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刂圃炝吮唤捍庾〉耐耆苁摇H绻鸍ohn Dickson Carr地下有知,应该会想颁给我一个特大号的奖章吧。
在伪造的遗书中,我表达了我真实的心情,当撰写这些心路历程时,心中有难掩的兴奋,因为我头一次披露这不为人知的心情……
我知道刘益民死于谋杀的这个事实应该骗不过林若平,这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当他们知道刘益民是死于谋杀时,应该又是被投了一记震撼弹,又是一桩奇迹,奇迹……
林若平是不是开始怀疑凶手就在他身边了呢?这是再合理不过的怀疑。我要继续扮演好我的角色,等着他当面拆下我的面具。不过,我怀疑他是否办得到……
午餐仍然是那些速成的食物,但在这个时刻,尝起来有股美味的感动。用过餐后,一阵睡意弥漫在空气中,却没有人独自回房午睡。虽然危机警报看似解除,但独处这件事似乎还是让人敬而远之。最后李劳瑞建议由他站岗,让其他人得以在交谊厅稍微小睡片刻。
他们照做了。若平在早上的老地方坐下,女孩没有犹豫也在他身边坐下。不久后便一同进入梦乡。不过老实说,他睡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七上”是因为他怕自己睡到一半身子往她那边倒过去,“八下”则是暗地里期待她会倒过来。
但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往相反的方向倒去。
时间来到下午4点半,若平揉揉双眼,在沙发中坐正身子;他伸了个懒腰,望见李劳瑞在门边,坐在早上若平坐过的地方看书。对方微笑对他点头。
若平感到精神完全恢复了,他对李劳瑞点头,瞬间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他站起来,离开了温柔乡。
“你要去哪里?”女孩朦胧的声音问。
“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若平犹豫了一下。
“反正我也没事。”女孩顺顺头发,站了起来,“走吧。”
“好吧。”
他们两人走过持续微笑的李劳瑞,来到了外头的广场,白雾飘荡着,空气中弥漫着冷意。
“我想要按照案发顺序查看每个现场,”若平说,“我们先到蜡像馆。”
两人避开广场上梁小音的尸体,进入展览馆,搭电梯上二楼。
再次来到阴森森的人形丛林,他直接走向那具敞开的紫色棺木。
“不可能的谋杀之一,”他喃喃说,“尸体从棺木消失。从发现尸体到尸体消失这段期间,没有人能突破一楼的人群将尸体带走;而经过彻底的搜查后,尸体也不在二楼或三楼,整个过程也没有人能使用电梯。问题:怎么办到的?”
“又回到老问题了,”莉迪亚的两手交叉在胸前,轻轻将垂落右脸颊的发丝甩到肩后,“尸体一定被藏起来,而最可疑的就是这些蜡像!”
“可是我们检查过这些蜡像了,全部都没有可疑之处。”
女孩歪着头思索,“要不然就是,你所看到的萧沛琦尸体是假的,那可能是气球做成的人偶,后来再被弄破。”
“不可能,我亲自检查过尸体,那是货真价实的死尸。”
“会不会只有尸块啊?比如说只有上半身或头部是人体……”
“那尸块也应该要留在二楼啊!不可能消失不见。而且,凶手要怎么移动尸块?如果凶手人在二楼,那么就又衍生出凶手如何逃离密室的问题。如果凶手人在一楼——那代表密室杰克是一楼聚集的人的其中之一——那他要怎么操作二楼的尸块让其消失?况且,就算我只有检查尸体的上半身,但那可是硬邦邦的物体,不是随便气球之类的东西可以蒙混过去的,那是有一定硬度的实体,不容易移动及藏匿。”
女孩高举双手,“好,我投降,辩论第一场,林若平获胜,结论是没有答案。”
“呃,我可没有要你当辩方啊。”
“这样才能刺激你思考,我不介意。”
若平耸耸肩,“那我们到一楼去吧。”
两人来到空荡荡的大厅,若平开始回想礼拜六凌晨的场景,顾震川被杀的经过。
“不可能的谋杀之二,”他说,“死者独自一人在大厅中,没有人从楼上下来,也没有人从大门进入,但被害者却遭近距离枪杀。问题:凶手怎么办到的?辩方请质询。”
“收到。我想有没有可能是用事先设置好的杀人机关?自动手枪发射装置之类的,只要被害者一触动就会自动发射。”
“这样凶枪一定会留在现场,可是我们没找到枪。”
“还是……远距离射击?”
“从二楼或三楼朝一楼射击吗?这完全不可能。而且从伤口有烧焦痕迹来看,这绝对是近距离射击。”
“如果凶手事先躲在一楼……”
“我们找过了,没地方可躲啊!”
“好吧,质问到此结束,答案一样无解。”
若平心中涌生一股无力感,“接下来到三楼去。”
最荒芜的展览馆三楼跟蜡像馆一楼一样死气沉沉,盖着帆布的尸体仍躺卧在圆桌之上,不动的身形反而越让人不安,仿佛底下的人体随时会站起来似的。
若平感觉到有人正拉扯着他的手肘,他转头一看,莉迪亚右手扯着他的衣袖,脸色十分阴沉。
“我们非得要来这里吗?”她问。
“抱歉,我只是想再看一下现场,马上就走了。”
不可能的谋杀之三,他在心中嘀咕,空无一人的楼层内竟然出现一具尸体,在关键的时间内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进出密室。问题:尸体怎么出现在里面的?
他们今天凌晨针对这点有很多讨论,但没有结果。
“走吧。”他对女孩说。后者咬着嘴唇点点头。
他们进了电梯,下了两层楼,穿越展览厅,来到外面的广场。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夜幕已有一脚踩上大地,云雾散去了一些。
若平盯视着地面上那具被单覆盖的躯体,喃喃地说:“不可能的谋杀之四,被害者死于人力无法抬起的石像之重击。问题:这如何可能?”
莉迪亚没说话,显然是思及梁小音那凄惨的死状,情绪无法平静下来。
“李劳瑞说这个谜有双重的不可能性,一个是石像如何被击断,一个是石像如何被抬起。但也有可能问题是单纯的,即,失去知觉的梁小音被放在石像旁边,当石像断裂倒塌之际压毙了底下的人,如此一来,谜题便只有一个:如何只靠人力让石像断裂?”
“这简直无法想象,”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一个女孩子非得承受这些命案中最凄惨的死法?”
“女性的柔弱反而容易激起杀人魔凌虐的欲望。”
她摇摇头,“除非她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不过,其他死者难道就有?”
“如果这些命案只是单纯享乐型杀人下的牺牲品,那么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走吧,在晚饭前结束最后一站。”
最后一站正是刘益民的房间,魔术师的尸体仍被床单盖着,房里一片死寂,一种异样的诡谲像看不见的网子张铺在空气中。若平站在床边,梭巡着四周,视线先是停在墙上的喷漆文字,然后回到尸体上,再移到一旁的魔术手杖。他突然想起早先发现尸体时,他就是因为听见房内有重击声,才会从外面往窗内窥看。地上掉落的物品只有翻倒的椅子和手杖,椅子不可能在那时被上吊的人踢倒,因为刘益民已经死一段时间了,那么就只剩下手杖。这根手杖大概是靠在梳妆台边,然后刚好在当时倒了下来。
他突然注意到,手杖在地上躺卧的方向好像跟他发现尸体时不太一样,他从窗户往内望时,手杖是呈45度角往橱柜那一面倾斜,也就是杖头指着橱柜,尾端指着床脚;而稍后他们进来时,手杖是笔直地躺卧,头指向房门,尾端指向窗户。
他应该没有记错,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确没有密道,”女孩的声音让他回神,“再怎么看都不像有。”
他望见她贴靠着床边的墙壁在搜索。虽然他们先前已经一起搜过了,但显然女孩不死心地继续探查。
“不可能的谋杀之五,”若平说,“被害者死于被胶带密封的完全密室,现场没有密道暗门,门窗边缘贴满胶带……问题:凶手如何逃出?”
“窗户是从内锁上的,对吧?”她问。
“嗯,锁扣扣上了。”
“但门闩是开的?”
“对,否则的话就得破门而入了。”
“那胶带会不会是一种心理错觉?”她指着门框上四边半贴住的黑胶带,“其实凶手在门上四边贴上胶带后,就直接出房间关上门了,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没有贴牢,只是因为现场放着那本胶带密室的书,再加上我们看到门后贴满胶带,才会直觉认为胶带应该是贴牢的。”
“可是——”
“早上进来这房间时,开门的是你吧?”
“是没错,但——”
“你开门时有感受到胶带的阻力吗?”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特别感觉到,但——”
“那就对了不是吗?根本没贴牢,就这么简单。”
若平看着她那张得意扬扬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用任何可能想得到的温柔方式来反击她的攻势,但他还是暂时稳住脱缰的感性。
“很遗憾,你说的解答还是不可能成立,因为我们进房之前,我很清楚地从窗户看见这扇门的内侧,四条胶带是平整地贴在门与门框之间的,这点我敢发誓,因为我有特别留意。另外,胶带是很容易松掉的,尤其是贴在这种木质门框上,那种胶带根本黏不牢,开门时感受不到阻力是正常的。再怎么说,我都不相信密室杰克会用这种一眼就被看穿的心理盲点来制造密室,一点都没有让人拍案叫绝的感受啊。”
女孩耸耸肩,“我没异议,可是从刚刚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在帮凶手脱困,这不是自找麻烦?”
“唉,这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这名凶手聪明得很,谜题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破解的。”
“是啊……”女孩盯着地上的尸体。
“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刘益民身上那件披风……这次来冰镜庄好像没看过?”
若平沉默半晌。“你说得对,这披风是第一次出现。”
“不过魔术师穿着披风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之前怎么没看他穿过?”
……披风?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什么,但那道光稍纵即逝。
“那么,也差不多可以离开这里了吧。”女孩缓步往门口走去。
若平知道与尸体共处一室的感觉相当不舒服,他马上点了点头,说:“我们走。”
穿越走廊来到广场上,天已经几乎全黑了,只有左右翼建筑的大门处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幽暗的冰镜庄,黄色的光与挂在天际的月亮遥相呼应着。
若平在月神像基座附近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就如同刘益民遗书中所说的,除了那五件凶杀外,还存在着其它不可解的谜团,例如会走动的石像,还有……”
“我还想到其他的。”女孩接腔。
“哦?”
“例如,刘益民消失的这段期间,他人到底躲在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这应该是魔术师的隐身术吧,或者是消失术。”
“你刚刚说到会走动的石像?”
若平盯着基座周边的四道雕像印痕,以及印痕延伸出来的脚印,“这些石像能走路真是不可思议,还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石像装饰成死者的样貌,石像的移动及装饰,难道都没有理由?”
“断裂的月神像,”女孩说,“才是最怪异的吧,那就好像从月亮降下了一道愤怒的闪电将石像劈裂……”女孩边说着,边抬头望向展览馆上空的那轮弯月。
若平不自觉地也跟着仰首凝望。
点点星群缀饰夜空,围绕着微笑的月。他心中突然有种感触,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留,柔美娇羞的月用她的眼神轻触着他,让他的心中荡漾着无以言喻的浪漫。如果这里没有谋杀案,站在他身旁的人还会是她吗?
“月亮很美吧?”女孩说,“以前小时候总听人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可是我在纽约看了那么多年的月亮,还不是跟在台湾看的一样!”
“月亮本来就不可能不一样,那句话要表达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他看着明月的双眼陡然一僵。
“嗯?”
若平没说话,他定定地凝视着那黄色的光晕,一瞬间突然呼吸困难,身子开始剧烈抖动。
女孩注意到不对劲,转过头来,一脸关切,“你怎么了?还好吧?”
“我……没事,”若平对她抛了个虚弱的微笑,“我突然想到一些事,你让我静一下,我马上回来。”
莉迪亚一脸困惑,不过她没多说,沉默了下来。
若平走到一旁,盯着那基座,此刻他的脑袋就像滚烫的热水沸腾着,他握紧双拳,身子又颤抖起来。
五件谋杀案的画面一一浮现,借着刚刚与女孩的重新探索,他能很快地唤起凶案的记忆,五名死者及五个案发现场如跑马灯在他的脑中轮转,一轮又一轮,一圈又一圈;接着,其它的画面也加入轮转,形成一个令人目不暇给的万花筒。
万花筒的图样起先让人眼花缭乱,但逐渐地,他看穿了隐藏在华丽外衣底下的基本轮廓,即使外观持续变化,灵魂却是不变的,看似纷乱的图像仍有其基本式样,黑暗逐渐崩解了。
“莉迪亚。”若平缓慢地说。
“嗯?”她好奇地看着他。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喔,好。”她仍没多问。
若平快步离开广场。
当他再度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个矿泉水瓶以及一支手电筒。女孩站在左翼建筑门边等他。
“你究竟要干嘛?”她不解地问。
“跟我来。”
他疾步往右翼底部而去,来到那座持着长剑的士兵雕像前。若平盯视着那具腰挂长剑鞘的石像,然后把手电筒递给女孩。
“帮我照着那把剑鞘。”他说。
接着他打开第一个水瓶,小心翼翼地把水注入鞘口,在这静谧的时刻,只有水流声在黑夜中祟动,手电筒的灯光映照出面无表情的两个人,而不远处就躺着一具头颅碎裂的尸体;以月神的角度从上望下,的确是一幅非常诡异的画面。
水瓶空了,若平打开第二瓶,再次注水,这次才倒了不到二分之一,水便从鞘口溢了出来,看来整枝剑鞘已经注满水了。
若平盯着剑鞘半晌,扭紧水瓶瓶盖,然后说:“好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你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女孩晃着手电筒,“还是你本来就喜欢玩水?”
“我不喜欢玩水……我问你一个问题。”
女孩默默地打量着他,“问吧。”
“你知道月亮的别称吗?”
“别称?什么意思?月球吗?”
“呃,我指的是一些文雅的别称。比如说,在中文里有一些借代的用法,像是‘玉盘’、‘宝镜’、‘团扇’……都是指月亮。”
“抱歉,我中文很差,别忘了我是在纽约长大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在月亮的别称中,其中一个就是‘冰镜’。”
“冰镜?”她睁大了双眼。
“没错,从字面上的意思而言,如冰一样皎洁的镜子,自然是指月亮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冰镜庄也可以称为月之庄或月亮庄。”
“不过,这件事跟你刚刚做的事有什么关联?我不懂。”
“关联可大了,”若平抬头看了一眼月神,“这解释了这里所发生的所有奇迹。”
莉迪亚饶富兴味地打量他半晌,才开口说:“我猜,你现在没有兴致告诉我吧?”
“暂时先不提,我还有事情要确认。先回去准备晚餐吧。”
“好。”她爽快地回答。
之后,莉迪亚迅速地回厨房准备晚餐,若平拿了手电筒,在广场晃荡。他思索了一下,然后往左翼后部走去。
若平看了女妖石像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攀爬上石像,跳到另一边。
他打开手电筒,来到人马兽前,将灯光打向石雕,然后弯下身来。他发现人马兽前脚与后脚形成的两条圆柱上皆有双线的凹槽,是由两个上下并叠的轮状体组合而成,这两个轮状体并不是石头的材质,只是外观刻意做得很像;用手一拨,轮子转动了起来。
他紧抿着唇,站了起来,向后走,来到立正士兵躺卧的草地。他蹲下来,将灯光打向石像颈部。绳索仍缠在那里,他再度伸手触摸,这才发现士兵的头部似乎也是一个类似的双重轮状体,上下两个凹槽轨迹由颈前跟颈后绕着头部,而绳索是贴在凹槽中。
刚到冰镜庄的时候完全没有仔细检查这些石像,谁会想得到有这些玄机?
他低头沉思半晌,然后慢慢踱回右翼房。
稍后,一群人又聚集在餐厅,在沉默中用餐。
在晚餐接近尾声之时,若平放下筷子,环视众人说:“呃,我有点事想请大家配合一下,等下9点的时候请到展览馆一楼集合,好吗?”
【文、】“要做什么?”纪思哲也停下手中的筷子,问。
【人、】“我对这件案子有一些想法,想跟你们分享一下。”
【书、】“你该不会知道真相了吧?”李劳瑞亮着双眼。
【屋、】“到时候再说,总之记得时间。”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