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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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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荒谬性,既然荒谬,就必须以荒谬相平衡才可能存在。」陈老师越说我越迷糊。
 
  「太复杂了。」我放弃。
 
  「荒谬如果存在,则必有其意义,这个意义可能只是单单传给你,也可能是想透过你再传达给其它人,但为什么偏偏选中你?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你必须好好思考你自己,因为你才是事件的起点,了解自己,才能获知这匹绿马对你的意义何在。这件事没有人可以帮你,你自己就是解答。」陈老师就像叶教授,但我已分不清是星海罗盘的叶教授,还是全民乱讲里的叶叫兽。
 
  「。。。。。。更复杂了,我只能这么说。」我一败涂地。
 
  「总之先静下来,好好审视自己。」陈老师。
 
  「好吧,我会照做的。不过你能不能过来一趟?你一定不敢相信牠正在吃我的雨鞋,塑料的!」我打起精神。这才是我的目的。
 
  「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一旦去了,不只我见不到那匹绿马,你眼中所看见的那匹绿马恐怕也会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那样的话你就失去了解绿马与你之间意义联系的机会,隐喻凭空失坠,岂不可惜。」陈老师遗憾地说。
 
  「不会吧,那匹马不是幻觉,也不是什么海市蜃楼。。。。我家又不是沙漠。牠既然已经确确实实存在,就不会一溜烟不见,我消失的鞋子可以证明。」我唯一完全可以坚持的立场,就是我绝对没有幻视。
 
  「消失的东西无法证明任何存在的事物。好好思考自己吧。」陈老师哲理充满,我彷佛可以看见他身后发光的转轮。
 
  「。。。。。。谢谢,记得帮我请假。」我好像被当作小孩子。
 
  「嗯,我会帮你找个好理由的。」陈老师挂上电话。
 
 
 
 
 
绿色的马。三。
 
  不知怎么,拉哩拉杂跟陈老师说了这么多,我心里反而虚无飘渺的很,什么符号隐喻象征意义对我来说都是很次要、很不想理解的东西。重要的是我根本分不清楚陈老师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什么帮我找个好理由?难道一匹绿色的马在家里吃鞋子不足以构成无法去学校上课教书的理由?
 
  「恐怕生重病、丧假、结婚那种理由都没有这件事正当。」我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鞋子,突然感到十分丧气。
 
  绿马抖抖脖子,精神奕奕咧开大嘴,好像在向我宣示牠的胜利,一股臭臊自牠齿颊间流出,还和着雨鞋的橡皮气味。
 
  我盯着牠,牠身上的绿色就跟牠一样真实,而我的鞋子也一只只、实实在在地被啃进牠的肚子,这不是证明是什么?什么「消失的东西不能证明存在的东西」?真是令人伤心的诡辩。
 
  我数一数,地上还有八双鞋子又七只,按照这种速度,牠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啃完。
 
  我注意到,牠还是一匹挑嘴的马。我的鞋子从一双双,被牠啃成一只只,全都只剩下左脚的鞋子。
 
  不折不扣,牠是一只嗜吃右鞋的绿马。或者,绿马都只吃右鞋的?那蓝色的马是不是正好相反,只吃左边的鞋子呢?
 
  绿马停下来了,四处张望着。
 
  「饱了吗?你知不知道只吃一脚的鞋子会多带给别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质问,但声音可不敢放得太大太凶。我听过几起马脚踢死人的意外。
 
  绿马没理会我,径自移动牠庞大的身躯,在客厅里到处抽动牠的鼻子寻找着什么,东嗅嗅、西闻闻。
 
  霎那间我还真不愿牠跑走,因为现场只有我,唯一一个神秘事件的目击者,嘴巴单一张、眼睛就一对,牠走了以后,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说实话,既然你都可以是绿色的,错就错到底了!说不定你也会讲话?要是你不会说话,说不定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听的懂就点点头。」我说。
 
  「噗。。。。。。呜。。。。。。」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绿马只是放了一个简短有力的响屁回应。客厅充满了鞋子的皮革气味。
 
  我不安地看着牠。
 
  「你该不会吃饱了吧?换个口味如何?」我说。
 
  我赶紧走到卧房,拎起一双浴室拖鞋和一双毛茸茸的皮卡丘室内拖鞋,丢在牠的脚边。
 
  绿马连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踩着地毯横过客厅,碰翻桌子上还没收拾好的碟子跟半片花生土司,奶茶也翻在地上。最后,绿马停在我那六呎大鱼缸前,看着里面绿意盎然、随波摆荡的黑木蕨跟水芙蓉,小气泡绵绵细细地从宽大的叶面线一般穿出水面。绿马看得发痴。
 
  「别吃我的水草。」我警告,重新种一缸水草可是很累人的大工程,鞋子花钱再买也就是了。
 
  我一说完,绿马的鼻孔喷气,偌大的喉咙嘶嘶低吟,张大嘴巴,然后一头埋进我精心布置的鱼缸中,大口大口喝起里头的水,几只小灯鱼惊慌失措地躲进沉木与溪石的缝隙中,水草中邪般摇摇乱晃。
 
  「要喝水就喝个够吧,六呎大的鱼缸够你喝的。够意思的话就别跑。」我说。
 
  我看绿马一股傻劲地喝水,暂时并没有吃掉水草的意图,于是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翻开电子通讯簿思忖。
 
  该拨给谁呢?
 
  我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上星期没有跟塔塔分手的话就好了,女人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愿意相信她的男人。
 
  我研究了电子通讯簿半天,最后决定拨通电话给住在最近、只有两条街距离远的大哥。虽然很久没连络,但我相信亲兄弟总是与众不同。
 
 
 
 
 
绿色的马。四。
 
  「大哥,我老二,现在方便讲话吗?」我。
 
  「嗯,要做什么?我再过半小时就要进实验室了。」大哥总是过得很匆促。
 
  「我问你,你遇过最扯,不管怎么说别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是哪一件?」我。
 
  「问这个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大哥还没进入状况。
 
  「先别扯开,你倒说说看。」我坚持。
 
  「好吧,我想一想。。。。。。如果说是亲身经历的话,大概是去年冬天,有一天深夜我在实验室做蛋白质电泳分析的时候,一转身,就遇到老爸站在后面看我做实验,不知道站了多久。」大哥漫不经心地说。
 
  「等等,老爸不是前年过世的吗?」我愕然。
 
  「是啊,所以我说没人相信。」大哥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不,我信!」我赶紧宣布。
 
  「那还真谢谢了,没别的事我要挂了,我晚一点打电话给你,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吧。」大哥每次这样说,都没有真的打电话。
 
  「等等,我也有件事要说给你听,目前为止没人相信。」我。
 
  「说吧。」大哥无奈。
 
  「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在门口撞见一匹绿色又该死的马,是活生生会呼吸的那种,牠甚至还吃掉我的鞋子,现在牠正在我家客厅,喝我鱼缸里的水。」我很快说完。
 
  我屏息。
 
  「一匹马现在在你家?你捡到的还是买的?」大哥听话总是匆匆忙忙的,什么都只听六成。
  「马是在门口撞见的,牠很大,几乎塞满了走廊。」我加重语气:「而且,牠是绿色的,不是油漆、水泥漆或颜料,牠天生就绿油油的一大头。」
 
  「等等,先别管什么颜色,一匹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大哥总算开始把话听进去了。
 
  「说的好,牠当然不会自己出现在我家门口,牠一定是有人养的、被胡乱丢在那里的,真不负责任吧?可是牠既然进了我家,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关起门去学校,别人会以为我偷了他的马,万一我因为这种理由被警察抓去,不被大家笑死才怪。」我故做轻松。
 
  「嗯,这样可就麻烦了。」大哥沉吟了一下。
 
  「可不是?」我窃喜,至少大哥信了这回事。
 
  「你想过打电话给消防队么?电视上抓蛇抓鳄鱼都是找消防队解决的,你知道吗?他们连一只头钻进铁桶的流浪狗这种事都会管,这个新闻你看过了吗?一只整个头硬生生卡在铁桶里的狗耶,就跟铁头人游坦之一样,那只狗大概是被游民还是过度无聊份子捉弄的吧。」大哥越说越远了,什么铁头人的,真教我啼笑皆非。
 
  「没有,我等一下才会打,我要先找到人看这匹该死的马吃我的鞋子,事实上我只剩八双零七只鞋子,时间紧迫,你赶快过来吧。」我进入正题。
 
  「老弟,我等一下还要实验啊!」大哥大感不解。
 
  「包你大开眼界,我有个教美术的朋友说这种事很有隐喻跟象征意义的,但我一个人想破头也不知道这匹绿马在跟我扯什么蛋,你快过来,带你那几个一起搞实验的朋友过来也行,大家集思广益。」我热情地邀请。
 
  那绿马抬起头,整张脸湿答答的看着我,鱼缸理的水被牠喝的只剩下一半多一点,水混混浊浊地晃动。
 
  绿马打了个嗝,鼻孔吐气时还慢慢鼓出一个偌大的透明泡泡。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我开始想起我跟大哥之间好像没那么亲?
 
  绿马鼻孔上的大泡泡迟迟不肯飞出或爆破,荒唐地黏着,七彩油光在泡泡上打漩,我的脸印在上面扭曲变形,然后飞转起来。我怕我看到头晕,将头撇开。
 
  我应该跟大哥说这匹马正在吹泡泡吗?他大概会立刻挂掉电话吧。
 
  「怎么样?这种事不必考虑了,临时请个假死不了人的。」我勉强笑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大哥的语气赤裸裸表现出不满跟过度的成熟:「马就是马,一大早出现在你家门口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也只是机率大小的问题,全台湾两千三百万人当分母,你一个人当分子,该碰上就会碰上,只是谁当分子的问题,大家都有机会的。」
 
  「我的天啊!你居然跟一个数学老师说机率!听我说,这种事不是机率的问题,不管分母有多大,分子怎么可能必然存在?这种事说了也没人相信,中乐透都没这么离奇。你想想,乐透每次总要开出六个得奖号码,但谁规定每年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家门口遇到一头该死又绿色又会吃右脚鞋子的马!你现在不带同事来参观,比错过乐透还要不值!」我被激怒了。
 
  「好好好,我相信你!不过你只要照相就好了不是?照完后email给我啊!再不然,打电话给消防队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也会有记者来拍吧。」大哥试图「开导」我。
 
  「我的天我的天!这年头都没有人会去朋友家、甚至亲弟弟家,去看一匹该死的、绿色的马吗?我相信你说的灵异现象!你却不相信我!」我忿忿不平。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说的事。」大哥的语气很稳定,稳定到令我快要窒息。
 
  「这是学科学的人讲话的逻辑?你是在敷衍我!」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只知道,「相信」是不能拿来交换的。」大哥的语气顿时充满了颠覆不破的哲学感,还有一种千山我独行的要命自信。
 
  我愣住了。
 
  一种被欺骗的悲愤梗塞在我身体某个部份,让我不禁大吼了起来。
 
  「谁说『相信』不能拿来交换?那你说美日安保条约、德苏互不侵犯条约是怎么签的?你跟大嫂那张结婚证书是怎么签的?『相信』不就是你给我,我才给你的东西吗?小时候你跟我说四楼楼梯转角的旧房间有鬼,记得吗?你害我到现在还是不敢上旧家的四楼,就算我知道你是唬我的我也照信到现在,而你这个骗子居然不肯来我的房间看一只马!绿色的马!」我大吼大叫,那匹绿马似乎被我吓到了,鼻子上的大泡泡震动了一下。
  
  短篇.绿色的马 1 
 
绿色的马。五。
 
  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电话,总之谈话不甚愉快地结束。
 
  我颓然坐在地上,一种从小到大不断被欺骗却无法平反的不满情绪在胸口碰碰荡荡,我的脑袋里顿时涌出许多现在根本无从想象的、愚蠢至极的童年经历。
 
  大哥长我三岁,或许跟大哥刚刚说的类似吧,我相信他这个大哥比他说的那些怪事还要多很多,但我毕竟还是信了他所说的每一件事。
 
  我国小三年级时,大哥说二楼厕所马桶下面住了一只龙虾,那只龙虾不但有毒又巨大,还相当具有攻击性,特别是在冲水的瞬间,牠最喜欢借着隆隆隆排水声的掩护,迅雷不及掩耳地扬起那对红色的大鳌,喀擦喀擦!所以大哥警告我跟小弟坐在马桶上面大便时要格外小心,免得小鸡鸡被突然冲出的龙虾夹走。这件龙虾传说令我至今在旧家大便时心里都有个阴影,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两只脚高高蹲站在坐式马桶上、两只眼睛注视着底下神秘的冲水孔,然后在冲水之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厕所,恐怖的制约似的。
 
  该怎么解释这种随便就相信别人的坏习惯呢?我也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猜想,每个人一辈子都会得一种病,一种心理的病。得了『对不起,我的时间比较容易溜走』的病的人,都免不了在恍惚中浪费掉时间,得了『是的,我对红灯比较没有感觉』的病的人,开车难免忘记脚底下的踏板哪一个是煞车哪一个是油门。有人称这种病做『个性』,但其实不是的,『病』是一种比个性还要深入一个人的本质的一种东西,它就这么牢牢扎在人的心里,盘根错节的,你要是决心跟这种病脱离关系,迟早还是要生另一种病代替,到时候还不是要重新习惯跟另一种病相处?麻烦的很,所以大多数的人都选择百折不挠地把病继续生下去。
 
  而我,大概是得了一种叫做『天啊,连这种事我都非信不可』的病。只要对方不自己说穿,我都无法独立揭开谎言,或根本就懒得去思考真假之间是否有必要花心思分辨。有时候我难免会反省,或许我生的其实是「害怕别人生气」的病?有些事实在很难叫人不起疑窦,但我总是懒得进一步去质疑别人,生怕别人因为我不信任的眼光而恼羞成怒。
 
  所以,我最害怕遇到在路上拿着一迭颜面烧烫伤、肢体严重残障的苦难人士照片的义工,他们一旦向我靠近,说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感伤的故事后,我就无法不掏钱将他们手中那捆写不了几个字就会断水的原子笔买下来。要知道,他们把那些故事说得千回百转、教人眼泪不得不滴下来,我怎么还有心情怀疑人家?
 
  我叹了口气,这时候叹口气可说十分应景。有时候,事实不过就是一张嘴。
 
  于是这个世界上大概可以分成两种人,一种是专门说故事让别人相信的那种人,一种则负责照单全收。真是不公平的阶级区别。
 
  我手撑着脑袋,看着那匹害我请假的绿马。
 
  绿马鼻子上的大泡泡越来越大,不知怎么就是不会爆破,就像漫画七龙珠里、悟空手中那团龟派气功一样越来越大颗,却也越来越不真实,我的脸就像嵌在哈哈镜里,在巨大的泡泡上浮肿痴呆,我头一偏,泡泡上面的我立刻被挤到边缘,扁的像头该死的海马。
 
  我伸出手指想刺破这个大泡泡,但手指却直接穿过这个滑不溜丢的薄膜,我将手指抽了出来,泡泡依然完整无缺,只是轻晃了一下。
 
 
 
 
 
绿色的马。六。
 
  一匹马。
  一匹绿色的马。
  一匹会吃右脚鞋子的绿色的马。
  一匹会把头塞进去鱼缸理喝水的绿马。
  一匹正在用鼻孔吹大泡泡的绿马。
 
  而那个该死的泡泡越来越大,大概有五个篮球加起来那么大。
 
  我开始怀疑牠是不是故意的,事先准备好各种稀奇古怪的把戏再闯进我家里,就像表演魔术一样让我头晕目眩,于是这件事就会变得难以理解、不可置信,让我不管怎么跟别人说都不会被相信。
 
  但这有什么好处呢?制造出一件别人不愿相信的事到底是对谁有好处?对我当然是没有好处,可是我也想不透这对牠有什么好处?瞧牠趾高气昂地吹着泡泡,好像是要把我比下去似的,又好像正嘲笑着我的一筹莫展。
 
  「很得意吗?会吹泡泡又怎么样?真不晓得你在耀武扬威些什么。」我用手指弹了那个泡泡一下。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大哥所说的那只整个头都卡在铁桶里的流浪狗,我还记得那天晚上跟塔塔一起在这里看回放的电视新闻时,那只铁桶狗在大白天被一群好奇的行人跟记者围住,牠因为无法看见周遭的情况而惊慌失措,在马路旁边跌跌撞撞的,牠既叫不出来、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像一组少了个下引号的括号,话没好好说完,又不晓得在搞些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将行动的意义硬生生断裂了。
 
  当时塔塔难过地扯着我的手,说:「你不觉得牠很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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