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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过狐一旁道:“怎么,萧亮入了风雨门不好吗?”
难得糊点点头:“否则当年我和四弟涂难得也不会丢了风雨门不管,而隐到这山上来浪荡一生。”
猎过狐讶道:“你也是风雨门的掌门?”
难得糊叹道:“往事不堪回首,猎过狐,我听得糊涂说你们也要上山,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们两人真上山来了,你们来干什么?”
原来刚才德将军和太子虽然后上龙虎山,可德将军识得路,不比猎过狐俩人绕了许多弯路,所以老早便到了神医涂难得处,涂难得替太子治好了伤,难得糊却缠着众人陪他打牌,众人开始皆不愿意,特别是太子,在宫中哪曾玩过这赌博的法子。偏偏难得糊执意道:“我几个月没人陪我玩过,而且我平生和什么人都赌过,就是没和太子皇帝赌过,今天太子既然来了,便得成全我这心愿。”
太子拗不过难得糊,便答应了,他本不会玩,不过替难得糊砌砌牌而已。难得糊想糊天下第一牌,也不想太子不会打牌,所以四人也玩了几局,然后猎过狐和喃喃便上了山。
李喃喃听糊涂难问他上山何意,低声道:“我爹爹旧疾重发,须要一株灰山兔玉草才可治愈,他说这药世上只有平生治才有一棵,让我上这龙虎山来找。”
难得糊道:“什么灰山兔玉草和神医平生治,我四弟不叫平生治,他叫涂难得!”
李喃喃摇头道:“我爹爹不是让我找涂难得,他叫我找平生治,还说他和平生治早年结怨,而平生治很喜欢我,差点还收了我做他的衣钵弟子。”
难得糊冷笑道:“你爹又在骗人了。”
喃喃不知何意,那神医涂难得忽站起来问道:“你爹是谁?”
李喃喃道:“我爹是昔年中原大侠李逸山的弟弟李逸川。”
糊涂难脸上变色道:“果然是李逸川叫你来的,难为他还记得世上有个我,也还难为他还记得我曾很疼爱过你。”
糊涂难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笑容:“你可是叫喃喃?”
李喃喃点点头。
糊涂难叹道:“你出生还是我的内人接生的,那是你大伯的儿子刚出生三天,我夫妇是替他接生后再替你接生的。只是你现在长得这么高大漂亮,日子过得逍逸自在,你大伯的儿子却可怜不知到哪里去了。”
说着忽又瞪视猎过狐。
猎过狐不知糊涂难何意,只觉心中发麻,慌恐着低下头去。
李喃喃听得糊涂难认得自己,喜道:“那世伯便是爹爹让我向你要灰山兔玉草的平生治?”
涂难得摇摇头道:“我不叫平生治,也没有什么灰山兔玉草,而且据我所知,你爹爹二十年前根本没有什么大病,却不知你爹爹又在搞什么把戏?”
涂难得一说起李逸川,便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鄙视,不屑一提。
李喃喃深深觉出这点,但他已听父亲说过俩人有怨,也不介意,仍道:“爹爹说过叫我来找你的,说世上唯有你一个人才能救他。”
涂难得忽恼怒道:“你不要再提你爹,否则我连你也要赶下山去。”
李喃喃见涂难得陡发如此大的脾气,骇得不敢再开口,不知觉中靠近猎过狐。
猎过狐拍拍李喃喃的肩,道:“喃喃,涂前辈心中也不太舒服,你不要怪他。”
李喃喃望着猎过狐,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猎过狐接着道:“喃喃,还记得我们刚从荒原走出,到水寒烟家?”
说起水寒烟,猎过狐的心中仍隐隐有种魂牵梦萦的感觉,心中发热,面上微红,李喃喃自觉察不出。
猎过狐歇歇又道:“你在那曾提起过采石矶下有个神医救过蜀中快剑木栖凤的事,而且你还说那神医曾和你父亲闹翻过,你父亲还逼他们发誓不能染足江湖之事。”
李喃喃点点头,忽醒道:“莫非涂前辈和难前辈便都是那个门派中人?”
涂难得诧异地望着猎过狐,叹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们风雨门和中原大侠李逸山之间的恩怨,也就是我和大哥难得糊丢下风雨门远离江湖的缘故,不想你年纪轻轻,竟能知晓分析得如此清楚。”
难得糊笑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比我那宝贝徒儿不知强过多少倍,总想收他为徒,他偏偏不肯。”
猎过狐道:“前辈过奖,小的担当不起。”
涂难得忽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他儿子若未死,也有你这么大了,可惜……”
涂难得似不愿回首往事,对天长叹,满腔忧怨。
德将军忽也开口道:“难得糊,二十年前你为何丢了风雨门的掌门不做,而去四处打牌为生,难道真是因为李逸山的缘故?”
糊涂难道:“不是李逸山的缘故。”
德将军问:“那是因谁之故?”
糊涂难道:“这件事我和四弟也瞒在心中多年,如今喃喃都这么大了,我们再瞒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告诉你们吧。”
糊涂难缓缓把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说出。
“二十年前,我和四弟涂难得肩负风雨门重任,一时把风雨门弄得轰轰烈烈,当时号称天下第一门。不想这天下第一门却惹恼了一个门派,便是云南的魔鬼门。他们不服我风雨门天下第一门之声名,又邀了当时几派邪门怪教,兴师动众寻上门来。我和四弟身手虽不俗,无奈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眼看风雨门便要在我和四弟手中毁去。这时中原大侠李逸山闻讯赶来,出手替我们打发了那一并邪门怪教,事后我们对李逸山感恩不尽,把我们世代相传的镇门之宝风雨玉香牌赠给了李逸山,并说:‘玉牌所至,风雨门人必倾力而为。’不想这一句话便留下无穷祸患,中原大侠李逸山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自不会算计那块玉牌,只是李逸山惨死之后,玉牌便落在李逸川手上,也就是喃喃的父亲手上。李逸川每每便以玉牌相挟我们替他做事,我们遵于诺言,一一替他做了,却不想李逸川不知从哪得知我们风雨门中有一笔惊人财富,竟也要我们拿出给他,我看穿他的狼子野心,于是我们兄弟二人便和他闹翻,宁愿不当风雨门的门主,也宁愿不再重踏江湖一步,却怎么也不肯把风雨门的宝藏说给他听,所以我和四弟便一直隐身于草莽山野之间,打打牌,医医病,绝不再过问风雨门和江湖中的事,以免李逸川又要胁我们。”
得糊涂听完不由长叹:“真是龙生九种,各有不同,同是一母所生,李逸山仁义天下,李逸川却如此卑鄙阴险。”
李喃喃摇头道:“不,我爹爹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绝不是。”
糊涂难苦苦一笑:“喃喃,我为此付出二十年的代价,难道还会骗你吗?更何况你爹或许也有你爹的目的,我们也怪不得他。”
李喃喃仍是摇头不肯相信。
糊涂难道:“信不信由你,如若你爹不死,你还可以去问问你爹爹。”
猎过狐点头道:“难怪你不愿萧亮也入风雨门做掌门。”
糊涂难道:“我也怕萧亮会受李逸川的要挟。”
太子忽道:“糊涂难大侠,孤想求你一事。”
糊涂难笑笑:“可是我风雨门中的宝藏?”
太子愣住了好久才道:“不错,我朝国库空虚,连军饷都难发出,日后如何打仗,正想请难得糊大侠暂把你风雨门中财富借我一用,待我平定这次大乱,日后一定加倍还你。”
糊涂难笑道:“我和四弟俱是视金钱如粪土,绝不会计较那笔财富的,更何况是为国效劳,只是我也只是知道风雨门世代有笔财富传下,却不知在哪,也从没去寻过。”
太子道:“你现在再去寻,可能寻到?”
糊涂难道:“我早已脱离了风雨门,那财富属于风雨门,我已不能做主。”
德将军愁道:“如今风雨门的掌门萧亮已随了阿南王,不知他知不知这笔财富?”
糊涂难道:“我临走时曾交代过我徒冯世明,想必他会替我转告给萧亮的。”
太子长叹道:“倘若阿南王得了这笔财富,便是如虎添翼,我如何是好?”
涂难道起身拍拍太子笑道:“太子,你体内之毒尚未拨尽,不能过分动情,还要在山上静静休养几天才能下山,你现在最好能放弃一切杂念,安静去养伤。”
太子也深知此理,点头道:“我也累了,正想去歇,你们慢慢谈吧。”
说着自去一旁安歇。
李喃喃忽开口问涂难得:“既然爹爹和你如此仇怨,而且这世上又无灰山兔玉草和医痴平生治,可爹爹叫我上山来干什么?”
涂难得道:“你爹爹阴险狡猾,心计过人,谁弄得懂他的意思。”
猎过狐出声道:“喃喃,我知道你爹爹叫你上山来干什么。”
李喃喃问:“叫我上山来干什么?”
猎过狐道:“他是想叫你到山上来避难。”
李喃喃问:“此话怎讲?”
猎过狐道:“你爹爹也是大唐十八令中的人,如今天下大乱,你家自然也是为阿南王卖力的。”
李喃喃点头道:“不错,但仅是这原因,还不足以解释。”
猎过狐点头道:“我知道,还有你爹爹自幼把你娇宠惯了,所以你一家满门俱身怀绝技,唯有你不曾习武,倘若打起仗来,你岂不危险得很。”
李喃喃恍然道:“于是爹爹惦记我的安危,只有厚着脸皮把我托付给涂难得,因为当今天下任是谁人都得给涂前辈这个面子,而爹爹又怕我不肯上山,所以编了那么多话骗我寻上山来。”
涂难得叹道:“你爹爹为人阴险,对你倒不失为人父,好,我答应他这个要求,喃喃,你就留在我身边,和我学医吧。”
难得糊也道:“喃儿,你生性淡泊,不喜功利名禄,正好随涂难得休心养性。”
李喃喃虽惦念山下父亲和梦玉露,权宜一下生死大计,觉得还是留在山上安全,于是对猎过狐道:“我留下来,你也陪我留下来玩。”
糊涂难喜道:“猎过狐,你也正好来陪我凑一桌麻雀牌。”
猎过狐笑道:“我答应过太子,替他重振山河的,等太子伤好了,我也随他下山,不过这几天我可陪你玩玩牌。”
糊涂难知道勉强不了猎过狐,笑道:“那现在就开局吧,免得你们都下山了,我又凑不起人去糊天下第一牌。”
猎过狐微微一笑。
如此在山上玩了几天,太子的伤势已渐愈,德将军身上些许外伤也早好了,俩人惦记山下战事,这日来向涂难得辞行。
涂难得正坐在大厅中和糊涂难,猎过狐,李喃喃玩麻雀牌,见太子进来,众人丢了牌,过来欲行礼。
太子笑挽众人道:“我在山上打扰前辈许久,若再行如此大礼,我怎难当得起。”
众人也就起身,难得糊笑道:“太子可是来陪我打牌的?我和你说,明日你当了皇帝,可不准禁赌啊,可知赌乃人之天性,当年赵匡胤也曾输了华山给人家。”
太子哈哈大笑:“我听前辈的话就是,否则前辈找不到人打牌,又来烦我。”
糊涂难也是大笑,笑毕忽道:“太子此来可是向我们辞行?”
太子脸上笑容也尽,点点头,这几日在山上,众人待他极好。他贵为太子,竟也生出依依难舍之意,叹道:“我本想和你们多聚数日,只是山下战乱纷起,我在山上寝食难安。”
涂难得道:“我也不勉强你,殿下国事要紧,只是我还有一物相送。”
太子道:“什么东西?”
涂难得道:“我是大夫,送的东西自然是灵药秘方,你们下山征战,伤亡极多,若用了我的药,多少总能救一些苍生回来。”
太子叹道:“我也不愿刀枪战乱,实是无法。”
涂难得道:“天下太平,何等之好,为何偏偏要为个人名利去扰攘天下。”
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太子得了药,和德将军以及猎过狐正欲下山,忽然一人奔上山来,众人看去,都是认得的,却是糊涂难。
难得糊大喜:“我们难得糊涂总算又聚齐了。”
德将军停步回身,却愁道:“我们难得糊涂四人肝胆相照,结为金兰,可我们四人每每相聚便有大事要出,今天此聚,不知凶吉?”
众人皆一愣,难得糊点头道:“不错,二十年前,我们曾聚过一次,几天后李逸山便惨遭横祸,还不知尸身何处,空余一个首级。”
糊涂难忽哭道:“我今天得知你们都在山上,连日奔上山来,便是想把这段二十年前的公案告诉你们听,我才可安心地去死。”
难得糊和涂难得以及德将军皆惊道:“二弟聪明人,怎说出这等傻话?”
糊涂难苦笑道:“我也算聪明?我纵算聪明一世,也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
难得糊道:“你到底有何心事要说?”
糊涂难道:“我的确要说,再不说怕已没机会再说了。”
糊涂难忽道:“你们可知大唐十八令?”
难得糊和涂难得皆摇摇头,其实他们也听了猎过狐说李喃喃是大唐十八令中人,他们却没细问,这会见糊涂难又提起,不由好奇。
德将军展须道:“大唐十八令可是李世民留下的十八路伏兵?”
糊涂难点头道:“不错,蜀中唐门,南宫世家还有……”
糊涂难转头看着李喃喃道:“喃喃家都是大唐十八令中的人,他们世世代代都时刻准备着重振大唐前朝河山。”
德将军叹道:“这些江湖巨族都是大唐十八令中人,那大唐十八令力量岂非大得惊人?”
糊涂难道:“不错,而且我也是大唐十八令中的人,也是先帝李世民遣下的伏兵后人。”
德将军骇了一跳,太子更是退身向后。
糊涂难笑道:“你们不用惊慌,并不是每个大唐十八令中的人都愿去造反和复辟,只是我们迫于先祖遗训和念着先帝隆恩,不得不这样做。其实有许多人更想过平常一般的日子,也不求什么将相侯门,只想淡然一生。”
猎过狐道:“糊涂难前辈,自是不愿终生卖命于大唐十八令,所以那日才会出手救了我和喃喃,而且又放了南宫飞龙一条生路。”
糊涂难点头道:“嗯,江山如此美好,百姓如此安乐,我怎愿助纣为虐,去兴兵起义,征战天下。我心中不忍,所以每每替大唐十八令做事,心中都极不情愿。每做一件事,每杀一个人,我心中便要痛苦好久,我发现,我再不能在那里面做事了,否则,我会疯的。”
德将军道:“二哥,你可早点脱离大唐十八令,来替太子安抚天下。”
糊涂难苦苦一笑:“二十年前刺杀李逸山时,我便不愿出手,想离开大唐十八令,可我又怎能做得到?”
猎过狐道:“前辈受祖上遗训所迫,也是人之常情,换若是我,也会迫于遗命去干自己不情愿干的事情。”
糊涂难看看猎过狐,叹道:“难为你如此知我心事,二十年前李逸山也说了一句‘罪不在你’,而饶了我一命,今天又难得你知我心事。我曾想自己了断,决此一生,无奈蝼蚊尚且贪生,我怎下得了手。还是这几天,我不愿再忍看天下惨变,只好以死去改变我这一生。”
德将军道:“你千万不可去死。”
糊涂难凄笑道:“我生不如死,换若是你,你一定也会么做的。”
德将军无语,的确,糊涂难既不愿替大唐十八令做事,又不得不替大唐十八令做事,除了死,他还有什么可以选择。
面对这惨剧,众人无力阻拦。
糊涂难好久又惨笑道:“我很高兴我临死前还能做了一件自己愿做的事。”
猎过狐知道糊涂难是指出手相救自己之事,感激道:“晚辈不该令前辈做出如此为难之事。”
糊涂难笑笑:“傻孩子,我早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怎怪得你。只是我二十年前本就该死在李逸山手下,李大侠侠骨义胆,饶我一命,我本想重干一番事业,谁知我却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难得糊忽动容道:“二弟,你一再提李大侠之事,你真的去刺杀过李逸山,你真的知道李逸山是如何死的?”
糊涂难点头道,似又重回到那二十年前的旧景往事:“二十年前我们还在一起相聚,记得吗?”
涂难得道:“二哥可是说那年李逸山大侠请我们去他府上玩,他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叫我们等他回来一起痛饮庆功喜酒那一次?”
糊涂难点头道:“不错,我们却都没有喝到那杯酒。那天,我才要赶去李府赴宴,却接到一个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接到的信物。”
涂难得道:“什么信物?”
糊涂难道:“半颗棋子。这本是大唐王孙和我们联络的信物,我以为大唐故去数十年,大唐王孙早无后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