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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一共就没多大,用不着你们带路。”宦娘道。
那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说道:“那地方很不好找。城里又没什么人,你去找谁问?有我们在,你很快就能救出你相公啦。”
宦娘并不信她二人,只是又细细盘问了她们那所谓包公公府邸中的情况。两人狡猾至极,变着法儿地以各种途径透露给宦娘“没有她们二人万万不行”的信息,说的话也似真似假,宦娘听得心烦,学着徐平的模样警告道:“你们俩也害了不少人了,死有余辜。若是还这样满口谎言,我便摘了你们的心。你们若是好好应答,待我救出人后,一定会回来救你们。你们不能乱跑,跑远了我可换不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做一辈子瞎子姐妹罢。”
狠话撂完,她心里也砰砰直跳,暗道自己跟了徐平之后,徐平性子平顺了许多,反倒是她,将徐平的狠辣学来了几分。“朱”与“墨”混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是此理。
姐妹俩听了她的狠话,还当真老实了不少,一五一十地将包公公府邸的情况说了出来,又将石赦身边的高手各有什么办事全部交待了出来。宦娘一一记在心里,倒是有几分安心,除了这对姐妹花完,其余人的异能都对她效用不大,完全可以彻底压制。只是她到底是血肉之身的闺中女子,若是纯以体力对抗,她胜算还是微弱得很。
她动用木之异能,令巷子里的野草不断伸长,渐趋强韧,将这三人捆了个严严实实,随即转身离去,心中暗自思量着对抗之法。想要以异能取胜,便绝不能让那些武夫近身。
抓了个寻常巡街守卫,逼得他引自己前往包府后,她先是动用月之异能,令天色转黑。因为天色已持续昏黄了有一年有余,众人乍见天色变动,有兴奋不已的,也有惊惧起来的。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天上,宦娘利用藤蔓,翻过了包府的墙,总算是成功潜入。
接连盘问了几个美貌的少年侍者,她总算是得知了徐平的具体方位。这些侍者也是可笑,本是作为禁/脔被抓来的,却因为衣食无忧,完全不想离开,甚至还争风吃醋,因着徐平容色殊异而对他印象颇深,还讽刺他“年纪大了些”,着实令宦娘腻味。
按着侍者的交待,宦娘朝那亮着光的屋子寻了过去。离着不远,她便隐隐听得了些异样的声音——男人隐含痛苦和快慰的低吟,鞭子抽打着身体的声响,以及拿手拍打身体的啪啪声。
宦娘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被打之人的声音像是徐平,当即心上一停,手几乎微微颤抖起来。她逐渐接近,侧着身子,偷偷从窗缝向里面看去,但见被悬吊在梁上,不住被几个男人围着亵玩抽打的男人果真好似是徐平。皮肤白皙,身材英伟,侧脸俊美……当真是他!
宦娘忍无可忍,当即暗中动用异能,令这些男人统统失去了双臂。屋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混乱至极,宦娘正要伺机闯入屋中,趁乱带走徐平之时,却忽地听得风中传来了些许簌簌的声响——
紧接着,她便感觉肩胛处似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般,伤处带着全身都疼痛起来。
是箭!
那箭死死地将她钉在了木门上!力道之大,她便是想要忍痛拔出都动弹不得!必是石赦那“射”之异能所为!
宦娘五官扭曲,趴在木门之上,忽地瞥见屋内那被悬吊着的男人露了正脸,不过是个肖似徐平的美男子罢了——她中了圈套了!
果然,她的头忽地被人死死压在门上,纤细的腰身被人单手环住,胸前则被人隔着衣衫,颇有技巧地搓捏着,耳边有人喷着热气低语:“朕想起你是谁了。头天灾乱之时,在杏花巷里边,拿着簪子戳朕的那朵小野花,是不是?朕先玩了你,一会儿便把你和你相公摆一起弄,你高兴吗?”
宦娘大怒,手摸出匕首,向他腹间捅去。石赦不悦地皱眉,连忙闪躲,宦娘趁此时机,转过头来。
石赦心道不好,竟是和这婆娘的眼睛对上了!转眼间,他便眼前一黑,被人勾着脖子,拿着冰冷的匕首抵着喉咙,耳边,那女人厉声道:“今日我便‘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想让你们这个皇上活命,就把今天被你们抓回来的那个男人还给我!”
☆、第69章 炎愈
第六十九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招果然是有用;石赦面色铁青,忙不迭地令下属往徐平所在的地方带路。虽是如此,他却仍不肯表现出屈服的模样;口中一直说着混话;着实令宦娘恨不得不管不顾割他一刀。
引路者将二人渐渐引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入了间小屋还不算;又开启了个什么暗道。自暗道下去,灯火渐明,人声渐躁,宦娘眯眼一看,却原来这里似乎是个专用来调/教极品货色的地方。此处修的倒是颇有情趣,虽不见天日;却有象牙床,青纱帐,更有许多古怪器具,一看便能猜到是用在人身上的。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处隔间,隔着珠帘轻纱,影影绰绰间,但见有一人正执鞭狠狠抽着那跪趴着的人。跪趴着的家伙口中似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一直在说些什么,却完全听不清楚。抽打他的人并不常开口,只是时不时地冷笑着挑/逗他,不过只言片语,却令人脊上生寒,心跳加速。
宦娘松了口气。那打人的人才是徐平。看样子……这家伙反倒有些乐在其中了。
她胁迫着石赦,与他一同掀了珠帘,进了隔间。但见徐平被打扮得极为华贵,外面雉头狐腋,分外讲究,里头是银白为底,上绣诸色花草的缎面长衫,头发亦被打理得很是齐整,甚至还有人给他上了妆面,朱唇黛眉,眼部还画着桃花妆,勾着分外妖冶的朱粉色的眼线,当真风华绝代。
只是他虽执着鞭子,足上就被人带上脚铐,脖子上亦带着铁圈,圈上接着的链子连着的是墙壁。
见有人进来,徐平斜过头来,轻轻一瞥。宦娘几乎震在原地,心里暗道:这家伙若是女人,当真倾国倾城,自己在他面前活活像个柴火丫头。
徐平见着她来救自己,很是愉悦,拿鞭子狠狠一抽足下的胖太监,冷声道:“公狗,我女人来救我了,还不快把主人放了。”
宦娘见那太监只围住□,着实不堪入目,便移开了眼。谁成想那太监竟摇首摆尾,呜咽道:“不放,不放,奴舍不得主人……”
宦娘冷冷睨了石赦一眼,石赦连忙招手,唤来旁人,给徐平解开了桎梏。徐平嫌那长衫下摆太紧,迈不开步子,便大力一撕,又嫌这妆娘气,命人端来清水,洗了个干干净净。那狐裘他倒是留了下来,说是品色不错,留给孩子做铺盖。
这还不够,他还带走了许多吃食,以及不少……不少器具。看中了什么便拿,架势比石赦还像帝王,直令石赦的脸色由铁青转为黧黑。
等这对夫妻总算满足了之后,石赦松了口气,虽仍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妄动。徐平不喜宦娘和石赦贴的这样近,便代替宦娘,死死勒着石赦的脖子,拿刀抵着他的喉咙,钳着他往外走去。
本以为就此无事,偏偏有个侍卫慌慌张张地从上面跑了下来,对着石赦和那胖太监喊道:“皇上,不好了!陈炎愈又来打我们了!”
却原来是宦娘为了方便行事,将天色由昏黄转为黑暗,恰好也方便了陈炎愈进攻。洛城守卫松懈,只有石赦身边守备森严,陈炎愈一点功夫也没花,便攻进了城门,一队人马围住行宫,另一队由他亲率,已经包围了这太监的府邸。
宦娘对石赦这等欺男霸女之辈心有厌恶,便笑道:“英王殿下以为如何?便由我夫妻二人领你上去,可好?”说罢,她又高声喊道:“我相公身手极快,你们胆敢动一步,石赦立刻便会身首异处!”
包府内,丝竹管弦之声乍停,奔逃呼喊之声四起,一片混乱。
石赦庆幸自己如此身处地下,只有通过暗道才能到达,便是陈炎愈也不一定能找得着他。但他也懊恼,懊恼怎么就招惹上了这对夫妻,若没有这两人,他哪里会遇到现在这样大的麻烦。
他蹙了蹙眉,对着徐平道:“只要你们不轻举妄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弄来。”
徐平和宦娘对视一眼,均是不屑地勾了勾唇,不由分说,便将石赦提了上去。众人各自散逃,也懒得在乎这个素来为非作歹的假皇帝。当石赦被那徐平押着,踹到在陈炎愈脚下时,他脑中飞速地想着,该要如何才能保全自身。
这也是宦娘头一次见着陈炎愈。
这个颇具盛名,从一介平民终成雄踞南方的霸主的男人,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皮肤很黑,衣着朴素,个头很矮,甚至不及宦娘高,看上去活似个小农民。整个人也没有如宦娘往日所见的那些权贵一般,一丝倨傲之气也无,非常亲切,总是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牙。
就在宦娘还在打量着陈炎愈时,徐平却扬了扬眉,对着陈炎愈道:“原来是你。”
那人哈哈笑道:“徐老弟当年可是曾对我说过,我定会成就一番事业。托徐老弟的吉言,我陈狗蛋竟真有变陈炎愈的一天。”顿了顿,他道,“且先处置了这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狗货,一会儿我二人再来叙旧。”
任凭石赦怎样苦苦哀求,花言巧语,陈炎愈都毫无动容,问了他一些关于洛城的情况后,便令下属拉他出去斩首。昔日仗着皇子身份,横行京都的花中霸王,听闻将被斩首,竟被吓得失/禁,被人拖走之时,裆下的湿迹也拖了数米,惹得堂内众人拍手称快,哄然大笑。
陈炎愈没什么架子,坐在堂中,也跟着诸将一起嘲笑。宦娘看着,心中啧啧称奇,直觉得陈炎愈这里更像是个草莽山寨,相比之下,燕王那里则截然相反,遵循得完全是君君臣臣之道。
笑过之后,陈炎愈让诸将各去做各的,自己则拉着徐平入了院子里,撑了张小桌子,要和他吃酒叙话。徐平说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要去照看,惊得陈炎愈细细打量了一番宦娘,随即抚掌笑道:“好,好。我就说徐老弟的感觉大不同于以往,却原来是当爹了。”顿了顿,他道:“越是这种乱时候,越不能苦了孩子。这包府不错,吃穿都不缺,反正这里没人住,你们不如把孩子接来这里住着吧。我给徐娘子两个侍卫,徐娘子去接孩子吧,留我和徐老弟说说话,如何?”
宦娘看了看徐平,徐平冲她笑笑。宦娘便点点头,起身离去接一双孩子,留下徐平与陈炎愈一同叙旧。
陈炎愈举杯道:“徐老弟以后有何打算?我这里可不似燕王那里只留异能者,管他男女老少,有异能还是没异能,只要有本事,就能在我这里待下来。有事大家商量,有困难大家一起解决,不必只听我这个大老粗的一面之词。但是吧,不能随意杀伤他人,不能抢,不能偷,更不能贪,当然了,也不能像石赦似的乱搞。如今女的数量很紧张,还整三妻四妾那套,那不是难为别的男的吗!虽然不强迫如此,但我的建议还是只娶一个,晚上有人可以抱着就够了。”
徐平闻言,颇有兴致,笑道:“你且放心。我如今性子变了,不会再似从前那般暴虐。我也只会有宦娘这一个女人,其他的入不了我的眼。”
陈炎愈哈哈大笑,拍他道:“我就喜欢痴情种!听老弟的意思,是打算帮我一把了?”
徐平略一思量,沉声说道:“如今有了孩子,再随陈大哥东奔四走怕是不合适了。”
陈炎愈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着最好一直待在一个地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不对?理解,理解。”想了想,他说道,“我如今已经攻下了南方土地的四分之三,每座城里都要有人帮着治理,我这里也是人手不足。洛城虽小,可从前也是富庶之地,若是徐老弟不嫌弃,不若就在此安家,做个城主,如何?”
徐平一挑眉,心中有些惊讶。他与陈炎愈虽有旧情,可分道扬镳之后就断了联系,交情并不算深,陈炎愈如此信任他,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陈炎愈见他沉吟,道:“徐老弟现如今怎么这么温吞了,从前可是个爽快人儿。你先做城主,做的不好了,我就把你换掉。再说了,你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这洛城现在如此荒凉,你必须得等着百姓们投奔到你城里过日子,然后你才能整幺蛾子。”顿了顿,他道:“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可是在皇宫里做过副统领的人!”
人与人却是不同。陈炎愈虽也有孩子,可他觉得孩子就该放养,随便在哪儿丢着,总能养成个人。徐平一有儿子,俨然变成了孩奴,无论考虑什么,都先想着妻儿。听陈炎愈这般说话,徐平也不由得笑了,举起杯盏,一饮而尽,答应了下来。
那边厢宦娘接了孩子,往包府这里赶回。等到快要到包府时,她在马上,见到石赦所领的下属都被拷了起来,作为俘虏,排成队列,由人驱赶着往某地走去。宦娘匆匆一瞥,却生出了疑惑来,为何石赦的部下里有这么多的异邦人?或是金发碧眼,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或是黑的连五官都看不出来,身形壮实,总之与常人颇为有异。
见宦娘盯着这些人看,护送她们母子的陈炎愈的侍卫说道:“嫂子没见过外国人?”
本国东、南都是靠海,北面西面是茫茫荒漠,虽也知道海外异邦的存在,可近千年来并无交流。宦娘还真是没有见过。
侍卫解释道:“他们那边儿也遭难了。据说从天而降的都是火星子,把地上全都烧毁了,幸存下来的人漂洋过海,也不知道漂了多久才来了咱们这儿。没人愿意投靠石赦,他便来者不拒,把这些人都收下来了。奇怪的是,他们之中,一个异能者也没有。”
宦娘点了点头,笑道:“别说。那金发碧眼的,还挺好看。”
正专注瞧着,她忽地一瞥,发现了个熟人。那驱赶着俘虏的将领,正是从前和她同一支队的猴子!宫城变乱后,再没了他的音讯,却原来他竟投奔了陈炎愈。
☆、第70章 会盟
第七十章
夜里,宦娘与徐平盖被而眠。听了徐平说打算留在洛城当城主;宦娘并无异议;且很是为他高兴。她最担心的便是徐平没有异能后就此消沉;如今徐平得了陈炎愈信任赏识,宦娘很是欣慰。
却原来当年徐平年少时;曾独自来江南游玩。期间赏了一个乞丐饭吃,那乞丐便就此跟着他了,不算主仆,只是兄弟,给他做向导,陪他玩儿;帮他拴马看包。后来离开江南时;徐平还给他留了些钱;劝他去找个营生做,不要再沿街乞讨,还曾对他说,只要他愿意,必能成个人物。
这乞丐便是陈炎愈。他生下来便父母双亡,连自己大名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自己叫做狗蛋。后来他觉醒了异能,一样是火焰,一样是治愈,他便猜测父母给自己起的本名该是与“火”和“愈”相关,就此自称做“陈炎愈”。
宦娘亦给他讲了自己白天遇到的事。那些发色肤色各异的外邦人被俘虏之后,犯过罪孽、行为不当之人均被关押处置,其余的则被释放,大多数都不愿离开洛城,打算在此定居。
徐平听了后,暗自沉思起来。这些人语言不通,文化相异,管理起来确非易事,该要好好处理才是。
宦娘又道:“我今天见着猴子了。他跟我大大夸赞了陈炎愈一番。他可素来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说起来陈炎愈却竟激动得很,真的是大为赏识。”
徐平却并不惊奇,说道:“朱门权贵压迫百姓已久。如今出了陈炎愈这样的人物,大家自然很是欢迎。”
月华如练,宦娘躺在徐平臂弯处,抬眼凝视着他的侧颜,又想起他被那包公公打扮好时的妖冶模样,不由得分外心动。
点了点他的脸,她玩笑道:“徐城主。”
徐平也勾唇笑了,转过身来,死死地抱着她,一通狂吻,随即贴在她耳侧,道:“徐城主还得仰仗小妹呢。花草、庄稼……还有城主我的人身安全,还有我……下边……都交给宦妹了。”他说着,又拉着她的手去抚摸那鼓鼓囊囊的地方,臊得她双颊通红。
只可惜他二人与孩子睡在同间屋子里,不敢闹出太大响动。徐平颇为遗憾,想着等哪日白天得闲了,定要避开孩子,用从石赦那里得来的那些器具,好好弄上一回。想象着宦娘被那些器具折磨到哭啼的模样,徐平又硬了一回,翻身又做了数次,直到她求饶方才作罢。
做城主也不是个轻松活计。尤其洛城,百废待兴。
鉴于城中现有的百姓中,海外来的外国人占了足足有一半多,数目不可小觑,徐平清点人口,登载入册后,便首先了解了外国人的情况。这些人对于故土被燃成一片灰烬依旧心有余悸,连连保证会听从城主的号令,只要徐平不哄他们走,他们必不会再违法乱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