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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偷走纸张这件事本身也改变不了他知道解答的事实;更何况,偷的人怎么知道他有写,以及写了些什么?至于偷笔就更诡异了,那支圆珠笔跟案子有什么牵连?
脑中突然闪过Hermes的身影,这名行踪飘忽不定的偷盗之神突然露出讪笑。
如果偷取纸张跟笔的人不是密室杰克,那就只会是Hermes了,但这名怪盗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在偷走手稿后,不得不再继续偷东西?或者是他有其它目的?等一下……这件偷窃跟之前所有人房间遭到洗劫有关吗?都是Hermes下的手?
思绪中突然又浮现李劳瑞稍早“藏叶于林”的说法,但是他理不出头绪……
越是深入思考下去,若平的脑袋越发混乱,每一件事都与逻辑作对!
若平用手撑着额头,在床边坐下,他试图整理思路,却感到一阵毫无来由的头痛。理智的线路燃烧了两三回便熄灭,他终于放弃,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内,很快地被累积的疲累淹没。
当若平再度睁开双眼时,室内已经弥漫着光明。一阵敲门声在外头响起,有人开口说:“林若平先生,请起来用早餐。”那是梁小音的声音。
看来昨晚之后没再发生事情了,他松了一口气,从床上下来,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9点。
“我知道了。”他一边高声回答,一边坐在床沿弯腰穿鞋。客房内没拖鞋,而他带来的拖鞋塞在行李箱内,跟着其它行李一起失踪了。
“我顺便带了盥洗用具来。”门外的声音说。
盥洗用具?对了,的确是需要一套新的盥洗用具。
他走到门前,拉开门闩,打开门,梁小音那张瘦脸映现在眼前,她仍穿着昨天的蓝色长裤与白色上衣,手上捧着一个透明袋子,里头塞着浴室用品。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谢谢,”若平接过袋子,“我待会儿就过去。”
女孩点点头,转身消失了踪影。若平进到浴室花了点时间梳洗,接着便离开房间,出了左翼客房,穿越广场,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少了两座石雕的雕像群看起来有点诡异,在白昼之下,地上的两排脚印更像是撒旦的文字般刺激着视网膜。他瞄了一眼后便跌入深思。
餐厅里头梁小音正在收拾桌面,她正把一些垃圾扔进有盖式垃圾桶。李劳瑞坐在桌边,右手拿着叉子攻击一片沾满鲜黄奶油的吐司;盛着吐司的盘子边摆着一杯牛奶。
“早安。”艺术家说。
“早。”
若平一落坐,梁小音便将一盘面包及一杯鲜奶递到他面前,并摆上餐具。
“谢谢。”
“昨晚睡得还好吗?”梁小音离开餐桌后,李劳瑞用优雅的姿态边用餐,边问道。
“一夜无梦。”若平的叉子刺穿吐司湿润的腹部。
“昨晚的事真是不可思议,今天一觉醒来,有种做了场梦的感觉。”
“我也希望一切是场梦,不过人生总是不如你意。”
对方用带着兴味的眼神打量着若平,问:“你认为还会再发生命案吗?”
“有可能,既然凶手有心困住我们,恐怕不会只杀两个人就罢休,而且……”他停下握叉的手。
“而且?”
“不,没什么。”叉子又动起来。
“你显然有些想法。”李劳瑞的双眼展现出了艺术式的深不可测。
“算是有,不过只是猜测,未经证实。”
“说来听听。”
“我不习惯陈述未经证实的猜测。”
“是吗?那真可惜,如果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多进行讨论或许能早些发现破案的曙光。”
若平沉默半晌,啜了口牛奶,发现是温热的,然后开口,“我只是在想那些石像的事。”
“嗯哼,或许你想的跟我一样。”
“你想什么?”
“你先说你的看法吧。”
“每次的命案后我们都发现一座石像移动了,而且被装饰成尸体死亡的样貌。”
“所以?”
“有五座石像。”
“所以,”李劳瑞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所以呢?”
“还有三个人会死。”
若平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音量,在流理台忙碌的梁小音停下冲洗杯子的双手,然后又动了起来。
“这跟你想的一样吗?”若平凝视着金框眼镜后的深邃眸子。
“一样。”
若平别开视线,摊摊手,“纯属臆测。”
“很有逻辑性的猜测,往往会成为事实。”
“我倒不希望这个猜测被证实。”
对方仍旧微笑以对,“当然,我们没有人会希望如此。”
若平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解决剩余的吐司;李劳瑞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啜饮着牛奶,仿佛那杯子是个无底洞似的。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若平把空盘子推到一边,用卫生纸擦了擦嘴。
“请说。”
“昨晚刘益民将手机归还给你后,手机应该是在关机状态吧?后来你有再开机吗?”
“有的。”李劳瑞将椅子往后推,跷起二郎腿,两手交握在大腿上,眼神再度转向若平的方向。
“手机是否无法使用?”
“开不了机。你怎么会知道?”
“顾震川的手机也开不了机。”
“我知道。你认为那场手机魔术有问题吗?”
“凶手要断绝我们对外的一切联络方式,所以他炸塌隧道,并偷走手机。手机有可能会放在行李之中,因此他偷了大家的行李。但有些人会随身把手机带着,那凶手该怎么办呢?”
“我开始了解你的意思了。”
“如果刘益民就是密室杰克的话,我们似乎有相当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跟顾震川的手机会出问题。凶手先计划好偷窃行李的行动,但他知道即使这么做,仍然没办法一网打尽所有的手机,必须再有另一个方法来收捕漏网之鱼。他在晚餐的时候安排了一场魔术,要身上有带手机的人交出手机,然后借由这场魔术对手机动了手脚,使其无法使用。”
“他是怎么办到的?我觉得手机似乎是电池没电,他怎么能一瞬间让电池没电?”
“这是魔术的奥秘,我现在也无法参透。重点是如果手机真的被刘益民动了手脚,那么他跟整件事就脱离不了关系了。他要不是密室杰克,就是共犯。”
“如果真是共犯,似乎比较说不通。案发现场留下的都是指证他的线索,而案件明显又是密室杰克干的,如果他只是共犯,没必要把自己的东西留在现场吧?倒不如相信他们是同一人。”
“这当然是比较合理的说法,不,应该说非常合理。”
“再怎么看凶手都是刘益民,现在问题是他究竟躲在哪里?”
“这可是个大问题。”
“你现在还没有答案吗?”
若平摇摇头,“难道你有?”
“我以为答案应该很明显。既然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山庄,而这里也没有任何密道,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他在山庄外。”
若平接触着李劳瑞的视线,心想这位艺术家还真是出乎他想象的机敏。
“山庄外?你是指他翻出了丘陵或岩壁吗?”
“那是一种可能性。”
“除非密室杰克是特技演员。”
“我知道那不容易,可是如果有绳钩辅助,或者上面有人垂放绳索下来的话,倒也不是那么难。”
“但这两种说法都让人觉得不太可能。首先,如果他是用绳钩爬上去的话,他怎么能确定一定能顺利勾住?万一行不通或者他正在试的时候被我们发现,计划就整个搞砸了。另外,如果是有同党帮忙的话,那这个同党又是怎么上去的?难不成开直升机?”
李劳瑞笑道:“你只是质疑,但不能否证。伟大的福尔摩斯不是说过吗?‘当你把所有的不可能去除后,所剩下来的无论多么无法置信,必定就是真相。’既然刘益民不在山庄内,那他就只能在山庄外,用某种方法反复进出杀人。”
“这正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若平困惑地摸着下巴,“为什么刘益民自己非得失踪不可?他可以不演出失踪戏码,照常用密室杰克的名义杀人,然后不要留下指证自己身份的线索;这样一来,他的杀人游戏不但照常上演,他也不必费心再设计让自己消失的手法,自己更不会成为头号嫌犯。”
“所以你还是偏向于相信你所说的第四种可能性。”
若平耸耸肩,“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我不否认我的确也较偏向这个说法。”
“我以前读过关于你的一些事,知道你非常擅于用逻辑解谜,不过这倒有一个危险。”
“哦?”
“你不能用逻辑方法去规束人的心理世界,尤其是异常心理。”
“这我同意,事实上我也尽量避免这么做。”
“是吗?刚刚你否认凶手躲藏在山庄之外的说法,便有试图用理性去解释异常动机的味道,你如何知道凶手做某件事时,是为了什么理由呢?”
“按照经验来推敲,一个人打开冰箱是因为想找食物,这有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不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认为我不该用正常的心理经验去推敲异常心理。”
“是的,这件案子的凶手明显是个心理异常的犯罪者,要去猜测这种人做事背后的理由,绝对不能根据我们所谓的理性。如果你的推理能尽量避开涉及心理与动机的分析,或许更不容易偏离事实真相呢。啊,真抱歉,侦探这方面我是外行人,竟然敢大言不惭说了这么多。”
“不,很谢谢你的指教,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李劳瑞突然坐正身子,神色严肃起来,“我会说这些,只是突然想到跟艺术的关联性,因为我常常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感触特别深,有些人看到一件艺术作品时,会用自己的逻辑框架去评判,所框住的只是作品的影子,而不是作品的真实,他们从来不晓得要真正体会到作品的真实,第一步就是摒弃自己的框架。”
“这是进入异常者心理的唯一途径。”
“我想是的。”李劳瑞微微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先失陪了,希望你的跨框架思考会有进展,我去隔壁坐坐。”
李劳瑞走后,若平把杯内剩下的牛奶喝完,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梁小音进来收拾餐盘;当她在若平面前伸出手臂时,若平注意到她的右前臂有一道醒目的伤疤从卷起的袖口处延伸出来。
似乎是意识到若平的目光,女孩有点慌乱地抽回拿着餐盘与杯子的双手,若平赶忙随意开口道:“谢谢,热牛奶很好喝,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鲜奶呢。”
梁小音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你喜欢喝鲜奶吗?”
“喜欢,不过我对鲜奶过敏,喝了会拉肚子,所以还是喝热牛奶比较适合。”
“原来是这样。”女孩抓着餐具呆站着,似乎是犹豫该继续说话还是转身做事。
“你替纪先生工作多久了?”
梁小音稍微偏着头想了一下,“不长,两个月吧。”
“你要不要坐着谈?”若平拉开他身旁的椅子。
女孩又愣了第二次,她看看椅子,然后把手中的杯盘放到桌面上,顺了顺衣服下摆,坐下。
“一开始就在冰镜庄工作吗?”若平尽量维持轻松的语调。
“不,刚开始是在纪先生山下的宅邸,也是做些打杂的工作,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冰镜庄。”
“纪先生以往在冰镜庄应该也有固定的……呃,帮手吧,怎么会突然换人呢?”
“这我不知道,反正早就听说他是个怪人,也许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大概吧。那你这次是跟纪先生一起上来的?”
“嗯,早你们一天。”
“他带你熟悉环境吗?”
“是的,他把我要做的工作还有种种注意事项很详细地告诉了我。”
“你的老板还算好相处吗?”
女孩再度歪头沉思,她原本黯淡的双眼因思考而打破了郁积的迟滞。“怎么说呢,他是蛮古怪没有错,但只要不违反他的规则,他对待员工还是不错的。”
“他有什么奇怪的规则?”
“其实也不奇怪,是很多人都有的习惯。他喜欢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
“这不是很平常吗?没有人喜欢屋子里乱七八糟的。”
梁小音快速摆摆手,似乎想极力反驳,“要整齐到一种病态的程度呢,譬如说,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带我来饭厅这边,要我记住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包括桌椅、餐具,还有冰箱内食品的摆放;然后他告诉我,每一次用完厨房离开的时候,所有物品的位置都要跟进来前一样,不能稍有不同。”
“哦?”
“像餐具都是放在橱柜里,每一类餐具都有一定的摆放位置,不能随便乱放。”
“如果乱放会怎么样?”
“他说就会解雇我。”
“这么严重?那你压力不就很大。”
“当然,昨天的时候战战兢兢的,但后来发现其实有点白操心了。因为如你所见,厨房很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餐具也都在柜子内一定的位置,冰箱内的食物也不复杂,摆放堆栈都有一定的模式——”
“说到食物,”若平打断她,“除了早餐外,都是微波餐盒吗?”
“咦?是的,一盒盒装好从山下运上来,相当方便。”
“为什么纪先生不让你下厨?”
“这……他说这样比较省事,冰箱内的物品也会比较简单些。”
“这样啊……”
“啊,我得赶快收拾东西了。”梁小音伸手去拿桌上的杯盘,在右手触碰到玻璃杯的那一瞬间,手臂突然在半空中凝结。
“怎么了?”若平看着女孩脸上疑惑的神色。
“没……只是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不晓得跟这里发生的事有没有关联,可是既然你在调查这里的凶案,或许说出来会比较好。”
“当然要说,到底是什么事?”
“今天凌晨,我们所有人离开交谊厅后,我把桌上的玻璃杯收回厨房……啊,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纪先生知道。”
“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的。”
梁小音点点头,“在这里放玻璃杯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还好大家都离开了,没人发现,我赶忙把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剩下的玻璃杯收进橱柜,因为少了一个,所以杯架上有一个空缺。”
“然后呢?”
“我今早准备早餐时,打开橱柜,杯架上那个空位竟然又出现一个玻璃杯!”
若平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会不会是有人从别处拿来一个新的摆进去?”
梁小音摇头,“别处不可能有玻璃杯的,我也说过,纪先生对整个冰镜庄的物品摆放相当严格,玻璃杯只会放在餐厅橱柜内的杯架,不会放在别的地方。客房内没有,交谊厅内更是没有。”
“会不会纪先生把他房间内的玻璃杯摆进去了?”
“更不可能!在房间内有他自己专用的杯子,样式不一样,况且如果他发现杯子少了一个,早就把我逐出这里了。”
“也是,真的是很奇怪的事。”若平托着腮,“那个玻璃杯是昨晚萧沛琦被杀后,我们聚在交谊厅时你端出来的,你还记得是谁用过那个杯子吗?”
梁小音蹙起眉来,想了一下,“是莉迪亚小姐的,因为她几乎整杯都没喝,所以我才有印象。”
整杯都没喝?他倒是没注意到。“了解……我知道你有事要忙,我再请教一个问题就好。昨天晚餐时刘益民先生表演的魔术,你知道戏法真相吗?”
梁小音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很快地别开,微微吸了一口气,用强调的语气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所以你不是魔术师舞台下的助手?”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她的眼神闪动着。
“那个魔术显然需要借助餐具柜内事先动的一些手脚才能完成,而只有你会去触碰餐具柜。”
“不,”女孩摇头,“他拉开的那一个抽屉我连碰都没碰,应该说整个柜子的下半层我都没碰过。纪先生交代过,用不到、没有必要打开的柜门或抽屉都不能随便碰触,而餐具只摆在上半层。”
“了解了,”若平站起身子,“纪先生应该不会介意我碰吧。”
梁小音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若平弯腰探向一旁橱柜的下层抽屉。他蹲下身子,端详着这座靠墙摆放的餐具柜。它的基调是深棕色,镶饰以黑色的边纹,高度约有150厘米,宽度约近于1米;上半层是好几扇可以往外打开的柜门,下半层以抽屉为主。昨晚刘益民拉开的是最底排抽屉的其中一个。底排抽屉的样式皆一致,长方形的平面上是深棕色的原木色泽,上头间或会出现一些黑色纠结的不规则斑点,没有其它图样。抽屉与抽屉之间没有明显的间隔,连成一线,若没有人告知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柜子的底部是一排抽屉。
若平伸手探向抽屉底部,用手指感知到了下缘的凹槽,他把手指往上扣进槽内,再往外拉,把抽屉拉出来。
里面是一个深度约有20厘米的长方形空间,空无一物,他伸手去触摸内侧,是光滑的木头表面,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机关。
若平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问女孩问题时,突然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太对劲;她面色苍白,右手在桌面上颤抖,左手在大腿上紧抓着。
若平咳了一声,女孩迅速回神。“介意我打开上面的柜门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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