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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祁总开价前思虑周全,又遇上公司的困难期,这个价儿基本就是一口价儿。加上唐易知道了藏宝的事儿,所以也就干脆落了个豪爽。
饭后,文佳联系了打听房子的那个房产中介,到了他开的中介公司。这个人程序熟啊,又有现成的格式合同。
双方签了合同,唐易当场就转了账,拿了收条。
剩下的过户手续,还是比较复杂的,当天也不可能办了。四合院不比普通房产,相关手续多一些。实际上,都是燕京的老四合院,境遇也多有不同,有的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有的被拆了,还有的就像这样进行着交易。
祁总拿了钱,心中大喜,他没想到唐易年纪轻轻,竟如此痛快地就把这么一大笔钱给转了。他立即表示,下一步办手续,有不少环节需要他到场签字,他肯定全力配合。
房产证和钥匙唐易自然先拿走了。没办完过户手续,先给了钱,实际上是比较危险的,但是有文佳在,唐易并不担心。实际上,祁总也压根儿不想耍赖,面对文佳这种玄门高手,他也不敢耍赖。
分开之后,唐易和文佳直接找了两个零工,带着拆除工具到了四合院。
当然了,对零工说的,只是把灶台拆了。
这个灶台,原先是青砖砌成,上面有锅,下面有灶洞。前任主人把锅拿走了,填上了砖块水泥,灶洞也是这么办的,然后整体抹平,又贴了一层瓷砖。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拆,可能觉得灶台不大,这样正好当成放置煤气灶的台子,而且周围还能放东西吧。
两个零工就是干这个的,很快把整个灶台拆了。
这地面上,露出来的不是土,也不是原先的青砖,而是一块青石板。
两个零工没多想,还以为是原先灶台底下就是这么设计的,问要不要拆。
“不用,这块青石板我有用处,得找雕刻师傅来处理,不过他们没有拆除工具。这样吧,你们俩把东西收拾出去,然后把工具留下,就可以走了!”唐易说道。
“工具留下,我们没法干活儿了!”俩零工有些为难。
“现在都快傍晚了,能有多少活儿?”唐易点出一千块钱,“这个连工费加工具钱够了吧?你们再去买套新的!”
两个零工欢天喜地,他们的工具,不过是铁锤洋镐铲子几样,拆除灶台之前讲好了工钱是三百块,一千块钱对他们来说就是赚大发了。
两人收拾的时候特别卖力,很快就把这些建筑垃圾弄走了。
关好院门、房门,唐易点了一支烟,“喘口气儿,今儿咱俩干点儿体力活,彻底弄利索了!”
“行,能出手的,分我一半儿啊!”文佳阴笑。
“能出手的,赚的钱全给你!”唐易呵呵。
文佳立即明白过来,这孔老板的收藏,恐怕多半是不能出手的!立即骂了一句,“艹,着了你的道儿了!”
这块青石板有个七八十厘米见方,周边和青砖贴合,要起开青石板,先得把周围的青砖给弄走。
唐易和文佳干这个肯定是不在行,弄碎了好几块青砖,总算把周围清理出来了。
一清理出来,他们就看到了,这青石板并不厚,连十厘米也不到。仔细想想,其实石板并不承重,灶台是压在青石板四周的,中间是空的灶膛,就算后来用砖块水泥填充,这个厚度也足够承受了。
两人费力用工具撬起了青石板,好在灶台一侧就是墙,这块青石板被靠在了墙上。
下面,露出了一个半米见方同样用青砖砌成的洞口!
洞里方方正正,不深,也只有半米左右,一眼就能看到底。
奇怪的是,洞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卧槽!”文佳惊道,“难不成东西被取走了?你看到的只是残留的宝光?”
唐易摇摇头,“哪有残留一说?没宝物,就不会有宝光!”说罢,盯着方洞仔细审视起来。
“这个院儿牛逼,家徒四壁,结果呢,精心封藏了一个洞,还特么是洞徒四壁!”文佳嘟囔了一句。
唐易哈哈大笑,“是啊,原来就藏在四壁之中!”
接着,唐易用铲子轻敲洞内四壁,果然声音有点儿中空的感觉。
而将洞内四壁的青砖一块块拆下之后,里面露出了木板!
木板很容易就被抽了出来,原来,四壁内侧,也各有一个洞,里面各有一个木盒!
唐易和文佳先动手把四个木盒拿了出来。拿出来之后,唐易又往洞里审视了一下,确定看不到宝光之后,这才去细看这四个木盒。
木盒外面都刷了重漆,看不出什么木料。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木料,因为放到下面,重点是防止腐烂,好木料是不会舍得刷重漆的。
两人各抱着两个木盒,离开厨房,来到正房厅内。
这四个木盒,有大有小,差别很大。最大的,有将近三十厘米高,底边也得二十厘米,最小的,是一个十厘米见方的小扁盒。
还有一个长方形书本大小的扁盒,一个比眼镜盒略长的长方盒。
“先看最大的!”唐易直接打开了最大的木盒。这个木盒上面有个简易的铜扣,开扣直接就能掀开。
第803章 雍正珐琅
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棉布包。棉布包上,还是墨蓝色的缠枝花纹,乍一看,有点儿青花瓷的感觉。
再打开棉布包,里面还真就是一件瓷器。
盒子虽然大,但大部分被棉布包给充盈了,这件瓷器却十分小巧精致。屋里光线虽暗,但是仍然挡不住釉面的流光溢彩!
“珐琅彩合家欢赏瓶!”唐易忍不住低呼一声!
珐琅彩瓷器,前面说过多次,只有清代康雍乾三朝才有,都是宫廷御用器,传世极少,无比珍贵。文佳自然也知道这个名头,目光登时也收紧了。
唐易立即稳稳地翻了翻底,蓝彩料“雍正年制”四字宋体款端正清晰。
明看成化,清看雍正。成化斗彩,雍正珐琅彩。
“就这一件,买上十个这样的四合院,都绰绰有余!”唐易很快就判定,这件合家欢珐琅彩赏瓶,是雍正朝宫廷真品无疑!
“卧槽!”文佳咋舌,“他给一个小三儿,留了这么好的东西?!”
“恐怕,不只是留给她的。”唐易若有所思。
康熙末年烧制珐琅彩之初,这珐琅颜料是要从欧洲进口的,后来雍正即位,专门拿出钱来攻关珐琅颜料,不仅成了,而且还有所发展,颜色种类更为丰富。
颜料尚且如此不惜工本,制作就更不用说了,内务府造办处有一个珐琅作,收到瓷都烧成的白瓷胎之后,再由宫廷画家画图,书法和款印也由顶级高手专门负责,然后二次烧制。
一件珐琅彩,烧成要历经数月,而且成功率极低。
“不只是留给她?”文佳想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是说,要留在华夏?”
“对,既然他举家经由港岛去往海外,如果带走,这东西,就离开了华夏!就算他是有名的收藏家,这样的极品,我看恐怕也仅此一件。看来,说他是民族实业家,倒也真是不虚,这份儿保藏心就值得称道。”
“照此看来,他肯定是带走了一些东西,比如那对嘉靖仿成化的斗彩花石杯,但是,带走的东西,是有所选择的,如果这对杯子是成化本朝的,恐怕也不会带走。”
“他的藏品定然不少,既然他不太可能把全部藏品都带到海外,而且也没听说历史上有过他捐赠藏品的事儿,那就会留下一部分。这一部分的数量绝对不会只靠四个木盒就能装了。当然,他也不可能全部留给古琴,什么故友挚交,师长学生,恐怕都有嘱托。”
唐易就此简单分析了一下。
“嗯。”文佳点点头,看着赏瓶上的图案,“合家欢,有意思。一个被包养的风尘女子,怎么会享受到‘合家欢’?”
“正是因为享受不到,所以才用这件赏瓶来弥补。”唐易接口道,“这用鸡的题材来表达合家欢的意味,台岛故宫有一件类似的。综合雍正朝的瓷器来看,四爷还真是挺喜欢讨彩头的动物题材,什么鹿啊,羊啊,鸡啊的!”
其实不光是雍正,古人在动物上寄托美好寓意是一个悠久的传统,比如鹿通禄,羊通祥,鸡通吉。
这赏瓶上的图,是一雄一雌两只鸡,状态的确也很合,很欢。
白如雪、薄如纸的白瓷底子上,加上细腻艳丽有质感的珐琅彩绘,的确是很漂亮,这种漂亮不亲身观摩一下,不太好形容。
清三代珐琅彩不容易见,即便是在各大博物馆。大部分是没有的,即便有的,也不是随时展出。不过,只要有机会,能看一定要看看,真的很令人震撼。
赏瓶上,一只冠羽艳丽的雄鸡,正立于山石之上,侧首回顾。而雌鸡,则在花草之间悠然觅食,周围还衬以富贵牡丹,整体构图很精致,色彩鲜亮之中却又透出柔和之感。
这瓶子拿在手里,大笑很适合赏玩。唐易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看着看着,他竟忍不住大声喊道:“我终于收藏了一件雍正珐琅彩!”
成窑斗彩天字罐,雍正珐琅彩赏瓶,只凭这两件瓷器,个头都不大的瓷器,就足以傲视华夏收藏界!
“卧槽!”文佳立即说道,“你小点儿声,这四合院隔音效果一般,别看关门闭户的,仔细听隔壁就能听到。”
唐易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而且现在也不是沉醉欣赏的时候,接着便立即重新将赏瓶装进了蓝碎花棉布包,又放进了木盒。
“下一个看看这个吧!”文佳顺势拿起了那个比书本略大的木盒,“看这大小,难不成是古籍善本?”
唐易比量了一下,“好像比一般的书本要大一些!”
文佳不再多说,就势打开了。原来,里面是一本册页!
册页这东西,在书画装裱形式中,可算是最方便的,既方便看,又方便保存。不过,既然是册页,那么尺幅就不大,都是书画小品。
册页这种装裱形式,历史不算长,起源最早只能追到唐代。最开始,是为了解决长卷看起来不方便,有人就采用了很粗暴的办法,把长卷切开,分成一页页的,单独装裱。
但是,这样似乎又有点儿散乱了,且不方便保存。于是,就又模仿书籍的样子,再装裱成册。
所以,册页一开始,是叫页册。
后来,这个办法在书画收藏者中开始使用,特别是把大小差不多的书画小品分门别类,成集收藏,相当不错。
明清时期,册页已经颇为盛行了。不得不说,书画小品很容易散失,就是因为这种保存方式,使得明清年间留存了不少唐宋以来的书画小品。
明清时候,册页盛行成了一种时尚,就又出现了一种新情况,那就是书画家们开始先装裱好一本册页,然后直接再上面题字作画。
木盒里的这本册页,就是这种情况。
封面上的题白处,是行云流水般的行楷:自赏十八仕女图。
“还是你看吧!”文佳将这本册页递给了唐易。唐易紧紧盯着册页,眼中又似有惊喜出现。
“你不会没翻开就知道是谁的作品了吧?”文佳抬高了声音。
“那当然不可能,不过,这本册页是明代的。”唐易说着,就把册页翻开了。
第804章 白虎其人
翻开后,这扉页上,居然是一首五言律诗,有落款有印章。
这下子,文佳也看明白了。
“唐寅唐伯虎!”
“果然是唐伯虎,明代若论画仕女,恐怕无人出唐寅之右!”唐易并没有太多惊讶。之前看到《自赏十八仕女》,又看出册页是明代的,心中已有了计较。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唐寅这样的人,还会自己留下一册仕女图欣赏,而且弄得还挺正式的,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随身物件,却又不曾听说过题在扉页的这首诗:
难放惜花心,仕女十八魂。墨痕连未干,笔力浅又深。不解仕中意,非是心上人。多言了无益,一册安我身。
这首五言律师,写得比较白,又似乎含着那么点儿玩味的意思。这倒是符合唐伯虎作诗的风格,诸如“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样的。
这本册页是唐伯虎留下自赏的,也是先制作好册页然后再题诗作画的。里面透出的意思,表面上看是怀揣仕女图聊以**,但又兴起对“仕”的理解,表达了失意之中的一种特殊的情感。
虽然和唐伯虎的经历有所契合,但是其中有关仕女的角度,又似乎别有深意。
实际上,关于唐伯虎这个人,传说和故事的流传程度,远远大于经得起考究的史料。什么三笑点秋香,八个老婆,风流不羁,其实他根本没这么爽,一生中所遭遇的不幸与挫折,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不过,正是这些不幸与挫折,才促成了他在诗文书画方面的巨大艺术成就。
唐伯虎十九岁结婚,二十五岁父亲去世,接下来的两年内,母亲、老婆、儿子、妹妹,全部去世,只剩下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家境也就此衰落,其实原来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衰落却是真衰,基本踏入贫民行列。
光凭这一点,一般人就不容易顶得住。二十六岁的唐伯虎,白头发就已经不少了。他写过《白发诗》,确是如此。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点,因为家中遭此变故,唐伯虎竟然以为自己是“白虎”,扫把星一个,接着把名字给改了!本来是唐寅字伯虎,这下子,他直接改成了唐寅字白虎。
唐白虎!
其实他以后一直都这么叫,终生未用唐伯虎。
这扉页题诗的落款,是“苏台唐寅题并画”,下面有两方印章,第一方印章,就是“唐白虎”!
苏台,姑苏台。唐伯虎是南直隶苏州吴县人,作品当中经常留有“苏台唐寅”的提法。
而印章中的“唐白虎”清清楚楚,断然不是“唐伯虎”。
只要是唐寅二十六岁以后的作品,无论是题款还是印章,都不可能出现“伯虎”,所以只要有,定然是赝品无疑。
下面一方印章,则是“南京解元”。
唐伯虎的确是乡试中的解元。本来,从家人丧失的阴霾中走出,参加科举,算是让他燃起了新的希望,而且第一道坎儿也算顺利迈过了。
当时,他是在好友祝枝山的劝说下,开始准备科举考试。天才就是天才,这个没法儿比,二十九岁,唐寅在应天府乡试中夺魁,一举成为解元。
这也过了几年的时间了,此时丧失家人之痛也舒缓了不少。唐伯虎又开始踌躇满志起来。
他的目标:连中三元!
这在他写的《领解元后谢主司》一诗中也能看出来。其中有一句“红绫敢望明年饼”。明年,就是会试了,他要冲着会元而去!中了会元的人,自然要进殿试,又有谁不想在殿试中再夺状元呢?
不过,他也就只是迈过了这第一道坎儿。会试中,比落榜更加沉重的打击又来了!
那是一个春天,三十岁的唐伯虎意气风发,进京参加会试。这一年的会试有点儿不同,礼部右侍郎程敏政主持会试。这个人学识渊博,出的题很难很刁钻。尤其是有一道“问策题”,是从一本冷僻的古书《退斋记》里弄出来的。
这道题让大部分参加会试的学子叫苦连天。结果呢,唐伯虎却答得很好。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没事儿。但是,还有一个人也答出来了!这个人叫徐经,是个富二代,两人是同坐一条船来京城考试的,而且到了京城,还住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有骄奢淫逸的毛病,但是徐经有。就说进京考试吧,他特么还带了六个戏子,出门上街,也是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这是考试来了还是显摆来了?
显摆是没有好处滴。学子们嫉妒,朝廷官员也记住了。还有就是,考完了之后,徐经还到处嚷嚷“可中大魁”。唐伯虎此时也有点儿飘飘然了,跟着徐经四处走动,其中,就去过主考官程敏政的家里,而且他的口气自然比徐经还大,不是“可中大魁”,而是“状元”!
不出事儿是不可能的。
在一个叫华昶的言官的带动下,一批言官纷纷出手,主题基本就是程敏政泄题了。最后,程敏政、徐经、唐伯虎,都被下狱了。最要命的是,徐经招供了,说买通了程敏政的心腹,弄来了试题,而且还给过唐伯虎。
就这样,唐伯虎在经历家人丧失之痛之后努力奋发的新的人生目标,就此破灭。这个华昶,后来戏文中,还被编排成了“华太师”。其实他只不过是个给事中,七品小官儿,和太师差大了。
这个时候,唐伯虎的第二个老婆也跑路了。
被放出来之后,唐伯虎的状态可想而知,他从此开始卖画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