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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抚了抚胡须，笑呵呵地：“我们是武道世家，娶儿媳妇都要试探一下。”
睁眼说瞎话，江晓羽眼神一凛，身后的黄鹂一个侧身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的刀锋此刻就紧贴着慕容夫人白嫩的脖子。整个过程不过3秒中。
慕容夫人：……殃及池鱼啊，殃及池鱼啊……
江晓羽淡然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看来慕容夫人身手退步了。”
也不戳穿你，看你怎么圆。
老爷子笑得更欢了：“独孤家的贵女嫁到慕容家来。这是先皇的口谕。”
他并不称皇家而是叫独孤家，这里面问题大着呢。江晓羽柳眉微皱，看来这位老老将军当年跟先皇有些不得不说的秘密啊。不是所有的臣子在面对皇室的时候都能有这份淡然的气度。绝对是当年有过什么过命的交情。
其实江晓羽某种程度上猜的差不多。慕容老老将军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跟着先皇混到大的。独孤霖和独孤啸的爹是独孤家一朵百年难遇的奇葩。这也是为毛生了双胞胎就得换儿子养的根源之一。
先皇名讳独孤求败。身高187公分，体重57公斤。鼎盛时期可以单手举起一匹战马。做太子的时候就是京城一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晓羽&夏无邪：……等一下，独孤求败？又是什么剧本乱入进来了？
作为同样狼狈为奸的伴读之一。慕容浩南首当其冲地整日跟在独孤求败身后。
江晓羽&夏无邪：……好多槽点，从哪儿吐起的好啊……好为难啊……
老爷子这会儿正在满眼梦幻地回忆当年的青葱岁月。屋里的紧张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老爷子的好兴致。慕容夫人从未觉得公爹这样不靠谱过，谁来管管她脖子上那把刀啊喂！
黄鹂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当年四国闻名的战神。这样的小紧绷似乎一点都影响不到老爷子的情绪。
“外面的小子们也都下来吧。看不出，你虽然年纪不大，身边倒是有很多实力派的随从。”老爷子眯着眼睛看向江晓羽，眼中尽是笑容。
江晓羽默了个，一摆手，黄鹂轻飘飘地收回了架在慕容夫人脖子上的匕首，温顺地站在江晓羽身后，仿佛刚才都是一场幻觉。
立在房顶上的柳生也难得惊奇，自己的敛息术在白虎营里能排进前三，可是这位老太爷却一下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这不科学。
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瓦片上的卫青。恩，估计是这小子暴露了。眉心一拧，柳生抬脚就把卫青给踢下去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卫青打死了也没料到身后的人会来着一脚。作为一个可靠的酒友，柳生除了杀人的时候让人胆战心惊，平日里乖孩子一枚。背叛这种事绝逼跟他不搭边。直到平铺在地上，卫青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就被柳生给阴了。
屋里的江晓羽莫名地觉得丢人。靠了，老娘不指望你们闪亮登场的，也不至于这么损面子吧。
柳生轻飘飘地从房顶飞下来。仍旧一脸嫌弃地看着还在迷茫的卫青。都怪他，暴露了。下次再也不跟他一起做任务。
老太爷微微眯起的眼睛从卫青扫到柳生。突然，一身的威压扑面而来。黄鹂心里一惊，闪身挡在江晓羽身前。
慕容夫人这时候已经彻底短路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老爷子虽然平日也威严的很，但在家中从未有过杀气外泄的时候。如今突然拿出战场上的派头来。普通深宅大妇哪儿扛得住啊。
江晓羽被黄鹂护在身后，只觉得冷气逼人。这种冷是发自内心的绝望。那种在面对比你压倒性强悍的人时才会有的那种绝望。仿佛你对面站着的是一头饥饿的老虎。你却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倒在地上的卫青几乎是一激灵就翻身起来进入战备状态。反倒是柳生，仍旧淡然地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笑话，老爷子只不过是余威还在，有能耐的去扛扛自家主子的威压。夏无邪平日里乖巧可爱。动起真格来那才叫恐怖。往往是威压外放，对方几千大军动都不敢轻举妄动。
用夏无邪浅白的翻译来说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最开始来这个时代的夏无邪就是属于不要命的那类型里。
对于生命丝毫不珍惜，完全破罐子破摔的状态。结果反而震慑住一票成年人不敢轻举妄动。这绝对是意外的收获。
在当初接管白虎营的时候，夏无邪仍旧是抱着一副要么你今天把我打死在这儿，不然我保证杀你全家一个不留的气势，愣是将原本恃才傲物的杀手营整理的妥妥帖帖。
柳生仍然记得在面对夏无邪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惊恐。小小的女孩站在你面前，却仿佛你才是她的食物一般。那种心惊胆战在白虎营所有人的后期任务中起到了接近镇定剂的作用。敌人很可怕，有主子可怕么？没有，好，抽飞之。
于是夏无邪的团队基本上就定位成了大草原的野生狮子群。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的真名
慕容浩南年轻时候不是没辉煌过。当年带着一个骑兵小队被几十万大军围追堵截尚且凯旋而归成就了他四国闻名的一代战神称号。
后来四国签订了合约，和平共处。日子就变得和顺起来。娶了妻生了娃，不耐烦后院的明争暗斗，索性就在族规里加了一条谁都不许纳妾的明文规定。从此后方安定，前面蓬勃发展。
可是谁也没想到祖上从未有过双生子的情况下，老婆竟然给直接生了一对双胞胎。
关了自己整整一天之后，慕容浩南决定按照传说将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嫡子交换抚养长大。直到大儿子承了爵二儿子战死沙场。老爷子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多年未曾有过威压外放的情况了。谁知今天却猛然发现，似乎自己宝刀有点老了？
对于那个身强体壮的猛男，反应还是很符合老爷子的心意的。可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白脸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是吓傻了？还是已经断气了？
柳生迷茫地看着情绪外露的老爷子，有些难以猜测为毛突然杀气外露呢？难不成是为了逼他们现身？可是我们只是为了保护郡主，又不是来暗杀的，逼我们现身了又怎么样呢？全杀掉还是请客吃饭啊？
老爷子看着柳生淡漠的表情心中也犯合计，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余威不在了？不对啊，旁边那个壮小伙不是给了正常反应了么？
江晓羽探出头来看着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柳生。瞬间迷茫了。
这是在拼内力么？
“黄鹂，你顶得住么？”江晓羽有点担心，黄鹂毕竟是女孩子。
黄鹂笑了笑：“跟主子气场全开的时候还有些距离。”
夏无邪你到底是怎么混的啊。到底怎么混才能逆天成这样啊！
夏无邪：……那个当时就是想赶快领便当走人，我也没想过会发展成这样啊……
猛然，老爷子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卫青顿时觉得周身一松，后背上竟是湿透了。擦，老妖精啊。
“两个小子都不错。”老爷子赞了一句。
江晓羽默了个，其实外围还有一个分队来的。要不要也领进来给您老过过眼啊。
柳生沉默着走进花厅。在江晓羽身边站定。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下江晓羽。确定分毫无损，才微微放松了精神。
慕容老爷子笑看着这个柔弱的小白脸，竟然能扛住自己的威压。这娃子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你为何不怕我？”老爷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柳生淡淡地答道：“不如家主令人胆战心惊，自然不怕。”
老爷子竟来了兴趣：“你家家主是谁？”
赌一百两的绝对不是景王。独孤啸那小子是老爷子看着长大的，有几斤重老爷子心里门儿清。
“夏无邪。”柳生仍旧是淡淡的。
老爷子一凛，竟然是那个下得一手诡异棋路的小丫头。
江晓羽这会儿已经坐回椅子上了。示意黄鹂将慕容夫人扶起来交给同样腿软的丫鬟们互相搀扶着回后院休息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如果老爷子来了兴致跟柳生拼气场，估计等慕容家其他男人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慕容夫人也就可以发丧了。
“她让你来做什么？”虽然赞叹，可好歹慕容老爷子仍旧是龙鳞国的一员。
柳生下意识看了江晓羽一眼：“主子说，保护郡主。”
老爷子微愣，派了这样的高手来，就是为了保护倾阳郡主？倾阳郡主金枝玉叶的，能有多大的危险？别以为他不出门就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平日里进宫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皇子皇子不走动。公主公主不搭理的。她能有什么危险。
柳生看出老爷子的疑问。温柔一笑：“柳生来之前便得知，郡主曾经差点死在慕容信手里。亏了我家家主出面相救，否则此时郡主早已化作一缕青烟了。”
江晓羽呛了个，平日里打打杀杀的。看不出你这么有文采啊小柳同学。还一缕青烟呢。直接跳过火化成骨灰的过程了啊。
老爷子似乎也知道自己那两个孙子干了什么。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文臣武臣各有不同。我们家历代子孙都崇尚以武致胜，就算是皇帝的亲侄女，若想嫁到我家来，拼不过一死是不能进门的。”
靠了，合着要嫁给你孙子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啊！没这么欺负人的好不好。话说，刚才慕容夫人那反应，你这个说法明显站不住脚啊喂！
似乎看出众人疑问的眼神，慕容老爷子面色微红地轻咳了一声。
“老大媳妇是揣了球才进了门的。”
哦~先上车后补票啊。江晓羽几个熊孩子一脸我明白我了解的龌蹉表情点了点头。老爷子的老脸更红了。
慕容大大，你强悍啊。为了避免娶一个每日砍砍杀杀的媳妇竟然用这种顶风作案的极端手法将媳妇娶进门。给你点个赞。
“那慕容信的母亲就是用我这种方式娶进门的？”江晓羽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倒霉催的，只能委婉地提一下。
慕容老爷子瞬间原地满血复活：“那是自然的。”
擦，慕容信你性格到底是随了谁啊。父母都彪悍，为毛儿子那么怂啊。
老爷子盯着柳生看了半晌：“你在你们那儿排第几？”
行家一问就是专业名词。老爷子大约看得出来柳生是专门培养出来的，自然是有组织的。
柳生一般很诚实：“我从营里出来时基本可以挤进前三名。”
“哦哦。第一的自然是你们家主了。”老爷子了然地点点头。
柳生却打碎了老爷子的想法：“第一的是莲生哥。他现在给主子做小厮。”
“噗……”老爷子一口茶喷出去，黄鹂及时将江晓羽挡住，否则小丫头的裙摆估计要遭难了。
莲生啊，江晓羽想起那个基本上接近于塞巴斯蒂安的存在。赞叹了一句，竟然是白虎营的no。1啊。
“咳咳，你这样的才勉强前三，第一的竟然能屈才地做小厮？”老爷子心疼的都抽抽了，这样的人才放在军队里绝对是一只骑兵啊。竟然给人家做小厮！堕落也不是这么个堕落法啊。
柳生迷茫了个，做小厮怎么了？
“那第二的呢？”老爷子不死心地继续问。不见得所有人都这样自暴自弃吧？
柳生更加迷茫地看向黄鹂：“第二的，黄鹂姐不是一直给郡主做贴身侍女么？”
慕容老爷子：……谁他喵的教出这些个熊孩子的啊摔~！
若是刚才柳生无意中泄露了白虎营的排名，第一是莲生，江晓羽丝毫意外也没有。但排名第二的竟然是黄鹂！这简直跟天雷劈下来一样啊。江晓羽cpu直接死机了。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娇弱的美人儿。
尼玛逆天了这绝对是。江晓羽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白屏。
黄鹂被江晓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羞涩地低了头。慕容老爷子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明显不够用了。
“黄鹂姐是白虎营排名第二的。派给郡主的时候才改名叫黄鹂的。”柳生回忆了一下。
江晓羽迷茫地看向黄鹂，求解释。
黄鹂温柔地笑了笑：“因为孔雀公子不是叫孔雀么。主子说家里死了鸟就用新鸟来代替一下。就给婢子改名叫黄鹂了。”
江晓羽：……夏无邪你存心恶心我是吧？这种不着调的理由也就你能想到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爷子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原本以为自己余威尚在可以护得慕容家百年昌盛。儿子孙子也都争气。可今日一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恐怕连人家一个衣角都摸不到。不是说慕容兄弟们太弱，而是实战经验不足。
能在白虎营里活下来的孩子都是吃着别人肉喝着别人血长大的。绝对的淘汰制。这也是江晓羽唯一好奇的，为毛每天都过着大逃杀日子的孩子还能长成这样阳关灿烂的。这简直是不科学的。
夏无邪：额，我能说心理辅导很重要么……
一直被晾在外面的卫青总算是跟上了大家的进度。不服气地跳了出来。
“哎，我们双炽堂也不差好不好！”
柳生回过头来看了看卫青。若是跟御林军神马的比，绝对高出好几个段数。虽然不如白虎营，但还是要承认人家双炽堂的实力。
卫青：你小子那什么眼神啊喂，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神马是吧？
“双炽堂？！”慕容老爷子仿佛被电击了似得差点蹦起来。
江晓羽：额……很有名么？
“你们这一代当家的叫什么？”老爷子的眼睛里仿佛喷出火焰一般。
卫青默默地汗了个，家主，莫不是这老头是你的仇人？
“他们当代的家主叫孔雀。”江晓羽直觉上觉得老爷子绝对不是要报仇神马的，毫无压力地报上了孔雀的大名。
“孔雀？”老爷子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怎么？孔雀有什么不对的么？江晓羽疑惑地看着黄鹂。
黄鹂稍微想了一下：“小姐，主子曾经说过，孔雀，恐怕是个代号。”
纳尼？
第一百五十章 漩涡渐现
梆子敲过二更天，江晓羽却难得地没有进被窝睡觉。一盏琉璃灯照的案子上明亮光洁。一张雪白的纸平铺在桌面上，被粉玉的镇纸压得整整齐齐。
江晓羽叼着一根笔，半天都没有写一个字。
多少年不曾这样为难过。
从慕容将军府回来之后，江晓羽就一言不发地吃饭泡澡然后就蹲在案前愣到了现在。
站在一边的翠星有些担心，问了黄鹂去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事。黄鹂却说并无大碍。一来二去的翠星也知道分寸。只是默默地跟苍星准备了宵夜。默默地守着江晓羽一屋子丫鬟都跟着发呆。
让她怎么问嘛。哦，我知道你其实不叫孔雀。你真名是什么？为毛当初不告诉我。怕我说出去还是根本就是你名字太难听？我总不能连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信任的人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吧？
可是，从小到大的默契告诉江晓羽，孔雀的嘴是属蚌壳的。你问了他不见得会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也是东拉西扯等于什么都没说。除非他自己的意愿，否则你就是弄死他，也未必会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做一个杀手，容易么？不对，歪楼了。江晓羽闹心地下了地转了两圈。
“黄鹂，你有没有原本的名字？”江晓羽看向神似孔雀的黄鹂。
黄鹂温柔地笑着，点点头：“婢子是孤儿，进入白虎营的时候只有数字的代号叫做小五。后来主子接管了白虎营，每个人都有了名字。那时候婢子的名字叫叶生。后来主子知道孔雀公子的事，就让婢子改了名字叫黄鹂，送了婢子来伺候郡主了。”
江晓羽瞬间无语。杀手的本名，是可以这么痛痛快快地招出来的么？好矛盾啊……若是孔雀大大方方地说，对啊，我真实姓名不叫孔雀，怎么了，很奇怪么？
江晓羽绝逼一个巴掌呼死他。可是若是对于杀手来说，代号才是真实姓名这种奇怪习惯的背后若是有什么悲惨的经历。问了他会不会勾起他伤痛的回忆啊？
啊~！江晓羽愤怒地挠了挠脑袋。这么纤细的情绪真心不是她能问得出口的啊。
“其实，小姐如果想问孔雀公子的真名，直接问就行了啊。”黄鹂不太明白江晓羽在纠结什么。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江晓羽无比幽怨地看着黄鹂。她真的可以问么？
黄鹂眼睛澄清地点点头。为什么不能问？
江晓羽默默地写了一封信，好不拐弯抹角地问孔雀的本名叫什么。
孔雀的回信仍旧是一个星期之后的周末。
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好奇自己的本名。江晓羽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擦，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自己就从未停止过踩地雷。难不成这回又踩到了？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