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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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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十九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龙行雨目光一掉:“是不是还想露一手朱雀爪?”
  巫十九双眼连翻,追上了申不虎。
  其余六个人眼看白虎拳和朱雀爪都断了羽,谁也不敢出头献丑,呼哨一声,相继而去。
  十三妹拍手大笑:“哼,银样蜡枪头。”
  白虎拳当真是蜡枪头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碰上了红叶谷龙家的“回风舞柳”
  身法,拳拳落空,弄得精疲力竭,未奏虎功。
  对申不虎来说,他是遇上了克星。
  行变渐露。
  龙行雨眼看申不虎等人业已去远,这才转过身来,面向刁糊涂和青衫客拱了拱手。
  “多谢两他的辈指点。”
  “好说。”刁糊涂咧嘴大笑,指了指青衫客:“他是前辈,咱不是。”
  “为什么?”龙行雨也笑了。
  “他跟你七姑丈聂寒云有点交情,所以勉强可以攀得上一个前辈。”
  “不不。”青衫客立刻接道:“我一向向聂先生问难质疑,聂先生不弃愚钝,也常常授业解惑,因此我只是聂先生的门人。”
  “这样说你也不是前辈?”
  “当然不是。”
  “这还好。”刁糊涂庆幸的道:“要不然你当了前辈,咱岂不矮了半截、”
  十三妹目光一转,横着刁糊涂笑了笑:“这是说咱们该平辈论交了!”
  “没错。”刁糊涂点头。
  “我叫你刁大哥还是糊涂大哥呢?”
  “随意。”刁糊涂爽朗大笑:“小妹子,往后咱们就携手合作。”
  “合作干吗?”
  “闯江湖。”
  “好呀!〃十三妹喜孜孜的道:“刁大哥,你是老江湖,以后多提携提携小妹。”
  “可惜日前这条路已越来越窄。”
  “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刁糊涂喟然道:“如今半壁江湖已是萧舞阳的了。”
  “他的?”十三妹眉梢一剔,沉声道:“咱们把他夺过来。”
  “要得。”青衫客一翘大母指:“聂先生笔下横扫千军,毕竟出了个豪气干云的女儿……”他又转向刁糊涂,问道:“老刁,你敢不敢撩撩萧舞阳的虎须?”
  “屁!?
  刁糊涂道:“他算什么虎?”
  “不算?”
  “算。”刁糊涂道:“壁虎。”
  “壁虎?”
  “对,壁虎,没有须,只有一条尾巴。”刁糊涂道:“那条尾巴脆脆的,一碰就断。”
  “你是不是打算碰一碰?”
  “你问咱干吗?”刁糊涂大声道:“难道你不想碰他一碰?”
  “我?”
  “你怎么?”刁糊涂两眼一翻:“聂先生一支笔横扫千军莫非出了窝囊门人?”
  “好,我写篇文章,传交江湖,”青衫客摇头晃脑道:“尽数其罪,狠狠的骂他一顿。”
  “呸,写什么臭文章。”刁糊涂浓眉一翦:“江湖上拳头第一。”
  “要用拳头?”
  “还要打的准,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用别的成不成?”
  “别的?你会不会别的?”
  “老刁,别小看了。”青衫客像背流水账的念道:“一路落花流水剑,两袖清风明月刀,三阳开泰盘马弓,四大金刚降魔杆。五狱朝天霸王锤,六合纵横霹雷掌。七弦夺命焦桐琴,八……”“且慢,且慢……”“怎么?”
  “七弦琴有个屁用。”
  “听说没用?”青衫客道:“我司马啸就凭这一琴一剑起遍江湖,邀游四海……”“哈哈!露底啦。”刁糊涂大笑:“说了半天,原来你只有一琴一剑,那些什么银什么杆,全是吹的。”
  “霹雳掌可不是吹的。”
  “可惜还少一样。。
  “少什么?”
  “胆子,你没胆子。”
  “没胆?‘有是有,就像麻钱胆,很校”刁糊涂说:“所以你虽然走遍江湖,绝不敢碰碰萧舞阳。”
  “你不说他是支壁虎吗?”
  “不错。”
  “这有什么不敢碰的,”青衫客道:“刁糊涂,就算你用的是激将法,我已打算中你的计。”
  “好,这就走。”
  “刁大哥。”十三妹忽然叫道:“要找萧舞阳,咱们一起走埃”“不。”刁糊涂道:“桥是桥,路归路。”
  “什么桥就是桥,路就是路。”
  “说清楚点好不好?”
  “好,咱说清楚。”刁糊涂道:“龙公子来自红叶谷,凭他的家世名望,要找萧舞阳应该堂堂正正,咱们可不同啦。”
  “有什么不同?”
  “咱们是两个老无赖。”刁糊涂笑道:“有时明里不行就来暗的,甚至使坏水,出鬼点子,什么事情咱们都干的出来“那好呀!”十三妹欣然道。
  “好什么?”
  “正好跟我臭味相投。”
  “不行。”刁糊涂道:“此时不能相投。”
  “为什么?”
  “小妹子。”青衫客接道:“刁糊涂的意思是不能让龙公子落单。”
  “以后呢?”
  “以后?”刁糊涂咧嘴大笑:“女娃娃,你对老糊涂蛮有兴趣的。”
  “对,很欣赏。”
  “好,知已难逢。”刁糊涂天真地笑了起来:“以后咱们好好的合计合计,干几宗惊天地动、鬼哭神嚎、轰轰烈烈,叫人头痛的事。”
  “好呀!”十三妹兴奋的连脸都涨红了。
  “刁糊涂。”青衫客忽然叫道:“你好大胆子,你想到一件事没有?”
  “什么事?”
  “你不怕玉貉蝉龙七姑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啊呀,”刁糊涂大叫一声:“糟了,这可不曾想到,咱真的是老糊涂啦。”
  “习大哥,你别怕。”十三妹连忙道:“我娘不会怪你。”
  “不会?”
  “当然不会,我娘一向疼我。”十三妹道:“她还说要我长大了替她露脸。”
  “真是这么说的?”
  “是真的,是真的。”十三妹怕刁糊涂不信,连声道:“我娘说知女莫若母,要我爹少管。”
  “她以前剥过人家的皮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龙行雨一声不响,口角含笑,他知道这个老糊涂绝不糊涂,只不过逗逗乐子。
  “这样咱就放心啦。”刁糊涂道:“女娃娃,下次见面“别叫女娃娃,难听死了。”
  “好,小妹子,你放心,保管忘不了。”刁糊涂拉着青衫客,一阵嘻嘻哈哈,健步如飞,向西而去。
  萧舞阳一向不大喝酒,今夜居然破例。
  他本来极注重享受,喝酒当然也要讲究情趣,美酒佳肴不说,连酒器都是十分精致。
  陪他的当然是朱额。
  灯影摇红,人面如花,朱颜几杯落肚,粉脸生霞,娇滴滴越显红白。
  “今夜你干吗忽然想起喝酒?”
  “壮壮胆子。”
  “壮胆?”朱颜微微一怔,关心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没事,里面倒有点事。”
  “里面?”
  “所以我要喝点酒。”萧舞阳虽然喝的不多,却像有了七分酒意:“喝酒壮胆。”
  “有这样严重吗?”
  “的是。”
  “据贱妄所知,你生来豪气干云,目空四海,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还要喝酒壮胆?”
  “此胆非彼胆。”
  “哦,这是什么胆?”
  “色胆。”
  萧舞阳说出这两个字,看来已有九分醉意,他两跟直视,红红的,变成了一个色狼。
  “你……你……”朱颜有点惊慌失措。
  “协…美人。”萧舞阳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我可不愿提个虚名。”忽然探手一把,像老鹰抓小鸡般已把朱颜搅到怀里。
  当他的手臂探出之时,朱颜五指一弹,像是有股柔劲扫出,但玉腕一沉,忽然消失无踪。
  收发自如,这是极不简单的事。
  萧舞阳心头微凛,只当不知。
  “你猴急什么,”朱颜吃吃笑了起来:“我反正已是你的人啦。”
  这语气像顺水推舟,千肯万肯。
  早知如此,萧舞阳又何必借洒装疯,借酒壮胆?
  但萧舞阳却不是好打发的,他心里知道这种话未必就能作准。
  既然动了手,他就得装下去。
  其实他并不是急色儿,目的是在试探。
  本来他打算守株待兔,如今忽然觉得待不下去了。他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要等朱颜自己露出马脚,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好,协…小美人儿,那……就好。”
  萧舞阳醉的很厉害,他一把抱起朱颜,穿过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卧房。
  他的手臂就像两道钢箍,紧紧的连朱颜两条雪白似的藕箍住了。
  他一向对待女人并不如此粗鲁,除非他是醉了。
  酒后无君子,什么事都千得出来。
  酒能乱性,纵然做错丁什么,事后也会有人原谅。
  所以他才喝酒,喝了酒才动手。
  朱颜像是已经屈服,她面红如火,吐气如兰,像头驯善的小绵羊。
  “好人,你轻一点啊!”
  “我……我知道,我……我轻……轻一点。”萧舞阳口里咿咿唔唔,手臂箍的更紧。
  对付这样一个小美人,为什么用柔情密意?
  不,他怕阴沟里翻了船。
  “火……火……”庭院里忽然有人大叫:“失火啦……,失火啦”只听劈劈啪啪,火势说起就起,熊熊火光已从走廊外花丛隙中照射过来。
  花丛那边是几间下房,与这边正房相连,从檐廊下本来可以绕行过去。
  这是把怪火,竟然如此凑巧。
  但若不立刻抢救,这片房舍可能化为灰烬。
  萧舞阳忽然哈哈一笑,放下了朱颜,笑声爽朗,语音清亮,连半分酒意都没有。
  “我过去瞧瞧就来。”
  “我怕。”朱颜的身子像在发抖。
  “怕?”萧舞阳大笑,放心,烧不到,这只不过提醒萧某小心火烛。说话中身形一闪,人已越过廊外一簇花丛。
  他并不担心这把火烧起来,也不担心毁了这片房舍,只想找出这个纵火的人。
  此刻他至少已明白一件事,朱颜还有帮手。
  火是从一间堆积杂物的下房里烧起来的,杂物不该起火,没有引火之物,也没有火种。
  房里没有住人,找不出纵火的人是谁。
  但火起之时却充了油脂和硫磺味,要是没有油脂之类东西,火不会烧得那么快。
  这些杂物中哪里来的油脂?
  火已灭了,四名守了庭院的黑衣人并排垂手而立,神色肃然,就像四根木头。
  萧舞阳神色自若,安详地坐在那张流苏软椅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谁先发现起火的?”
  “小的。”排在第三的那个黑衣人应了一声。
  “瞧见了什么?”
  “火,瞧见了火。”
  “除了火以外。”
  “烟。”
  “烟,里面有什么?”
  “烟里面?”那人怔了半天,忽然双目一睁:“大爷,烟里面好像有一溜烟。”
  “那熘烟呢?”
  “一晃就不见啦!”
  “谁是第一赶来救火的?”
  “这个,小的得想一想。”那人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忽然道:“对了,厨房里的赵大娘,她提着一桶水很快就赶来了。”
  “真亏了她,要不是那桶水……”萧舞阳笑道:“好,没事啦,以后当心就是。”
  萧大爷居然如此宽宏大量,这是少见的事。
  莫非他已问出了什么?
  赵大娘年纪并不能很大,可能三十还出头。
  因为她整天窝在厨房里,整天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连头发的懒得梳理,实叫人看不起眼。
  若是仔细瞧瞧,她不但脸庞儿生得十分俏丽,还有双灵活的大眼睛。
  可惜没有人仔细瞧过。
  萧舞阳已经算得是一个很精细的男人,居然连他也没注意,这个整天窝在厨房里的女人。
  赵大娘本是雇来烧饭的,因为她烧得一手好菜。
  一个烧饭的女人整天窝在厨房里,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是一种合情合理的事,大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就算她有几分姿色,若是不好好打扮,没有像样的衣服,蓬着一头乱发,整天系着一条油腻的围裙,谁会多唯一眼?
  所以她叫赵大娘。一个女人叫成了“大娘”,就表示她已不再年青,不再好看,只是一个平庸的妇人。
  但萧舞阳却已发现,她不是个平庸的妇人。
  至少她的身手不凡。
  赵大娘此刻就在厨房里,一支大木盆盛满了水,她正低着头洗洗碗筷。
  她很勤劳,很忠于自己的职守,凡是自己份内的事,每一件都做的很好。
  忽然有个人走了过来,就在木盆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人居然就是萧舞阳。
  萧大爷走到厨房来这还是第一次。
  他手下好手虽多,对这件事他不想假手别人,他自己来了。
  因为他已料到这件事很棘手。
  赵大娘怔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大爷,是你……”她蓬乱的发丝掩盖了半张脸,也掩盖了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她垂下头来,有点忸怩不安。
  “你就是赵大娘?”
  “是的,小妇人姓赵。”
  “说的不错,是个小妇人。”萧舞阳笑道:“不到三十吧!”
  “三十五啦。”
  “你保养得真好,”萧舞阳双目如刀道:“若是换件衣裳,好好梳洗梳洗,只怕会年轻十岁。”
  “大爷说笑了。”
  “这不是说笑,从你脸上看得出。”萧舞阳笑笑说:“我一向不会走眼的。”
  “这……”
  “你甚至还是个大美人。”
  “大爷,你……”赵大娘的头垂得更低了。
  她是羞怯还是故意做作?难道是怕这位萧大爷有意调戏于她?
  “抬起头来。”萧舞阳说。
  “大爷,你……你……”
  “我拾到了一样东西。”萧舞阳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白绫手绢,手绢一角,绣着一朵盛开的菊花,绣工十分精巧、别致。
  “大爷在哪里拾的?”
  “这不重要,我只问是不是你的?”萧舞阳神色拎然:“这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朱颜,一个就是你,朱颜没有这条手绢。”
  “小妇人不懂大爷的意思。”
  “不懂?”
  “是不是小妇人不配用这种手绢?”
  “配,当然配,绣上这朵菊花就更配了。”萧舞阳大笑说:你承认是不是?”
  “不错,是小妇人的。”
  “好,你拿去。”萧舞阳将手绢递了过去。
  赵大娘接在手里,目光中闪过一抹迷惑之色,她记的很清楚,绝没遗失这条手帕,但这条手绢的确是的,莫非萧舞阳搜过她的住处?
  但也还是沉住气,因为还是估不透,这条手绢上有什么破绽?
  “大爷真好,为了小妇人这条手绢……”赵大娘说:“谢谢大爷。”
  “先别谢。”
  “别谢?”
  “因为我还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这样一条好手绢,照说应该香喷喷的才对。”萧舞阳目闪棱芒:“怎么充满了硫磺味……”赵大娘怔了怔,神色为之一变。
  她万没料到萧舞阳如此精明,只怪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在这件小事上露了马脚。
  “这个——”赵大娘后退了一步。
  “看来昨夜纵火之人已经呼之欲出了。”萧舞阳纵声大笑。
  “是吗?”赵大娘一惊之后,立刻定下神来。
  “你有什么解释?”
  “有。”赵大娘道:“只看我愿不愿。”语气变了,居然很硬。
  “哈哈。”萧舞阳笑了一声:“萧某人早就知道,赵大娘非省油的灯。”
  “萧大爷要审问我?”
  “怎么说都可以。”萧舞阳脸色微微一沉:“总之一句话,萧某人不愿蒙在鼓里。”
  “萧大爷就请问吧!”
  “你当然不是赵大娘。”
  “就问这个?”
  “不必,你是粉菊花薛夜儿。”
  “啊呀!”赵大娘一惊,萧大爷真不含糊,一下子就掀了小妇人的底。她承认了,她就是薛夜儿。
  “其余的你自己说吧!”
  “说什么?”
  “照直说,一字不瞒。”
  “总得有个题目。”
  “别打马虎,说什么你应该明白。”萧舞阳冷冷的道:“至少凭你粉菊花薛夜儿,还不至论落到替人家帮佣烧饭吧!”
  “说的也是,可惜……”
  “可惜什么?”
  “萧大爷也许不信。”薛夜儿吐了口气,“可惜我也是蒙在鼓里。”
  “嘿嘿,你不觉得这种话听来好笑了。”萧舞阳眉蜂一耸:“薛夜儿,你该不是吃错了药吧?”
  “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胡言乱语?”
  “萧大爷,你别逼我。”薛夜儿忽然道:“我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
  “便你颇有点来头,对不对?”
  这薛夜儿又是什么来头,就他所知,粉菊花薛夜儿是个神秘的女人,在他一册私藏的“江湖名人录”里面,只约略记载了薛夜儿三十五岁,名号粉菊花,门派不详,亦侠亦盗,身手不凡。
  至于他如何知道她就是薛夜儿,完全是凭那条手绢上绣的一朵菊花。
  想不到灵机一动,误打正着,一口道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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