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的调查。”
阿华当然不会和警方硬碰硬,他只好乖乖地跟着经侦大队的干警们回到了警局。不过他在应付审讯方面早已百炼成精了,不管警察提出什么问题,他都以刚刚接手集团事务为由,以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泰然待之。
不过他内心深处却越来越感到惊骇,因为那些警察的提问条条都直指龙宇集团曾经的污点所在。这些污点如果被查实,整个集团都将面临着崩溃的危险。
好在阿华以前一直是以保镖身份出现在邓骅身边,好多事情没有真凭实据倒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
饶是如此,这一番半软半硬的审讯也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阿华才获准离开经侦大队,同时被勒令禁止离埠,随时听候传唤。
与警方全力周旋了十多小时,即便是阿华这样精力充沛的悍将也难免有些头昏脑涨。他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往凯旋门大酒店而去,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谁知下了出租车一看,酒店前竟也停着警车,同时酒店大门口还被拉上了警戒线,酒店内的一些工作人员似被赶了出来,正站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而警戒线内尚聚集着大批的住客,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和搜查,半天才获许放行一个。
阿华心头禁不住一阵恼火。如果说龙宇集团本身历史就不干净,警察找上门来无话可说,这凯旋门大酒店可是邓骅生前特意注册在妻子名下的企业,除了有些灰色的经营项目之外,别的地方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现在警方居然把整个酒店都封闭了,他们的权力从何而来?
想到这些,阿华便理直气壮地走上前,直接跨过警戒线向酒店内闯去。
“站住!”一个警察马上过来把他拦住,“你干什么?”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阿华冷冷地反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是负责人?”警察上下打量了阿华几眼,态度变得温和了一些,然后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刑警队的,正在办案。”
刑警队?阿华心中更加踏实了。如果是酒店的灰色项目犯了事,那应该是治安大队的管辖,现在他面前却是刑警队的人马,那这个案子肯定和酒店本身没什么关系。难道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酒店客房里犯了案,以至于引来了这么多警察?
正思忖间,酒店大堂内几个正在盘查住客的警察已循声往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身着便服,看起来应该是带队的负责人了。
阿华看到那个人时不禁愣了一下,而对方也有些意外似的,脱口道:“是你?”
原来那身穿便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省城刑警队的队长罗飞。几个月前阿华设计杀死林、蒙二人的时候曾和罗飞有过激烈的交锋,他的杀人手段虽然被罗飞识破,但因为韩灏的死亡,罗飞无法获得足以给阿华定罪的证据。所以此案一直还悬而未决,两人之间留着不小的梁子。
阿华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不过他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反而迎上前两步主动握手道:“罗队长,你好。”
罗飞也场面化地应了声好,同时问道:“这里是你负责的?”在他身边一个略显文质的警察正对着阿华怒目而视,此人正是罗飞的助手尹剑,他对阿华逼死韩灏的往事一直耿耿于怀。
阿华点点头,反问:“出什么案子了?”
“贩毒。”罗飞简短地回答,“我们跟了一个星期了。”
阿华“哦”了一声。即使邓骅在世的时候,也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过毒品了,所以这样的案子肯定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里交易的?”他又问。
“对。”
“既然罗队长都出手了,那肯定是人赃俱获吧。”
“人是抓住了,但毒品还没有找到。”罗飞转头环顾了一下,“不过肯定就在这幢大厦里。”
阿华苦笑了一下,他总算明白警方为什么要把这座大厦封闭得严严实实,大动干戈。除非他们找到了被隐藏的毒品,否则酒店的戒严不会被解除的。
“希望你们快点完事。”阿华不得不提醒罗飞,“我们这里停业一天,那可是十多万的损失呢。”
“我们会尽力的。不多说了,我这里正紧张呢。”罗飞表达出告辞的意思。
阿华当然也没兴趣留下来看热闹,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出了酒店。正想着再打个车回住处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华哥!”
阿华转过头,却见一个瘦弱清秀的女孩站在不远处,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因为衣着过于单薄,虽然在和煦的早春,女孩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明明?”阿华认出女孩正是前天晚上给自己“服务”的那个小妹,“你在这儿干什么?穿得这么少。”
明明委屈地嘟起了嘴:“衣服都在酒店里呢……我也没别的地方去啊。”
阿华知道新来的小妹都是在酒店内集中住宿,若离开酒店倒的确是无家可归。他便有些心软,想了想道:“那你跟我一块走吧。”
“谢谢华哥!”明明的脸色立刻阴雨转晴,变得比六月天还要快。
阿华伸手拦了辆车,先把明明送到后座,自己正要跟上车时,忽听得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号码显示来电的是梦乡楼的大堂经理,梦乡楼同样是邓骅生前注册在妻子名下的餐饮企业,是整个省城屈指可数的几家高档酒楼之一。此刻酒店经理忽然打来电话,阿华料想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华哥,你快过来看看吧,酒店出事了!”
“我马上就到。”阿华也不细问,直接挂断电话,同时把明明从出租车里拉了出来。
“哎,华哥……”明明的脸色倏地一下又变了回去,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
阿华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然后又解下一串钥匙一股脑塞给明明:“城里水乡19号楼1402,自己过去吧。”说完之后也不等明明反应,便自上车拉好车门,对那司机说道,“梦乡楼,越快越好!”
十五分钟后,阿华抵达了目的地。大堂经理早已在门口候了多时,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叫做马亮,平时办事利落得很,若不是真的遇上棘手的事情,他也不至于急着向阿华求救。
阿华问了句:“什么情况?”脚步却不停,直接往酒楼内走去。马亮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一边跑一边说着:“早上一开门就来了一帮人,每人占了一张桌子,只点一瓶啤酒和一盘炒土豆丝……”
小伙子话还没有说完,阿华已经全明白了,因为那幅场景已经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他的面前:在酒楼的一层大厅内,每一张餐桌前都坐了一个年轻壮硕的男子,他们全都剃着锃亮的光头,正就着一盘土豆丝慢条斯理地喝着啤酒。
“华哥,你看他们这副架势,还有哪个客人敢进来?”马亮指着那些男子继续说道。且不说那一颗颗光头就让人看着发毛,不少男子还故意卷起袖管,露出胳膊上乌七八糟的刺青,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路人色。而他们吃东西的速度则慢得惊人,每次只夹起一根土豆丝,照这速度,这盘菜直到晚上打烊也未必能吃完。
“谁是领头的?”阿华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一边凝起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光头男子们也注意到了阿华,不过他们一言不发,只装作没看见似的。
马亮摇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阿华略沉思了片刻,又低声吩咐马亮:“到后厨招呼一下,每桌给加一个菜,多找些服务员同时端上来,大声报我的名字,就说是我送的。”
马亮虽然想不明白此举的用意,但还是很干脆地应了声:“好嘞。”不过刚刚迈出去一步,他又折回来问道:“加什么菜?”
“土豆丝!”阿华不假思索,“他们不就爱吃这个吗?”
马亮一溜小跑扎入了后厨,阿华则踱到了大厅前台,把身体半搭在台板上看着那些男子。众男子毫不在意,你看你的,他们是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速度慢得像蜗牛,食口小得像蚂蚁。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马亮从后厨出来,凑到阿华身边道:“土豆丝都准备好了。”
阿华点点头:“上菜吧。”
马亮便扯起嗓门,像扩音喇叭似的:“上菜!”
随着这声呼喊,一溜服务员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后厨鱼贯而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盘土豆丝。到了前厅之后,她们各自找好目标将那土豆丝送到了光头男子们桌前,同时大声报出了菜名:“素炒土豆丝,华哥送的,请慢用!”
这队伍足有几十号人,前面尚是年轻的女服务员,后面连膀大腰圆的厨子也上场了,想是端菜的人不够,又得满足阿华“同时上菜”的要求,所以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这一番上菜气势恢弘,报菜名之声此起彼伏,短短十几秒钟之内,每个光头男子的面前通通又多出了一盘素炒土豆丝。
这个变故显然出乎光头男子们的意料,很多人脸上都现出茫然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他们便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目光齐聚向大厅东南方向48号桌上坐着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右臂上文了一株青松。唯有他目光不乱,点头向服务员道了声谢,然后拿起筷子,从新上的土豆丝中夹起一根送入了口中。
其他男子见状便稳住了心神,又像先前一样自斟自饮,只是他们现在夹菜的时候又多了一个选择——虽然菜品同样还是土豆丝。
阿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他一转身从前台酒架上取下一瓶白酒,同时告诉马亮:“给我拿两个杯子来。”然后他便提着那瓶酒向着48号餐桌走去。
右臂文青松的男子抬头瞥了阿华一眼,他看出对方正冲着自己而来,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只是一根一根地夹着土豆丝。
阿华在那男子对面坐下,马亮紧跟着跑过来,把两只酒杯放在了餐桌上。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阿华看着那男子问道。
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毫不示弱地回视着阿华,片刻后才开口道:“贱命一条,没什么称呼,兄弟们都叫我老五。”
阿华点点头,他打开那瓶白酒斟了满满两杯,自己端了一杯,把另一杯推到了老五面前:“啤酒对兄弟来说太淡了吧?我这店里别的不敢说,好酒有的是。来,我请你喝一杯。”
老五“嘿嘿”一笑:“我可是要天天来的,你请得起吗?”
“别人能请你喝多少天啤酒,我就能请你喝多少天白酒。”阿华把酒杯往前更推进了一步,话语中透出诱惑的意味,“兄弟,哪种酒好喝,选择一下吧。”
老五却变了脸色:“好不好喝是一回事,我愿不愿意喝又是一回事。华哥既然在旺海酒楼拒绝了高老板的狗肉,为何还要拿这样无聊的选择来为难兄弟?难道我老五就长着一副见利忘义的面孔吗?”
听到对方的这番言辞,阿华神色一凛,目光中倒添了几分敬重的意味。沉吟片刻后,他端起自己身前那杯酒说道:“是兄弟我冒昧了,这杯酒我自罚。”言罢便一饮而尽。
老五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他回了句:“华哥言重了。”然后自己也喝了一杯,不过喝的仍是先前的啤酒。
既然谈不拢,阿华就不再多说什么,他拿起带过来的那瓶酒,离席而去。马亮紧跟着他,一路又回到了前台。
“亮子,打电话给豹头吧,让他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阿华把酒放回酒架,淡淡地说道。
马亮一听豹头的名字,两眼立刻发出了兴奋的光芒,他压低声音问道:“华哥,要开打吗?”
阿华点点头:“打,必须要打了!”
“就是得打!”马亮跃跃欲试,“这帮孙子,装逼也不选个地方。一会儿让他们把吃下去的土豆丝一根根全给我吐出来。”
阿华却转头用目光蛰了马亮一眼:“你想什么呢?人家正常吃饭,你打什么打?而且这是咱们自己的饭店,打了以后生意还能做吗?告诉豹头,让他把兄弟们都拉到皇宫夜总会,我在那里等着他们!”
“哦……”马亮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鲁莽,怯怯地撇了撇嘴。然后他便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后厨方向走去。当呼叫被接通的时候,他回头远远地瞪了老五一眼,心中暗暗骂道:“孙子,你等着吧,早晚有你拉稀的那天!”
皇宫夜总会位于市中心的花园广场,此地据说在几百年前曾是某位皇帝南巡时的行宫所在。五年前市里开发了这块土地,搞成一个大型的花园式休闲娱乐广场。邓骅便买下了广场边最为上风上水的黄金地段,建起这座夜总会,命名为“皇宫”。
这家夜总会同样是挂名在邓骅妻子的旗下。看来即便在邓骅最为辉煌的时刻,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一生所处的危局,所以他在龙宇集团之外专门置办了三处实业留给妻儿,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
这三处实业正是凯旋门大酒店、梦乡楼以及皇宫夜总会。
邓骅当然不会让妻子真的去管理这三处实业,他把自己这些最保险的家底交给了一个最保险的人来看管,这个人正是阿华。
阿华对邓氏家族的忠心早已经历过十多年的风雨见证,而且他还拥有完全能媲美于那颗忠心的胆识和才智。所以他在召集人马的时候,直接把地点定在了皇宫夜总会。
从昨天下午开始,接连不断的风雨暴潮一波又一波地吞噬着邓骅十多年来苦心打造的基业。这显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敌人的攻势跨越了黑白两道,从每一个可能的角度侵袭而来。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把曾经属于邓骅的势力一举击得粉碎,然后从省城这个舞台上抹个干干净净。
看到梦乡楼里的那些光头男子之后,阿华就意识到凯旋门大酒店里发生的贩毒案绝不是什么巧合;更重要的是,阿华还知道皇宫夜总会也绝不会在这场风暴中独善其身。所以他很快下了决断:就把迎击敌人的战场选择在皇宫夜总会。现在离夜总会开门还有好几小时,他手下的兄弟们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
离开梦乡楼之后,阿华直接打车赶往了皇宫夜总会。在路上他已经电话通知了夜总会的经理严厉,让他召集场子里所有的当班人员开会。
像严厉、马亮这样的经理以前也都是跟着阿华打拼过的兄弟,做起事情来毫不含糊。当阿华来到皇宫夜总会的时候,严厉已经集合好场子里所有的服务生和保安。一大群人在一楼大厅黑压压地站成一片,虽拥挤但秩序井然,鸦雀无声。严厉则站在这群人的最前头,他今年三十来岁,看起来比马亮要沉稳许多。
“给华哥问好!”看到阿华进来,严厉扯起嗓子招呼了一句。他年纪虽然比阿华大,但因为地位上的差别,还是习惯以“华哥”称呼对方。
大厅内两三百号人便齐齐地大吼一声“华哥好”,气势倒也惊人。
阿华顾不上答理这些人,他冲着严厉招招手,脚步丝毫不停。后者会意,一路紧跟着阿华来到了经理办公室。
阿华让严厉关好门,然后正色问道:“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没有啊。”严厉下意识地答了一句,看到阿华神色郑重,又反问道,“华哥,咋了?”
阿华回答得很简略:“有人要来这里搞事。”
“谁的人?”
“南城的高德森。”
“让他来。”严厉有些不在乎似的,“我们还怕他了?”
“这次不是小事。”阿华把嗓子压得阴森森的,“对方是想要吃掉我们。”
严厉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经营夜总会这样的场所,平日里小打小闹多得很,严厉早就习以为常。这个帮那个派也好,打来打去也就是这点事,最后多半是双方大哥出面谈判,势力弱的赔点钱,息事宁人。所以他一开始听说高德森的人要来也并不在意。可现在阿华说得明白,对方这次可是要玩大的,牵涉两股势力间的火拼。严厉在十年前曾经参与过这样的火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双方都会有死伤,也免不了有人坐牢挨枪子,而失败一方的势力则会被彻底清除,弟兄们的境遇从此落魄悲惨。
片刻的沉默之后,严厉眯着眼睛说道:“那我得去准备准备了。你别看下面人多,能派上用的也就三四十个,真要干起来,恐怕还得整点家伙!”
阿华却摇摇头:“不,你们千万别动手。”
严厉眨眨眼睛,不明白阿华的意思。
“我们在自己的场子里,行事一定要非常谨慎。你告诉你的人,把眼睛都擦亮点,看到有进场子的生客,就一个跟一个地盯着。但是记住一条:不管对方怎么挑事,你们都不要动手。”
严厉咂了咂嘴:“这样也不是办法吧?对方既然过来了,我们再怎么忍气吞声,他们终究还是要动手的。”
阿华拍了拍严厉的肩膀:“这个你们不用管,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受欺负。”
严厉干咽了口唾沫,看起来非常不爽。
阿华并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往下说道:“就算对方动手了,你们也要至少忍受一分钟,同时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把其他无关的客人清出场——这个应该不难吧?”
严厉撇撇嘴:“还用我们清?事情真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