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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饶闯进会议室时会议刚刚结束,聂闻达正和两名下属严肃地说著什麽,纪饶这麽贸然地打断让他明显有些不悦。
〃对不起。〃吕钊站在纪饶的身後,习惯性地低下头,先声道歉。
也许是看在吕钊的面上,聂闻达并未追究纪饶的无礼,反而摒退了下属,问:〃有事吗?〃
〃你的车是我砸的,和吕钊无关。〃纪饶站得笔直,声音却有点中气不足。他始终都有点怕聂闻达,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一种强烈的压迫,好像每次都要把他压成一块柿饼似的。
〃所以?〃聂闻达闲适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耐心地等待纪饶的下文。
纪饶定了定神,接著说:〃维修费我来还你,希望你不要为难吕钊。〃
聂闻达脸色未变,只是轻微地挑了挑眉毛,问:〃我怎麽为难他了?〃
〃你。。。。。。〃纪饶想质问聂闻达昨天的事,话到嘴边却突然卡回了喉咙,进而转成了:〃吕钊不会再向你借钱了,他之前欠你的,我们一定会还清的。〃
吕钊没料到纪饶会这麽说,不由愣在当场。外婆的医药费,妈妈的律师费,哪一样都是深不见底的大坑,一句〃不借〃就断了来源,那些坑要怎麽填?
向来少根筋的纪饶哪里懂得这些难处,他只是固执地认为吕钊决不能与这个不怀好意的聂闻达再有任何牵扯。
聂闻达没有放过吕钊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当下就明白纪饶是在擅自独行。心念一转,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让吕钊彻底看清纪饶的无能,於是笑著问道:〃你这麽说,是想替吕钊还债?〃
〃我。。。。。。〃纪饶哑然。
吕钊没有错过聂闻达眼中的得意,他不喜欢那神情,那个在他看来是一种蔑视。
〃不用纪饶帮我,我自己能还。请你把借款的清单给我吧。〃
吕钊这麽一说,聂闻达微微吃了一惊,旋即恢复过来,问:〃你打算怎麽还?就靠你现在那点微薄的薪水?〃
聂闻达并无贬意,可吕钊听来却是分外刺耳,忍不住冲口而出:〃我可以卖了外婆的房子!〃
卖房子这条路吕钊早就想过了,可是他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毕竟外婆的房子一卖出去,他们一家人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吕钊的这个决定也让纪饶吓了一跳,不过更多的是惊喜,为吕钊并没有屈服於聂闻达的威胁。
此时,在场三人里,最不悦的就属聂闻达了。他一直不想把吕钊逼得太狠,就是担心没有转寰的余地。现在看来,是他小瞧了吕钊的一身傲气。这孩子,吃软不吃硬。
〃把房子卖了,你打算露宿街头吗?〃聂闻达提出最现实的问题,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纪饶抢先答道:〃吕钊可以住我家!〃
见他如此袒护自己,吕钊不由心头一暖。眉宇间的沈重也稍稍缓了些。
〃很好,过两天我会让会计把所有的清单列出来。〃聂闻达向椅背上一靠,仍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谢谢。〃不想再说下去,吕钊拉著纪饶,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聂闻达突然出声叫住了吕钊。〃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能单独待两分锺吗?〃
纪饶完全不想再和聂闻达打交道,自然也不愿吕钊与他说话。可是吕钊却点头答应了下来。不管聂闻达是抱著什麽龌龊的目的来接近他,他始终是帮过他的,他没办法做得太绝情。
好说歹说将纪饶推出了门外,吕钊关上门,低头站在门口等聂闻达发话。
〃为什麽突然要和我撇清关系?〃聂闻达站起来,走到吕钊身边。
吕钊下意识地退了退,不知要如何回答。
〃因为纪饶昨晚看见我亲你了?〃聂闻达笑了,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闻言,吕钊瞪大眼睛,惊恐地看著聂闻达。虽然纪饶反复在说自己没看错,可是吕钊的潜意识里一直没把这件事当真。没想到聂闻达却主动说了出来,著实让他吃惊不小。
〃我帮你并不是因为你看上去需要帮助,而是因为你吸引我。〃
吕钊的脑子彻底短路了,只是呆呆地看著聂闻达。
〃我不想掩饰我对你的好感,〃聂闻达小心地观察著吕钊的反应,措词也尽量婉转。没有受到吕钊强烈的排斥,让他感觉小有成就,於是继续说:〃帮助你并不是为了要与你交换什麽,只是想找个机会接近你而已。〃
〃为什麽是我?〃这点才是吕钊最想不明白的。
〃你觉得呢?〃聂闻达不答反问。
吕钊突然激动起来,大吼道:〃我不是变态,我又不喜欢男人!为什麽是我?!〃
聂闻达没说话,只是将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著吕钊。
吕钊喘著粗气,就像刚刚的几句问话消耗了他体内大量的氧气。
为了减轻他的紧绷感,聂闻达坐回了自己先前的座椅上,轻描淡写地说:〃什麽都别说了,你既然不想欠我的,我也不勉强。你只要记住,如果有什麽困难解决不了,随时欢迎你再来找我。〃
吕钊没再说话,只是粗鲁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第七章
聂闻达很守信,隔日就差人送来了账单,而且要下属转告吕钊:债款的偿还没有期限,他只需量力而行,用不著把房子卖了。
事实上,吕钊也没办法把房子卖了。因为房子是在外婆的名下,他又未成年,根本无权买卖房屋。可欠下的钱总是要还的,在纪饶的鼓动下,吕钊思前想後最後决定把房子租出去,而他自己则搬去纪家暂住。
刚开始的时候,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吕钊不但很快找到租客,而且因为对方打算长住,所以一次性拿到了整整两年的房租。这笔钱加上外婆留给他的存款,居然刚好够还上聂闻达的钱。吕钊高兴得差点背过去,可一星期後,他却开始後悔自己草率的决定。
问题出在纪饶的家人身上。原来纪饶慷慨大方的提议根本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同,吕钊搬入纪家以後才发现纪饶的父母并不欢迎他,这让他的处境颇为尴尬。不过,事已至此,吕钊不可能收回已经出租的房子,所以他只能硬著头皮在纪饶的家中住了下来,然後寄希望於找到个薪水高一点的工作,然後再搬出去。
经历了这麽多,吕钊以为自己已经够强悍了,却忘了世上有一句成语叫〃祸不单行〃。外婆二次中风的消息来得很突然,他连超市的工作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赶到了医院,可惜看到的只有她冰冷的遗容。
欲哭无泪,大约就是这感觉了。吕钊几天几夜阖不上眼睛,整张脸迅速地凹陷下去,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纪饶看在眼里,不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帮吕钊张罗一下葬礼的事情,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後纪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终於帮了吕钊一把,结果却因为为吕钊垫付了葬礼的费用,让纪爸爸大为光火。
〃你不知道我失业了吗?居然拿钱借给他,这跟肉包子打狗有什麽区别?〃纪爸爸的嗓门比纪饶得还大,尽管他压低了声音,房内的吕钊和纪饶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声一点。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纪妈妈紧张地安抚丈夫。
〃可怜!天下可怜的人多了,你能帮几个?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纪饶就得交学费,哪样不要用钱的?〃
〃那、那我要怎麽办?他现在住我们家,又是儿子最好的朋友,难不成就看著他的外婆连口棺材都没有?〃纪妈妈也气了,她一片好心却换来丈夫如此责难,怎能不生气?可转念一想,丈夫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的家境如此,拿钱帮了别人就等於让自己的生活雪上加霜,她又何尝想?於是,纪妈妈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帮都帮了,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吕钊那孩子现在有工作,说不定马上就能还上,没关系的。〃
〃还?他要拿什麽还?那工作挣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他要是有钱也不用来我们家住了,还要我们给他出丧葬费!〃纪爸爸脸色发黑,家中拮据的经济状况早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今妻子还擅自充好人,他不恼火才怪。〃纪饶这孩子也真是不像话,完全不知道为家里考虑,就知道讲孩子义气。〃
〃他和吕钊从小玩到大,当然。。。。。。〃
〃当然什麽?脑子不带弦的家夥!〃
。。。。。。
再也听不下去了,纪饶走到吕钊的面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难过地说:〃你什麽也没听见,什麽也听见!〃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吕钊握住纪饶的手。他很想说他什麽也没听见,可之前的每字每句都像用刀子刻进了他的心里,他要如何假装?
再一次体会到走投无路的绝望,吕钊从麻木中陡然清醒,他可以对不起自己,却不能连累纪饶!
当吕钊真正站到宏达公司的门口,他却开始踌躇不前。
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来思考聂闻达所说的好感,这种明目张胆地对同性表示喜欢的行为已经大大超过了吕钊的承受范围。他不会想天真地以为聂闻达确实如他所说只是想接近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接近,他为什麽要吻他?
这次跑去求助一定会被要求付出报酬吧?聂闻达会拿走什麽?吕钊苦笑。用自己来换钱,这样的想法让他一阵恶心,恶心的堕落。
〃他走了。〃看著吕钊离去的背影,罗跃奇露出了微笑。
〃他会回来的。〃聂闻达放下了百叶窗,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吕钊的来访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他并没有如他所愿踏入他的办公室,不过聂闻达还是自信满满。
〃他外婆已经去世了,他需要依靠。〃
〃他有纪饶,那个傻小子可是很护他的。〃罗跃奇不以为然。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聂闻达嗤鼻。
拿起电话,他拨通了财务科的号码。〃王会计,帮我通知一个育才中学的校长,上次砸坏我车子的人其实是纪饶,就说我至今没有收到他的赔款。拜托校长跟他的父母联系一下。〃
没想到聂闻达会这麽做,罗跃奇有些不敢相信,〃不用这麽狠吧?〃
〃我只是在争取合理的赔偿。〃
聂闻达自若的神色让罗跃奇摇头不止,〃吕钊真有这麽好吗?让你费这麽多心思。〃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不是你的名言吗?〃聂闻达笑。
〃他真可怜。〃罗跃奇叹了口气,说:〃他一定以为你是一段能救他出苦海的浮木,却不知道抱住的原来是条鳄鱼。〃
〃浮木?〃聂闻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放弃了向聂闻达求助的想法,吕钊不得不另谋出路。
快餐店服务生──以工读身份应聘的小时工,工作时间统一在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很合适的工作,这样吕钊就能兼顾白天那份工,两份薪水加起来很快就能还上欠纪家的钱。
天无绝人之路。吕钊站在快餐店的大堂里,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这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可以撑过去,微笑著,一路走下去。
纪饶得知吕钊又找了一份工作,当下就红了眼睛。
〃你吃不吃得消呀?〃
〃没关系,快餐店的工作比超市轻松。〃吕钊笑著安慰纪饶,让他宽心。其实哪有那麽轻松,超市八小时基本全是体力活,快餐店虽不及那个累,却要一直站著,算下来一天工作十二小时,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纪饶虽不知道吕钊的工作强度究竟如何,可看他每天回来就倒头大睡,连个手指都懒得动的样子,如果不辛苦就有鬼了。
〃我也去快餐店打工好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打工,很快就能把钱还上了。〃
〃那怎麽行!〃吕钊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了纪饶的提议。〃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哪来的时间打工。何况是我欠了你家的钱,怎麽可能叫你帮我还。〃
〃那我去跟妈妈说,不要你还钱了。这样你就不用打两份工了。〃眼见吕钊这麽拼命,纪饶却只能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他心里难过。
知道纪饶维护自己,吕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轻松地说:〃别开玩笑了。我在你家又吃又住的,如果欠的钱都不还,那不是没天理了吗?〃
〃那有什麽关系!〃
〃当然有关系!〃明明就是办不到的事情,为什麽还要去尝试?吕钊不想纪饶难堪,更不想因为自己令纪饶与家人失和。
匆匆道过晚安,他飞快地钻进被窝里,结束了今晚的对话。耳边传来纪饶懊恼的叹息声,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是一张行军床,很窄,睡觉时翻身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可是它开在纪饶的房间,就在纪饶的床边,如此近的距离让吕钊心里有说不清的欢喜。失去了太多,纪饶成了他精神上唯一的慰藉,纵使烦恼再多,他也要坚持下去。
星期四是探望母亲的日子,吕钊特地请了假。
见面才五分锺,就整整冷场了五分锺。周霞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张律师为什麽不来了?〃
也许在她的眼里,张律师才是可以给她提供帮助的人,儿子。。。。。。不过是苦难的见证人,只会让她记起所有的不快。
吕钊强迫自己从这种自我谴责中抽离出来。他不敢向母亲言明张律师不来的原因是因为他没钱支付律师费,但有关外婆的死讯却是不得不说的,於是他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听到儿子带来的消息,周霞鼓瞪著双眼,像一条濒死的鱼类。吕钊以为会看见她的眼泪,结果什麽都没有。周霞只是神情木讷地要求狱警带她回牢房。
〃外婆走得很快,没有什麽痛苦!葬礼也很顺利!〃
吕钊紧紧地握住隔离他与母亲的铁栏杆,高喊著上面的话。他是那麽地期待母亲能够回头看他一眼,可惜。。。。。。什麽都没有。母亲走得缓慢,却一直没有回头。
失魂落魄地在外面走了大半天,差不多到了下午五点吕钊才回到了纪家。
刚开门,里面的情景就将吕钊吓得脸色面色煞白。只见纪爸爸手里握著系裤子的牛皮皮带,正在上演全武行,而施暴的对象居然是纪饶。
〃纪叔叔!〃吕钊本能地冲过去,想去抢下那根皮带。
〃你让开!〃纪饶的父亲打红了眼,哪管来人是谁,反手就是一皮带抽了过去,正好抽中了吕钊的脖子,从颊边一直到锁骨,钻心的疼痛让吕钊一下就跪倒在地上。
〃吕钊!〃
早就被打得蜷在地上的纪饶连忙扑了过去,一把将吕钊抱住,看到他脸上的触目的红痕,感觉比自己受伤还要疼痛。
〃你干什麽?!祸是我闯的,你打我就是了!干什麽要打他呀!〃从来不曾这麽大声对父亲说过话,可纪饶已经顾不得那麽多了。吕钊那麽可怜,怎麽还能再伤害他?就算父亲是无意的,那也不行!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纪妈妈此时也跟著蹲下去,紧张地察看吕钊的伤势。〃吕钊呀!有没有事啊?〃
一手遮住自己脸上火灼一般的伤处,吕钊拼命地摇头,连连说:〃没事、没事!〃
原本正处在雷霆暴怒中的纪爸爸,此时不得不收敛了气焰。吕钊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在自己家里出了个好歹,他可负责不起。
用力将皮带摔在地上,纪爸爸一脸阴郁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吕钊偷偷地看著他,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低声问纪饶:〃怎麽了?〃
〃校长刚才来家里了,催我还清欠聂闻达的修车费。〃
〃修车费?不是说不急要还吗?〃
〃那是你那笔。校长说聂闻达是给学校捐了款的,我打坏他的车子不赔钱是给学校丢脸。〃纪饶咧了咧嘴,分不清为了背上的伤,还是被这窝囊事给闹的。
纪爸爸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怒道:〃你这个小畜生!好好的书不读,惹了这麽多事回来!我看你要怎麽赔这三万块!〃
〃好啦!好啦!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是快想想办法吧!〃纪妈妈打断了丈夫的话,看了看儿子背上的伤,不由伤心地哭了起来。〃真把孩子打废了我看你怎麽办!〃
吕钊呆呆地看著这一家三口,内疚感几乎戳穿他的心脏。全是他引起的,如果他不去吻纪饶,纪饶根本不会把水桶撞下去。如果不是为了他,纪饶也不会冲到聂闻达面前把事情都扛过来。他才是事情的起因,他才是罪魁祸首!
〃对不起!〃吕钊抓住纪饶的手,面色灰败。
〃干嘛跟我道歉?〃纪饶想假装没事,可效果不彰。
吕钊苦苦地笑了笑,然後从地上爬了起来,弯腰给纪家所有人鞠了一大躬,接著对纪爸爸说:〃纪叔叔,聂闻达的车子其实是我砸的,我这就去和他说清楚。连累纪饶,真对不起!〃
一听吕钊说这话,纪饶急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嚷道:〃你在胡说什麽!车子明明是我砸的。。。。。。〃
不等纪饶说完,吕钊一声不吭地就往门外冲。
〃聂闻达不是好人,不准你去找他!〃纪饶要追,却扯到了伤口,踉跄著差点摔到地上,幸好纪妈妈眼明手快地扶住他。
纪妈妈牢牢地抓住儿子的手臂,逼他看著自己,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又冒傻气想帮他是不是?〃
〃不是!〃纪饶想辩解,却看著父亲突然站起来,不由害怕地往母亲身後一躲。
纪爸爸黑著一张脸,恶狠狠地看著儿子,说:〃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口,我就打断你的腿。从今天起,不准你再管吕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