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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神传达着这层意思,而桂好像听到了我的心理活动一样,定定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小夜,你刚刚在心里叫我假发了吧?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假发,是桂!”
我无语垂泪。
总觉得跟这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血压和肾上腺素一起飙高。
大概最近火气有点大。
两个小时后,雨变小了。而帐篷里,UNO已经玩了十几轮。结果还是玩了UNO啊——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啊——快死了,银时你走狗屎运了啊混蛋!为什么一直赢一直赢,胜利女神是那么轻浮的女人吗?”我把手里的牌一丢,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
“晋助的话,在橘队长的帐篷里。”桂好心地指点,我果断一巴掌扇上他的脑袋:“谁说我要去找晋助了?”
“好痛。小夜你最近变暴力了。”桂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焦虑些什么,不满些什么?”
“什么什么,假发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我别过脸去。
“不是假发,是桂!我们是同伴不是吗!”桂努力认真地大声说。
看着他茶色的眸子,我突然就失了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到底是详细写小时候呢,还是几章之后就学习银魂ova“N年之后”呢?话说那也不叫N年之后吧口胡!
我恨猩猩啊他对小JOY4们的事情什么也没说啊!
☆、第二十三训 不成熟的小孩子赶紧滚回家喝奶吧!
“我先走了。”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帐篷,背后无人追来。
转到僻静处,我伏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
我一直是个没主见的孩子,这次少见地固执跟来参军,也只是因为我无处可去。我不知道战场到底是怎样的,但只要想一想现在这个高杉是怎样变成日后那个满眼寒霜的男人,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桂继承了松阳老师的号召力和信念理想,银时继承了松阳老师的胸怀和守护之志,他们什么也没给高杉剩下。而高杉也不在乎这些,从一开始,他所注视的,就只有松阳老师一人而已。没有松阳老师的世界,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幕府也好,天人也好,就算要跟世界作对,就算被所有人当成疯子,他也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他就是这么容易走极端的孩子,就像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满世界哭号奔走,明明知道再也不可能找到。不断在绝望和黑暗中徘徊,摔烂一切阻碍他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里映不见光了。
他把一只眼睛丢在了战场,也丢掉了向前看的最后机会,他仅剩的眼只注视着过去,不会被任何人救赎,也不会被任何人唤醒,因为沉湎于过去的他,已经与当初的伙伴越离越远。
时代带走了他的松阳老师,卷走了他的一只眼睛,抢走了他的生死同伴,他只能像个野兽一样在最深的夜嘶吼,为失去的东西咆哮,破坏。
桂总是在不该敏感的时候很敏感。
他说得对,我在犹豫。他看见了我的彷徨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我要用什么表情来见证高杉的转变。
“啊,你怎么在这里!”雨中,身后响起谁的声音。我愣住,抬头转身,看见在朦胧的细雨里有谁向这里走来。
“是我啦,是我!”来人走近,我抬头眯着眼,才勉强看清:“上田?”
“要叫上田哥哥!”他弯下腰,“怎么,不玩UNO了?”
“啊!你一直在偷看!”我惊得向后一跳。
“哪有,路过而已,不说这个了,上头命令,准备急行军。”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去传令了,你也去告诉其他几个小鬼吧,收拾好家当,一个小时后集合。”
“是。”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踩着一地的水塘啪嗒啪嗒跑远了。
如果只是担心的话,就什么也不会好起来。
“一个小时后集合,部队急行军。”顶着一身的雨水,我冲到帐篷门口冲里面喊,却发现连同高杉在内,三人都在收拾东西。
“啊,你们都知道了?”我有些尴尬。
“你怎么和晋助一样都浑身湿透了?快擦一擦!”桂看见我之后大呼小叫地扔过来一条干毛巾,老妈子一样唠叨,“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我被兜头飞来的毛巾拍个正着,手忙脚乱地接住之后,望着上面的肉球花纹无语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你是怎样拿到这种东西的……
“快点,你想再迟到吗?”桂语速极快地提醒我,“还想再重温跑步的惨剧吗?不赶紧把身子擦干了,还想在日本的黎明到来之前倒下吗?”
“够了你这个黎明控。”我粗暴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身上的衣服反正已经湿透了,“过一会还要出发,难道你认为我们有条件打伞赶路吗?身上湿了也没什么吧。”
桂愣了愣,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说的也是!”
我翻了个白眼把毛巾丢还给他,自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也只有桂这样的家伙才会随身携带毛巾雨伞等一应生活用品,像个老妈子一样,因此他的包包比我们的都大。不得不说桂是居家旅行杀人必备好物。
我的行李总共只有一本松阳老师留下的书、零钱、两套换洗衣服、日常用的跌打损伤止血药膏、用来防身的匕首、一把普普通通的武士刀还有一双备用布鞋。草鞋什么的接受不能。
“快点啦,假发你还没好?”银时不耐烦地用武士刀挑着包裹站在帐篷口等,而一向不合群的高杉也少见地用武士刀挑着他比别人体积都大的包裹站在外面等待。
“不是假发,是桂!你们先走吧,我找不到我的发绳了。”桂弓着腰在地上寻觅。
“为什么要留长头发,多麻烦。”银时打了个哈欠。
“一生都无法留长头发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桂似乎很爱惜他的头发,现在他的长发没有扎起来,披散到胸前,像极了女孩子。
“喂!你是瞧不起天然卷吗!天然卷也可以留长头发的!【哔——】啊,【哔——】啊,还有【哔——】啊,大家都是长头发!”
“那个【哔——】是谁啊?”我最后给包裹打上一个结,才有闲暇开口问。
“太麻烦了,剪掉吧。”高杉发话了。
“绝对不行!”桂瞪大眼睛,认真地说,“松阳老师说过我适合长头发!”
像一块重石落入湖中,在我们的心头激起巨响之后,义无反顾地拖拽着我们沉底了。
空气凝固,桂只能别过头去,继续固执地寻找辫绳。
桂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根筋,认死理。他是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就算撞碎了也不回头的典型。
“喂,我的给你吧。”我从头上扯下辫绳,递给桂。我的头发只比桂短一点点。
“可是你?”桂把手放到背后不肯收。
“松阳老师可没说过我留长头发好看。况且,我的发色一点都不漂亮。”我扯过他的手,把辫绳放进他手心之后,抽出怀里的匕首割断了头发,“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了很多。”
“小夜……”桂眼看感动得快要哭了,眼睛都变得水汪汪的了,我忙后退了几步:“但这只是暂时借你的!等我头发留长了就还给我!”
“喂,迟到真的没关系吗?”银时懒洋洋地提醒。
我和桂的头顶上同时划过三个黑点点。
“啊啊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我们化作撒丫子的野狗冲向了集合地点。
最终还是赶上了,我冲银时比了个拇指,他抠着鼻子转过脸去。
“这次的任务是运送物资,很可能遭遇敌袭,全体军士提高警惕,物在人在,物亡人亡!”橘队长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
“急行军……小夜,你没问题吧?”桂突然转过脸来问我。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就懵了:“大、大概……没问题……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希望我能赶上他们的速度,猩猩大神保佑。
全队出发,必须保持队形和速度。高杉远远地走在前面,我只能偶尔看到他紫色的头发闪现,银时和桂一左一右在我旁边走着,银时一脸轻松,抬手打了个哈欠。桂试图帮我拿行李,被我拒绝了——面子和吃苦哪个更重要?嘛——至少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多没用啊。
雨很快就停了,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加大了迈步的阻力,只一会儿我就累得气喘吁吁。还好我没有分在运送物资的队伍里,不然还要拉车——后勤队里队员的体力相对于先锋队等队员来说要弱一点,所以我还算能勉强赶上队伍。
太阳沉入地平线之前,队伍就驻扎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脱下鞋子才发现,脚底的血泡已经破了,痛得我只想骂娘。我仰天躺在草地上,在煮晚饭的篝火火光下长吁短叹。
“笨蛋。”高杉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早就说过让你回去。”
“不要!”类似于赌气的心理让我想也不想地开口反驳,“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愚蠢。”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他扔过来一样东西,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是一个橘子。
“死了别怪我。”他转身离开。
送个橘子也能像特意来吵架一样,娼妇,你拽。
用药膏涂在脚底,我一定是脑子抽了,才找了棵树爬上去,翘着脚等药膏干。
根据定律,树上都是窃听的好场所,再根据定律,如果剧情需要,可以窃听到类似于HATA王子其实是女人这样震撼的八卦。
“附近城镇有家店,一起去怎么样?”一个陌生军士的声音。
“喂喂,有没有搞错,反正每次都要我结账吧?”
“拜托了,只要你一出马,那些女人们可都给打八折!这次我请客还不行吗?”
我一个不稳差点栽下去。
逛窑子?
你们还有没有点下限有没有有没有?更让我惊悚的是,其中一个人是上田!我说上田君,虽然我承认你比起其他歪瓜裂枣的军士耐看一点,但那些没节操的女人们真的会为了你这张脸打八折吗?
屏息,二人渐渐远去,我悄悄松了口气。
“真是的……阿银我啊,最近可是血糖低哟,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又被叫|春的猫吵醒了……”不远处的树枝上传来银时懒洋洋的声音,我一惊,扭头:“银时!你怎么在这里?”
“听矮衫说你怕高?”银时死鱼眼看着我,“看来是谣传。矮衫说的话果然不可靠。”
“不,我只是怕和他在一起。”他的鬼畜气场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怕和谁在一起?”树下传来高杉冷冷的声音,我心脏停拍,在一连串打击之后终于栽了下去。
自由落体之后,我仰面朝天摔在草地上,虚弱地抬起头冲高杉讨好地笑笑:“我……啊哈,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君,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感受!
他没有理我,只是仰头看向银时,明明是仰视,却能达到心理上俯视的效果:“再让我听到那个外号试试看?”
银时挠了挠乱糟糟的银发,声音听起来很无谓:“要敢于接受自己的身高啊,少年。”
高杉怒了,杀气腾腾吐出两个字:“单挑。”
“我拒绝。”银时拽拽地学着高杉的样子,“麻烦死了。”
喂,你是在学谁,鹿丸君?
高杉的死穴似乎就是身高,而一般能毫不犹豫戳中他死穴的人也只有银时了。他也不罗嗦,开始干脆利落地爬树,银时嚷嚷着军营重地不许私斗,高杉不予理睬,迅速接近银时之后,把他的脑袋按进了树干里。
银时无力地挥舞着胳膊,好不容易把脑袋从树干里□,高杉已经一脸清爽地遁了。
没想到,和兄弟在一起的时候,高杉是如此的……奔放。
我慢悠悠从地上坐起来,望着脸肿了一片的银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不满地靠着树干,豆豆眼忧伤望天:“矮衫什么时候才能从国中二年级毕业啊。”
☆、第二十四训 天人还是动物?
敌袭来得那么快,夜深人静,正是大家都睡得安稳、巡逻的家伙麻将也玩了几轮的时刻。
我被喧闹声吵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火光。不是熄灭的篝火,而是存放粮草的地方,冲天的火光,将皎洁的月光都掩盖了。
“有敌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夜都被唤醒了,在明亮的火光下,橘队长披着一层薄薄的外衣就站在空地上下指令:“一队二队三队御敌,四队五队灭火,六队留守补缺!”
我在灭火的那一队里,只能忍着脚痛提着水桶跑到不远处的小溪去打水。我原以为高杉会见到天人就红了眼,说不定会提着刀就冲上去,但包括他在内,三人都显得很冷静。
大概是因为他们也明白实力的差距吧。
运水运得头晕脑胀,即使在慌乱中,我也没忘记确认怀里的匕首还在不在。这个踢一脚就能踹出七八个天人的战场,任何的大意都是致命的。
天人必定会派人阻止灭火,而像我这样看上去很弱实际上也很弱的小孩子就成了他们最好的下手对象。过去在松下私塾里我也经常挑水,所以运水倒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怎么避开埋伏在暗处的天人。
一片混乱中,我早就和其他人散开了,期待他们的救援根本就是妄想。我只能靠自己。
昏暗的光线中,我在林间奔跑,灌木丛细小的尖刺划过皮肤带来酥麻的痛感。
小溪离着火点并不远,回程的时候,我提着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刚跑出七八米就感觉右肩被一股大力冲击,有哪里突然变得冰凉,右手一时使不上力,木桶滚落在地,发出闷响。
吃力地转过头,我看到即使在夜色中也莹莹发光的一双更接近兽类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冰寒。
混蛋天人……滚回你的动物园!
冰冷的武器被从右肩猛地抽离,大量滚烫的血涌出来,又迅速转冷。我勉强躲开朝着我心脏刺来的一刀,脚下一转绕到树后。
拼命遏制住就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我屏息凝神,借着身形小的优势,趁着天人转过来的时候掏出怀里的匕首,看准角度反射月光,在他愣神的工夫用力将匕首掷入他的胸口。
对杀人都不再恐惧的我,又怎么会对杀动物有负罪感。
之所以不惧怕沾满血腥,是因为我想要守护的人就在我身边,比任何人都坚强美丽地活着。一转身就能看见他,然后我就不必为了失去而痛哭彷徨,像高杉一样独自在黑暗中闪耀着嗜血而哀伤的微光,吸引着蛾子徒劳相随。
战斗结束得那么快,我满身是血地站在尸体旁边,慢慢从他身上拔|出匕首。血的腥味在冰冷的空气里蔓延,我的胃在翻滚。
血……原来是这样可怕的红。等到我有空闲定下心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多么令人不安的颜色。
还没来得及等我捡起水桶,身后就传来枪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旁边跃开,却赶不上子弹的速度,子弹从后腰射进,穿透了身体。
“咳!”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放低重心,忍着疼痛,我借助灌木的掩盖躲了起来。
“刚刚还看见有个人影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逃了?”暗处有天人走了出来,端着一个我认不出型号的步枪——当然无论它是什么型号我都不可能认出的。
“快看,巴扎□掉了。”另一个天人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刀致命,看来对方是个狠角色。”
“切,去那边搜。”
天人终于走远,我稍稍放松了神经,剧痛一下子沿着神经传送到大脑,顿时遏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我才不要……死在这里……”
噬骨的疼痛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我,我的右手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左腹部的血即使用左手捂住也无法停止。大脑在悲鸣,眼前的夜色似乎发出金石相击的光芒,炫目得虚假。
硬撑着在林间蹒跚而行,粗重的喘息声中,不远处的战斗声和叫喊声在渐渐小下去,不知是因为我失血过多还是战斗真的接近尾声。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来时明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脚再也抬不起来,我晃了晃,不甘心地跌倒在地,伤口被摔得更大了,我勉强翻了个身,仰面朝天,颤抖着左手,一咬牙将留在腹部浅处的子弹抠出。
“呼——呼——咳咳……”大口喘着气,我看见天上的星辰黯淡,月影在摇晃。
意识几乎要被痛感击溃,却还死守着最后的神智。到底在等待着什么,救援?还是死亡?
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我隐约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放松下来,我闭上了眼。
思绪凌乱得像地板上的水一样蔓延开来,我似乎什么都在想,又什么都不想。朦胧的光,朦胧的影,朦胧的面庞。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疼痛,一波一波,冲击着最后的防线。
一路颠簸,背负着我不断流血身体的,瘦弱却又温暖,那是谁的脊梁?
“可恶,给我睁开眼!”听见有人这么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