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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咒人 作者:柳文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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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号不和他争,以纯粹讨论的语气说:“比如说方婷,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应该存在么?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没她的位置。但她比我好一些,因为总有个地方为她留着一个位子。而我呢?我一无所有。这他妈的都是因为你!”他突然又暴怒起来,冲伯莱拜尔大吼一声。 
    稍过片刻,他的短暂的怒气就平息了。他说:“你问我为谁干事,表面上说我确实在为一个人干事,但我并不真正服从他;我没有主人,我也没有可牵挂的人。我不怕死,我不信宗教,根本不怕地狱——我就生活在地狱里,专门为我一个人而设的地狱。你想象得出这种感觉么?” 
    伯莱拜尔想了想,很坦诚地问:“那么你为什么活着呢?” 
    二号说:“只因为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死。况且,你觉得死活之间有很大的区别么?” 
    伯莱拜尔无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为什么恨我?” 
    “你吞掉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还试图吞掉我本身。”二号说,“你是个阴暗贪婪的无底洞,你是遮住阳光的黑云。你使我不得不永久地徘徊寻找。” 
    伯莱拜尔被他话中的激愤之情震住了,情不自禁地问:“寻找什么?” 
    “寻找我自己。” 
    二号的话音刚落,外面就隐隐传来混乱的呼喊声和撞击声。他们两个的感觉都比常人敏锐得多,只听一秒钟就弄清了这声音的性质:有人攻打这座石堡,而且多半已经攻破、冲进来了。 
    牢房外面是走廊,他们听到走廊尽头处的金属撞击声。伯莱拜尔想把头伸出铁栅栏外看一看,但伸不出去。他刚要回头跟二号说话,一下重击猛地落到他头上,把他打昏了。 
    二号剥下伯莱拜尔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然后把他拖进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脸朝下扔在地上。 
    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二号看见两个巨人般的大汉手持刀斧冲进来。他曾在暗中窥见过这些人:他们是神裁大法官的侍卫。他想,大法官果然非同寻常,竟能找到这个地方,还攻了进来。 
    大汉们转动着粗壮的头颅,往一间间牢房里望着。二号喊道:“我在这儿!” 
    一个大汉瞧他一眼,点点头,走到铁栅栏边,抡起大斧,寒光一闪,“镗”地一声巨响,一根铁条被砍断了。他连砍三次,断了三根铁条。二号从栅栏的空隙里钻出去。 
    巨人指指趴在角落里的,黑呼呼的躯体。二号说:“不认识,可能是以前被关进来的犯人。” 
    两个大汉拖着二号往外跑,出了走廊,只见外面一片混乱。十几个身躯巨大的汉子正在挥着刀、斧或锯子与安达伯爵的亲兵肉搏。一个神色冷酷的青年立在一角观战。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战斗,是屠杀。亲兵们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 
    见二号被救出来,那个观战的青年忽然吹了声口哨,大汉们猛砍一阵,围成一圈,护着那个青年和二号,一边厮杀一边退了出去。 
    石堡外的旷野里,情景更令人惊心动魄。二号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伯爵的亲兵为什么没能挡住大法官的十几名侍卫——有数百个“卡得切卡”正如同发疯的野兽般与士兵们缠斗。一些士兵被咬伤,已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同样疯狂凶暴、丧失人性的“活死人”。这情景真让那些亲兵心胆俱寒。 
    二号看出了大法官的计策,真大胆:他们先从海斯山谷中引出一批“卡得切卡”,然后骑着快马把他们带到这里。“卡得切卡”是见人就扑的,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于是安达伯爵的部下就陷入了与活死人的苦战之中。大法官的侍卫们趁机攻进了堡垒。 
    那青年正是曾经在路上拦截方婷他们的,大法官的刽子手。他冲出堡垒后便叫道:“人都齐吗?” 
    一个大汉用铜钟般的声音回答:“贝贝姆战死了!其他人都在这儿。” 
    二号看见穆哈穆也在那大汉身边,用枪支援着他们。但方婷不在。 
    “方婷呢?”他向穆哈穆喊道。 
    穆哈穆把他当作了伯莱拜尔,大声说:“那个家伙带着她跑了!我们去追!” 
    青年刽子手叫道:“你们别乱跑!大法官不会让他逃远的。” 
    这时,远处又响起了枪声。一队人马风一般卷来,直向堡垒冲了过去。青年大叫:“你们是谁?要什么?” 
    穆哈穆看清带头的那个中年人,是黑顿亲王的部下,在矿坑里的秘密驻地曾经见过面。他说:“不是咱们的对头。让他们进去吧!”那队人马杀了进去。 
    “走啊!”穆哈穆冲二号一挥手,纵马向远方狂奔。二号也抢过一匹马,随他而去。青年大声喊叫着阻拦,但这两人根本不理会他。 
    “再快点!”穆哈穆状如疯狂,打着马边跑边喊。二号叫道:“你的方向对吗?” 
    “我看见他们跑的!”穆哈穆头也不回地喊。 
    他们顶着大风奔出十几里,渐渐看到前方的一带丘陵。穆哈穆说:“你看!那边有人!” 
    前面确实有几个人影,正向这里迎来。几分钟后就走到近前了。穆哈穆突然大叫:“方婷!” 
    方婷纤巧的身影骑在马上跑过来。她也叫:“穆哈穆!伯莱拜尔!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三个人聚在一起。穆哈穆兴奋得脑门发亮,说:“这位大法官真有两下子!有胆有识!原来可看错他了。” 
    “他在那儿。”方婷回头看着身后的丘陵。穆哈穆哈二号放眼望去,只见小山顶上,一个人骑着马立在风中,也向这边望着。 
    穆哈穆看到,旁边的山顶上还有一个人。他说:“那又是谁?” 
    “你没认出来吗?”方婷说,“我们见过他。他就是夜世界的教宗啊。大法官借了他的护教军来追那个安达伯爵的。” 
    教宗和大法官各自立在一座小山顶上,相隔约有半里。这两个在黑、白世界掌握最高权力的人,虽然已合作了一次,但也许还互怀戒意。 
    一阵雷鸣般的蹄声滚滚掠过,他们三人听到有个声音说:“不知好歹!”一群人驾着马风驰电掣地从他们旁边冲过去,奔向前方大法官立马山头的小丘陵。 
    “是那个刽子手。”穆哈穆说,“我们没听他的命令,他生气了。小心眼儿。” 
    方婷笑道:“人家救了咱们呢!穆哈穆。” 
    不一会儿,那青年又骑马奔过来,身后还牵了几匹驼马。他勒住缰绳,庄重地对方婷点点头,说:“大法官认为目前没有审判你们的必要。好自为之吧!这些马和马上的东西是给你们的。”他说完后就掉转马头跑了回去。 
    方婷他们纵目远望,只见大法官的身影瘦削挺拔,在风中凝然不动。穆哈穆不禁右手按在胸前,对他远远地行了个礼。然后,他们三人牵起青年人带来的几匹驼马,朝黎明线开拔了。 
    (7) 
    “黑顿亲王的人也来了?”方婷听完穆哈穆的追述后说,“啊,对,他的弟弟被关在那儿。” 
    “那个什么伯爵怎么样了?被抓住了么?”穆哈穆问。 
    方婷说:“没有,他跑了。伯莱拜尔,你怎么不说话?” 
    “他一直就是个闷葫芦。”穆哈穆说,“现在好象更严肃了,伯莱拜尔,看见你的脸色,每个人都忍不住要仔细想想:自己欠了你多少钱?” 
    “废话。”二号说,他突然开口,把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方婷惊奇地望着他。 
    “你说话的风格变了呢,伯莱拜尔。”穆哈穆笑着说。 
    二号问:“我以前是什么风格?” 
    “你以前不说粗话,又拘谨又别扭。”穆哈穆说,“现在你把心里想的直接说出来啦。” 
    “以前好还是现在好?”二号问。方婷又惊奇地望他一眼。 
    穆哈穆说:“以前跟现在一样,反正你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二号笑了。 
    “咦,那个化装成你的人呢?”方婷突然问,“他不是和你关在一起吗?” 
    “是啊,他去哪儿了?死了没有?”穆哈穆也想起来了。 
    二号在马背上挺直身躯,向前方看了看,说:“快进峡谷了。进去后我再讲吧。” 
    “你弄什么鬼?”穆哈穆说,“非要进峡谷才说,这儿又没别人。” 
    “我只不过是想趁现在清理一下大法官送给咱们的东西。”二号说着就抓起旁边马背上的袋子,打开来看。 
    方婷说:“是个好主意,穆哈穆,咱们也帮着清理一下。” 
    东西不多,但都是极有用的,这显示出馈赠者的条理分明的头脑。几匹驼马背着的袋子里,有枪和弹药、干粮、水袋、备用灯和电池、帐篷和电暖气等等。他们各自佩了枪,顺便就在马背上吃了点东西。 
    “进峡谷了,”穆哈穆提醒着。 
    二号说:“你的好奇心那么强吗?我不会忘记讲那个人的故事的。” 
    “谁稀罕你的故事!”穆哈穆说,“我是提醒你们注意:峡谷里也许有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去了。头顶的天空渐渐被夹成狭窄的一条,寥寥几颗寒星照着他们的旅程。 
    “好,没有人。”穆哈穆说。见没人答腔,他看着二号又说,“嘿,没有人。” 
    “没有人就好。”二号说。 
    穆哈穆说:“咱们一时半会儿可以安心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呀,没有危险。”二号淡淡地说。方婷差点儿笑出来,她没说话,想看穆哈穆有什么反应。 
    穆哈穆果然耐不住性子,恼火地说:“你在卖什么关子!还不说!” 
    “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进峡谷之前你不是要讲那个人吗?”穆哈穆冲二号瞪着眼。 
    “啊,”二号说,“想起来了。可是你不想听啊,你不想听,我还讲什么?” 
    穆哈穆气冲冲地要说话,却不知说什么。二号斜眼瞧着他。 
    方婷笑道:“你们别斗嘴了,我想听,好不好?伯莱拜尔?” 
    二号说:“好。我就给你讲。不想听的人就把耳朵堵起来好了。” 
    他停了一会儿,说:“叫我从哪儿讲起呢?他的事情很多。” 
    “你们只在一起关了两天,就那么了解了吗?” 
    “当然,我们互相了解了。”二号说,“他说了很多事。你究竟想听什么呢?” 
    方婷说:“把他告诉你的都讲讲吧。啊,不,先讲他是谁,为什么要化装成你的样子。” 
    “他没有化装!”二号有些恼怒地说,“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这张脸又不是被我垄断的。” 
    “那么你们是孪生兄弟了?”方婷兴奋地问。 
    “……”二号顿了一阵才说,“不是。他……他是个影子。” 
    “什么影子?”方婷问。穆哈穆也支起耳朵暗暗地倾听。 
    二号说:“怎么形容呢?他不是个真正的人,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依托。他是……是一团赘生的死肉。” 
    “你的话真奇怪。” 
    “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首先,生我的那个女人……” 
    “你的妈妈。”方婷提醒他。 
    “对,我的‘妈妈’,你说过这个词。她只生了我一个,她生我的时候并不知道,其实是没人知道,同时生下来的还有一个幽灵。” 
    方婷瞪大眼睛看着他。穆哈穆把驼马的缰绳放松了一点,让它慢慢地走。 
    “我长到五岁就被送进了男界,”二号接着讲,“不久后,我发作了一场急病,胸痛欲死。他们把我送到一家医院诊治,医生确信我胸腔里面生了个瘤子,必须动手术取出来。这件事,我自己都快忘记了。但经‘他’一说,又想了起来。 
    “把胸腔打开,医生和护士们都吓呆了。据说从来没有人见过我身体里面的那种东西……” 
    “什么?”方婷问。 
    二号缓缓地说:“牙齿……眼睛……头发……还有干枯皱缩的小手。它们和我的胸腔内壁连在一起,血管和神经……都连在一起……” 
    “他是你的孪生兄弟,”方婷说,“被你……被你在母胎里吸收了!” 
    二号说:“不必讲得那么文雅。是我在胎儿时代就吞吃了他,只不过没有吞完,他还会动……胸腔切开时,他的眼睛慢慢地眨……” 
    “天哪……”方婷把手捂在心口。 
    穆哈穆大声说:“老天爷,别用这种事折磨我们啦!讲点杀人放火、阴谋诡计,都比这些事情好!别讲啦!” 
    二号不理他:“他的大脑还是比较完整的,颅骨发育不全,脑子有一半露在外面……一个恶心的小魔鬼!” 
    “不该那么说……”方婷喃喃道。 
    二号目光一闪,望着她:“那又该怎么说呢?嗯?”他盯住方婷不放。 
    方婷低声道:“他只是个不幸的胎儿。没有象我们这样享受生命的运气。” 
    “这一切都怪我?”二号说。 
    方婷连忙说:“不!也不能怪你,不能怪任何人。你怎么能改变那一切呢?” 
    “这就是命运,你说得对……”二号沉思道,“这就是命运……所以我好好地活着,而他变成了孤魂野鬼,终生在旷野里飘荡……” 
    “终生!他后来活了?”方婷突然间明白了,说,“他就是那个……” 
    “他就是那个‘化装成我的人’。”二号说,“他恨我,说我把他的一切都侵占了。” 
    方婷低下头,说:“我想不到他怎么会活下来的。” 
    “我也想不通。”二好说,“据他说,是一个人请了手段很高强的大夫把他从我的胸腔里剥下来,又带到某个秘密地方去,用人所不知的技术养活了。这技术真该死!发明这技术的人该下地狱……” 
    方婷道:“那也不是。技术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我们的心智还不能接受它。” 
    “‘我们’?”二号惊奇地问,“你把自己也算在我们的世界里了?” 
    “我已想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遵守‘旁观准则’,而且,我发现在某些方面,自己并不比你们优越。” 
    “谦虚是很好的态度。”二号说。方婷正陷入沉思,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反常的语气。 
    “那个家伙竟长大了?”穆哈穆大声问。方婷看着他,眼里就现出轻松温暖的光,她想:“穆哈穆这矮老头,他是个‘阳气’很重的人。那种阴森森的诡异气氛被他的声音一下子冲散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迷信。 
    “他长大了。”二号说,“谁知道他是怎么长大、在哪里长大的?反正,他从一块半死的肉团长起来,居然也长了人的样子。不过他的心可不象是颗人心。” 
    “他坏么?”方婷问。 
    二号奇怪地看看她:“他一直追踪着咱们,想把你带到不知哪里去。又帮夜世界的人抓了我们,你还要问我:他坏不坏?” 
    “不是那个意思,”方婷说,“他干那些事可能都是受人指使。我是问你:他失去了一个人应该有的感情么?他……他的血还是热的么?” 
    “问得好……”二号说,“他的感情……谁也不知道。在他身上,我能看得出来的感情就是恨,恨我,要杀我。这算不算人的感情?” 
    方婷说:“我也不清楚。我的见识很浅,我缺少那方面的经验。如果我是他,我想……我可能也会恨什么人,但我不会杀人。” 
    “他总想跟我打架,也许是要比比谁更强,看我有没有资格代替他而存在。这人怪透了。他怨气冲天,没有哪一分钟不是在痛恨里度过的。他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也骂够了吧?”穆哈穆不满地说,“背后骂人可不是男人的做法,何况骂的是自己的兄弟。要我说,他恨你多少有点道理,你欠了他东西——但是到底欠了什么我可说不上来。本来他已经够惨了,唯一可能跟他贴心的人又这么自私,就知道一个劲儿骂……” 
    方婷悄悄碰了穆哈穆一下,对二号说:“他现在去哪里了?还活着吧?” 
    “活着!”二号说,“他不先弄死我,自己是不会死的。他也许正躲在暗处瞄准呢。” 
    “别这么说,”方婷说,“你们兄弟还有和解的机会呢。伯莱拜尔,这可不象你。你曾经为了搞清楚你母亲的身份不惜冒渎职的危险,现在知道自己有个兄弟,为什么又要恨他呢?” 
    二号想想说:“我们是不会和解的。他对我恨之入骨,不死不休。肯定会有一场生死搏斗。” 
    “那就想个办法别跟他打啊。”方婷说,“跟他讲道理。” 
    “跟他这种人能讲得通吗?我又不是没试过。” 
    方婷说:“那你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讲法。每个人都能讲通道理的,只要能把你的道理讲进他心里去。” 
    “你这么能干,教教我吧:怎么跟他讲?”二号嘲讽地问。 
    穆哈穆怒道:“自己没本事,还不想听别人劝!”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方婷说,“但是你是他的兄弟呀。我没办法也就算了,你一定要想法与他和解。你们的关系亲密无间,你们早在母胎里就紧紧贴在一起,” 
    “后来呢?我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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