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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顺和小西却没有出现在饭桌上。家珍知道,小西很早就起床了,也许又是去画画了。至于西顺,也许已经和旅行团出去玩了吧。
家珍走出客厅的时候,正好看见亚琴嫂和丈夫两人在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前做着什么。她定睛一看,却发现他们竟然并排站在银杏树前焚香祭拜。在银杏树的下面,燃着三支清香。她不便打扰,就站在一边等待他们结束。
一会儿他们结束祭拜。家珍这才上前和她说话。
“亚琴嫂,你们这是……”她问。
“祭拜祖宗。”亚琴笑着说。
“那应该面对祖宗的牌位啊,你们怎么对着银杏树祭拜?”她又问。
“我们的祖宗就是银杏树啊。”亚琴说,“这是我们的习俗。”
“你们的老祖宗是一棵树吗?”家珍好奇地问。
“是啊,我们都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呢。”亚琴听家珍这么一说,也开始和她玩笑起来。她说完以后,抿着嘴直笑。
家珍心里一阵好奇,还真有这么离奇的习俗。
“今天早上看见小西了吗?”家珍问。
“她很早就拿着画架出去了,后来那个来旅游的人也走了。”
那个人一定是西顺。
“你和小西很熟悉吗?”家珍问她。
“她在我家借房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以前也在别人家借过,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
“那她过来这里,都在做些什么呢?”家珍问。
“主要还是画画。不过有时她也不画,只是到这里来生活一段时间。她会给我好多钱作为她的生活费。我不好全收,但是她一定要给。有时也会帮我做点事情,比如说学着种种菜,喂喂鸡什么的。有时我看她心情很不好,会在院子里面呆坐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亚琴说起小西,也对她有点疑惑。
“有时候,她还会一整天钻进山里,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我都为他担心呢。”亚琴说,“这附近可全是荒山野林,她可真大胆啊。”
“哦!”家珍对此也吃惊不小。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一直就把她当自己的女儿,虽然有点来历不明,但日久见人心,她不会是个坏姑娘。”亚琴一脸的淳朴。
家珍听到这里,眼前再次浮现出小西那种怅然、神秘的表情来。
“对了。说到小西,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呢。”亚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有一次,村子里的一个老姐妹忽然问我关于小西的情况。她说小西非常像她以前出走的一个妹妹。她妹妹年轻时私自和外乡的一个小伙子相好,并且有了身孕。但是她父母坚决反对。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身逃进了大山,至今生死不明。这件事我和小西也说起过的。”
家珍听了,也是一阵惊疑。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一阵喧哗。他们走出客堂一看,只见村子里的大小道路上到处都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男女老少。原来祭祀活动是溪瞬村和邻近的几个村落一起举办的。他们一路上大呼小叫的。穿着也很隆重,身上的装饰物品更是五光十色,有布料的、线结的,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金属挂件。因而走起路来哗哗作响,整个村子的上空回荡着一股杂乱而又喧嚣的声音。
因为亚琴在整个祭祀活动中也有分工,所以她现在也要走了。临走时她告诉家珍中午村子里有斋饭供应,而且她也忙,所以中午家里就不准备饭菜了,要他们自己在外面吃。说完就和她一起锁门离去。
家珍则径直来到了古戏台。
一到戏台,才知道今天祭祀的规模如此的庞大。那么大的一个戏台场子,眼下就被人站了个水泄不通。现场人声鼎沸。估计也有上千人了,而在怎么多人中间要寻找关庶他们,还真的不容易。正在她拼命地拥挤在人群中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喊了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张。
“家珍姐!”
“是小张啊,关队长呢?”
小张用手一指戏台:“在那边呢。”
家珍向着戏台看去,却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关庶的影子。
这时,小张一把拉着她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并且用手指示意她不要大声地说话。家珍一时感到很奇怪。只见小张想了一下,对她说道:
“队长昨夜里分析了一下,他认为今天祭祀现场的人群中,可能就有我们正在抓捕的那个凶手。”
“啊——”家珍小声地叫了一声。
小张见她这般紧张,便再次示意她要冷静,同时又与她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这才对她说:“昨天夜里,村长和我们谈了很久,获得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他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说就在这最近的两年祭祀活动中,都发生了很意外、很诡异的事情。队长要我讲给你听,并说要你给分析分析。”
“什么事情呀?”
“他说在前年祭祀活动进行到高潮部分时,忽然人们看见从银杏树上面慢悠悠地飘落下来一个黄绢。那黄绢大小有我们平时洗脸的毛巾差不多,而且人们发现,在那条黄绢上面,还有一些文字。”
“文字内容是什么呢?”
“内容大致就是说,本村历年来所做的祭祀活动,已经打扰了祖先的安宁。现在祖先降下旨意,要求从今往后不得再举办此类祭祀活动。而如果不听祖宗劝告的话,死神的羽翼便会降临这个古老的村落。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小张说到最后,双手做了一个展翅的动作。
家珍听了,也是一阵纳闷。黄绢降旨!这是在神话小说中才有的事情啊。
“那么,当时村民们的反映如何呢?”她又问。
“当地的村民在看见了这个黄绢之后,果然反响很大,并且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所有前来参加祭祀的山民。人们纷纷猜测着这条黄绢的出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发生。相当多的山民也相信了这是祖宗降旨。于是纷纷提早离开了祭祀现场,并且表示明年将按照祖宗的旨意,不再参加祭祀活动了。”
家珍听到这里,想了一想又问道:
“这么一件奇异的事情,也不能说明凶手会出现在今年的祭祀现场啊——”
“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刚才说的是前年。到了去年,转眼又到了祭祀的日期了。村委会和一些村里的老人商量着,不能因为一条黄绢就真的从此丢弃传承了几百年的传统习俗。于是再次承办了祭祀活动。有相当多的老人和一部分村委会干部都表现出一种犹豫不决。他们表示既然去年出了黄绢事件,那今年就应该暂缓举办……”
“那么去年的祭祀举办了吗?”
“办了。”
“那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而且出了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小张说完,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啊!什么恐怖的事件?”家珍被他的语言渲染得真的有点害怕了。
“村长说,就在去年祭祀的一大早,他第一个来到古戏台。他当时就看见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场面——古戏台上上下下,被人撒满了腥臭的猪血。在祭祀圣地上面撒上猪血,这不是对祭祀圣地的一种极大的侮辱吗?而且根本无法清理干净。于是在祭祀开始之后,现场一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恶臭。所有虔诚的山民就在这种心理阴影之中进行着活动。”
“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当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上百只黑色的大鸟。村子里的人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大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同时还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怪叫声。很快,现场开始乱开了锅。人们争相离开现场,组织者为了安全起见,主动中断祭祀仪式,疏散人流。一场祭祀仪式就这么夭折了。”
家珍听得出了神,她也觉得这个宁静的山村里,还真的有很多离奇的事情。
同时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件事情再次涌上了心头,这件事使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坏很坏,不知不觉之间,她面对着地面发起呆来。
正在这时,他们看见了关庶正与村长一起向这边走来,对方也看见了他们。
“我还是搞不明白,那关队长你又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今天现场就有凶手在呢?”家珍问关庶。
关庶进一步解释说:“我断定去年那群黑鸟,并不是什么老祖宗发怒之后派来的,而是因为现场的那股血腥味道引来的。不过还好,那些黑鸟看来还没有被训练到攻击人的地步。要不然的话,去年的场面远远不是混乱这么简单了。”关庶说到这里,转身对着村长瞟了一眼。
“今年的那些黑鸟却已经被训练到攻击人的地步了!还记得我在山里被鸟追击的事吗?”
家珍一下子想起来了,同时他们也想起了昨天出现在山顶上空的黑鸟。
“所以我判断,去年在这里大闹祭祀的人,与那个要用黑鸟置我于死地的人,用的是同一种手法,而且肯定是同一个人,也是我们在查案件中的那个凶手!”
“你为什么判断他就是案件的凶手呢?这里面有联系吗?”家珍还有点不明白。
“当然有联系。你想想,眼下谁最有可能阻止我查案?谁最希望我查案不顺?不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吗?而他用黑鸟来攻击我,那也就暴露了他就是去年大闹祭祀的那个人。”
家珍想了想,这种推理很有道理。
“那么你们觉得这个家伙今年还会来吗?”她继续问关庶。
“肯定会来,而且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就在现场的某一个角落里呢!”关庶说着,转身朝着喧嚣的人群望了一眼。
“那我们应该做一点准备啊!”家珍说。
“没事的。只要他今年再次出现,我就一定要抓住他。”这时,有几个人急匆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你看到刚才这几个人了吗?那都是我们的公安同志。我在昨天夜里和村长谈过之后,便断定这个破坏祭祀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而且今天他一定会出现的,所以我连夜用村委会的电话联系了局领导。局里连夜增派了警员赶到这里。现在,就在眼前的这些人群之中,已经布满了我们的便衣警察了。”
“嗯!”家珍一下子有了信心。
这时,里面一阵喧哗。
“可能祭祀活动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村长说。
“好吧。这样,小张你今天不要离开家珍,要保证她的安全,我就在场内到处看看。”
“那我做些什么呢?”家珍叫了起来。
“你不是要研究这种祭祀的内容吗?那就认真地看戏吧——”关庶笑着对她说,说完他就离开了,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样吧,你随我到戏台上面去吧,下面人太多了,可能不太安全。”一边的村长对着家珍说道。
“那好啊,村长都给你开包房了,面子还不小呢!”小张笑着对家珍说道。于是三人一起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来到了戏台后面。在村长的带领下。家珍和小张被安置在戏台的侧面。在他们的边上,就是演奏的民乐队。那些穿着各色服装的老人们,手拿着各种简易乐器,跃跃欲试。从这里向台下望去,场下的情况一目了然。台下人头攒动,一片鼎沸,人们欢笑着交头接耳、充满了期盼。
这么祥和热闹的场面,似乎看不出即将会发生什么恐惧危险的事情来。
此时戏台上的大戏也就要开始了。
这时,村长又好客地拿来了长凳和茶水给他们俩。家珍谢了又谢。村长笑了笑说:“别谢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今天抓到那个破坏分子。”
“村长,既然知道祭祀活动存在危险,那今年你们为什么还要如期举办呢?你们就不怕发生比去年更大的事件来吗?”
村长沉默了片刻,对家珍说:“这种祭祀活动,已经有很长年头。这么多年我们的山民已经习惯了。也把它当作一年一度的节日。如果有一天,这种活动忽然没有了,我们的百姓就会没有了盼头,这心里面空落落的……”
村长停了一下又说:“你想一想,这么有意义的活动,几百年都传下来了。难道就是为了个别人的阻挠而中断下来吗?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它断在我们这一代啊!”
家珍听到这里,也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希望你们警察能够乘此机会,抓到那个破坏祭祀活动的人,保护这种民俗能够代代传承下去。至于安全方面,我们已经做了安排,再加上有你们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们一定尽力。请你放心吧!”小张对村长说。
村长谢过之后,便离开了。
四十六
关庶站在戏台对面的民房晒台上,望着下面拥挤的人群,四处张望。
这里的所有角落他都已经检查过了,包括戏台、场地、演员道具甚至现场周围所有的民房内外,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他的眼光再次巡视着眼前的所有景物,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会被对手利用。
今年,他还会有什么样的花样来袭扰祭祀活动呢?
祭祀活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戏台上锣鼓喧天,刀枪飞舞,一台古装大戏似乎正在上演。关庶却没有一点心思去看,他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也已近中午时分。也许,今年这个疯子不会再来了。
但是他的推断和直觉告诉他,今年一定会来。因为这个疯子已经连续出现两年了。从往年的迹象看,在形式上似乎一年要比一年来得疯狂、危险,好像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这是一种可怕的气势,来得那样的汹涌,那样的恐怖。
关庶想着,下楼后又在现场四周兜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他的那些兄弟们在人群中时隐时现,也都在用手势和眼神对他示意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现,这在眼下绝不是个好的迹象。这说明对手安排得非常的隐秘,我们根本摸不到他的路数。关庶有点急躁。他点了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两口,眉头紧皱。
这时,就在这种喧嚣的锣鼓声中,隐约好像夹杂着一个声音,一闪而过,但是关庶却听见了,他凝神细听——
又一声!
关庶的脸色开始变了,他瞪大眼睛,再次竖起耳朵……
连续出现好几声——
“嘎——嘎——嘎——”
喧闹的人群好像也听见了什么,大伙儿忽然地停止说话,相互望着对方,等待着这种声音再次响起,以便好好辨认。
关庶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听清了,转身赶紧向着刚才呆过的楼房晒台上跑去——
就在这么一点时间内,连续又出现了好几声。现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戏台上的伴奏声停止了,演员身穿着戏服,呆着一张花脸,瞪着大眼,一脸紧张地侧耳西听。
现场一片死寂,就仿佛这些呆立着的人并不存在的一般。
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恐惧和紧张……
“嘎——嘎——嘎——嘎——”
终于,这种叫声在寂静的古戏台上空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
就是那种黑鸟的怪叫声。关庶确定。
并且之前的叫声似乎只有一只黑鸟在叫,而紧接着,从半空中回旋着的是那种成百上千只黑鸟同时发出的轰鸣声。
“嘎——嘎——嘎——”
……
一时间,戏台的上空,就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鸟笼子,里面所有的鸟都在同一时刻大声鸣叫。
那种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凄惨、诡异,那么的摄入心魄,令所有人在这一刹那,失去了主意。
终于,现场人群开始慌乱。
“黑鸟来啦——”
“黑鸟来索命来啦!”
“祖上动怒了,我们都跑不了了——”
……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
戏台上,村长在大声地说着话,但是下面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大家一时之间,沉浸在一片恐慌之中,不知所措。
此时,关庶却已经快速跑上了晒台,他向着四周天空中搜寻着,但是却连一只黑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它们在哪里?在哪里?
天空中连一只麻雀的影子都没有!
现场一片慌乱,山民们再次回忆起去年那场黑鸟压顶的恐怖景象来。一时间,大人叫,小孩哭,还有人胡乱地在四处乱窜着,绝大多数人则把自己的家人围拢在一起,瑟瑟发着抖……
恐怖的景象,以及对天地鬼神的敬畏,使得他们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根本没有什么黑鸟!关庶肯定地想着。
他的眼光急速地在四周观察,之后他蹭蹭几下,便爬上了山民的房顶之上。放眼望去,天色蔚蓝,古村落全景尽收眼底。
嘶鸣声响彻整个村落,回荡在了整个山坳之中,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关庶细细地辩听着,望着眼前整个村落,心里呼地一个激灵。
他看见了。
就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山野田间,有一个玩意儿。
有线广播!
天空中原本就没有什么黑鸟,那种嘶鸣其实是从有线广播里面传出来的,有人利用了这个古村落里唯一的通讯设施。
广播站!
关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凶手正在广播站里。
这时,广播中那种恐怖的鸟叫声忽然停了下来。一下子,山野之中恢复了安宁。四处乱窜的人们一下子听不见了鸟叫声,也纷纷驻足相望,一时不知所措。
难道这事情就怎么结束了?关庶怔了一下。也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