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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蕾神色大变,她算是女子当中力气不小的,但这名女子的握力竟然大到连健壮的大汉也难以相比。她的力气之大,一下子就把伊索蕾的手给抓红了。
伊索蕾转为冷漠的语气,问对方:“你这是干嘛?”
“剑不是只求速度挥击吗?”
这名女子一面说,一面把头往后仰,甩掉了草帽。随即,露出用好几支发针精细编上去的发型以及脸孔。什么乡下人啊。这女子精心打扮的漂亮脸孔,还有白皙皮肤,以及像是在嘲讽般灼热眼神,一看就知道并非普通百姓。
“你们是谁?”
波里斯正要冲过去,站在后面不发一语的大汉突然插进来,推了一下波里斯的肩膀。波里斯身体一被碰触到,就感觉到一股根本无法抵挡的力量冲击而来,使他整个人重心不稳。波里斯摔到在地上,有好一阵子难以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程度的力气是他至今从未经历过的。
“我们是来抓你回地狱的使者,小鬼!”这句话直刺进他的耳中。
接着,女子转头看向自己同伴,以完全不同的语气喊着:“彤达!快把这丫头给绑起来!”
那个名叫彤达的人从手腕边突然抽出绳索,缠住了伊索蕾的脚踝。绳索像是有生命的东西那般,牢牢地勒住她的脚踝。伊索蕾的膝盖一弯曲,女子便拉扯抓着的手臂,要她站直。伊索蕾使劲想要抽出手臂,女子的手却纹丝不动。
伊索蕾喊着:“快后退,波里斯!”
“哦,你叫波里斯……谢谢你们帮我们做了确认。其实光是看脸孔,就已经猜出来了。”
伊索蕾转过头去看波里斯,又再喊了一次:
“我叫你后退!快拔剑!”
波里斯猛然站起来,后退几步,拔出剑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抛下伊索蕾逃走。随即,沉默不语的大汉又再伸出手来。这一次,是套索飞了过来。套索上面有一圈像是铁片之类的小东西。
虽然波里斯敏捷地挥剑砍到了套索,但剑一碰到铁片,就弹了出去。接着,除了套索,还有两根绳索同时巧妙地飞窜过来。绳索尖端有尖锐的铁刀。
奇怪的是,这些绳索与捆绑伊索蕾的绳索不同,里面似乎有种特殊成分,非常具有弹性,可随着使用者的手势移动方向。可是,波里斯在紧张的瞬间手腕也变得十分灵活,他等待着难以猜出行进方向的绳索和套索一接近,就使劲挥砍过去。随即,那名女子像是惊讶的语气,喊着:
“你那边那个好像也挺厉害的嘛!我还以为只有这这个女的速度比较快,才先制住她,还没想到!既然你们都这么行,那我理应报出姓名才对了。我叫玛丽诺芙·坎布!不要以为打得过我们。我们要是能杀你们,早就把你们给杀了。”
波里斯才觉得这名字的语感好像有些熟悉,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原来,这是奇瓦契司人的名字。这么说来,难道是勃拉杜叔叔派来的人?
“你们是谁?是不是我叔叔派你们来的!”
“你的推测能力还不错,只是你要想得再远一点!”
绳索又再次闪烁着逼近过来。波里斯尽可能集中精神,挥掉了一根,跳过另一根,再砍断了一根。他一面挥砍,一面感觉,但绳索的材质确实比铁皮鞭要更加坚韧。
波里斯的武器是剑,必须接近才能攻击到敌人,可是这却不易办到。他硬是靠近两步,绳索尖端却像会旋转似地,很快地打在他背上。虽然他穿了一件薄甲衣,但甲衣被轻易地刺破了。
“啊!”
全身一阵痉挛,他赶紧用剑扫掉背上的绳索,又后退几步。他根本没空去察看背后的伤口。此时又一次跃身,避开套索。却差点被另一根绳索打中膝盖。
他用眼角看到伊索蕾的情况。那个名叫玛丽诺芙的女子正拉着脚被绑住的伊索蕾,往河边走去。这名女子的臂力实在强大,连男人都很难有这样的臂力。比力气,伊索蕾是不可能比得过她的。
波里斯咬紧牙关,又再试着往前攻击。背部传来阵阵疼痛,但这种程度他还忍得过去。只是,他这样跟这些绳索缠斗,根本就无法攻击到敌人。他虽然想去伊索蕾那边,但是绳索像有生命似地一直挡着他的去路。
自从他对剑术有了自信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遭遇如此令他束手无策的敌人。虽然已经砍断了好几根绳索尖,但立刻又会有新的绳索出来,而且数量越来越多。这时有一根绳索从下方攻来,缠住了他的脚踝,割伤了皮肤。好不容易才把这绳索切断,草地上已经到处滴着点点鲜血。
他从没想过没有长距离的武器竟有如此致命的弱点。在银色精英赛上,他打斗时还不断地想要制止那股莫名的能力,但现在根本不会这么想。他用尽所有能力移动剑刃,总共也才勉强切断了四根绳索。
“来,你给我下水。啊,对了,这种天气下河去洗个澡,可能会有些冷。”
玛丽诺芙踢了一下伊索蕾被绑住的脚,要把她扔进河水里,后来她干脆自己先到水里,再用力拉,想把伊索蕾拉到更深的地方。伊素蕾没有说话,只是死命用劲要扯开玛丽诺芙的手。情况实在很糟糕,要是伊索蕾可以用剑快斩就好了,要斩断这样的绳索并不很困难,可是现在她的手根本就动弹不得。唯一比较幸运的是,抓住伊索蕾的这个怪力女子无法做出攻击动作。虽然伊素蕾不知道原因,但她猜想这两人奉命要活捉,而不是来杀他们的。
“不准我把你们杀掉,这种任务可真折磨人!”
玛丽诺芙一面喊着,一面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要把伊素蕾的身体浸到水里。伊索蕾挣扎着,结果水都溅到了玛丽诺芙身上,使她不禁皱起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在这一瞬间,情况反转了过来。波里斯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伊索蕾在手腕被抓住的状态下,双腿直接弯曲,往手臂之间窜出,用膝盖蹬了对方的胸部之后,接着用腿缠住对方脖子。这一招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特技。
“呃,呃,你在干嘛!”
玛丽诺芙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水里,坐在她脖子上的伊索蕾也跟着一起浸到水里,此时情况大乱,两人纠缠在一起,伊索蕾的手腕终于被松开。
“可恶、可恶!”
玛丽诺芙因为浸到水里,衣服都湿透的关系,动作也变慢了。她以为可以瞬间站起,但眼前却突然溅起水花,感觉到剑刃闪现光芒,就要直刺过来。玛丽诺芙当场坐回水里,翻转身体,并且很快伸出手来,抽出刚才插在河边的长竿。然而伊素蕾瞄准心脏直刺而来的剑,已经深深刺中了她的肩胛骨。
“啊!”
玛丽诺芙完全没穿甲衣之类的东西。鲜血顿时如同喷泉一般喷出,染红了河水,伊索蕾毫不迟疑地又发动第二次攻击,往女子裸露的手臂砍下去。
“这……这个该死的臭丫头,你竟敢!”
玛丽诺芙的长竿从水里拿出来时,伊素蕾看到了。原来那不是什么长竿,而是顶端有个巨大战斧的武器,只不过斧端一直藏在水里面。如今,伊索蕾已经可以确信他们不是什么拦路强盗,而是真正的杀手。
快速飞来的战斧挡下了伊索蕾第二次攻击,可是玛丽诺芙已经因为刚才的伤而愤怒不已,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她用充血的眼睛瞪着伊索蕾。她看起来与其说是因为受伤而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负伤这一事实而忍不住发火。
“你竟敢在我的身上……划出伤口!我不管……什么命令的!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伊索蕾用手上的两把剑回答着她的这番话。两人的战斗正式展开。虽然是一场较量速度和力气的对决,而且是在一方已经受伤的状态下;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玛丽诺芙竟然还能单手举起她那沉重的战斧,好几次挡住了伊索蕾的快剑攻势。伊索蕾很清楚,要是被对方沉甸甸的武器碰击一次,她的剑就毁了,所以她也不敢冒然接近。糟糕的是,圣歌必须静下心集中精神时才能发挥,这种毫无准备突然打起来的情况下,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彤达!你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到现在,连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没办法解决,你还配当三翼?”
彤达是名沉默的男子,被玛丽诺芙这么一喊,他的速度变快了许多。波里斯的额头汗珠直冒,身体已有几处受了伤。虽然伊索蕾让玛丽诺芙受了重伤,但是再这样拖下去,他们两人终究还是有可能被捉起来。不过,伊索蕾在躲过一次猛力朝她砍去的战斧之后,又让对方的腋下受了伤。
“可恶!真是麻烦!怎么跟他们说的不一样?”
玛丽诺芙当初是透过魔法师琼格纳,得知柳斯诺和尤利希的传令。据他们所言,只是“平凡的少年们”,要捉他们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们所谓的平凡少年,就是这样的,玩笑未免也开得太过分了吧!
不过,战况仍然对玛丽诺芙与彤达越来越有利。受伤的玛丽诺芙和无法使用圣歌强化能力的伊索蕾实力相当;波里斯面对拿着他不熟悉的武器的敌人,却连连受伤。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至今学到的,只能用来对付拿剑的对手。他原本是大陆人,到了人口少的小岛之后,竟然开始安于当地的环境。在月岛上,打斗时都是用剑,但是大陆上的敌人什么武器都可能用,这一点他竟然忘了。
噗滋,他的脚踩到了水。注意一看,他已经到了河岸边缘。波里斯想集中精神去对付让人头昏眼花的绳索,可却总是一再目光昏乱。
过了片刻,他感觉到这目光昏乱并不只是因为打斗辛苦所造成的。他的鼻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而且不只是波里斯发现而已。
“什么,哪里失火了?”
玛丽诺芙尖着嗓子喊着,想要混乱伊索蕾的注意力,同时快速挥动战斧,往伊索蕾手臂砍去。不过伊素蕾却令人意外地以更加犀利的动作刺中了对方手腕。
一大片芦苇草地烧起来了。因为那片草地实在太大,所以根本不知是从哪里烧起以及怎么会烧起来的。火势越烧越烈,没多久,就让他们开始感觉热烫起来。全身湿透的伊索蕾好些,但波里斯在前有绳索,后有大火的情况下,变得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
“到这边来!”
传来了陌生的声音,在他们仍然酣斗之际,眼前落下了好几捆着火的芦苇捆。彤达的绳索因而烧了起来,但可能因为材质特殊的缘故,很快就熄灭掉,那个名叫彤达的男子吓了一跳,想把绳索扔掉。
“波里斯!赶快过来!”
这人还知道波里斯的名字。趁着彤达放开绳索的空档,波里斯很快地瞄了一眼,有几名男女在着火的芦苇草地里,正在向他招手。是叫他过去吗?
此时,伊索蕾首先察觉到是什么状况。
“波里斯,跟着他们走!”
她一面说,一面先行跑向芦苇草地,直冲进火场里。果然如其所料,着火的部分只是他们打起来的空地周围,其他地方已经都用水浇湿了,不会烧起来。接着,波里斯也跟着进来,但因为衣服是干的,所以必须拍熄身上的火苗才行。有一人对他喊着:
“来,不要耽搁了,快跑!”
他也没空去确认对方的脸孔,就跟着穿越那片芦苇,奔跑起来。因为芦苇长得很长,只要稍微弯下身体,就会连头也全遮掩住。加上身后被火势掩护,所以很快就不必担心会被发现行踪。只是,波里斯因为浑身是伤,移动起来相当痛苦。
“往这里!”
才穿过芦苇草地,一走出去,就看到十多名男子拿着农具,像是十字镐、锄头、铁锹之类的东西,站在那里。此时波里斯才看清带他们过来的人的脸孔。那名女子的长发整个盘在头上,手持一根长竿,对波里斯露出微笑。她正是那个一口流利南方口音的船工小姐,荷贝提凯。
“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哦!”跟着荷贝提凯来到村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和上次一样,村子中央升起了营火,围着火堆,几个男人在那里喝酒聊天,这些都是他不陌生的景象。
首先他被带去疗伤。一进入挂满干药草的屋子,原本在煎药的老奶奶就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把捣好的药草揉成圆圆一团,敷在伤口上。波里斯看不到伤口,但是背部伤口似乎比他所想的要严重,因为伊索蕾看了伤口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才在紧急状况下,不知道痛,现在才感觉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臂,背上的伤口就非常痛。他好不容易才把上衣给穿回去。当他一走到外面,等着他的荷贝提凯就招手要他去营火那边。而在那里,又有一样令他感觉亲切的东西在等着他。
“来,吃这个。这是从你跟那个顽皮大叔一起守护的玉米田里采收的玉米。”
吃这种用火烤过的玉米并不容易。波里斯和伊索蕾辛苦了好一阵子之后,一看彼此的脸,嘴角都沾得黑漆漆的,结果两人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那些男子叫他们喝酒。伊索蕾到大陆之后,还不曾沾过酒,但令人惊讶地,她居然要了一杯,喝完之后,脸色泛红地对波里斯微笑。
“很不错的好地方!”
因为玉米的关系,手指头都沾黑了,波里斯一面轻舔指尖,一面点头。回想起来,当初并没有在这里呆很久。一开始是因为那个丢脸的冰河事件,然后是以可笑的玉米田争夺战作结尾。滞留的那段时间,他特别记得的,就是奈武普利温喝了好多的陈年葡萄酒。而他也是在离开村子好久之后才醒悟到,在此寒地是不生产葡萄的,葡萄酒可说是非常珍贵的物品。“嗯,可喜可贺的是,你这回同行的不是那个无聊的大叔,换成这个漂亮的小姐。到底你把那个大叔丢到哪里去了?”
荷贝提凯说话时还是那副南方口音,波里斯发现她的语意里透露出对奈武普利温的好感。他一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便露出了微笑。然后不由自主地,像奈武普利温那样,开玩笑地说道:
“我嫌他太罗唆,就弃他而去了。不知你是否有他的消息?”“如果你有他的消息,就告诉我吧。因为不只我一个人想知道他的消息呢。”
“还有谁呢?”
“那时我没有提过他吗?”
荷贝提凯像是怕被别人看到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拉起波里斯和伊索蕾,要他们去她家。跟着她进到用石头和泥土堆砌而成的矮屋之后,随即看到一名男子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模样。荷贝提凯不由分说,走过去用脚踢那男子的背。
“不要再睡了啦!你到底要睡几个小时啊?”
是她的丈夫吗?这个老婆倒是挺暴力的。正当波里斯一面这么想一面愣着看他的时候,那名男子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波里斯一看他坐起身的模样,就立刻察觉到,不管他是她丈夫,还是她的其他什么人,这个人肯定是个很厉害的战士。
虽然他是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表情,但是起身的动作却跟平常人不一样,连坐姿也不同于一般人。而且还穿了一件跟最近天气不符的无袖上衣,裸露出来的肩膀与手臂显出不只是稍有锻炼的样子。这男子喃喃地说:“在这里睡觉,就是会让人想一直睡个不停。”
“你说些什么呀!难道我们要像野蛮民族那样搭帐篷睡觉吗?”
“不,我好像已经习惯住在有屋顶的房子里了。”
荷贝提凯回头看看两人,打手势要他们坐下。一坐下来,先开口发问的,居然是伊索蕾。“请问你是宁姆半岛的蛮族人吗?”
“蛮族人?我是堪嘉喀族人。你们称我们是蛮族,可我们称自己是原住民。堪嘉喀族是其中最伟大的一支部族,我是他们的儿子。”
荷贝提凯把双手举到左右边,耸了耸肩,说道:“还不都一样。”
不过,伊索蕾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堪嘉喀族人。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么多。我叫伊索蕾。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人。”
波里斯从未看过伊索蕾这样率先自我介绍,还关心对方的出身。可是不管怎样,他也该自我介绍,于是开口说道:“我叫波里斯·珊。”
他把令他感觉负担的米斯特利亚这个姓给隐没起来,又继续使用“珊”这个姓。
“我叫伊贾喀……对了,荷贝,我的姓是什么呀?”
“当然是涂卡斯铁尔。不过,有跟没有一样,自己造出来的姓氏有什么了不起的?”
波里斯嘻嘻笑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奈武普利温当初也曾经胡乱帮荷贝提凯造姓。
“不,现在可重要了。回到珊斯鲁里,大家都叫我那个名字。我要是听不出来是在叫我,那岂不出丑了?”
“啊,你还想再回去啊?”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有个美丽的老婆在等你吗?”
“不只有美丽的老婆,还有美丽的房子、祭坛、磁碗。早晚都要对那些东西行礼,真是烦。我最近一直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再回去。”
荷贝提凯像是认定伊贾喀在吹牛似地,一副不太相信的眼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