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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蝶说项，余书成就放了心，接着说道：“那到时候你先把滑冰鞋带过去，我把考斯滕穿在校服里面，这样进了赛场也能省点时间。”
“好！”
余蝶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余书成的复习重心都放在了物理这一门上，毕竟最后一门自己要提前出考场，多看点习题还是有点帮助的，说不定就给自己蒙中一道题呢？
不过肖蓉的态度还是冷冰冰的，每次看到余书成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考完试也不会上演你考的怎么样啊？考砸了有一题不会做估计一百四十九分之类的学霸专属戏码，每次都是看都不看余书成一眼，直接离开考场。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成绩，余书成只得使出了杀手锏。
曾经，余父教导还在上小学的余书成时曾经说过，对待女生，无论对方是对是错，先说一句对不起，总归是好的。
余书成后来又在林芷橙那得到了宝贵的经验，想哄女孩子开心，首先得喂她吃的。
所以余书成在物理考试开始前，就去小卖部买了一杯肖蓉最喜欢的绿茶味奶茶，还是豪华大杯的，然后用一张小卡片写上“对不起”三字，悄悄放在了肖蓉的抽屉里。
做完以上工作之后，余书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自己的考试座位上安静的看书。
过了没多久，考生陆续进了考场，肖蓉不久后也来了，当她把自己的书包给推进抽屉时，听到抽屉里咚得一声响，感到有些奇怪，于是把手伸进了抽屉里。
她身后的余书成此时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肖蓉看了纸条后会有什么反应，要知道自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啊，凭他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三十分钟内做完六十分的题目。
肖蓉先是拿出了奶茶，神情微微有些古怪，不过当她继续摸出了卡片，又看完卡片上的字之后，她的双肩，以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默默将卡片收进了书包里。
余书成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猜不透她心中怎么想的，正准备问她，这时候，监考官走了进来。
居然是班主任陈老师监考！
余书成感到一朵巨大的乌云从天而降，沉沉的压在了头顶，陈老师监考的话，恐怕肖蓉也不敢给自己作弊。
“这是最后一门毕业考试！你们之前的考试表现的很好，恪守了一名学生应有的道德纪律，没有被发现任何违纪舞弊的现象，希望你们这一场考试，依旧能够做到！话，我点到为止，希望你们能够考出好成绩……好，现在我给大家发试卷！”
陈老师在年级里素来以严格著称，考试还没开始，一席威严十足训话，把全考场的考生都震慑住了，虽然只有一名老师监考，可陈老师那矮小的身躯往讲台上一站，就像是黑门神一样高大无比，威严的气势将全场考生压制得一个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眼帘都不敢抬一下。
肖蓉捏紧了手指关节，不停的搓着手中的钢笔，她此刻的心情变得紧张无比，就仿佛监考陈老师，还有全场的其余二十九名考生，都在监视着她一样。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余书成此刻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试卷一发下来，他就迅速写好名字等信息，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
整张试卷，一共一百分，选择题四十分，填空题二十分，最后四道解答题，每题十分。
余书成首要的拿分点就在最后的解答题上，四道解答题，前两道比较简单，对于余书成来说基本上就是送分题，花了不到五分钟就顺利解出。
第三道题是一道图形题，余书成也就耽误了一点时间，也顺利完成了。
最后是一道压轴的题目，难度很是不小，余书成也没打算把这道题全部十分都拿下来，他只把整个解题过程中相对简单的前几个步骤解答了出来，因为评分是按步骤来的，这样也差不多能拿到一半的分数。
四道解答题解答完毕，才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估计可以拿到三十多分，余书成又做了几道送分的填空题，保守估计，至少可以得到四十分。
剩下的，就要看肖蓉愿不愿意配合了。
余书成用笔轻轻戳了戳肖蓉的背，他的力度绝对不大，但肖蓉仿佛是触了电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余书成吓了一跳，这眼镜妹也太紧张了吧？
不就是帮忙做个弊吗？至于这么紧张？
看来学霸也有不擅长的领域嘛！
不过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余书成还指望着肖蓉能把卷子给他抄呢！如果肖蓉没那个胆量，余书成可真是哭都没有眼泪。
余书成眼巴巴的望着肖蓉的背影，从后方看去，肖蓉的笔一直停在了某处，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移动半分。
大姐，到底行不行啊？给不给抄，您倒是表个态啊，如果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去抄别人的了。
过了一会，肖蓉的肩膀轻轻一动，像是下定决心似得，她的手颤巍巍的往旁边挪了一挪，将试卷露出了半边。
“哈！”
余书成一眼就看到了肖蓉的试卷，在最左边的选择题区域，肖蓉用娟秀的字迹清晰的把选择题的答案写了出来，展示给了余书成。
“bingo！”
机不可失，余书成一眼扫过，瞬间就记住了一排的字母序号。
BCAAD，BDADC。
过了十几秒，肖蓉又把试卷一折，将第二竖排的选择题答案偷偷展示给余书成。
就这样，四十道选择题，不到一分钟，就被余书成全部抄完。
也亏的是学霸肖蓉，换做考场里的其他学生，这个时候最多才解了二十题。
第96章 毕生的梦想
抄完选择题之后，余书成迅速的涂好答题卡，快速检查了一遍之后，拿起桌上的卷子跟答题卡走上讲台。
“什么事？”
陈老师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悦，考场纪律是这样的吗？有问题，请举手示意，谁让你擅自做主走上讲台的？
不过陈老师此时也不方便大声呵斥，毕竟在场考生都在专心答题，不能影响他们的思绪。
“老师，我要交卷。”
余书成小声说道，将试卷往桌上一放。
“这么快就交卷？”
陈老师微微有些错愕，将余书成的答题卡拿来一看，好家伙！解答题字迹潦草无比，选择题也是涂得不清不楚，最让人愤怒的是，填空题居然只填了三个空！
“现在时间没到！根据规定，考试进行不满一小时，不准交卷！”
陈老师压低着声音说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其中的威严气势，却是半分不少。
“啊？还有这规定？”
余书成挠了挠头，“老师，我有急事，真的需要提前交卷啊！你看，我基本上都答出来了，保证能通过的！”
考试是两点开始，而比赛则是在三点进行，如果说，等到一小时之后才能交卷的话，那就要等到比赛开始的时间了，而学校到赛场，路上差不多要四五十分钟，就算那边自己上场较后，也肯定赶不上出场。
“那也不行！”
陈老师双眼一瞪，将试卷塞回到余书成的手中，“去去！赶紧坐回座位，把你未答的题目都写上，再好好检查几遍！”
陈老师是一个负责的老师，将每个学生都视为己出，看到余书成这样的行为，就像是看到一个好苗子在糟蹋自己的未来，怎能让他不心痛，不愤怒？
要不是余书成平日里成绩跟表现都还不错，陈老师这才苦苦的劝导，若是方劲跟刘凯南这样的差生，估计陈老师就要上爆栗伺候了。
“陈老师，我真的有急事啊……我，我得去参加比赛了！”
余书成揭开校服一角，露出了其中的比赛服，然后用诚挚无比的眼神，恳求着陈老师。
这时候，台下有不少学生好奇得抬起了头，这个考场的学生都是比较优秀的，这种考试完全是游刃有余，做题之余还有空暇管管闲事。
他们看到余书成露出了比赛服，一个个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也有几个调皮的，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都搞什么！做好自己的卷子！再交头接耳，按作弊论处！”
陈老师抓起桌上的教鞭重重一敲，声色俱厉的将底下的小骚动镇压了下去。
“有比赛也不行！”
陈老师铁面无私，虽然余书成是在为学校乃至Ｈ市争荣誉，但考场纪律是铮铮的铁板一块，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进行破坏！
“哇！”
忽然间，余书成一声怪叫，两眼一翻，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你搞什么名堂……”
陈老师乍看到余书成出人意料的奇怪举动，吓了一跳，然后厉声喝道。
“陈……陈老师，我……头晕！估计是……是贫血！我恐怕是要中止……中止考试了，快送我去医院……”
余书成一手捂着胸口，面庞还不停的痛苦扭曲，那充满渴望的眼神，仿佛是对这个考场的恋恋不舍，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就像电视剧里的中了弹即将壮烈牺牲的抗日英雄，这演技，就算是张丰毅、孙红雷看了都要汗颜。
“哈哈哈！”
全考场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笑喷了，这是哪个班的奇葩，为了提前交卷出考场，也真是七十二变的神通都使出来了。
“这家伙……”
肖蓉也是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随即眼中涌出了无限柔意，因为她明白，这次比赛，对余书成是多么的重要，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是为了他深爱了十几年，永远无法割舍的花样滑冰！
“你……”
陈老师气得浑身发抖，他执教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学生，为了出考场，宁可把自己弄得像个小丑一样！
太荒唐了！
陈老师微微冷笑，以他三十年来的执教经验，再无赖的学生，自己也有办法来整治！
“你就装吧！我不管你是贫血也好，还是心脏病突发，没我的允许，你就不准出这个门！我还不信了，不放你走，今天你还能死在这考场上？哼！就算是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开这个后门……你身为一名考生……”
陈老师唾沫横飞，一连串的慷慨陈词脱口而出，希望能够重新唤回这名学生的羞耻心跟上进心，可话说到一半，更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余书成不再满地打滚装病，而是缓缓站了起来，面容肃穆。
他在全考场的师生注视下，双腿微微一曲，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陈老师惊呆了，肖蓉惊呆了，全场的考生，也惊呆了！
“你……”
陈老师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之前看到余书成无理取闹，陈老师只是气愤，现在看到余书成跪在地上，陈老师的心，完全被震住了。
余书成双目清澄，神色自若，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羞耻或是不甘，对于陈老师，他的确是满心尊崇跟爱戴的。
相比于某些老师只是混个死工资，一心把精力放在补习班上，陈老师的所作所为完全称得上是位灵魂的工程师，尤其是当余书成被流氓围殴的时候，陈老师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挡在了余书成的身前，这种师者如父的情怀，让余书成内心感动不已，所以这一跪，他丝毫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天地君亲师。
于情，于理，都当的！
“陈老师！”
余书成的声音缓缓响起。
“您在这个讲台三十多年，兢兢业业，不求回报，您的严格，甚至让很多学生对您心生怨恨，但您依旧如故，为什么？因为那是您的理想！是您毕生追求的事业！”
“您盼着能把我们都送上大学，您盼着能把我们培育成人成材！可老师，您知道吗？花样滑冰，也是我的理想！也是我毕生追求的事业！”
“老师，对于我这样的体育生来说，十多年来忍受痛楚，十年如一日的训练训练再训练，是为什么？”
“就是为了自己热爱的运动，宁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完成的竞技梦想啊！”
“我们渴望在比赛中，用自己耀眼的成绩，证明自己的自身价值，也让所有关爱我们的人们为我而骄傲！”
“对我来说，这次比赛的重要性，就像高考一样！”
“就像老师您毕生追求的教育事业一样！”
“所以老师，请让我去比赛吧！”
第97章 在路上
余书成毫不犹豫，将胸臆之中想要表达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这一段慷慨动情的自白，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时之间，偌大的教室内静悄悄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住了。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肖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就好像是本能驱使着一般，她的面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激动与感动的泪水。
“啪啪啪……”
如梦初醒的同学们一个个激动得站起身，大力拍动自己的双手，为余书成的惊人之举，也为了他的发自肺腑的自白，更是为他为了理想不顾一切的勇气而鼓掌！
“陈老师，我……我支持余书成同学！”
仿佛是被余书成所感染，肖蓉鼓起勇气大声喊道，情不自禁的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是啊，陈老师，我们也支持余书成！”
“是啊！余书成太棒了！老师，你一定要成全他！”
“余书成是我们一中的骄傲！”
“陈老师，你要是再不同意，我们就罢考了！”
曾格格考场里突然爆发起一阵呐喊声，声势吓了陈老师一跳，就连隔壁班的监考老师，都闻声过来看个究竟。
“你们……这……”
陈老师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么多年的执教生涯，还是头一遭，看到来自各个班级，互相之间原本陌生的同学们，为了一个学生团结起来，说尽了好话，甚至，连罢考这样的威胁都用上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先起来吧！”
不管怎样，让余书成一直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陈老师老迈的双手用力搀扶起余书成，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学生，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些许泪花。
“唉……”
陈老师明白，余书成的这一跪，既是为了理想浑然不顾的决绝恳求，也是对自己这三年以来循循教诲的感恩，这一刻，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富有朝气的面庞，仿佛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自己当年，也是这般一腔热血啊。
曾几何时，他不顾家中的反对，毅然选择了自己最爱的语文教育，后来，在七十年代的敏感事件之后，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深山老村的支教热潮中……
陈老师的心中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似乎跟这些年轻人的思想越来越远了，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离这些年轻人，心更近了一些……
“好……好孩子……”
心潮也有些澎湃的陈老师双手搭在了余书成的双肩上，目光难得的和煦而慈祥，“你的话，老师很感动，老师也却是有些死板固执了……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啊！”
“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老师也很骄傲！”陈老师微微笑道，“现在你还是赶紧去比赛吧！”
“哇哦！”
相比于余书成，其余同学更是兴奋，一个个欢呼雀跃，这兴奋劲，就算是通知考试取消直接毕业，也不过如此吧。
“那老师，我走了！”
余书成咧嘴一笑，将手中试卷轻轻放在了讲台之上，然后走到了肖蓉的面前。
“谢谢你！”
“嗯……”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余书成这么认真得注视着，肖蓉的脸上没由来的浮起一阵红晕，也没弄明白余书成是谢她什么，是帮忙作弊，还是替他说话？
“你好好比赛……等下考试结束……我去给你加油！全班都去！”
肖蓉低着头，羞涩的说道，忽而又补充了一句。
“我答应你的！”
“好，那我等着你们！准备好给我庆祝吧！”
余书成哈哈大笑，昂首大步的走出了教室。
经过一阵耽搁，现在已经是两点四十了，余书成赶紧跑出校园，赵洋的车正停在门口，赵洋正焦急的看着手表呢！
“终于来了！还好还好，还能赶得上！”
赵洋启动发动机，余书成飞速窜上了副驾驶，赵洋一甩车尾，风驰电掣的朝前方飞驰而去。
上了车，余书成的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调整状态。
“放松点！你们短节目是最高分，自由滑只要正常发挥，夺冠不难！”
赵洋看出了余书成有些紧张，笑着给他鼓劲。
余书成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将耳机塞入耳朵，点开单曲循环，然后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音乐声，从耳机中流淌而出，这首曲子是这次自由滑决赛所要用的背景音乐，这些天来他至少听了三百遍，其中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节奏的变化，都已牢记于胸。
伴随着音乐，余书成的双脚开始轻轻得在地面上不停点着，身子也随着慢慢扭动，在这过程中，他的心情渐渐变得放松起来。
赵洋轻轻将广播声关闭，全神贯注的驾驶着，为了不打扰余书成，他尽量开得又平又稳，甚至连喇叭都很少按。
不过当路程行驶过半后，赵洋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前方必经之路的大桥上，排起了长不见尾的车队。
没有办法，赵洋只好减了速，在后方耐心的等着。
“怎么了？”
感到周围嘈杂的汽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