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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邮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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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满大街的人都在看他。当天天气很好,大街上到处是牵着彩色气球的小孩。他的眼睛艰难地从熊的肩膀上露出来,脸上其他部分全部被埋没了。他心情很好,一路笑着。我看不见,也知道他一路笑着。 
然后问流川你打算叫它什么呢?你看他那么可爱。 
眼睛转过来,一些疑问的神色,想了想:“熊吧。” 
我失笑:“那不如叫小熊比较可爱。” 
“可是它挺大的……”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5点起床,不早了。想了想,蜷着身子窝进熊怀里。它那么大,把人抱得踏踏实实。它永远憨厚柔和,这样睡着一定没恶梦的。曾经不止一次出门回来,看见流川窝在熊怀里睡着了,音响开着,“Thank you for breaking my heart。 Thank you for tearing me apart。”美丽的女声。 
他那么喜欢你,也终究没有带你走啊。你和他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没法打包进箱子,不能随身携带。你是我硬塞给他的东西,以为能在他房间里增添点柔和的因素,结果依旧你是你,箱子是箱子,一张单人床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我在哪一边呢? 
早上起来天气冷得要命,到楼下买了个热狗,缩着脖子等公车。身边一个大叔开着收音机,听体育频道,是有关流川的专题。他的生日正好新年,这样的节目非常应景,所以每年都有。他真是火得一塌糊涂,他刚进联赛的时候谁能想得到。记得去年的评述里说尽管有了Rukawa的天才表现,但他的球队能获得总冠军实在是有些侥幸成分,自己站在厨房里一边听着一边把蘸了鸡蛋的面包片往锅里扔,心想,侥幸?笑话,你不了解流川枫。他不是天才啊,他有良好的身体条件和运动能力,但他没有对篮球技艺的天生直觉,很多天才们凭下意识就可以做出的反应,那些复杂的技术动作,他必须百次千次地练习和记忆。他的技术动作精准优雅无可挑剔,可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疤。你没有看过他在空冷的篮球馆里倒在地上喘粗气,你没有看过他深更半夜公寓楼上到一半在楼梯上坐下休息。他那么沉默,你不去看,他永远也不会说。 
“流川,可以走了么?” 
他坐起来,篮球馆灯光惨亮,他的面孔模糊。 
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去。 
因为希望元旦一天都能呆在屋子里,我用元旦的白班和同事换了31号的夜班,结果连续工作了24个小时。我在做第四年的住院医师,这是个非常不人道的工作,我们都这么说。你得把所有的痛苦疲惫裹进白大衣后面,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不管它们有多么不可忍受。然后眼神沉静态度温和,永远冷静镇定优雅而值得信任。即使你一天工作14个小时,也必须永远穿着雪白的衬衫,即使你一夜没睡,在病人面前你也必须一切如常,从领带到语气一丝不苟。我们看起来仿佛天神,坚定地拿捏着一切病痛,其实我们才是最需要天神拯救的人,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苟延残喘。我停不下来,绝望而疯狂,这样的生活对我仿佛毒品,就好像篮球对于遇见我之前的流川。 
早上六点下了夜班,想着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整个城市尚未苏醒,地铁站里只有屈指可数行色匆匆的旅人。同事说笑话说清晨六点马路上撞死的都是下夜班的医生,因为他们神志不清,突然想起来,就对着对面墙上流川的广告灯箱笑。地铁开过来,遮住了他的面目,上车觉得冷得不得了,拼命往大衣里缩,睡着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正擦过我的额头。 
买了早餐才上楼,吃掉了,发愣。想着现在打电话会不会太早,撑不住倒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爬起来看表,又觉得是不是太晚,他应该已经出门了。自己非常不想电话通了却找不到他,虽然这样的情况至今没有发生过。那就晚上再打吧,决定出去买食物。 
去的超市在一家大型的mall的入口,流川在的时候常常一起来。我们是它的忠实顾客,它开张的第一天我们就来了,大冬天的买了一件打折的深蓝色T恤,他挑的,他掏的钱,算我的新年礼物。那时mall的各家商户正在陆续迁入,准备着新年的正式开张,大多半关着门,冷冷清清。内街的中间安了一棵树,树下白鹅卵石铺的小园子,摆了台三角钢琴,大约是开业典礼用的。我俩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嚼汉堡,我说多漂亮的琴,可惜没人弹。他看我一眼,把手中的汉堡递给我,走过去打开琴盖。 
他就是那样的人,把自己的一切埋在声音的后面,没有机会就永远错过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母亲是位钢琴家,他六岁之前受过系统的钢琴训练。那是首哀伤的慢板曲子,忘了问名字。他弹得不算生疏,我们童年的很多东西会像烙印一样存留在我们身体。我离琴箱那么近,音符一个一个直敲耳骨。他穿着件咖啡色的运动羽绒,垂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认真地在琴键上跳跃,眉眼间很有些得意的神色。我坐在地上仰视他。那一刻真的觉得他有如天使。我是在爱上他之前就知道我一定会失去他的,我离世间的痛苦太近,他终将远走高飞。 
那天他说他已经和他现在的球队谈好了,大三结束就过去打球。我说你不念完学士学位么?多可惜,你明明是很好的学生。他说他不在乎这个。 
拨通了他的电话,带着箱子四处流离的你啊,到底会在乎什么。 
“Hello?”冷冰冰一丝不耐的声音。 
“是我。” 
那边的气氛刹时柔和。 
“你好么,流川?” 
“恩。” 
“……身体怎么样?” 
“……没事。” 
“……膝盖的伤还疼么?” 
“……不了。” 
“……蝉联总冠军,祝贺你。” 
“……”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等着我说话,可是离他太遥远,一张嘴声音就消失了。我们于是握着话筒听对方呼吸的声音,那不是一种幸福的经历,时间滞涩,彼此尴尬而生疏。 
然后他说:“仙道,我约了人,已经迟了。” 
我说,哦,生日快乐流川,挂了电话。 
小报上说多次看见他与一名美貌女子约会,这是他进入联赛以来第一次传绯闻,我一直以为不是真的。 
要么怎么会推迟他的贺卡,如此频繁地想他。心里折腾了这么多天,一瞬间尘埃落了地。 
他爱上的人,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一辈子吧。那女子有何等法术可以给他一个家,我真心崇拜她。 
开电视,有他的专访,主持人绕着大圈最后问Rukawa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错,他说。 

上夜班的日子可以上午九点到班,出门时在走廊上遇到邮差大叔,说:“谢谢你的贺卡小伙子。” 
我笑,早晨阳光很好。 
“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幸福的。”他眨着眼睛,是老年人特有的神情,巫师一样看透的神情。 
“您这么想么?” 
“你知道怎样去关怀别人,你这样的人一定会幸福的。” 
只是这样的关怀,他带不走怎么办呢?他走的时候我在医院见习,再见都没说。那时我刚刚爱上他,回家看到他箱子没了,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窗子开着,凉风吹进来,房间像被抽成真空一样干净。床头摆着一摞CD,都是我曾经称赞过的,他竟然悉数记住。还是说他早就想好了该怎样离开,所以一直留心着。 
夜班最痛苦的过程是下班等地铁时,某一天寒冷的站台上只有你一个人,地铁开过来,轰隆轰隆,再开走,你被世界遗忘了。 
于是很担心流川刚走时我持续的失眠会复发,回家放他留下的CD来听,他走后第一次听,是那个中文女声,躺在他床上,听着,很容易就睡着了。 
以后的日子大约都得这么过,我还是怀着希望的,心理准备也不是做了一年两年了。我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没有大手术就天天按顿吃饭,每星期喂一次冰箱,从杂志上剪了张流川的海报,买了个镜框镶着挂在墙上,闲的时候听音乐看电视,不用读生理学也能睡得着了。我将邮差大叔视为榜样,有时去他家喝茶,给他讲讲养生之道什么的,被他说小伙子你没事做不要老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你和你的女孩儿怎么样了?自己就嘻嘻哈哈,不置可否。心想若是女孩也好,我当时也能大方说出来,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可惜我爱他啊,只爱他,没办法。 
二月十三号早晨四点五十醒过来,看着闹钟分针蹦过十个格子,没响。想起今天夜班,躺下再睡又睡不着,于是起来吃东西出门,跑到市中心广场,转了一圈,四下看看,在还没开门的咖啡馆外面的椅子上坐下。医院不远,可以走路过去。大清早雾蒙蒙的,快要被店家挤没了的广场上没什么人,流浪者睡在角落里。天一点点亮起来,雾散开,坐在那儿看广场高处巨幅的流川的广告,他所有的广告照片里我最喜欢这张。摄影师是个天才,拍他坐在场边的样子,侧面,黑白的,披条毛巾。他眼睛看着场中,大约是练习赛,眼神认真安静,整个人是平淡的。这个,比较像我的流川。常常看见他在广告中高高跃起大力灌篮,身后噼里啪啦掉的一地都是光芒,这则广告的主题却叫做“真我”。可是在想,怎样算做真的流川,球场上目空一切耀眼的不得了的他不是他么,记者会上礼貌寡言却为一句话砸了话筒走人的他不是他么,你能说因为过于安静而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个他就是真正的他么?所以我只是说,这个,比较像我的流川,我爱上的那个流川。 
他忙着办休学和转队手续的那段时间我正准备医预科的毕业考试,两个人忙得几乎说不上话。那时我还远没有适应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生活方式,结果终于撑不住,一场流感倒下去,烧得人事不知。某天夜里醒来看见台灯开着,流川坐在床前的小地毯上,背靠着床头柜睏得迷迷糊糊,看见我醒了,爬起来问:“你饿么?” 
点头。 
“想吃什么?”睡意从他眼里一点点退去,长睫毛在灯光下是透明的黄色。 
“寿司和白粥。”完全是久病之人非常任性的选择。 
他点点头,转身出去,一会儿外面传来外门关上的声音。 
半夜被叫起来,粥递到嘴跟前,“吃吧,不然凉了。” 
就坐起来喝粥,吃寿司,胃口没那么好过,吃了半天想起问:“几点了?” 
“一点多。”他过来接碗筷,这才看见他上衣全湿了,头发贴在额头上,一滴水沿着鬓角滑下来。 
“在下雨么?” 
“恩。” 
“怎么不打伞?” 
“伞被吹翻了。”他接过碗筷,头发上的水珠在各处闪着光,看我躺下,关上灯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带上门。 
感动得一塌糊涂,真的。 
然后感冒就慢慢好起来,好像那顿寿司白粥是什么仙药。精神不好,总是欠睡,一天傍晚醒过来,他坐在床旁写字台前看书,厚厚的英文书。他没开灯,写字台对着窗户,窗外天光已经很淡了,所以他头埋得很低,没注意到我。他还穿着高中的旧T恤,深蓝色,领口有刺绣图案。光线很暗,他头发看上去灰蒙蒙的,手指翻一页过去,哗的一声。就在睁眼那一刻爱上他了,几乎可以精确到秒。相处了这么久,喜欢他,疼爱他,但就在那一刻可以称为‘爱’了。突然就想到天长地久去了,突然就希望身边会永远这样坐着他了,然后自己说,不行啊,他可是前途无量的。还是满洒脱。 
明天是二月十四号。有了爱人毕竟不同,会不会已经到了我等待已久的所谓结束呢,只是私心里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情人节前夜医院里安生得很,所以第二天回家不觉得睏,拿起电话听听没断,吃早饭,然后开着音响收拾屋子,洗衣服,中午做了四个菜,大吃了一顿,手机也打开了,下午无事可做想起护士们看的小报上说流川最喜欢的饮品是加柠檬汁的绿茶,就自己泡来喝,久违的味道,晚饭吃的水煮鱼,菜式复杂,刷完碗在屋里溜达一圈,看见音响上的CD盒子,把歌页抽出来看歌词,听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唱些什么。墙上的电子表一秒一秒跳,刚刚还印着23:59:59的大数字,一眨眼睛就变了六个零,空空荡荡。 
电话终于还是没有响。 
转过头去看着熊,说:“看看,都被抛弃了吧。”好不容易今天轮到我轮休呢。想了想,到浴室收拾东西,找了件大外套穿上,出门去机场,六个小时后到了流川所在的城市。我没那么白痴去找他,只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就像高中时候经常发作的那样。在巨大的城市里长途跋涉找到他住的地方,天刚亮,空气潮湿,富人区的房子几乎还没有一家亮灯。坐在街边的公共草地上看着流川的房子,离得这么近了还是感觉不到他一星半点,就想他住的房子会不会也是空的,他究竟是如何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生活的。院门口有个很大的白色信筒,可以想象他每天会收到多少信。很想投张卡片进去,写着“祝你幸福,流川。”自己,投到他信筒里。 
那女声唱着,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忙着去护送,来不及拆开。年复一年。 
祝你幸福,流川。你幸福的话,我大约也会幸福了。 
笑起来,算了,来都来过了,走吧。一个晨练的路人跑过面前,看我一眼,停下来,“Sendon?” 
觉得他很面熟,我笑得礼貌:“我们认识吗?” 
“哈,真是你呀,活生生的。”他说。想起他是流川的队友,NBA的王牌明星。 
我不知他这个‘活生生的’做何解,只能保持微笑看着他。 
“就是你嘛,让那个不爱理人的小子每年元旦一整天呆在家里等电话,给他办庆生party都不参加。我们这些哥儿们的电话每次都是管家先接的,所以都觉得你很神奇呀,终于见到真人了。” 
我继续笑。今年起,大约,不会这样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他开始拿毛巾擦汗,“那个合影是什么时候照的?” 
“哪张?” 
“什么MVP,五个人一起照的。他站最左边,你站他旁边。” 
“高中。” 
“哦,真是很久啊。”他想起什么似的,“Rukawa不在家呀,你知不知道?” 
不在吗?摇头,反正我也没打算进去过。 
“昨天晚上打完比赛直接就拿着行李走了,好像是出远门。情人节哦——”他坏笑起来,“据说是刺激的浪漫之旅,令人羡慕呀。” 
我也笑:“我出差路过来看看他,既然这样我就走了。” 
“不进去留张条子?” 
“不了,我再给他打电话。” 
他挥挥手继续沿街跑起来,我也笑着挥挥手,才想起来我应该要他的签名比较自然。回头看看流川的房子,既然他不在,呆在这里也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还真是,消失得很彻底啊。 
打车去机场,说下一班飞机要两个小时,就在机场周围晃荡,一个小贩摆地摊儿,卖流川球队的纪念品,本地特产。凑过去看,看见一本流川的照片集,打开一页一页翻,有比赛,还有广告照片。 
“这个,非法出版物吧?”向着卖家很友善地笑。 
“怎么可能,货真价实的。” 
“我不信。”好久以前,什么时候记不得了,和流川一起翻超市架子上哪个球星的照片集,促狭地抓住他的下巴把脸扳过来,盯着看,说流川你也满漂亮的么,将来出这个一定比他的卖得好。 
“有病。”说得咬牙切齿的,是他除了白痴外第二个骂人的字眼,很重的字眼,我知道他不是在骂我。 
做的倒是满认真的,照片都按年代排起来,翻过去,他下颌的轮廓就这么一点点硬起来,眼神一点点冷下去,曾经在球场上烫得我难受的东西越来越被执着和桀骜代替。场下的时候,平静的浅黑色。翻到市中心广场上广告那一页,印了个对开,质地精良,看得有点出神。当时说他漂亮,心里却不那么想,彻底的玩笑话。好像只有对着照片才能仔仔细细看他,以前常常会想都说英雄和美人是不能见白头的,他二者兼具,又该如何。他不能老,那么他老去的那一天怎么应对,世界上是不是还有谁和我一样没什么所谓。现在,今天起,终于彻底放心了。不是相信那女子如何,只是相信流川沉沉一双眼睛。被他爱上,谁会不知足。 
“喜欢就买一本喽。”卖家岔开有关合法非法的话题。 
“我可是Rukawa的铁杆球迷哦,”我合上书站起来,“损害他利益的事我不做。” 
“不然买个队徽吧,”他看我要走,“这个可是正规产品。”他向我晃着个亮闪闪的小玩意儿。 
“真的?” 
“真的。” 
“行啊,那就买个队徽吧。” 
回程比去程花得久,队徽揣在口袋里,坐在飞机上一路攥着。金属质地的东西有非常尖锐的棱角,不一会儿和我的血液同温。尖角扎在手掌上有细细碎碎清晰的疼痛,让人上瘾。本来是一直好好把握着尺度的,结果飞机降落时机身一震,手上就应声刺了进去,痛到锥心。 
冬天天黑得早,一边品评着手心里的疼痛一边晃晃悠悠上楼。楼道里没灯,走到自家楼梯口,觉得有什么不对,停下来。 
“流川?” 
我看不见他,走廊里黑成一片,然而我清晰地感觉到他就在那儿,离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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