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65上坟
65上坟
过一日,谷园完灰恢复旧貌。
这日寻香带着一篮子香烛往城南废地拜祭梁妈妈。这几日雨雪不断,好在没有下大雪,路上虽湿,却不影响行走。
夏家帮寻家守着废宅,将废地清理,平整后搭了几个大棚子,里面喂了不少猪和鸡鸭,一早夏世贵和女人正在喂猪,见寻香衣容光鲜地带着一队人来,听说寻香和谷庭仪随两个大官员回到浑水县查办子午案,又听说其中一个官员乃寻香的丈夫沛林,知她衣锦还乡,此时来拜梁妈**墓,连忙上前行礼。
城南的街坊被寻香他们惊动,都站在自家门外观看热闹。
“夏大哥、夏大嫂不必多礼。”
寻香看一眼废宅,耳边是鸡飞狗跳的声音,虽是凌乱,却充满了生机。
夏婆婆裹着厚厚的老棉衣从一个木棚里钻出来,惊道:“天,真的是六少奶奶回来了?快请屋里坐。”
寻香看一眼隔壁夏家的宅子,站着一对陌生的夫妇和几个孩子,估计夏婆婆将自己的院子租出去了,夏家的人都住在她家的木棚里。心中同情穷人的处境,笑道:“我只是来拜一下梁妈妈。”
夏婆婆瞅一眼英俊威风的沛林,不好意思道,“我带你们去。每逢过节,我都有给梁姐姐的墓打扫和上香。”
“谢谢夏婆婆。”寻香心里舒坦许多,有夏家照看着这片废地倒是好事,至少梁妈妈埋在这里不寂寞。
菜地里,虽是腊月,种满了白菜、萝卜。
梁妈**坟前果然整洁,还有烧过钱纸的遗迹。
“梁妈妈,少奶奶和少爷来看你了。”吴妈妈连忙摆上水果,张罗烧香。
海涛在地上插起一对大大的白烛,抬头看看天空,“还在下雨,这烛恐怕燃不了多久吧?”
夏世贵在一边道,“我去拿个草盖来。”
寻飞和他一起去个棚边,搬了个带木脚的草盖,支在坟前,方得一片干地可以烧香烛。
莲儿在地上铺一块油纸,寻香跪下去,边拜边说,“梁妈妈,香儿来看你了。全仗你在地下保佑,如今沛林的仇已得报,而且沛林还找到了他的亲人。”
沛林把金剑交给寻飞,跪在寻香旁边也规矩地磕了几个头,将一柱香插到坟前。
“少奶奶,要不要去拜寻家的祖坟?”莲儿在一边问。
寻香道:“要去的。寻家的坟都在老宅后的山岭上,那地卖了,不知人家愿意不愿意让我们去拜呢。”
莲儿道:“如今少爷是堂堂金剑使,不看僧面看佛面,只是去拜一坟,人家不会那么小器吧?”
“可不能恃强凌弱。”寻香笑道。
夏婆婆在一边看着沛林,啧啧道:“六少爷原来一身重伤,不仅好了,还大贵了,真是该去拜拜寻家老坟。才入冬没多久,就听人说寻家老坟地里有株梅树开得特别艳,这可是喜兆。用老人们的话说,这是锦上添花之的兆头。六少爷当官是锦,恐怕六少奶奶这里要添花。”
吴妈妈听得笑起来,“若是那样,少奶奶,我们赶快去寻家老坟地里看看。少奶奶快起来,让我们这些下人也拜拜梁妈妈这个大功臣。”
寻香起来,下人们,两两结队,纷纷磕头作揖拜了一番梁妈**墓。
夏婆婆笑着打听,“六少奶奶,这地你们什么时候要用?”
寒风吹着夏婆婆头上花白的头发,寻香看着她身上那裹不严缝的老袄,心中一阵酸楚,“待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我家那小院租给一家外地搬来的人,租期两年,一个月租得二两银子,所以我们占着你这旧宅地的便宜,在上面搭了棚子喂鸡喂鸡,连人都住木棚,你要用地前,烦你早点给我说一下,我们好搬别处去。”夏婆婆不好意思地说。
“好的。梁妈**坟还烦你常常关照。”寻香从衣袖里摸出一块大银子放到她手上。
“我们住在这里,照看梁妈**坟应该的。”夏婆婆暗暗欢喜,如今寻香夫妇风光了,这出手的银子都是大块的,殷勤讨好的话便说不完,“可惜寻家老坟不在这附近,不然我都帮你好好照看着的。”
“劳夏婆婆一家费心了。我们就先去寻家老宅看看了。”
寻香盈盈一笑,向她点点头,和沛林带着一帮下人离开了。
夏婆婆一家热情地将他们送到大门外,此时外边看热闹的,有不少从自家屋檐下走出来,冒着纷飞的细雨,好奇地看着寻香夫妇,尤其是沛林怀里抱着一把金光灿烂的金剑,看着神气得很。
寻家老宅在城北,浑水县不大,所以只半刻钟后,寻香他们便到了寻家老宅,宅门上还留着‘寻园’的字样。
寻香看得激动澎湃,站在门外两眼直发光,眼前是自小以来在这里生长的一幕幕往事。
“少奶奶。看着这个寻园,莲儿突然好想念在巡城的寻园。”莲儿在一边嘟嚷道。
吴妈妈轻轻喝斥她,“别说话,好生给少奶奶撑着伞!”
泪水顺着寻香面颊滚落下来,在老寻园的记忆是幸福的,也是悲伤的,想着寻家的人都死光,这个秘密却只有梁妈妈一个人知道,想着早逝的爹娘还有哥哥、妹妹,寻香抽泣起来。
“香儿。”沛林把金剑交给海涛,揽着她,安慰道:“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这家主人,看是否能将这老宅买回来?”
寻香心中早有这个打算,抹抹泪,点点头。海涛上前“嘭嘭”直打门。
半晌后,出来一个发白背驼的黑色粗衣老者,拄个人多高的粗拐,声音沙哑地道:“谁?”
“这是寻园的旧主寻香大小姐。如今她想回来拜拜老坟,所以想见见你们的主人。”
海涛客气地向他拱一下手,那老者的目光在他怀中的金剑上扫了一下,唇周的胡子掩住嘴角的笑,原来这帮人是寻老将军的后人。
“我家主人不在,他长年在外四处云游,要见我家主人,恐怕让你们失望了。若是要拜寻家老坟,我家主人原说过,你们尽管去拜。”
“请问你家主人姓什么?”海涛问道。
“我们姓仇,我是看门的叫仇新。主人不在,恕不能招待。各位往那边的桃林绕道去吧。”仇老头客气地用拐杖指了指院外的桃林。
寻香和沛林纳闷,原来谷柏新和梁妈妈把这宅子卖给一个姓汤的人了,怎么后来又易了主,新的主人姓仇?
“搅扰仇老伯了。”沛林上前拱手相谢。
仇新搭下头,嗯一声,吱地一声关上黑沉的大门。
雨雪渐停。
绕桃林往后边的山岭走去,寻家老坟整齐地排列,寻香心潮起伏,先给祖父、祖母上了香,然后是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
眼泪千行,无数伤心,寻香不能言表,只不停地抹泪,抹得眼睛红肿如桃。
沛林想安慰,可是能说什么?
所有同行的人都无声地跟着寻香磕头作揖。寒风中,凄冷的天气多了几分肃穆。
庶伯一家的坟地地势居于右边的低峦处。
“不拜一下庶伯一家吗?”沛林问道。
寻香缓缓起身,转过身看着低处的坟堆,庶伯母死在最后,梁妈妈给她建了一座极洁致的坟,寻香出嫁前,来拜过寻家所有的坟。
人死债清。庶伯害了寻香的父母和哥哥、妹妹,但庶伯一家都死光了。寻香只有惆怅,没有恨意。
“当然要拜。”寻香紧着皮毛衣,小心地沿一条小路往下边走去。
庶伯家的墓地有被清理过,庶伯母的墓石上还有淡淡的血渍,当初薜大人带着人正是追至这里,中了埋伏,对方多冒出一帮高手,他才惨遭重伤。
天空中飘撒开如絮的烟尘、纸灰。
寻香依然在长辈的坟前磕了头,在平辈的坟前作了三个长揖。死者为大,既然人死债清,对死都的恭敬不能免除。
这样做了,寻香心中的伤悲反而减缓许多。站在山岭上眺望寻家老宅,那里一团死寂,若在原来,站在这里能看到寻家院里不时有人影走过。
沛林亦眺视着寻家老宅,眉峰紧拧,思索着薜大人在此受伤的事。
“少爷,我觉得寻家老宅有古怪。”海涛四下看看,寂静的旷野中只有他们。寻迁和寻桦在四周警惕地巡视。
海涛道:“你们看寻宅后院直通山岭,新种了许多果树,寻宅四周的树本来够密集的了。”
“这里有一条路!”寻飞从一丛比人还深的茅草中跳出来,“这片茅草掩着一段路,直通坡下密密的树林。”
“果然!”海涛飞身过去,查看一阵,从草中飞出来。
“回去吧。”寻香从空寂中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不由打个寒颤。
吴妈妈被她影响,跟着得瑟几下,吓得连忙道:“我们快走,那看门的仇老头,看着就古怪得很。”
莲儿把伞交给吴妈妈,搀着寻香就走,害怕走慢一步,就会有鬼魅从身后的坟中冲出来,抓走她们似的。
海涛、寻飞、寻桦、寻迁几个高度警惕,下山岭时,两人护着主子,两人拿着刀剑,退着行走,以防后面冒出人来偷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66遇刺
66遇刺
半刻钟后,众人安然行经寻家老宅。寻香顿足,注视着紧闭的寻园大门,舍不下对老宅的情愫,略作思付,吩咐海涛,“涛叔,你再去搅扰一下那个仇老伯,留个信给他,如果这几日他家主人回来过年,告诉他家主人,这宅子的原主人希望买回旧业。”
海涛上前又叩开大门,仇新看着了们,“你们上完坟了?”
“是的。谢谢仇大伯通融。”海涛将一块大银子放到他手上,“有一件麻烦你。如果你家主近期回来的话,烦你捎个信,寻家大小姐想与他谈谈买回宅子的事,不论你家主人愿意否,都烦老伯找人回个信。我们现在暂住在谷园里。”
仇老头掂掂银子,似极贪婪的样子,点头加声应承此事。
“有劳了。”海涛再次向他作个揖。
仇新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吴妈妈在远处得瑟一下,连忙催促:“少爷、少奶奶,趁着现在天上没下雨,快点回去吧。”
寻香回头看看幽静的老宅,大门上黑漆早显斑驳,一步一回首,进入城北,走到街中心了,还在边走边回头。
沛林心中发誓一定把寻家老宅买回来,。以安寻香的心。
就过年了,天气又不好,街上行人罕少,只有居家的人们,开门看着这队人马从城北而来。半个时辰后,便回到谷园。
谷柏亭带人守在大门处,见到寻香他们回来,连忙打开正门。沛林觉得麻烦,示意道:“不必麻烦,我们走角门便好。”
“老太爷吩咐过了,沛林如今乃大贵人,进出当开谷园的大门。杨大人,请。”谷柏亭向沛林和寻香作个揖,打个躬,已然谷家的下人,身后跟着的几个护院,个个表情沉凝,不敢抬头乱视。这般情景,乃谷家原来的风貌,沛林心中暗叹,一个大家终究是要严治,才能门风端肃。
寻香抬头看一眼谷园高大的门楣,想起原来嫁进谷家,花轿进门时走过正门,之后虽为嫡房孙媳,进出只能走角门。而今成为谷家的座上宾,谷家祖父祖母自然要大开正门,以显客人的尊贵。先前出门时,便是从谷家正大门出去的。
寻香提着裙角,大方地迈进正门。想起前世在谷园生活的那几年,不只进出只能走偏门,说话做事从来都抬不起头,如今不只能从正门进出,还是谷家的座上宾。这真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吴妈妈跟在后边,脸上显出骄傲,心中舒口气,还好一路无事。
“杨大人请。”谷柏亭不敢称沛林侄子,人家当初是被谷家的人赶出去的,现在是皇亲国戚。
“当心!”海涛站在谷园外的台阶上,还虎视眈眈地看看着谷家通往外面的路,不想玉兰树后飞出两道黑影,各执一柄锋利的剑,向沛林的背心刺去。
海涛用金剑挡飞一人的剑,另一个的剑眼看扎到沛林,寻桦暴喝一声,一剑迎上去。
“沛林快进门!”谷柏亭吓得拉一把沛林。沛林一个趔趄,摔进大门里,寻迁搀着他,寻飞大叫一声,“快关上大门。”
又是两道黑影从谷家高大的影壁外飞进来,两个护院快带关上大门,一柄剑飞来扎在大门上。
“何方恶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到谷家来了?”沛林又惊又恼。
“我们快回北院。”吴妈妈惊恐地道。
“啊……”莲儿看到天上飞下几个黑衣人,尖叫一声护着寻香,“少奶奶,少爷,天上还有刺客。”
大门处的护院拿起棍子护着寻香和沛林,里面只有寻迁武功高,他一手执剑,一手执棍,向两个天上落下的黑影迎去。
“香儿进门房避一避。”沛林护着寻香,往内阶旁的门房撤去。
“好多!”莲儿吓得脸色雪白,指着空中又飞下来的几个黑影,慌乱跌倒在地上。
几个护院不是对手,谷柏亭吓得粗着嗓门高声大叫,“快来人呀,有人刺杀杨大人!”
寻迁一看来人甚多,口中吹一声急哨。
大门外海涛听到哨声,一个空中高翻,跃墙而入,横着金剑向空中的黑影扫去。
寻香和沛林他们退进门房,外面杀得叮当直响,寒冷的空中布满紧张的杀气。
对方人多,已有两个人欺到窄窄的门房外,见沛林离窗近,长长一剑往窗里捅来……
“沛林!”
寻香急中生智,一足往沛林脚下踢去,沛林脚下一软,坐到地上,寻香和他本来拉抱在一起,跟着他一屁股坐下去,吴妈妈和莲儿拉她,也跟着跌坐下去。
“皇上驾到……”
大门外传来响亮的叫声,跟着寻桦寻迁越墙而入,海涛、寻飞多了两个同伴,防护之力大增,同时寻桦叫道:“快开门,皇上带着五百御林军来了。”
谷柏亭和一个护院连忙开门,刺客们听说皇上来了,连忙撤退逃跑。
大门开了,皇上气汹汹地进来,“这些恶徒,又在朕的眼皮下杀人,真是太给朕面子,朕一来就有刺杀之事!统统给朕拿下!朕要灭了他们的九族!”
五百御林军瞬时将谷园围了三层。
随行的高公公尖着嗓门道,“皇上,恶徒全逃了。不过罗大人已经带兵追去了。”
“逃了?又给逃了?朕的五百御林军都是吃素的?”龙颜大怒,站在谷家大门里,指着下属们吼。
高公公道:“御林军的第一职责是保护皇上,他们当然要看到皇上平安了,才能调出人手去追刺客。”
皇上翻翻龙目,被高公公的话噎得不好再骂下属,转过身,沛林他们从门房里出来,跪了一片在门内的台阶上。
“平身。”皇上上前搀起沛林,喜笑颜开道:“你这回和马大人顺利破获子午案,可真是给朕长了脸。”
“臣惶恐。还有许多恶人未能拿到。”沛林站起来,不敢抬眼看皇上。
“那不怪你,你一介书生,从无政务经验,能把这案子办到这样,已是难能可贵。”皇上看一眼寻香,帽子侧边显露出短短的浅发,虽然她双眼红肿,又刚受了惊吓,可是粉红齿白,肌肤如凝,显得别有一番丰致,不由看得出一下神。
莲儿站在寻香身边,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皇上一眼,黑潭般的眸子荡漾着无尽的好奇。这个年轻的皇上带这么多人来,却一个刺客都没抓到,忍不住瞧了一眼外面的披甲戴魁的御林军,眼神中闪过一抹东西,这些御林军还没涛叔他们几个管用呢。
皇上的视线落到莲儿粉生生的脸上,被她这特别的眼神一刺,虽然莲儿未说话,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轻视他这个皇上不中用。身为天子,何曾被人如此看轻过。龙目一瞪,要给这个小丫头颜色瞧,莲儿双眸一转,机灵地抿嘴一笑,连忙又低下头,显得极为温顺。
臭丫头。皇上的面子算是保住,看看寻香主仆俩,心中暗付,这对主仆真是天生丽质,寻香温婉如玉,天生姝丽,可惜已经嫁给了沛林。就连她的丫环莲儿都花颜似粉……
“君儿。”
太皇太后带着一干人从庭内急步而来。
皇上停住胡思乱想,上前向她行礼,“君儿来迟了,令皇祖母屡屡受惊。”
“香儿、林儿没事吧?”太皇太后听说大门处有刺客,一路出来,心情紧张,见到寻香和沛林安然无恙,才放松道,“什么人,竟敢杀到谷园来?这么多御林军,都没能抓着一个刺客?”
皇上不好意思道:“他们都光顾着护朕。君儿刚才骂过他们,真是一群饭桶。”
铃儿披着一身好看的粉色毛皮衣,见到皇上,大眼睛扑闪几下,冲口而出,“皇上的御林军这么无能,怎么能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