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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鉴识小组说那里的脚印太多﹑太紊乱,就算采到了,也是零乱不堪,呈上法庭法官也不会采用。唉,事实的真相究竟为何呢?!”
“真相,必须要有证据来左证。”皮耶学着检察官的口吻说。
废话!阿提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金灿灿的天光剎时消散,穹苍彷佛熊熊燃烧似的布满橘红色的光芒,也把大地染上杀戮遍野的血光。秋风一起,天地只留下稀稀疏疏的黯淡光芒,舞出临死之前的颤抖,黑暗也随之侵吞这方土地。
第九章
因为柳家没有再发生灵异现象,邓栩松就把柳艾琦拜托找寻一﹑二十年前的资料抛之脑后,免得在平静中再起波澜。
但是陈绍裕可不这么想,这正是他献殷勤的最佳机会。他打电话给老林,请他仔细回想案件发生于何时,受害人的姓名。但是老林只告诉他事件大概发生于民国六十二年到六十七年之间,是老夫少妻的案子,丈夫被杀,妻子失踪,其余的想不起来。
虽然老林有说跟没说差不多,至少缩短了年份的范围。陈绍裕放下公司的事情,到图书馆借阅这六年的报纸。直到第四天,他终于在民国六十五年的报纸找到相关的新闻,但是有些版面被喜欢分尸报纸的读者撕裂。他把可用的资料影印下来之后,再前往另一间图书馆,借出这一年间几家大报的新闻微片,边揉着发晕的眼睛﹑边盯着看片机,花了几个小时才搜集完这则凶杀案的报导。
他利用午休的时间,约柳艾琦到附近的咖啡店谈论他的发现,也趁机跟她独处,没想到邓雅伦也跟来了。她们才坐下没多久,谢森源竟然尾随而来。因为柳艾琦把Joy留在办公室,由邓雅伦带她到餐厅赴约,免得又被店家拒绝入内。谢森源觉得不对劲,于是跟踪她们俩。
邓雅伦气鼓鼓地赶他离开,他随即用委屈的口气向柳艾琦哀求,她只好让他留下来。邓雅伦却认为她对谢森源太容忍了,猛向陈绍裕使眼色。但是他觉得只要艾琦不介意就行了,因此故意视而不见。邓雅伦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不由地瞪了谢森源一眼。谢森源根本不理会她。
陈绍裕摊开影印纸,挪到她们面前。“老林所说的案子发生于民国六十五年,地点就在艾琦所住的那块地皮上。原来的住户是一位做生意的老竽仔,山西人,五十岁。当时他的太太才二十四岁……”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喜欢找年轻美眉;邓雅伦打断他的话。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当年的案子啦。”谢森源不悦地说。
“喂,你不喜欢听,现在就离开;邓雅伦扬起下巴说。
“唉,别这样好吗?先让绍裕说完啦。”柳艾琦无奈地说。
邓雅伦认为都是谢森源害的,噘着嘴再瞪他一眼。
“我接下去讲。”陈绍裕对于邓雅伦打断他的调查,不悦地赶紧说道。“因为邻居好几天没见到老竽仔来串门子,按门铃又不见有人出来开门,才去报警。他是死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家里的存折和现金也不翼而飞,大概有四百多万。因此警方怀疑是他的太太谋财害命,而且有共犯。”
“那个女人被抓到了吗?”柳艾琦问道。
“没有!警方一直找不到这个女人。所以有个传闻就是可能是小偷入内行窃,被其中一人发现,才先杀死那个男人,再把女人带到别的地方杀害,假装妻子谋财害命。后来那里的老旧房子全部被拆除,改建成住宅区,也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唉,老林说的没错,果然是凶宅。你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去查这些数据吧,谢谢你。”
“干嘛这么见外呢?只是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查到报纸有报导的部份,没办法查出是否闹鬼。”
“反正房子已经拆了,没有了那个框架,鬼魂应该会离开才对。而且你家也不会那么刚好正在原来的那栋房子上面。如果真的闹鬼的话,邻居也应该会碰到,所以没事的啦。”谢森源安慰地说。
邓雅伦有点心慌了,调查的人是陈绍裕,而不是她哥哥呢?尤其厌恶的谢森源对柳艾琦适时安慰更让她无法忍受,于是焦急地说。“说不一定老竽仔死的那张床就位于艾琦的家,所以才只有她家闹鬼!”
“喂,你干什么!好像希望她家闹鬼你才高兴。你不安慰就算了,干嘛还说这些话煽风点火?”陈绍裕再也听不下去,板起脸说。
“我是她的好朋友,怎么会希望她家闹鬼呢?”
“你说的话,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这样认为。”谢森源似笑非笑地说。
“你现在就给我走!”邓雅伦龇牙咧嘴,食指直挺挺地指着外面。
“你别这样啦;柳艾琦拉着她的衣袖。
谢森源微微撇过头去,露出奸邪的笑容。陈绍裕在心里哼了一声。
“你看他;邓雅伦气呼呼地指着他。
“你要跟这位谢先生吵架,待会再去吵啦。”陈绍裕不耐烦地说。
“绍裕,你还查到其它的数据吗?”柳艾琦问道。
“老竽仔的尸体是死后三天才被发现,那些钱在前一天就被提领一空。剩下的资料都是命案调查的报导,没有值得提的。最后案子变成悬案,也找不到那个年轻妻子,连尸骨也没有发现。”
“会不会就埋在地下?”邓雅伦问道。
陈绍裕和谢森源同时瞪了她一眼。陈绍裕接着说。“如果真的埋在地下,在拆房子,还有打地基的时候,早就被发现了。”
邓雅伦无法反驳,只好嘟起嘴,目光带着恨意扫过他们两个。
“你们所说的老林好心跟你讲这件事,却造成你的心理负担,导致产生幻想,连带地因为睡觉而压到神经,造成酸麻的感觉,你才认为是鬼压床。所以呀,只是心理作用啦。”谢森源温柔地说。
“喂,你的意思就是艾琦都是瞎掰的喽;邓雅伦气愤地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一直希望让事情平息下来,好让艾琦释怀,过着正常的日子,你为什么却一直火上加油,故意说那些吓她呢?”陈绍裕按耐不住地责备。
“我……”邓雅伦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晓得谢森源是导火线,再次狠狠瞪着他。同时也对陈绍裕抱着怨怼。因为这两个男人除了是邓栩松的潜在情敌之外,也是他们让她在艾琦面前好心变歹意。
“好了好了!就当我们是在讲鬼故事好了。现在知道以前的事情,心里就有了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吓到。”柳艾琦为了缓和气氛说道。其实她的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被邓雅伦一搅和,大家悻悻然地不欢而散。而她赌气似的故意不牵柳艾琦的手回办公室,艾琦只好轻挥着木杖回去。谢森源见机会难得,便一个箭步趋向前去。邓雅伦双手在胸前交迭,冷冷瞪着他。
刚结完帐的陈绍裕见这两人好像有严重的心结,就对谢森源说。“我想她希望她自己走,我们在旁边注意就行了。”
“呵呵……被你猜中了。”柳艾琦轻挥着木杖,走出店门口,然后左转,独自走向协会。
陈绍裕看她走进大楼,才在后面喊着。“晚上别再胡思乱想呀;
邓雅伦却认为被他抢去了风头,不禁压低嗓子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点。下班后我去买几本佛经跟圣经送给你,你就把它们放在床头驱邪。”
“这些事你可以暗地就做就行了,为什么要一直说呢?”谢森源再也忍不住,发起厌恶的怒火。
他们就从大厅吵进电梯间,再闹到办公室才不得不停火。
柳艾琦不管怎样劝说,就是无法消弭他们的敌意。不过,她也认为邓雅伦今天特别反常,不像以往的她,难道那个惨死的老竽仔黏上她吗?她一想到此,不由地抖起冷颤。
连续两晚,柳家如往昔般平静。到了第三晚,邓雅伦和邓栩松带着金刚经﹑圣经,以及三个平安符来柳家。
邓栩松看到施秀青坐在客厅看电视,赶紧把装着这些东西的塑料袋藏到背后,避免事情越闹越大。他怕邓雅伦心直口快,把事情抖出来,就推了她一把,要她先拿着塑料袋跟艾琦到楼上。邓雅伦也害怕见到施秀青的严肃模样,随即挽着柳艾琦上楼。邓栩松跟施秀青闲聊了一会儿,为了博取她的欢心,他透露在报社偷听来的某股股票即将上涨的消息,逗得她眉开眼笑,直夸他心思细腻,他这才上楼。
那晚邓雅伦回家之后,就责难邓栩松啥事也不做,反而让陈绍裕有机会到图书馆找那些陈年新闻,在艾琦面前猛献殷勤。邓栩松才惊觉自己要主动出击,不能让艾琦被陈绍裕追走。于是利用外出采访,特地到庙里求了三个平安符。不过他的用意只是让艾琦安心些,不是为了驱邪。但是邓雅伦彷佛要挽回面子似的,叽叽喳喳地说这些东西要怎么摆放,才能达到驱鬼的效果。他只能翻了个白眼,气在心里口难骂。
艾琦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好的可能又让她晚上睡不着,却又无可奈何。
陈绍裕打电话过来,玛丽亚接的。他先问家里有那些人?玛丽亚说就是太太﹑爱钱﹑还有邓家兄妹。他一知道那两个家伙在柳家,就挂上电话,也请玛丽亚晚上不要告诉艾琦他有打电话过来。
这时,谢森源基于关心也拨了电话,而且是直接打到柳艾琦的手机。
邓雅伦一听到艾琦说森源是你呀……立刻把手机抢了过来,大声喊着。“艾琦的真命天子就在她的房间,你少做白日梦啦!”噘着嘴把手机关机。
“你干嘛呀?”柳艾琦和邓栩松惊讶地异口同声说道。
“那只全身沾满粪便的苍蝇越看越讨厌!如果我有人事权,一定要他卷铺盖走路。”她趾高气扬地说。
“他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呢?”柳艾琦蹙起眉头,不悦地说。
“我都是为你着想呀!就是你看不到他那张丑陋的嘴脸,才认为那个人渣不错。”
“谢谢你……”艾琦拉长语调说道。“这样可以了吗?”然后用手背搡了搡邓栩松的大腿,暗示他制止邓雅伦继续说下去。
“晚了,我们该回家的。”他见过谢森源好几次,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傻气而已,根不像邓雅伦所说的那样粗鄙不堪。为了让这个嘴不修德的妹妹闭嘴,干脆拉她回家。
“喔!我先帮她把这些东西摆好。”邓雅伦把佛经跟圣经分别摆在床头两侧,平安符则挂在她随身携带的背包和化妆台上面。原本她要把一只平安符挂在艾琦的脖子,艾琦不愿,她才放在枕头底下。
柳艾琦等他们离去之后,摸索着把摆在明显位置的那些东西全收进抽屉里,免得被施秀青和玛丽亚看到,闹得沸沸扬扬。
过了三天,邓雅伦又来到柳家留宿。她每个月都会来过夜一﹑两次,施秀青和玛丽亚早已习惯了。因此每当她来了,施秀青总会叫玛丽亚准备一些点心和啤酒,让这两个女孩子在艾琦的房间聊天。
邓雅伦道完了公司的蜚短流长,然后幽凄地诉说跟男朋友的关系逐渐降温,再兴奋地讲着最近有个男人对她有意思。这时,柳艾琦又变成协会的义工,聆听她的抱怨与心事,挑了些她喜欢听的话讲。
“你这么善解人意,难怪人缘那么好。”邓雅伦似乎不甘心地说。
“是因为我失明,大家才抱着同情心对我好啦。而且,我刚才都是顺着你的思维说话,根本没有提供我的建议,你才会认为我善解人意。”
“嘿嘿嘿……原来你这么奸诈呀,害我白白夸赞你。”
“因为你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哈!别人也这么说。”她趾高气扬地说。
“唉,不需要别人的意见是比较好听的话。如果说难听一点,就是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所谓的主见,有时只不过是固执,更可能蕴含了缺乏自信,以及不容易下决定,因此面对别人的意见时犹豫不决,就干脆固执地坚持己见,对他人的建议充耳不闻。”
“我真的那么差吗?”
“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每个人基于个性与环境的关系,在思考上都会产生盲点。比如我们睁开眼睛,每一次只能看到某个角落,不能同时观看三百六十度的景色,除非我们愿意转身!另外,跟我们站在不同方位的人,也能对我们诉说他们的所看所感;
“你的意思是,我既不愿意转身,也不愿听别人所看到的喽。”她噘起了嘴说。
“知道,比浑然不知来的好。而且,知道,只是了解自己的缺点,发现自己有可能变得更好。去做,才能使可能变成真。”
“好深奥喔!”
“其实你了解我说的话,只是你又充耳不闻,害怕面对自己,更讨厌依照别人的建议做决定,彷佛如此一来自己就受制于人,贬低自己的身价,没有自己的主见。但是这些都是借口,因为矛盾而产生的理由。”
“听不懂……”她不悦地拉长语气。“我要睡了!”
“唉,你把固执的偏见当做主见,认为这样就不关别人的事,不必对他人负责。这是逃避,不是优点。”她听到前往浴室的脚步声,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Joy彷佛感受到她的怅惘,走了过来,在她的左脚轻轻磨蹭着。
“还是你好;她柔柔摸着Joy的头。
她突然感觉有时人比狗还不如!狗在受到侵害和威胁时,才会企图反抗。但是人却只为了保护自己,不管对方是否打算威胁自己,在明里暗地就开始攻讦对方,先下手为强。结局呢?更可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我们会主动攻击,莫名其妙受伤的对方同样也会使出更残忍的手段报复。也许,人类比较像狼群吧!
柳艾琦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邓雅伦,说了只会破坏两人的友谊,把真切的关心当做恶毒的批判。
夜阑人静,喀喀……几声,Joy愣了一下,抬起头张望,然后又趴下去。过了一会儿,喀喀声再次响起,Joy站了起来,发出低鸣的声音,艾琦也醒过来。
但是,Joy听得到,也看得见。艾琦只能听,无法看,根本无法揣想那是什么声音,房间是否有东西。
Joy微微发出害怕的哀鸣,艾琦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坐起来,举起双手,哆嗦地往两侧张开,既渴望又害怕碰到东西,鸡皮疙瘩也随之在光溜溜的手臂急遽蔓延,小腿的汗毛从脚踝往大腿的方向一根根竖起来,而且一阵阵寒意像尖锐的针钻进毛细孔。她感觉冷汗一颗颗冒出来,在沁凉的夜更感到寒颤,但是体内却相反的扬起燥热。此刻的她除了惊骇之外,身体内外更是冷热交加,痛苦不堪。
“Joy……”她压低嗓子,轻轻喊着。但是Joy仍然一动也不敢动,让她更加害怕。
会不会她看到什么东西了,才不敢动!艾琦一想到此,心脏彷佛抛弃她似的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吓得停滞不前,惹得她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脸色苍白,更萌生晕眩的感觉。
邓雅伦被她跟Joy吵醒了,睁开眼看到艾琦正坐在床上发抖,睡眼惺忪地说。“怎么了?”
柳艾琦想要说话,以证明自己还活着,可是没有血色的嘴唇干涸地无法挪动。她渴望看到四周的一切,就算是黯淡朦胧也好,至少能攫取一丝的安全感,但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是在地狱里无法挣脱的黑暗,更让她恐慌。
世上有多少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无病呻吟﹑颓废堕落的年轻人,他们四肢健全,了无缺陷,却把生命当做用完就丢的卫生纸。而她认真地过每一天,上帝却收回她的光明,连冤魂也不放过她,而放任那些不知珍惜生命的人们让社会欲望横流。
不公平呀!她在心里嘶声力竭地喊着。
在幽暗中,邓雅伦瞥见她的五官揪成一团,样似在深邃的痛苦中拼命挣扎,急忙坐了起来,一手搁在她的肩膀。
阿!失明的柳艾琦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打颤,就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般双手弯曲,贴在胸前拼命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做噩梦吗?”
被你吓得啦!
只是艾琦还没说出来,邓雅伦就眼睛圆睁,牙齿上下打颤,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声音。柳艾琦受到她的影响,不由地全身缩成一团,双手紧抱着膝盖。
“有……光影飘来飘去啦!”邓雅伦吓得抓起棉被蒙住了头,猛地趴在床上拼命颤栗。
“说清楚呀;艾琦提起勇气,伸出哆嗦的手,搡了搡邓雅伦。艾琦见她不说话,干脆咬了咬唇,摇晃着她。而她偏偏什么话都不说,只发出喔……的呻吟声,简直就是把艾琦逼入绝境。
“你到底看到什么啦;艾琦惊慌地说。
“你自己看啦!”邓雅伦丢下这句话,就把双手压住后脑勺,疯狂地颤抖。
艾琦被她逼得欲哭无泪,只能拼命挪动僵硬的双脚,冉冉地往床头移动。
“你别动啦!”邓雅伦剎时吓哭了。
这时,Joy发出正常的声音,跳到床铺在艾琦的身上安慰似的磨蹭,邓雅伦却被弹簧床遽然的震动吓得跳了起来,再赶紧趴跪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