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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纱勉力睁开眼皮，看了一圈，又重新缩回去：“什么都没有，这里好冷。”
库洛洛用毛毯把她包起来，跟个球一样抱着，慢慢走。
这里是旅游区，还真少有他这种的，怀里抱个会动的球，身后跟着诡异的小丑，偏偏自己又那么丰神俊朗，引人注目，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库洛洛倒是走得稳当，谁的目光怎样，谁在窃窃私语，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眉纱突然抬头：“灵魂的味道很浓。”
“这里是柱子。”库洛洛摸摸眉纱的头发，将她放下来。
眉纱虽然神思困倦，在搀扶下还能站稳，一点点摸索着。“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灵魂的残留，有的地方浓一些，有的地方淡一些。但时隔这么久，还能留下这么深得痕迹，也难怪当初西莱尔被称为彼世大师了。”
“研究的再透彻，也逃脱不了一死。”库洛洛揽着眉纱：“在这里走走对你有好处，走得动吗？”
“没关系。”眉纱慢慢走着，几乎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灵魂的痕迹，似乎是刻印，又似乎是记载，普通人没有丝毫感觉，念能力者也无法觉察，但是在她看来，每一个刻痕都是字句，每一个字句都承载着历史。
“西莱尔是吗？这人也算难得了。”
“你觉得难得，证明这人的确有真材实料。”这地方算是来对了，没办法，线索只此一点，如果这里都没有，那他还真不知道要去何处找寻。
“但是也只是有真材实料而已，没有太大波动，断壁残垣，这就是留下来的一切。”
“再往前走走，传闻这里有西莱尔留下的宝藏，但没有任何人能找到。”
“我们就能找到了？”
“我们不是任何人。”他相信眉纱，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西索舔了舔唇：“呵呵呵~这里都是无法升天的灵魂哦，和死神世界可是一点都不一样呢。”
西索这一笑，眉纱才想起：“你们都被提名队长了，有兴趣吗？”
“一个经常不在境内的队长？还要负担责任。”库洛洛露出嘲讽之色，那些人还不配让自己负担。
西索更加没兴趣，虽然虚很有意思，但当队长还不如当普通队员来的战斗多。
“这个责任我已经负担起来了，倒是真想把你们抓过去，给我当苦力。”
“说得也是，你的身份与我们不同，那是你必然要负担的。”库洛洛勾起她的下巴：“当灵王好玩吗？”
“说实话，实在没办法和好玩扯上关系。”她还是逃出来的呢，麻烦太多。
“这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非要承继那个男人的事业。”库洛洛的心情不爽，出口也毫不留情。
“可不是吗，我自找的倒霉，当然也要自认倒霉。”
库洛洛没说话，反正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也是要送眉纱回去的。
作为死神的一员，他们对灵魂也略有感应。这一路走过来身体不适，发冷，头皮发麻，内脏紧缩，什么反应都有了。而且越往遗迹的深处，这种感觉便愈加明朗。
眉纱紧皱着眉头，这种阴冷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最后终于忍不住，靠在库洛洛身上。
库洛洛低头看着她，确定她的确无法再支撑，才把她抱起来：“明天继续，先去休息。”
“不，先往前一点，还有一个地方我想看，那个圆圈的中心……”
库洛洛带她过去，那只是一个破损的圆形石台，上面的雕刻快要脱落干净，只有一点一点残余的痕迹在。
眉纱小心蹲下身体，伸手去触摸残余的字符和图画：“没错，是这里了。”所有的魂力都是从这里溢出来的，或多或少，但是却分不清方向。
“咳咳……”她突然咳了起来，喉中有腥气。这个地方对她影响过大，不能久留。但是这些字符……她一个个摸过去，一个个记住。
“走吧，回去。”她无力地说。
库洛洛立刻抱起她：“确定没事吗？”
“只是因为魂力损耗过度，这个地方的气息会侵袭我的灵魂。暂时不会有事，我可以撑得住。”眉纱低声说。
“到你撑不住的时候，会有什么后果？”库洛洛问。
“也不太严重，也许会得到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也许会损害属于我的东西，最严重的后果，损害部分灵魂，引起肉体坏死，我也死不了，顶多是更加麻烦一些。”眉纱又咳了一声，皱起眉。
“你现在就已经够麻烦了。”库洛洛快步离开。
“西索呢？”眉纱喃喃，从刚才就没看到了。
“他去办事，或许会给我们一些惊喜。”库洛洛在她耳边低声说：“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安心睡就是。”
“那就好了……”眉纱头一歪，沉沉睡着。
库洛洛勾起嘴角看着她，突然戳了戳她的脸蛋，一丝寒意透了出来，是凌厉的杀机。
眉纱轻哼一声，杀意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她却没有醒。
库洛洛露出笑容，这是眉纱第一次真正安心睡在她怀里，真真正正没有半点防备。
西索一直在这里呆着，从这里满布游客，到游客全部回去。
等待是无聊的，还好他能给自己找点乐趣。库洛洛没让他留在这里，是他自己留下，他也能察觉到灵魂的味道，这滋味不错，虽然阴沉，却能引起他的战意。
与其跟在库洛洛身后跑，他更愿意坐在这里，安静，也可以有更好的心情。
至于库洛洛和眉纱做什么，这就与他无关了，他想如何就如何~
这样从早做到晚，自己变着法玩扑克，玩到太阳西沉、星子闪烁。
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仿若耳边私语，真切动听。仔细听来，却又仿佛歌唱。这歌声如此动听，低吟浅唱，喘息不停，如此美妙的属于本能的声音。
西索眯起眼睛，听得已经有些痴了。
那声音变成女子的嬉笑，忽远忽近，耳边轻喃，轻喘连连。
西索突然笑了，笑呵呵站起身，手中扑克牌翻飞，最后亮出一张明晃晃的黑桃J。
“哎哟……不是好东西吖，那就这样~”他晃晃悠悠抬起脚步：“小姑娘，我去找你了哟~”
眉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脑袋疼，她醒来的时候库洛洛不在屋内，西索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搭纸牌塔。
她揉了揉眼睛，见西索一身都是血迹，也没换衣服，只是因为妆花了所以把脸洗了，一脸百无聊赖。
“西索，你又去哪里淘气了？”
“没啊~找了几个小姑娘，随便玩一玩。”西索鼓起嘴巴：“一点也不好玩，只会乱打架，不要命的。”他打架的时候经常不要命，但要也碰到一个不要命的，就会很郁闷。
眉纱按了按额头，她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要命的人吗？还是不要命的鬼？”
“鬼。”西索亮出了一柄刀。
“你的斩魄刀。”眉纱笑意盈然。他那个让全尸魂界黑线，能变成扑克牌的斩魄刀。
“嗯哼~它很好用哦，尤其在那个地方。”西索舔了舔唇。杀是杀的很痛快，不过没有技术性，只有见血见得很痛快。
“让你发泄一下也好，免得你给我添麻烦。”眉纱起身，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睡多了还是饿……西索，来啊~”她勾了勾手指，轻笑不已。
“你的笑声比她们好听多了~”西索乖乖凑过去，将自己的下巴放在眉纱指尖上，跟一只大猫一样：“不过他们不光笑哦，叫两声？”
“我比较喜欢让别人叫。”眉纱伸手抓向他肩膀，西索稍稍退后一下躲开，眉纱手腕轻翻，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翻到自己身下，坐在他腰间。
西索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呵呵呵笑了起来。
“亲爱的小眉纱~趁着库洛洛不在这么做，很坏哦~”
“我只是饿了，现在还很晕，你让我吃一口咯。”眉纱低下头，亲了亲他。
“好啊，那你也让我吃一口。”西索抬头，打算回吻她。
“我想吃你，而不是想让你吃，尤其……你这个色狼脑子里想的不是好事情。”眉纱按住他的双手，狠狠咬住他的血管。
这次没有前奏，没有缓和，只是觅食而已。西索几乎反射性想要反击，但是这个是眉纱，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不可能。一旦被她压制，想翻身很难。
眉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可以与任何人有交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强大。
结果库洛洛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掉个了。西索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眉纱坐在床边，拿着扑克牌堆叠，脸上带着餮足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库洛洛挑眉：“强/奸他？”
“我的胃口有那么大吗？只是吃了一点点。”眉纱点点唇：“好味道哦，西索的血，热的和冷的，还是那么极致的两端，不过多了一道深沉的底蕴，是因为灵魂经过锻炼的原因。”
“这么说我的味道也应该很好，吃饱了吗？”库洛洛弯腰看她：“不如你试试，然后告诉我，我的血是什么感觉。”
眉纱咯咯笑道：“不要，你看西索那个样子就知道，我已经吃饱了。而且你的血虽然好吃，给我的影响却太大了。”
“所以，我才希望……”库洛洛直起身体，抖开自己手里的包袱。那里面是各种各样不停的石头，都带着强烈的灵魂气息。
眉纱闭了闭养精，叹口气：“我刚刚好一点哦，你就带这些东西来。”
“你的事情耽误不得，这是我认为的。”库洛洛将石头一块一块地给她。眉纱摸着，有感觉的放一堆，没感觉的就扔到一边。最后挑挑拣拣，只有十几块而已，上面都有着奇怪的符文。
“我去调查。”库洛洛将这些石头收起。
眉纱甩了甩手：“这上面有什么东西，一直黏在我手上似的。”
库洛洛执起他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掌心，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现在呢？”
“现在啊，更黏糊了。”眉纱轻嗔着拍开他的手。
“嗯…………”西索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睁开眼睛。他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眉纱吃得太狠，如果不是最后还算克制住，他肯定会死。
“醒了？真丢人。”库洛洛将那些报废的石头扔给他：“看看这些，你应该见到过应有的记载。”
“在我的家族的确有这些记载……”看着眉纱好奇的样子，西索笑得很开心：“你不知道吧？我是——嗯~~在我所知道的记载来看，这是古韩桑巴语，至于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可没学过。”
“古韩桑巴语是个什么东西？”眉纱别说知道，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是一种非常非常古老的语种，据说仅次于人类最初的语言。”库洛洛一个个看过去，一个个字符，甚至会抚摸并且誊写。
眉纱坐在一边安静看着，库洛洛这个时候是最有魅力的，其次就是他在旅团里的时候，她一直这么认为。
西索还是起不来，他想他至少要一天晚上，好吃好睡才可以。眉纱就坐在他手边，所以就算起不来，他也会伸出手指，慢吞吞挑逗。
眉纱拍开、再拍开，最后回头，眼冒精光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吃饱，还想让我再摄取一点营养？”
西索立刻不动了。
眉纱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红光还没有退却。西索的血液很神奇，总会引起她最深的欲望和杀意。
“眉纱，你可看过这个图案？”库洛洛突然说。
眉纱立刻凑过去：“看过哟，说摄魂也好，招魂也罢，总归是这种东西。不过这种排列顺序不太对劲，这样召唤的……如果有人想让丧失毁灭地球的话，绝对可以这么做。”
“失败品？”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也可以称为另类的成功。”眉纱耸肩：“因为它的确可以产生作用，不能说完全无用。”
“你似乎很高兴？”库洛洛将她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
“好像是有一点哦？因为我很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要知道，要对死亡执着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类似法阵？”
“是咒术，咒术本身就要经历诅咒，它是以非常大的代价还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付出代价的多数情况下是别人。以咒术为基础，目标是自己没错，可付出的代价的也是自己……我很好奇，他得到的真能抵得了付出的？”
“也有这样的人，什么都牺牲了也不要紧，只要那一样，也只有那一样是重要的。”
“你说这么肯定，难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库洛洛双手撑在她身侧：“我对生命充满热情，我对一切充满好奇，我想要的总是很多，我失去的也很多……综上所述，我是一个非常热闹生活、享受生活的人。”
“啊？”那边的西索都是一脸囧相。
眉纱笑出声音：“听你胡扯。”
不过细想一想，库洛洛的确是这样生活的。不过要更改一下——他对胡作非为的生活充满热情，对自己想掠夺的事物充满好奇，想要的宝物总是很多，玩腻了当垃圾的也很多……综上所述，这就是一个高智商而且还无比恶劣的罪犯！
“既然你知道这个图形，而我们又没有别的发现……”库洛洛突然显得很开心的样子：“现在只有一个做法，将它摆出来。”
仍然是夜晚，没有月亮，风吹得很厉害。
“这种鬼哭狼嚎的日子……”眉纱一张小脸向着前方，眼睛左边转转，右边看看，因为看不清全貌，开始慢吞吞转身。
卿颜带着笑意扶着眉纱，免得她转过了头，自己绊倒自己。
眉纱现在是一个球，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围了多少圈，除了脸蛋，没有任何地方露在外面。
“这样我才能舒服一点，不然的话，这里的灵魂气息就够我受了。惑儿不在身边，怎么也不方便。”眉纱轻咳一声：“别打扰我，让我好好看看。”
第87章 拥有灵魂的物品（3）
库洛洛排除的那个图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用这里的废墟排列，但是一旦排列出来，或许他们就无法阻止法阵的运行。
“3、6、15……”眉纱不停念叨着。
“怎样？”库洛洛低声询问。
眉纱的手指放在唇间：“我们已经被盯上了，所以，莫要惊醒了这里的魂灵。”
库洛洛勾起嘴角：“这里的魂灵？我以为他们都被西索杀得差不多了。”
“魂灵不散，此为永远，不是谁轻易就能剿灭的，尤其是这种飘荡了千百年的怨灵。”眉纱低声嘟囔道：“不该穿这身衣服的，可是不穿又不行。”这身衣服可以让她正常行动，却相当妨碍了她的战斗。
“反正这里还不错，鬼也不错~”
眉纱眈了西索一眼：“你都晃晃悠悠了，还胡闹。”
“我也不错呀~”西索笑吟吟的。
眉纱看向库洛洛，库洛洛点头，西索还在晕，绝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眉纱立刻凑过去：“西索啊，你乖乖看着我，告诉我，这是几？”
她伸出两根手指，西索凑近看了看之后，突然把她的手指头含在嘴巴里，用牙齿轻轻咬着指尖：“嗯~真甜。”
眉纱囧了：“甜你个头……晕了都这么讨厌，我真想敲你。”
“呵呵呵……”西索突然亮出一张扑克牌，沿着眉纱的耳根就飞了出去。
眉纱身体轻侧，向后抓去。她的动作仍然敏捷，可惜衣服太过厚重，方位错了一点。不仅如此，身体还倾了过去，几乎摔倒。
卿颜立刻甩出尾巴，将眉纱托住：“主人小心些，不然把它脱了吧？”
“脱了我的确可以战斗，但不出半小时就会被这里的气氛影响，到时候头晕发烧浑身无力是小事，万一狂性大发，你们谁负责阻止我？”
“我负责阻止好了。”卿颜笑吟吟道：“其实主人你只要抱抱我，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这话里有话，眉纱立刻看向卿颜：“你还有这个本事？”
“我的本事向来不小，主人又不是不知道，为何不用呢？”
“你的本事向来不小，可是我用着不安心。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是我能说安心与否的时候了。”眉纱一件一件开始脱衣服，在厚重的衣服下，她穿得是最贴身、最适合战斗的衣服，只有薄薄的一层，纯黑色。她很少穿这么单薄简练的衣服，也很少穿这种颜色，虽然显得她削瘦了不少，但也更加显得她精厉的模样，还带出一丝丝孤独。
眉纱将手伸给他，卿颜立刻靠在眉纱怀里，紧紧抱着她。
“非常好，这个感觉的确好得多。”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虽然稍稍有点奇怪，带着腥气，但闻起来让人觉得舒服。最重要的一点，这股味道在身周蔓延久久不散，仿佛一层薄膜，隔绝了其他一切。没有冰冷，只有蛇的体温围绕，再无其他。
“卿颜，我刚刚才发现你的确非常有用，如果我把你切丝切段炖了吃，是不是以后就都不用害怕了？”
“我不认为主人是害怕，而且，我不认为自己很好吃，亲爱的主人……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你的肉的确很老了哦？”眉纱勾起嘴角，不过笑意很快消失。阴风阵阵，四周的一切已经不再属于人间，这个地方就像被封闭了一样，以他们的眼力看着四周，还是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阴风中有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风的声音，还是什么东西在哭嚎。
“难听死了，不管听了多少次都一样，鬼怪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只有这种声音，如此难听。”眉纱挖了挖耳朵，慢慢往中心走。
卿颜几乎挂在她身上，很沉，就像一个单薄但是重量不减的防具。
“卿颜，你真的该减肥。”
“别这么说，亲爱的主人，我有点重量的话，不是更好玩？”卿颜突然攀着眉纱，挥起尾巴，将一个藏在暗处的黑影扫到半空，再重重一抽化为碎片。
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