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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们的前进变得异常艰难,变成了最难打的攻坚战。敌军前后夹击,山魈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里,在我的严令下,没有山魈敢崭露法象,十成力量最多施出了七、八成。望着不断减少,损失惨重的山魈,我从肉痛到麻木,视野内晃动的都是妖兵的身影,仿佛重重一点黝暗的乌芒突然从妖军内破出,带着凛冽刺骨的寒气,直袭我的咽喉。一个面目阴冷的妖将手执方天画戟,飞扑向我,戟身在空中出高摩擦引起的嘶嘶声。
世态!妙有的境界令我清楚察觉到了妖将的强悍修为,戟尖临近咽喉,骤然笔直下划,似要改变目标,挑破我的胸膛,在戟尖与胸口即将接触的一瞬间,长戟竟然再生变化,蓦地一沉,化成横扫之势,戟头月牙形的利刃砍向我的腰部。
妖将这一击变化巧妙,一波三折。不但威势凌厉,还隐隐藏了余力,戟柄颤抖不停,分明留下一环套一环的后手。我若老老实实应对,立刻就会被对方连续不断的变化缠上。而我这个担当箭头的人一旦停滞不前,整个三角队形就会被敌军活活拖死,导致山魈成倍伤亡。
略一侧身,我不退反进,直冲妖将,以肉躯迎上戟尖。闷哼一声,我嘴角溢血,森冷的戟尖在后背猛烈划过,月牙刃更是锁卡住腰部,肌肉被拧得卷曲起来。正常战势下,我如此蛮干便是腰断背裂的下场,但有了元力大为不同。拼着身中戟招,我获得了与妖将近身的宝贵机会,双方距离顷刻贴近,面面相对,长长的戟柄几乎凹弯成一个圆。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我左手抓住戟柄,右拳贯入妖将太阳穴,直击得脑浆迸裂。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尸体向右踢飞,撞得几名偷袭的妖兵筋骨寸断。
距离预定的山坡已经不足一里,战斗也更加激烈,每突破一层妖军防线,必然换来多名山魈伤亡的惨烈代价。整个战场好像变成了黏稠的泥潭沼泽,举步维艰,令人困顿疲惫。饶是我炼出生死螺旋胎醴,结成魅胎,也在一个多时辰的连续搏杀中感到了厌倦。法力的消耗不算什么,精神上的疲惫才是最要命的,在源源不绝、杀之不尽的敌海中,我都快变成了牵线木偶,只晓得刻板重复地不停杀戮。
“跟紧了!”,狂喝一声,我犹如龙卷风旋转,标射疾冲。这是我从楚度的攻击中参悟出来的,无数只拳头从我急旋的身影内探出,每一拳都蓄满“裂“‘轰“‘刺…封…断…缠…卷“‘化…衡”要诀,集“欲“‘喜“‘哀““惧”的力量,将神识气象术挥洒得淋漓尽致。
电光驰骋纵横,光焰灼热喷耀,黑雨密集激射,灰雾翻滚起伏。妖兵成片成片栽倒,铁桶般的防线被我强行撕开一个缺口。
“突出去!”我势若疯虎,拳脚大开大阖,法术眼花缭乱,丝毫不顾惜法力的消耗。在我的猛烈爆下,山魈们振作起士气,奋勇杀敌,从破开的缺口疯狂冲击。
距小山坡只剩半里之遥。我瞥了一眼上方,天空的妖军防御越来越疏漏。由于我们深陷重围,混战成团,对方难以在空中形成精准打击,大多数妖怪只是袖手旁观,瞧个热闹,甚至嘻嘻哈哈地谈笑指点,全无防备之心。
大量妖兵从缺口涌出,向我们合围而来。四周仿佛变成一个人间
屠场,修罗地狱。双方都杀红了眼,惨叫与怒吼混杂,断臂和残肢齐飞。蓦然,两波湍急的气浪分别从左右两侧袭至,绕过我,直扑身后的鸠丹媚。
左边的妖将魁梧高大,掌中一柄巨型斩马刀长约三丈,刀背足足一尺来宽,斩马刀在空中划过黝黑的弧线,初时悄寂无声,刀至半途出风雷轰鸣之音,愈来愈响,犹如炸雷霹雳,震得人立脚不稳。右边的妖将瘦弱矮小,手执一柄细锐匕,雪亮光。和斩马刀截然相反,匕刺出时响声惊天动地,刃口与空气的摩擦竟然生出闪耀的火花,匕尖接近鸠丹媚时,出的声响渐渐销声匿迹,匕影也变得若有若无。
两名妖将都具备世态的强大妖力,一刀一匕配合得巧若天成,交叉成夺命的利剪形状,封死鸠丹媚所有的退路。
鸠丹媚扬起蝎尾,迎向高大妖将,与斩马刀接触的刹那间,蝎尾巧妙抖动数十下,想用巧劲卸去对方刚猛的力道,再借力打力,将斩马刀的去势引向右边的矮小妖将。
这本是连消带打的妙招,但结果大出我的意料。“嗡”的一声,气势汹汹的斩马刀被蝎尾一碰,居然荡开,刀锋像轻飘飘的柳絮掠起。这刚猛之极的一刀,走的竟是至柔的路子!绕着蝎尾,斩马刀划过一连串奇妙的弧线,似曲似直地缠住了鸠丹媚。而本应柔弱的匕却出至刚至猛的妖力,犹如斧削刀凿,彪悍威猛,掀起滚滚气浪,巨山般压向鸠丹媚。
鸠丹媚连消带打的愿望顿时破灭,反而因为应对错误,蝎尾的变化受到了克制。
糟了!我心头一沉,为了闯出重围,身为三角阵箭头的我俩,都是用最快、最冒险、最极端的方式冲突,务必一个回合解决对手,绝对不能和对方纠缠。现在鸠丹媚料敌失误,即使以她高出一层的末那态修为,也休想马上摆脱这两个妖将。
一弹指,鸠丹媚就从紧挨身后,变成被我甩开半丈。不用几息,她就会被急突进的三角阵甩远,直到陷入重围。停下,返回?还是继续前冲?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旦返身援助,整个队伍肯定完蛋。
转念间,鸠丹媚落在了三角阵的末尾,兀自与两名妖将厮杀,四周汹涌的敌浪仿佛随时要将她吞没。
第二十册第二十一章战场悟道
该死!她是鸠丹媚啊!我怎么可以犹豫?恍若惊梦忽醒,我身形一顿,下意识的停止
了步伐。
“原地防御!”我嘶声叫道,蓄势直击的双拳化为曲线的柔劲,卸去正面妖兵的狂轰
滥击,“哀”的雾团迅扩散,竭力环护住山魈。
四周压力骤然暴增,拳脚兵刃掀起的呼啸气浪形成强有力的冲击。带动我们整个队
形摇摇晃晃。留在原地等于做一个被动挨打的靶子,任凭妖兵像山塌雪崩,一重强似一
重地连续撞击过来,就算不动手开杀,挤都能把我们挤扁。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近百名山魈接连战死,咽气的一刻至少被数十件兵器乱斩分
尸。山魈零碎的血肉落在地上,一点点化作青黑色的山石岩块。
“咣当”一声,斩马刀从高大妖将的掌中滑落,他手捂咽喉,颓然僵倒,六根蝎尾
同时从他喉头抽出,带出一蓬鲜血。拼尽全力杀了一个劲敌,鸠丹媚还来不及喘息,
矮小妖将的匕又如狼似虎刺至。这么一耽搁,鸠丹媚立刻陷入妖兵包围,好几个悍勇
的妖将疯狂扑向她,重重叠叠的妖军阵浪裹着她冲近,与我们彻底分隔开。
激战中,浑然不觉天色已晚,黑夜的波浪无声漫涌,似将鸠丹媚推得愈渺远。
“鸠丹媚”我的呼声犹如炸雷,响彻四空。一根透明晶莹的千千咒丝向后倏地弹出
,直射妖海中的鸠丹媚。
鸠丹媚心领神会,奋身跃起,矮小妖将飞跃出去,小腹裂开八个喷血洞孔。鸠丹媚
闷哼一声,香肩被两柄突袭的长矛刺中,身形不得不下落。
同一刻,咒丝缠上鸠丹媚的腰肢,猛然拉起,“嗖”像拽着一只飞扬的风筝在空中
划过,闪电般将她拖至我的身边。
“杀!”我狂吼一声,带领整个队伍再次向前猛冲。
数不清的妖怪在身前倒下,我冷漠无情地收割生命,内心却翻涌不休,一次次浮出
鸠丹媚被妖将缠住的景象。为什么?那一刻我为什么会犹豫?我怎么可以!她可是我亲
近的女人啊,我怎么能够犹豫?愧疚像滚烫的烙铁,灼烤着我灵魂的血液,直到烧出血
液深处最真实的颜色。
那里也许已经不再鲜红。
到底是为什么?莫明的愤懑令我无处泄,抓住一名妖将的双腿,我将他活生生的
撕裂。
为什么?尸体的血沫溅满我的脸,唇角腥味弥漫,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猩红。
为什么?我一抓剖开对面妖将的胸膛,掌心触摸到滚热跳动的心脏,在红尘天的海
上,我可以为了三个美女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如今却做不到了呢?当年,我仅仅是北
境的一个流浪小儿,是烂泥,是无赖,是对道一无所知的弱者。而现在,我长大了许多
,感悟了许多,我被月魂誉为最有希望突破知微的强者。
可现在我却要犹豫了。
懂得越多,难道就越敞帚自珍?无语望向苍穹,孤冷星光点点,它们不再映入我的
眼睛。
或许我的目光停留在了比星辰更高的地方。
也或许有其它的光芒遮住了我的视线。
厉吼一声,我不停顿地击飞十多名敌将,身形侧移,将一个脚将没入敌海的山魈拉
了回来。一丝危险的警兆陡然生出心头,我瞧也不瞧,双腿往下连环蹬踏,地面裂开大
洞,几个形如穿山甲的妖将刚刚扑出,就被我踩成碎肉。
距离小山坡已不足十丈。
闷雷般的蹄声隐隐响起,大地震动,狂风翻腾,声势浩荡惊人,蹄声仿佛密集的擂
鼓敲碎夜色,出山崩海啸似的轰鸣。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用察看,也知道对方加派了一支绝对强劲的骑兵,意图战
决。一旦被他们缠住,万事皆休。拼尽全力,我体内一口精气流转,像一枚疾的花炮
射向前方,拳脚齐出,肩抵胸椎,纯粹以强横的肉身将妖兵撞得东倒西歪,满地打滚。
霹雳翻动,旌旗招展,妖兵忽然向左右两翼分开,中间尘土飞扬,冲出一支彪悍骑
兵,直扑而来,恰好封死了我们的路线。
我顿时头皮麻,紧赶蛮干,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被对方堵住了我们。这是一支
堪称移动堡垒的重甲骑兵,坐骑皆是狰狞可怖的奇兽,头大如斗,獠牙突兀,额头数尺
长的犄角尖利峥嵘,浑身裹罩在一袭紫铜鱼鳞子甲内,腾跃奔跑自如。兽背上的妖兵一
式玄铁重铠,配置长枪砍刀,露出战盔的眼睛神光充足,个个都有神态左右的妖力。
当先冲出的为妖将尤其显眼,银盔雪甲,面如冠玉,赤手空拳,胯下一头照月九
头狮张牙舞爪,凶恶咆哮,九个血盆大口里喷出刺骨寒风。
拼了!不做丝毫考虑,我一往无前地冲过去。在这队摧枯拉朽的重甲骑兵面前,任
何防御都是纸糊的,退缩闪避只能更陷被动。唯有以硬碰硬,用最快的度闯出一线生
机。
哀喜欲惧齐齐破入骑兵队阵,光焰迸溅,气浪爆炸,一并头头怪兽嘶吼着倒下,痛
苦翻滚,鸠丹媚伺机配合,九根蝎尾疾风骤雨般刺出,必取敌军双眼,令妖怪沦为一个
个瞎眼铁饼。
照月九头狮奔跃起而至,妖将挥拳直击我的面门,霎时,我察觉出对方的妖力在世态
巅峰,比我丝毫不差,换作鲲鹏山之行前,我根本不须一个回合解决对手,何况还要加
上凶猛作怪的九头狮。
双方猛烈冲撞在一起,九头狮抓牙翻飞,咬抓向我的四肢。妖将嘴角渗出一丝冷笑,
拳头化成冰寒的雪团,以惊人的度翻滚、崩、壮大,形成排山倒海般的雪崩之势。
衡!神识气象术最玄妙的一招击出,拳头在空中似快似慢,与对手拳头相触,黑碧色
的生死螺旋胎醴与雪崩妖术正面交击。妖将的冷笑僵滞在嘴角,转瞬间,整个人加同九
头狮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死螺旋胎醴波及处,妖军灰飞烟灭,就连几名山魈也惨遭殃及,大半个身子被送去
了黄泉。
“砰!”鸠丹媚疾刺的蝎尾被十来个妖将联手挡住,反震之力推得她向后倒退,恰好
触及生死螺旋胎醴的余波!
让开啊!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手足冰凉,眼前甚至出现了鸠丹媚香消玉殒的
悲惨幻觉。
奇变突生!鸠丹媚浑身自动绽出灿烂的金芒,抵住了生死螺旋胎醴的侵蚀,丝毫不
受影响。我不能置信地瞪直了眼,心中又惊又喜。
妖军不自觉地惶惶后退,一双双眼睛闪烁着迷惑不安。被我斩杀并不可怕,但死得
莫名其妙,诡异得连尸体都不剩,恐怕才是他们最畏惧的。趁着妖怪军心混乱,黑碧色
的龙卷风仿如幽冥使者,摧枯拉朽般直冲上山坡,将沿途的刀山枪林扫荡成平地坦途。
我们终于站在了坡顶,身边只剩下三百多山魈,个个遍体鳞伤,气喘如牛,浓稠的
鲜血渗染得衣衫沉甸甸往下垂。坡下,尸横遍地,血河肉山堆垒。妖兵从四面八方涌至
,将山坡围得水泄不通。一支支生力军从远处奔来,不断调兵遣将,排行布阵,重重叠
叠的森严阵势看得人心里毛。在他们眼中,我们已是瓮中捉鳖,任由鱼肉。
通红的火把接二连三的亮起,“滋滋”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像一只只恶魔窥视的
眼睛,嵌入了漆黑的幕布。
妖军终于布置完毕,蓄势待。
蓦然,四周从极度的喧闹***,转变成极度的沉寂,如同一个悲凉的坟场。只听到
骑兽鼻孔喘气呼的扑哧声,铠甲兵器摩擦的金属声,宛如暴风雨前特有的碰压抑沉重。
瞄准坡顶,妖兵缓缓举起枪矛。寒芒与星辉、火光交织在一起,闪耀出异样的妖美。
我忽悠步入一种玄异的心境,生命的毁灭与拼搏,消失与存在,壮伟与丑陋,希望
与绝望……在战场上矛盾而和谐的融会一体。曾经鲜活的血肉,曾经风化的尸骨,曾
经痛苦的呐喊,曾经激扬的时光,曾经的起点和终点,最终都将无穷无尽的轮回下去。
没有曾经,永恒循环变幻。
生是死的另一面,引岸即是彼岸!俯视大地,仰望苍穹,我热泪盈眶,第一次真正
感受到了“道”的存在。
碎念杂绪尽都敛去,疲惫一下子从所有毛孔泄出,我的身心一片灵寂,清幽得像要飘
起来,融入那玄奥的冥冥轮回。
末那态!
第二十一册第一章辨清真伪
全身隐没在“哀”内,我们犹如一团轻雾,冉冉飘向高空中的一轮明月。
清辉随着灰雾涌动,仿佛游烁的银色鱼鳞。雾团从四周飞舞的妖怪身旁无声的过,像是被夜风自然而然地带起,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我们一闹,天壑附近的防范愈加森严,进出营寨的妖兵除了验证身份,核对口令,还要接受再三盘查、搜身,确认无误才得通行。
一辆辆载满货物的车队停靠湖畔,重甲骑兵如同众星捧月,将车队层层围护,手持寒光闪耀兵刃的妖兵警觉着四周任何的风吹草动。军需官守在货车旁,进行最后的盘点核对。天上狂风如涛,羽翅遮云,来回逡巡的妖兵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这些货估计全是丹药芝草,竟然有八千多车。上次我们烧掉的只是个零头。”鸠丹媚伏在我的背上,悄声道。
“大手笔啊,都是从魔刹天各地运来的。”我垂涎的目光从鼓囊囊的货袋上一一掠过,“天壑开启,它们就会被立刻送往红尘天。可想而知,红尘天即将爆的一战会有多么空前的规模。”
鸠丹媚语声振奋:“把它们全烧了,妖军必然大受打击!”
稍加思索,我极力克制住这个充满雳惑的提议:“现在烧,固然会给红尘天的妖军造成不利影响,令楚度肉痛,但也给了他充分的时间采取应变,调整未来的红尘天战事。”
鸠丹媚咕哝道:“你太贪心了吧,这种程度的打击还嫌不够?”
“还远远未够。”我漠然道,“我不仅要楚度肉痛,还要他痛在骨子里。我要的,是一击就能决定红尘天战役的胜负!这些药草我定然要烧毁,但不是现在。”
“原来你想等到战役最激烈时下手!”鸩丹媚轻轻咬着我的耳垂,“你这个小坏蛋,满肚子鬼主意。”
“选择什么时候下手,还要看红尘天的战势而定。眼下我们只需盯紧这批货,跟着它进入红尘天,查清药草的最终落脚点即可。”我看了看色,四际缓缓浮出云团,越来越浓密,渗出**的寒意。
天气骤变,“轰隆隆!”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顷刻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暴风雨中,密密麻麻的妖军依稀变成了晃动的水影。湖水在密集的雨鞭中不断暴涨,犹如一根擎天巨柱捅向上空。
雄伟壮观的龙门牌楼浮出视野,一条条鱼精蹦出湖面,争先恐后地向龙门游窜。随着出的号角,一队全副武装的妖兵背起货袋,跳上鱼背,向天壑跃去。
“差不多该走了。”等到绝大部分妖兵越过天壑,四周警戒稍加松懈之际,我驾起灰雾,借助雨势掠向湖面。脚尖一踩水浪,我踏上鱼背,冲向龙门天壑。
雨点从数万丈高空疾落,白花花地耀眼。我全身上下的筋脉、骨骼、血肉情不自禁地颤动,魅胎自动生出反应,像一起一伏的网络。我赫然现,眼前的虚空和天壑出现前迥然有异,不再是寻常的空气,仿佛衍化成另一种特殊难辨的成质,还带着奇特的律动。虚空与游窜的鱼精、矗立的牌楼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浑然整体,如同一个密闭运转的小宇宙。
“节奏!”,我犹如醐醍灌顶,恍然顿悟。天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