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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小弟的父母及师母等人,由于环境不许,也未曾取出观看。”
杜冰一听,不由涌起一丝愧色,面色立时平静多了。
这时,丽蓉已将剑囊中间的青光凌霄剑取了出来,顿时光芒刺目,全室生辉,窗纸上的
朝阳为之黯然失色。
丽蓉为免有人闯进,立即收入剑囊内,转首对杜冰和声问:“冰妹,以后找一僻静处我
们再看罢?”
杜冰粉面微微一红,立即愉快地含笑应是。
丽蓉见杜冰没提异议,即将剑囊交给天麟,顺手将两本薄薄皮书接了过来,继而对天麟
含笑说:“麟弟弟,你自去北间看我给你的那本秘籍吧,那上面记载得太深奥,冰妹一时还
不易悟透,等回到大荆山后与娟妹妹一起再由我来教吧。”
天麟连连应是,望着杜冰一笑,得意地走了。
杜冰心中又喜又气,喜的是蓉姊姊要教自己更高的武功,气的是麟哥哥有些神气。
于是,杏眼一瞪,琼鼻一哼,望着天麟的背影嗔声说:“哼,你不要神气,总有一天小
妹的武功跑到你的前头。”
话声甫落,南间立即传来天麟愉快的哈哈大笑,丽蓉、杜冰也跟着略咯笑了。
杜冰偎着丽蓉坐好,低头细心看着丽蓉翻阅两本薄薄皮书,两人首先看的是“无上心
法”。
面蓉看得黛眉紧蹙,粉面凝重,但一双澄激的凤目中,却不时闪射着兴奋的光辉,显示
出内心的喜悦。
杜冰看了一遍,觉得索然无味,词句枯涩,读来极难,但为了避免影响蓉姊姊阅读,只
得耐心地坐在一侧。
这时,想起方才丽蓉对天麟说的话,内心由衷折服,的确自己不能一时悟透。
这一日,天麟几人同去慈恩寺游玩,身后骤然响起一声苍劲呼声:“小子,我和老大急
得要死,到处找你,你这小子还有闲情逸致带着两个丫头来逛庙会?”
几人心头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蓬头丐和秃头僧,在侧殿人群中正向这面挤来。
天麟一见,心知不妙,能惊动这两位老人家前来找寻自己,必定又发生了骇人的事情,
只是不知两位老人家,怎知自己正在长安?
蓬头丐秃头僧,来至近前,身形尚未立稳,天麟、大憨立即向前恭谨见礼,天麟恭声问:
“两位老前辈怎知晚辈现在长安?”
蓬丐含笑尚未启口,秃僧小眼一眼,沉声说:“你小子的行动举止,我秃僧早已未卜先
知……”
话未说完,因着男装一阵迟疑的丽蓉、杜冰,这时也只得举步向前,同时深深一揖,恭
谨齐声说:“晚辈参见两位老前辈。”
蓬丐、秃僧豪放成性,哪管寺内人山人海,一见丽蓉、杜冰拱手长揖,两人一高兴,忍
不住仰面哈哈一阵大笑。
二老是何等功力,这一大笑,声如洪钟,震人耳鼓,殿上积尘飘落,松枝簌簌颤动,寺
内香客顿时一阵惊动。
天麟几人面色同时一变,心中虽然焦急,但却无人敢出声阻拦。
蓬丐、秃僧,倏敛大笑,顿时发觉惊世骇俗,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天麟将蓬丐、秃僧引回自己的住处,备下酒菜,众人入座。
天麟一直关心二老突来长安的事,一俟二老几杯下肚后,乘机恭声问:“两位老人家匆
匆赶来长安,不知为了何事?”
秃头僧小眼一翻,怒声说:“当然是为了你小子。”
天麟、丽蓉和杜冰,俱都听得暗暗一震。
蓬头丐放下手中酒杯,肃容问:“天麟,你可找到那四种稀世药材?”
天麟心中立即涌起一阵愧疚,惶声说:“麟儿还没找到!”
秃头僧油脸一沉,重哼一声说:“等你小子找到那四种药材,那位被困衡山神秘庄院的
长发人恐怕已变成一滩黄水了。”
天麟听得俊面一变,不觉急声问:“那位长发前辈现在怎样了?”
蓬头丐答非所问地说:“孩子,救人如救火,一刻迟缓不得,像这种重大事情,大荆山
事毕,就应该火速进行,不应急急赶赴。”
天麟这时也觉得不该先去长安,只是蓉姊姊的去向不明,这令他又不得不急于赶来。
想到蓉姊姊,不觉觑目瞟了一眼粉面带疚的林丽蓉。
蓬丐、秃僧由衡山紫盖峰下的神秘庄院,曾匆匆赶到大荆山,对天麟去长安的原因,已
极清楚。
这时,看了天麟和丽蓉的神色,不忍再加苛责,秃头僧的心似乎也软了,面色一霁,但
仍沉声说:“小子,那位被困的长发前辈与你极有渊源,希望你尽速将那四种珍药找到,由
我和老大星夜送去……”
丽蓉、杜冰,不知那位长发前辈是谁,为何二老对他如此关心,于是齐声问:“两位老
人家可知那位长发前辈是谁?”
秃头僧嘿嘿一笑,尚未启口,蓬头丐争先说:“他的真实姓名,目前尚无须告诉你们,
总之,他是一位侠肝义胆,曾经轰动武林的前辈人物。”
丽蓉、杜冰见两位老人家不说,自是不敢再问。
大憨一旁闷坐,他一直不相信秃头僧果真能未卜先知,但他又不敢贸然发问,因而,一
双卵眼,直盯着秃头僧。
秃头僧骤然发觉,小眼一瞪,问:“傻小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大憨见问,吓了一跳,立即咧嘴一笑,说:‘晚辈想知道两位老人家是否已去过大荆
山?”
秃头僧轻哼一声,说:“傻小子,我有何事要去大荆山?”
杜冰似乎已了解大憨的用意,立即不解地问:“那两位老人家怎会知道麟哥哥一定会来
长安呢?”
蓬头丐、秃头僧两人一听,同时爽朗地哈哈笑了,蓬头丐敛笑愉快地说:“我们是听被
困的长发人说的,天麟和娟丫头已前来长安,可能要冒险进入大内觅药,所以才赶来此地,
你们认为老二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吗?”
说罢,又是一声爽朗的哈哈大笑。
丽蓉含笑问:“两位老人家,何时到的长安?”
蓬头丐说:“昨天日落前。”
杜冰知道二老没赶上前天的北麓盛会,立即不解地问:“两位老人家为何昨夜才到?”
秃头僧哼了一声,说:“天麟这小子离开衡山时,曾说要先回蓝凤帮总坛,我和老大赶
到大荆山,这小子又离开了。”
天麟关心父母娟妹和丽凤姊姊等人的近况,立即插言问:“大荆山那面,可有什么变
动?”
蓬头丐含笑慈祥地说:“很好,只是丽凤帮主总悬念蓉丫头和冰丫头的下落,我和老二
离开时,她还一再拜托如遇两位姑娘时,务必请去大荆山。”
说着,慈祥地望着丽蓉和杜冰两人。
丽蓉、杜冰内心同时涌上一丝愧意,这时听了,齐声笑着说:“此地事完,我们即回大
荆山。”
蓬头丐、秃头僧神秘地一笑,含意颇深地点头说:“很好,很好,那天我们两个老不死
的一定去,一定去。”
丽蓉、杜冰初未注意,继而一想,俱都羞得垂首不语,红飞耳后。
天麟看了一愣,尚有些莫名其妙,继面见憨哥咧嘴挤眼,皱鼻头,这才恍然大悟,不由
俊面绯红。
杜冰怕二老继续取笑,立即抢先说:“两位老人家早来一天多好,也可赶上一场热闹。”
蓬丐、秃僧呵呵一笑说:“我俩昨晚一到长安,便听到酒楼茶肆热烈地谈论着北麓的
事。”
说着,两人俱都以欣慰的目光看了天麟一眼。
这时,蓬头丐似乎想起什么,双目一亮,急问:“孩子,你已去过了长绿谷?”
天麟剑眉一蹙说:“神尼老人家已不在长绿谷了。”
蓬丐、秃僧,心中一惊,同时急声问:“你是听谁说的?”
天麟看了丽蓉一眼说:“是蓉姊姊说的!”
二老轻噢了一声,同时转首望向丽蓉。
丽蓉立即将遇到恩师净凡师太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没提自己身世的事。
天麟俟丽蓉说完,接着懊恼地说:“所以晚辈今生再无缘叩见神尼老人家了。”
蓬头丐去大荆山蓝凤帮总坛时,已发觉兰娟腰身有异,这时听了天麟的话,心中愈加了
然,不由愉快地哈哈笑了。
如此一笑,天麟的俊面更红了。
蓬丐敛笑朗声说:“师太习返老还童心法,切忌出阁妇女近身,任何男人俱不回避,你
尽管放心前去好了。”
天麟—听,又惊又喜,丽蓉、杜冰也为天麟高兴。
蓦见秃头僧小眼精光一亮,接着惊喜地大声说:“老大,有了,南召老尼姑住的太华峰
绝巅花园中,银叶红蓬,不下百株,何必再入什么大内,找什么灵药呢?”
蓬头丐一听,老脸上光彩一现,立即兴奋地哈哈大笑了。
天麟一听,顿时想起以前找娟妹妹进人太华峰花园时,确在小红亭的下端看到一个极大
荷池,池中荷花在皎洁的月光下,荷叶银光闪闪,蓬花晶莹血红,确是人间异种,稀世珍品。
这时想起,鼻中仍能回味到那充满清心沁脑的淡雅异香。
秃头僧望着天麟急声问:“小子,事不宜迟,此地如无要事,现下我们就即刻动身吧?”
天麟略一沉思说:“此地已无停留必要,晚辈立可动身。”
丽蓉立即接口说:“晚辈等俱有马匹代步,二位老人家可先行,晚辈等随后追上。”
秃头僧说:“我与老大横越南五台山区,星夜飞驰,明日天黑前可达终南太华峰下,你
们虽有良马,但必须循道而行。”
蓬丐一俟秃僧说完,即对天麟几人说:“你们有事尽快办理,我和老二在太华峰下的排
云观中等候你们,大家会齐后,再一同前去叩见神尼。”
天麟、丽蓉和杜冰同声说:“既是如此,二位老人家请先行,晚辈等事毕尽速追去。”
宋大憨久闻终南太华峰,高可接天,矗立入云,人踪罕至,鸟兽绝迹,自知轻功不济,
无此眼福,因此,闷闷不乐,暗暗生气,愈发不言不语。
这时,蓬头丐、秃头僧椎杯落箸,同时立起,蓬丐说:“如今酒足饭饱,我和老二也该
走了。”
说罢,两人大步走向门外。
天麟等人急步相送,立在街门,直到二老的身形消失在巷口,几人才转回上房。
四人收拾好行囊,也离开了借宿的农家,翻身上马而去。
天麟在前,一马当先,骅骝疾奔逾箭。
四马放蹄疾驰,沿着绕山大道疾行,中途在一个小镇上进过午餐,日落时分,已绕至终
南山的西南麓了。
这时,前面山脚下,已现出一座大镇。
由于镇中距进入太华峰最近的山口尚有半日行程,四人决心在前面大镇上宿下来。
进入镇口,已是掌灯时分,街上商店酒楼,行人来往,倒也十分热闹。
四人在一座较大客栈门前下马,由天麟向店伙要了一座独院。
店内各房俱已燃起灯火,多数客人正在进食晚餐。
四人跟在一名店伙身后,直向后店走去。
经过一座上房时,房内灯火通明,席筵正盛,十数武林人物围坐着一桌丰盛酒菜,正在
猜拳行令,高呼干杯。
想是大憨的酒虫动了,经过房前时,情不由己地咳嗽了一声。
房内俱是武林人物,听觉特别灵敏,闻声同时转首,俱都停杯怒目望来。
这突来的一静,天麟也不由转首随意看了房内十几人一眼。
就在天麟转首的同时。
房内十数人中,四名身着天蓝劲装的大汉,身躯一战,同时惊啊一声,倏然立起,面色
顿时大变。
天麟、大憨、丽蓉、杜冰虽都看到了,但并未停身注意,继续随店伙前进。
这时,房内已传出隐约可闻的惶急声音:“……是总督察……舵主快去吧……”
一个不解地声音问:“齐舵主,是贵帮的总督察吗?”
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惶急地说:“不错,正是本帮惊走崆峒群道,掌毙点苍掌门的总
督察……”
一个惊异地声音说:“贵帮的总督察这么年轻呀,如非齐兄亲口所说,小弟还真有些不
信。”
一个焦急的声音,催促说:“舵主,快去吧,卑职等要不要同去参见?”
那个中气充沛的声音说:“你们三位陪刘赵诸兄多饮几杯吧……”
以下的话,再听不到了。
天麟、丽蓉相互看了一眼,断定方才十几人中的四人,即是蓝凤帮此地分舵的舵主和香
主。
这时,店伙已将四人引进一座独院,正中上房,左右两厢,环境尚称清静。
不一会儿,院门人影一闪,急步走进一人,正是方才上房首先立起的那人。
天麟定睛细看,只见来人,一身天蓝劲装,年约四十余岁,虎眉朗目,炯炯有神,颚下
短须,根根见肉,已有些灰白了。
丽蓉看了天麟一眼,似乎在说,来人恐怕就是方才发话的齐舵主了。
齐舵主走至上房,急上数步,抱拳躬身说:“终南大黄庄分舵主齐敬萱参见总督察!”
天麟起身,抱拳还礼,含笑谦声说:“齐舵主请坐。”
说着,又将丽蓉、杜冰和大憨介绍给齐敬萱。
大家齐道久仰,分别落座后,天麟又问:“贵分舵近来诸事如意吗?”
齐敬萱欠身说:“一切如常,附近尚未发现其它可疑人物!”
天麟听得心头一震,大憨立即不解地问:“怎么,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齐敬萱神色一愣,急问:“总督察和宋大侠尚未接获总坛告急通知吗?”
天麟四人面色一变,齐声急问:“总坛通报怎么说?”
齐敬萱立即肃容说:“详细情形卑职也不尽知,通报仅命各地分舵,遇到总督察和宋大
侠时,请转告迅速返回总坛。”
天麟心中一动,急问:“贵分舵接获通报几天了?”
齐敬萱恭声说:“昨日绝早接到的!”
丽蓉黛眉一蹙说:“看情形此次恐怕较上次五派犯山尤为严重,也许总坛现在已危在旦
夕了。”
天麟同意丽蓉的见解,因而心中异常焦急,不知应该火速反回大荆山,还是继续前去太
华峰。
丽蓉望着天麟继续说:“如今事迫眉睫,我们必须连夜动身……”
杜冰焦急地问:“蓉姊姊,我们不去太华峰了吗?”
丽蓉毫不迟疑地说:“当然要去,我们饭后即刻动身,快马飞驰,午夜可达终南排云观,
会同蓬丐、秃僧两位老人家,星夜登峰,如一切顺利明晨即可下山……”
大憨听到二老,立即兴奋地说:“届时我们还可邀请蓬丐、秃僧两位老人家,一同前往
总坛,再大的事有两位老人家到场,不难迎刃而解。”
丽蓉连连颔首应是,接着,面向大憨说:“目前情形紧急,请大憨弟星夜驰回总坛,报
告丽凤姊姊,就说麟弟弟和蓬丐、秃僧二老随后就到,任何艰苦局面,必须支持下去。”
大憨知道事态严重,连连颔首应是,说:“赛雪夜行八百里,只要我途中跌不死,后天
正午即可抵达大荆山。”
天麟即对齐敬萱说:“齐舵主尚有友人在前店饮酒,有事你请便吧,我等在此饭后即刻
动身,星夜返回大荆山总坛。”
齐敬萱起身恭声说:“前房席间,俱是卑职多年好友,此次接获总坛紧急通报,特请前
来助拳,以防万一。”
天麟立即赞声说:“齐舵主智勇兼备,深具远谋,此地分舵有齐兄荣掌,当无虑矣!”
齐敬萱再度躬身,连说不敢,辞过天麟四人,急步走出院外。
饭后,四人再度计议一阵,大憨至前店结帐,丽蓉、杜冰即时换回女装。
丽蓉身着素绢,背系伏魔剑,肩披银缎大氅。
杜冰穿粉红劲装,背插长剑,罩艳红毛绒披肩。
由于等候马匹上槽水草,四人分别进入各房调息。
天麟盘膝床上,思潮起伏,想到父母、娟妹、丽凤姊姊,久久才静下心来。
片刻过去了,四人相继调息完毕,俱都精神焕发,疲色全褪。
四人匆匆走出独院,即听店前传来一阵隐约人声和低微马嘶。
天麟、丽蓉功力深厚,听出店外似乎有不少人在低声争论什么事情。
仰首一看夜空,深遂高远,满天寒星,已是初更时分了。
两人看罢,双眉一蹙,神色惧都有些不解。
来至店门,四人双目不禁一亮。
只见店门高悬四盏大纱灯,骅骝四马分别拉在四名店伙手中,齐敬萱和三位香主及前来
助拳的十数武林人物,俱在店门等候恭送。
由于蓝凤帮的各地分舵,俱是公开设立,形同镖局,因而大黄庄不少有名高手,俱都闻
风赶来,欲观惊走崆峒群道,掌毙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