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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危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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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有更简单直接的方法,既然说不清你和熊孝先谁是凶手的嫌疑更大,我就把你们两个人都关起来。

但俞万程还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回塔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求面前对手的帮助。关了熊孝先已经是如失一臂,再关了陈参谋,自己就真的如敲断双肢的废人,仗不用打就已经自残了。同时俞万程也相信,陈参谋和自己一样,在谦和的外表下,一样有一颗桀骜不驯的心。而只要自己能在宏一留给对手的八仙图上找出对手所参不透的线索,就是一个折服对手,让他心甘情愿帮助自己的好机会。正好陈参谋虽然嘴上强硬,到底还是把八仙图在作战指挥室的会议桌上慢慢展开了。忽然盯着图看的俞万程心头一惊,低声道:“不对,不对!”

【三、东来西往】

陈参谋微微愠怒道:“怎么,师座不相信这就是宏一交给我的原画吗?陈某好歹也算军人出身,虽不能做到自惜羽毛,却也不会自甘下作,做出掉包的伎俩。”俞万程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实话说,就按宏一和尚的画工,也不可能有人临摹得出第二幅这么丑的八仙图。我是看到落款上的画名,忽然想起宏一话里的矛盾之处。”

陈参谋目光闪动:“师座说的是这‘八仙东游记’五个字吗?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俞万程道:“不错,画名是‘八仙东游记’,宏一和尚开始说的也是进驻伏龙塔寺,画了这幅八仙东游图挂在这里两年,但我记得他最后和你说的是将亲手绘的东来八仙图送给你做个纪念。”

陈参谋沉吟道:“东游和东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俞万程点头道:“是啊。东游是从西往东而去,东来却是从东往西而来,宏一既然这么看重自己绘的八仙图,总不会犯这种常识性口误。难道他其实画了两幅画,而给我们的只是其中一幅,暗示让我们去寻找第二幅画?”

陈参谋想着俞万程的话,随手拿起指挥棒在作战绘图的沙盘上写了分开的东、西两个字:“经师座这一提醒,我忽然想起,宏一当时在楼下反复都在提着东、西二字。你看,”陈参谋从西往东画了一个箭头线,“这是宏一提到的东游记。”

随即陈参谋又从东往西画了一个箭头线:“这是宏一提到的东来图。然后,”陈参谋抬起头来看着俞万程,“师座可记得宏一还说过一句非常突兀的话,八仙图在我们眼里是八仙,在他眼里不过是东来的和尚好念经罢了。东来的和尚可也是从东往西。”

看着陈参谋在东、西两字之间又加了一根从东往西的箭头线,俞万程点点头:“记得。被你这么一说,指示方向的还应该有一句。就是宏一最后说的一句偈语,劈开玄关见金锁,独木小桥通西天。通西天说的也应该是从东到西。”

陈参谋低头在东、西两字之间加了最后一道从东往西的箭头线:“师座您看,宏一虽然画上写的是从西往东的‘八仙东游记’,但他始终在反复暗示着相反的从东到西的方向。”俞万程立刻拿起桌上的八仙图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背面:“难道他是要告诉我们八仙图倒了,反面另有乾坤?但这种绘图的宣纸质量很差,纸质松散而薄,是无法在反面做暗记的。所以我还是宁愿相信宏一在暗示另有一幅画藏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四、推敲天机】

陈参谋笑了:“师座没有做过情报审讯方面工作的培训,想必没听说过心理惯性的说法吧?通俗地说就是凡事有来有往,每个人的做事方式都会有种不自觉的惯性存现。这种惯性必然体现着个人不变的思维性格。”

“虽然现在看来宏一和尚不像表面那样的庸俗市侩,但从他经营寺庙道观的手法来看,本质依然是个精明谨慎的生意人。精明谨慎的人在全力做事时总会下意识地表现出一个平衡的抉择。如果宏一真的在暗示有另外和《东游记》相对的一幅画,我在沙盘上画的,就将是东西互往二比二的四根线,而不是现在画好的东往西西往东三比一的四根线,师座您相信吗?”

俞万程点头道:“我当然信。你研究宏一的时间比我长,程度比我深,自然对他更了解,掌握的情报自然更多,我怎能不信?”

陈参谋哈哈一笑:“师座放心,陈某本意也是要借师座的智慧和见识来合力解开八仙图的全部奥妙。既然需要双方开诚布公,我知道的情报也迟早会与师座共享的。”

“刚才和师座的切磋实在让我获益匪浅,验证了好多只存在于我猜测中的事情。师座您看,现在根据这三比一的方向线,我们应该能肯定,宏一想告诉我们的重点,就是‘东来’二字。当然也许师座还无法理解这两字的重要所在。现在让我问师座一个问题,请问八减一等于几?”

俞万程被陈参谋问得一愣:“八减一?没什么特殊含义的话,答案应该是七。”陈参谋点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挡住了八仙图的一部分:“师座您看,现在这幅画还留下几位仙人?”

俞万程摇头表示不明白陈参谋的意思,陈参谋笑道:“宏一和尚开始说八仙图的第一句就提到了铁拐李是不是?”俞万程微微点头,陈参谋继续说道,“请问师座这幅八仙图虽然人物画工不佳,但画得最丑最离谱的还是铁拐李,您看,甚至连背后那个众所周知的葫芦也没有。可是为什么宏一不怕自暴其丑,开口就点出这个最不堪入目的铁拐李呢?”

俞万程轻轻点头:“对。宏一当时对图上铁拐李的评价是不求形似而求神韵,底下却没有提到其他七仙。也就是说在这幅画上铁拐李是很特别的,他的神韵比形体……嗯?神韵?神?神仙的神?而画的名字是八仙图……你遮掉了铁拐李,是想告诉我宏一暗示这幅画上的铁拐李是神而不是仙,也就是说铁拐李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幅画上!图上实际只有七个仙人,这就是你八减一等于几的答案!”

陈参谋拊掌道:“师座高明,现在我渐渐能明白宏一留给我们的线索真相了。只是兹事体大,必须进一步验证。听说师座早年曾在日本留过学,不知道对东瀛的风土人情了解多少?”俞万程很不喜欢别人提起自己的这段经历,沉下脸去,但又不能回避这个问题,嘟囔了一声道:“略懂。”

陈参谋笑道:“师座,有道是聪明人能明察秋毫却不见泰山于前。您还记得我让勤务兵约您来塔中赏画的事吗?为什么这么突然?是因为傍晚那场攻防战后我忽然想到,在二楼这幅一直摆在我们面前的画中,有一处显眼却总被人忽视的地方。”

俞万程摇手示意陈参谋不要说下去,细细地看着八仙图,忽然惊呼道:“那条船!”陈参谋一指节击在八仙脚下的那条巨船上:“对,这条船从开始就告诉了我们这幅画不是八仙东游过海图!”

【五、宝船福神】

俞万程赞成道:“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成语在中国家喻户晓,铁拐李的葫芦,汉钟离的芭蕉扇,张果老的毛驴,蓝采和的花篮,吕洞宾有宝剑,韩湘子有横笛,曹国舅有玉板,何仙姑有莲花——即使是我这样久不听神话故事的人,也能随口说出八仙的八样宝贝八种神通。宏一这样一个一辈子和宗教打交道的人,再糊涂也不可能在画上犯这样的错误,用一条船代替八仙脚下的法宝。”

“那么宏一的笔误就一定是故意的。嗯,刚才我们得出结论,宏一暗喻铁拐李是神非仙,可以排除在八仙之外,那就还剩七仙。七仙加上这条船……”陈参谋微笑提示道,“师座不要忘了铁拐李的身份可是八仙之师。”

俞万程悚然道:“对啊,那他就是剩下那七仙神通的源头。神……神通……七仙传承神通,七神通于巨船上……难道这幅画其实画的是日本的七福神,宝船七福神?”

“日本故称东瀛,正在中国东方,错不了,宏一就是想告诉我们他实际上画的是一幅东瀛的宝船七福神图!可为什么宏一要把七福神挂在这里?中国古城绍德的伏龙塔里却供奉着日本的神祇,宏一煞费苦心是不是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个秘密?他的死会不会就是由此埋下伏笔?”

陈参谋叹道:“师座果然高明,和我推测的分毫不差。不过我还是有事想向师座请教验证,请师座不要嫌我絮叨浪费时间。此时此刻绍德城面临的风险,只怕不止城外两万日寇的威胁。就在这绍德城内,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更有迫在眉睫的危机。卑职愚见,就像委员长常说的,攘外必先安内。而且……”

陈参谋低声道:“刚才我对师座所言之事,只怕师座还想不到其关系的真相是何等庞大诡谲。仅从卑职以往所得情报的冰山一角看,此画真相能否完全解开,也足以关系51师的命运前途,不知师座能否信我?”俞万程眼角一跳,半晌不语,方才缓缓道:“我可有不信的选择吗?你想问我当年在东瀛留学的哪方面细节?”

陈参谋微微一笑:“师座不用说得我好像在借机审讯一样。其实卑职只是想问些许师座听过的宝船七福神传闻,与我所搜集的七福神资料加以对照,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俞万程愕然道:“这宝船七福神在日本是家喻户晓的传说,能有什么分别?”陈参谋笑道:“那就不好说了,讲故事的人不同,说出来的话自然有区别。”

俞万程深深地看了陈参谋一眼,低头伸手抹平八仙图道:“这宝船七福神是日本神话中主持人间福德的七位神仙,其神祇形象在日本就像八仙在中国一样深入人心。”

“传说每年春节时候,七福神都会驾着宝船满载福德将吉祥喜庆撒向大地,所以脚下的宝船是画像必不可少的组成之一。倒是具体画的哪七神根据日本地区不同会有所差异。”

“一般认为七福神代表的七位神祇是惠比须、大黑天、毗沙门天、弁财天、福禄寿、寿老人、布袋和尚七神。但日本有的地区也认为福禄寿和寿老人是在后来流传中出现的同神异名的错误,原来最早的七福神应该是惠比须、大黑天、毗沙门天、弁财天、吉祥天、寿老人、布袋和尚。”

“其中弁财天和吉祥天都是女神。这样一来,就有七神性别为六男一女和五男二女的分歧说法。不过根据我在日本看到的,日本人在神祇供奉方面比较随意,基本是各国宗教流传过去糅合日本地方色彩的大杂烩,甚至供奉犬神、鱼神这种日本土著神灵的也大有人在。我知道的基本就这么多了。”

陈参谋“哦”了一声:“记得军部有人提过师座您是在东京陆军学院留学的吧?不知道在日本共生活了几年?”俞万程低声道:“三年。”陈参谋笑道:“三年不算短啊。想必师座趁学暇之余旅游采风,所以对日本各地民俗了如指掌。”俞万程摇头道:“旅游采风?我在日本的三年是中日关系最紧张的三年,我们中国留学生全体已经受到监视管制,哪里有机会去游玩。”

陈参谋赞道:“难怪人家说智者一通百通,坐室而知天下。师座坐观东京,却能毫不犹豫地说出七福神在日本不同地区的供奉差异。”

【六、神来之笔】

俞万程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被深深刺痛了一下,声音放得更低:“那是因为我在日本的一位异国朋友闲暇时会和我讨论日本风俗文化,我那位朋友却正是深谙日本宗教习俗的佼佼者。你要是不嫌唠叨,我就把听来的都说给你听。”

“据说日本的七福神起源于佛教的七难即灭、七福即生之观念,但七个神祇在组成七福神之前来历却大不相同。其中惠比须被尊为七神之首,是七个神祇里唯一不知道出处的神灵,只相传是从遥远的异乡到达日本,其形象是身着猎衣,面无表情,右手握钓竿,左手抱着大头鱼,保佑渔猎的山水之神,在以渔业为主的早期日本社会是最受尊敬的。”

陈参谋边点头边用左手拿着绘作战图用的铅笔,在宏一留下的八仙图对面展开一张俞万程练字的光白宣纸比画着。俞万程继续说道:“其次就是大黑天神,据说原身是印度的魔诃迦罗佛,随着佛教传到日本而被本土化,其形象为头戴黑巾,手持木槌,脚踏米袋,被尊为管厨房和食堂的福神。对了,他还有个别称是耗子御史,传说天下以米为食的耗子都要受到他的管制。”

陈参谋快笔在按俞万程的描述画好的两座神像中间画了一只小耗子,甚是神似,俞万程看了一眼忍不住莞尔,接着道:“第三位是毗沙门天神。毗沙门天是战神,据说原身是佛教的多闻天王,日本在古代有一位武将家族的战旗就是以毗沙门天为主要形象绘制,形象是身披戎装,一手捧宝塔、一手持宝棍。那名武将叫上杉谦信,据说在日本历史中勇武第一,是日本人心中不灭的英雄神话。”

陈参谋点头画完毗沙门天的最后一笔,笑道:“底下是不是该说女神了?长相可得说更详细点,否则画不好可别怪我唐突佳人。”俞万程摇头笑笑:“那你就要失望了。弁财天是印度婆罗门教里的自在神,正常公认的七福神中的唯一女神,精通音乐、擅长雄辩,其形象为头饰八莲冠,怀抱琵琶。至于眉眼模样,告诉我的人没有提起,无可奉告。”

陈参谋边绘边笑道:“显然曾跟师座窃窃私语的是位异国美人,因为只有女人才不会夸赞其他女性的美貌,哪怕对方是女神也不例外。看来师座三年异邦留学也不是很寂寞啊,更难得的是这么久了当年说的话一句不忘,不知是不是常在脑海回味啊?”俞万程尴尬地咳嗽两声,遮掩道:“哪有,我天生记性好而已!再就是福禄寿神和寿老人。福禄寿是幸福、厚禄、长寿三位一体之神,其形象为连鬓美须,手持拐杖,身边舞着一只白鹤。而寿老人是长寿不老之医药之神,其形象为瘦脸长须,手持宝杖,身边随着一只白鹿。”

陈参谋放下笔笑了:“这个不用师座详说我也能画明白,不就是我们中国道教的福禄寿三星吗?看来日本人还是怕死,抢了中国的福星禄星寿星三个老头去保佑,三种好处一手抓,直接混成一个人还不满足,又特意给寿星加了个双职务,生怕寿命不够享不了那么多的福禄。”

俞万程知道陈参谋是在有意缓和自己的尴尬情绪,微微一笑道:“不要贫嘴了,赶紧画。还有最后一个神,本来是印度佛教的,后来被中国本土化后又传到日本去,就是布袋和尚,代表诸缘吉祥。形象你按弥勒佛画就行了,大肚子,体胖,卧扶在布袋上,中国哪座寺庙都有的,不用我教你了吧?现在你可以画七神脚下那条船了。”

陈参谋停下笔摇头道:“还不行,看着觉得差一个神呢。不是有个本来在七神中后来被排出去的女神吉祥天吗?你把吉祥天的样子也告诉我,我不把她画在船上,画在天上飞,入画不入神……嗯,师座?师座,您怎么了?”

【七、北斗七星】

俞万程略一恍惚,口中喃喃地念着:“吉祥天……吉祥天……”被陈参谋一惊醒,慌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道,“吉祥天也叫吉祥天女,相传是人间与天上最美丽的女神,她的舞蹈能够打动世界上任何男性的心。总之跟敦煌莫高窟里的飞天形象差不多……你都画完了?”

陈参谋勾完众神身下宝船最后一笔,笑道:“幸不辱命。”就手一抖,一幅用铅笔描绘在长方宣纸上的宝船七神图跃然而出,巨大的宝船上惠比须、大黑天、毗沙门天、弁财天、福禄寿、寿老人、布袋和尚七位神祇皆由硬朗的铅笔线条寥寥勾出,形神样俱备,船头空中还盘旋着一位随手而绘、彩带飘飘的散花吉祥天女做引路状,相对于桌上平铺的宏一和尚所绘、点着墨团疙瘩一般的八仙过海图,同是八人,画工真是天壤之别。

俞万程由衷叹道:“陈参谋你这左手作画才是当之无愧的绝妙之笔。”忽然想起有影射陈参谋的右手残指的嫌疑,连忙住口。陈参谋也不介意,微微一笑:“有了这幅七神东来图,宏一大师留下八仙东游图的用意已经呼之欲出——此刻是我将更深层的情报与师座共享的时候了。”

陈参谋边将绘好的七神东来图用图钉摁到作战画板上边道:“早前卑职说过陈某也是军人出身,却不是妄攀。只是自1938年台儿庄一役指伤难愈后,承蒙戴笠先生提携,外调协助筹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军统局全称),后留职至今,在局里负责一些杂务兼管理档案,混口闲饭,本不应远赴绍德打搅师座……”俞万程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虽然早料到此人必有背景,却不料来头如此之大,听口气居然是军统局筹建元老之一,这个身份是不能用军衔高低来衡量的。

负责杂务和档案管理之话看似谦辞,但谁不知道军统头子戴笠生性残忍手段毒辣,多疑善变不在委员长之下,能在他手下负责机密档案管理,那得是何等得宠信任的红人?不要说自己一个区区少将师长,就是封疆大吏在这位陈参谋面前,只怕也是不能站直腰板走路的。

像是知道了俞万程心中所思,陈参谋微微一笑,开口依然毕恭毕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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