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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倒霉的是那位当铺老板。当铺老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落入胡客的掌控之下。
见胡客同样的手法竟然一连三次得逞,黑衣人不由得气急败坏。怒火攻心之下,他不再顾惜同伴的性命,发动了一轮强攻。胡客以当铺老板的身体抵挡。转瞬间,当铺老板身中七刀,口涌血沫,双眼死死地盯住黑衣人,渐渐断了气息。
当铺老板死后,胡客夺下他手中的单刀,斜向撩出一刀,攻击黑衣人的左肋。黑衣人仗着问天锋利,既不闪也不避,将问天的刃口迎向单刀,妄图再次格断胡客的兵器。
胡客正是要引黑衣人出击!
两刀相交的瞬间,胡客的怪异手法第四次使出。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倒霉的已变成了他自己,他的手腕落入了胡客的擒拿之下。但黑衣人身手当真了得,情急之下,手腕一翻一转,竟从胡客的掌下逃脱出来,只是问天却被胡客夹手夺去。
问天重回手上,胡客顿时如虎添翼。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问天在手,剩下的五个人,再不用放在眼里!
胡客没有问天时,八个人非但奈何不了他,反而还折损了三人,如今胡客问天在手,剩下的五个人都知道眼前的敌人变得多么强大。五个人不约而同地退却了几步,一时之间,竟原地逡巡,不敢再围攻上去。
寂静之中,山道的两侧传来阵阵清脆的马铃,有赶早路的商贾队远远行来,至第七拐前,被眼前的一幕吓住,急忙勒住马缰,远远驻足观望。
这一瞬间,胡客想起了走入头号当铺的那天,想起了他被锁在窄椅上动弹不得的情景,想起了刑刃冰冷的尖锋一点点地划开胸膛的感觉。胡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出腾腾的杀气。他缓缓地将问天翻转,刃口翘起,反握于掌下,目光冷漠无情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连鸟鸣都似变得尖锐刺耳,连阳光也似变得冰冷无情。当胡客出手,问天的杀气裹挟着血雨漫天飞舞,一道道妖艳夺目的赤芒仿佛要将这凝滞不动的世界割裂得支离破碎。两个青者倒下了,紧接着是那使者,然后是青衣人。黑衣人虽然极力抵挡,却也身负多处刀伤,血光飞溅。当两刃刀最终寸寸断裂,问天赤红得发紫的弧形刃尖,最终刺入黑衣人的左胸,然后横向一拉,划开了黑衣人的胸肉!
“从今日起,我胡客正式脱离刺客道,将来是生是死,与刺客道再无半点干系!”胡客声严辞厉,“你回去转告姓雷的,不劳他派人寻我,只管让他在天层等着,我胡客办完手头的事,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天道,亲自上天层拜会他!”
胡客并没有杀死黑衣人,他掌握好刺入的尺寸,只是报还了那开胸肉的一刀之仇。留下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后,胡客转身便走。
黑衣人抬起手,想触摸鲜血流淌的伤口,却因疼痛而缩手。他哽了哽喉结,嗓子里吃力地挤出声音:“你斗不过……斗不过整个刺客道的……”
胡客却置若罔闻,大步向前。
远处的商贾队急忙让路,丝毫不敢招惹这个烈焰腾腾的杀神。
直到胡客的身影消失在九龙道的尽头,黑衣人才终于支撑不住身子,跪伏在地。他望着满地的鲜血和同伴们的尸体,回想方才的一幕,心头一阵冰凉。
第三节 七尸八命
原本预想的是十天,可只用了四天的时间,胡客就办完了所有该办的事情,返回了北京城。
贺捕头奉索克鲁之命,每日从早到晚在城门前等候。胡客一出现,等候多时的贺捕头就迎了上来,一边将胡客引上一抬轿子,抬至鸿宾酒楼,一边派人前去通知索克鲁。
当晚,索克鲁包下鸿宾酒楼的整个二楼,命贺捕头亲自看守楼道,不许任何人上楼来打扰。他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雅间里设宴,亲自款待归来的胡客。
胡客心情不好,胃口也就不好,只随意动了动碗筷杯盘,就不再理会满桌的美酒佳肴。他知道,索克鲁包下整个二楼共八间雅间,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吃一顿饭。所以他停下筷子后,就安静地靠着椅背,等待索克鲁把话题引入正轨。
酒过半晌,索克鲁取出两张票样,对胡客说:“这是半个月后去日本的船票,事成之后,你可以带上她去海外避一避风头。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远走海外,我会给你们安排国内的去处。你先把这两张票拿着。”
待胡客接过船票,索克鲁又说:“自从‘庚子西狩’的途中遇刺之后,老太婆从此学了个乖,减少了在大场合露面的次数,再加上最近几个月京城发生了不少怪事,如今紫禁城守备森严,除了极少数心腹亲信外,大多数人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面见老太婆了。”虽然包下了整个二楼,但毕竟身处人多混杂的酒楼,不是御捕门大狱里的秘密石室,所以索克鲁不敢直言慈禧二字,代之以“老太婆”三字,倒也含了讥讽之意在其中。
“想接近老太婆,唯有等到她过寿之时。那时百官朝贺,歌舞斗艳,虽有禁军保护,但人员复杂,是以有机可趁。可她的寿辰在十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可等不了那么久。不过,”索克鲁语气一变,“最近京城发生了震惊朝野的‘三大案’,虽然令紫禁城加强了守备,却也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胡客想起一个多月前,押着铁良进京那天,城里满大街的告示牌上,贴满了通缉“三大案”凶手的悬赏令。胡客虽然来北京城有一段时日了,但进城当天就遭遇黑衣人的算计,后得索克鲁救命,此后一直被关在御捕门京师大狱里养伤,出来后就直接去报仇,所以始终没有机会了解“三大案”是怎么回事。这一次通过索克鲁的讲述,总算得知了“三大案”的来龙去脉。
当初胡客在北方接连刺杀七位朝廷命官后,御捕门奉旨缉拿凶手。当贺捕头和曹彬率领一批捕者南下追捕胡客时,远在北方的京城,接连发生了三宗扑朔迷离的灭门凶杀案!
第一宗案子,发生在弘腾烟馆。崔承德夫妇在三号私房的烟床上,被刺身亡。
第二宗案子,发生在孟家饭庄。崔延寿一家三口在此用饭时,全部中毒而死。
第三宗案子,发生在光华戏院。柳青及其妻子余湄儿在后台被杀,一刀毙命。
这三宗案子,发生在短短的三天之内,相互间只间隔一天,前后总共有七人被杀,其中余湄儿死的时候怀有身孕,所以实际上又是七尸八命。
按理说,三件凶杀案的死者,既非朝廷重臣,也非皇亲国戚,没有理由激起太大的波澜。但实际上这三件案子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了无与伦比的轰动,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三件案子相互间休戚相关,并且共同指向了同一个人——崔玉贵。
崔玉贵,时任宫中的二总管太监。此人早年净身进京,在庆王府当过太监,后来宫中为迎合慈禧,成立了升平署戏班,崔玉贵因身手不错,被推荐入宫,进入戏班子演戏。因他演得讨好,博得了慈禧的欢心,再加上又是李莲英的同乡,所以从此得以发迹,很快平步青云,升任二总管太监,授三品衔,成为慈禧身边的红人。
自古以来,太监就没有生育能力,只能靠收养义子,使自己名义上得以传宗接代。崔承德和崔延寿二人,就是崔玉贵所收的义子。而柳青和余湄儿,则是跟随崔玉贵学京剧的徒弟。
三天内接连发生三件凶杀案,死者都与崔玉贵有关,很难说这只是巧合。坊间猜测,凶手定与崔玉贵有深仇大恨,只因崔玉贵常年在宫中行走,极少露面,且出行都有众多护卫保护,不好下手,所以这才接连杀死与崔玉贵最亲近之人,连小孩和腹中的胎儿也不放过,大概是觉得让崔玉贵家破人亡还不够,要他“断子绝孙”才甘休。
这等人伦惨剧从天而降,年近半百的崔玉贵如何承受得住?他日夜恸哭,数日不振,竟险些因此一命呜呼。
死去的三家人,平日里仗着崔玉贵的权势,骄横自大,死了倒也没人觉得可惜,甚至有不少人拍手称快。
但官府的反应就不同了。
因死者系崔玉贵的亲属,官府追查凶手时相当卖命,但始终查不到线索。凶手就像是一阵风,来去无影,过往无踪。
眼看三件案子就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平息,偏偏在这时候,紫禁城里发生了诡异的“鬼影事件”,一下子令三件案子再度被炒热,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不知从哪一天起,紫禁城内忽然有风声走出,说接连数日,宫中都有女鬼出没。据说有宫女在宫墙下看见过一个穿白色满服的女子出没,还有看守瀛台的太监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在中南海的冰面上飘荡。传言者言之凿凿,听受者将信将疑。于是乎,珍妃冤魂不散的说法,在北京城内不胫而走。
说起这位珍妃,那倒真是一出人间惨剧,也难怪一出现冤魂鬼影,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第一个就会往她的身上想。
这位大名鼎鼎的珍妃,就是当朝皇帝光绪的宠妃他他拉氏。
七年前,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被慈禧囚禁于颐和园的玉澜堂,后迁囚于中南海上的瀛台。作为光绪最宠爱的妃子,珍妃的下场和光绪一样,也遭到了囚禁,先是囚禁于紫禁城内的北五所,后迁囚于景祺阁。
由于光绪长久以来的不合作,慈禧在囚禁光绪后,产生过废帝另立的念头。然而,自从戊戌变法之后,西方列强一直高度关注中国的政局。对西方列强而言,一方面,保持中国政局的稳定,有助于他们从中国攫取利益,而皇帝的更换,无疑只会造成政局的动荡,制造不稳定的因素;另一方面,让年轻而又开放的光绪当政,不再实行某些排外或闭关的政策,更有利于他们从中国获利。因此,早在戊戌变法刚刚失败时,英国公使窦纳乐就直截了当地向李鸿章发出警告,不可对光绪轻举妄动。在这种压力下,慈禧虽有废黜光绪的想法,但也只能采取温和的手段徐徐图之,不敢操之过急。
光绪二十五年,慈禧将端郡王载漪的次子,十五岁的溥俊封为大阿哥,实际上就是立其为皇储,作为大清的皇位继承人。接着,为了给大阿哥继位做铺垫,慈禧对外大张旗鼓地宣布光绪已经病重。
各国公使不相信慈禧的话,要求派一位医术高超的西医为光绪看病。慈禧起初不同意,但后来迫于广泛的舆论压力,勉强同意让法国名医德对福入宫,为光绪看病。这位法国医生在看完病后对外宣称:“皇帝血脉正常,没有任何病症。”并将诊断结果公布在报纸上。
如此一来,慈禧的骗局被彻底戳穿,册封大阿哥的决定遭到了所有外国公使的强烈反对,并一致表示绝不承认溥俊的大阿哥身份,甚至有传言称,洋人要“勒令太后归政”。这让慈禧恼羞成怒,对各国公使怀恨在心。
恰巧在此时,山东地界的义和团打出扶清灭洋的旗号,如火如荼地开展反洋教斗争。慈禧从中看到了机会,密令直隶总督裕禄放义和团入京,利用义和团来攻打各国使馆,在取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胜利后,慈禧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发布《宣战诏书》,言道:“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正式对英美法等十一国宣战。
在经历最初的小范围失利后,西方列强调集了多达三万人的军力,组建八国联军【wWw。Zei8。Com电子书】,对清廷展开反击。
一旦动起真格的来,在那个武器装备足以决定一切的年代里,腐朽落后的八旗军和赤膊上阵的义和团脆弱得不堪一击。
于是,在短短两个月后,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
慈禧慌忙携光绪从西华门出逃,驾幸西安,史称“庚子西狩”。临行前,因珍妃跪求皇帝留京,主持京城事务,触怒了绝不可能让光绪掌握实权的慈禧,慈禧遂对珍妃动了杀心。
慈禧是一个只要敢想就一定敢做的女人。
于是在庚子年的七月二十一日,崔玉贵从慈禧那里获得了命令。这位绰号叫“催命鬼”的太监,将珍妃从景祺阁后面的小院里放出来,以“洋人入城,免受污辱”为由,将珍妃架到八宝琉璃井前,活生生将她推入井中,因怕珍妃爬出,竟在井口上压了一块巨大的圆石。
珍妃死后,尸体在井里泡了一年有余。直到第二年辛丑回銮后,经瑾妃再三请求,慈禧才派人移开八宝琉璃井上的圆石,打捞起珍妃的尸体,重新装殓厚葬,并将杀死珍妃的罪责一古脑儿推到崔玉贵的头上,象征性地削去崔玉贵二总管太监的职务,送还庆王府,但不久后又将他召回宫中,官复原职,仍留在身边伺候。
这件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只因当事人涉及慈禧,人们只敢窃窃私议,不敢公开谈论。
转眼四年过去,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偏偏此时“三大案”发生,偏偏被杀的人都与崔玉贵有关系,偏偏紫禁城中又出现了冤魂鬼影,所以京城一下子就热闹了,“三大案”的舆论影响也随之急剧升级。人人都在说,“三大案”的凶手是珍妃的冤魂,是珍妃的冤魂回来找崔玉贵报仇索命了!
这还没完。
据崔承德家中的仆人说,自从崔承德夫妇死后,一到晚上,崔承德的卧房里就会传出窸窸窣窣的奇怪响声,吓得仆人们一到晚上就锁在自己房里不敢出来,而崔延寿家中的仆人更是发现,后院一口水井里的水,不知为什么竟变成了鲜红色,水质粘稠,带着一股腥味儿,根本无法饮用。
这些风言风语全都传入了慈禧的耳中,作为害死珍妃的幕后推手,年事已高的慈禧不免有些疑神疑鬼。她命令相关官员火速查办此案,但左查右查,一两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和慈禧一样,崔玉贵同样担惊受怕到不行。因义子崔承德家中一到夜晚就不安宁,坊间传言是崔承德的鬼魂在作祟,为了让义子的亡灵安息,崔玉贵命仆人前去九虚观,将道士田景池请来,准备在崔承德的卧房里做一场法事。
这位道士田景池,在京郊一带久负盛名。早在“三大案”发生之前,田景池就因替九虚观附近的乡民寻龙点穴、驱魔除灾而声名远播,连直隶总督袁世凯都曾请他到府中开坛祈福。所以崔玉贵打算做法事时,第一个就想到了田景池。
田景池来到崔承德的家中,往卧房里洒了九把送神米,又烧了十盘赤色香,闭门熏足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崔成贵的卧房竟彻底安宁了,连日来一到夜间就传出的奇怪响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崔玉贵见田景池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神通广大,于是又请他去崔延寿的家中看看水色变红的水井。田景池第二天就去了,揭开密封的井盖看了看,闻了闻,往井里倒了一包白色的粉末,盖上竹笆封住,三天过后,揭开竹笆一看,井水竟重新恢复了清澈。
崔玉贵常在慈禧身边走动,见慈禧为鬼影事件忧心忡忡,于是就向慈禧推荐了神通广大的田景池,说只要让田景池在宫中做一场大型法事,彻底把珍妃的魂魄震住,她就没法再兴风作浪。
慈禧正踌躇无措,一听之下,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当即点头应允。
因珍妃的事见不得光,慈禧没有直接宣旨召田景池入宫,而是让崔玉贵私下去找田景池,务必将此事做得秘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田景池入宫一事,还是被索克鲁探知,并且探得田景池在挑选黄道吉日时,选定了五月初五,也就是端午节这天,入宫开坛做法。
听完索克鲁的讲述,屈指一算,离端午节只剩下十天的时间,胡客明白了,田景池入宫,就是索克鲁所说的由“三大案”创造的绝佳机会。
“我得到准确的线报,宫中已经开始在八宝琉璃井前搭建御览台,这说明田景池入宫做法,老太婆一定会亲自前往观看。”索克鲁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利用的机会,只要把握好,不愁大事不成。”
索克鲁啜了一小口清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直起轮椅里的身子,微向前倾,正要向胡客讲述刺杀的计划。这时,雅间的门忽然响了。
“谁?”索克鲁神色一紧。
门外一个声音回答:“总捕头,是我。”
“有什么事?”索克鲁听出是贺捕头的声音,不由松了一口气。
“有急电!”
索克鲁把身子倒回轮椅里:“进来吧。”
贺捕头推门而入,看了胡客一眼,附在索克鲁的耳边,低声说:“总捕头,驻日公使杨枢发来急电,逆犯孙文,昨日已由横滨赴港,恐谋滋事。”
索克鲁心头顿时一震!
孙文上一次从横滨秘密赶赴香港,还是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城的时候。那时因为清廷不听话(慈禧公然向十一国宣战),洋人想直接覆灭清廷,有立李鸿章当中国皇帝的意思,刘学询和港督卜力也极力地鼓动李鸿章以两广独立。刘学询是李鸿章的心腹幕僚,他秘密联络远在日本的孙文,以李鸿章欲以两广独立为由,邀孙文回国协助。孙文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与平山周、宫崎寅藏等人秘密抵达香港,密商此事。只可惜李鸿章最后放弃了两广独立的想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