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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1905-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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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块没有生命的肉,一块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腐烂发霉的肉了。

第四节 杜心五的条件

山口从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人!

如果他知道,此时胡客后背上初愈的伤口已经撕裂,正产生阵阵疼痛的话,恐怕他会加倍震惊了。

山口大声地叫喊,围攻杜心五的五个浪人,只留下两个,另外三个,一齐朝胡客猛扑过去。那个受伤后半跪在地的浪人,也在山口的厉喝下,拼死站了起来,朝胡客冲了过去。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以卵击石。

胡客没有花多少时间,四个浪人便悉数倒下了。

到此为止,已有八个浪人成为胡客的刀下亡魂,六把精铁打造的武士刀,在问天的锋刃下变为残肢断节。

另外两个浪人,不再攻击杜心五了,而是退守到山口的身边。山口的脸上,肌肉紧绷如同痉挛。他缓缓地抽出了武士刀,竖握在身前,以示宁可一死,也绝不退缩。

杜心五浑身是血,扶住舱壁站住了身子,惊讶地看着胡客一步步地向山口和两个浪人走去。

他看着胡客击倒了两个浪人,看着胡客一刀接续一刀地攻击山口,直至山口倒下,浑身血淋,再不动弹。

胡客的每一次出刀,在杜心五看来,无论角度、延伸,还是后续的变化,都是最简洁而又最狠辣的方式。从胡客的身上,杜心五仿佛看到了一类人的影子。他猛地一下猜到了胡客的身份。放眼天下,唯有刺客道的青者,在击杀对手时,才能祭出这样的攻击方式。

在杜心五惊讶的同时,陶成章等人,早已一个个呆若木鸡,甚至忘却了身上伤口的疼痛。

当胡客解决完所有问题后,他背上的衣衫,已被伤口撕裂后渗出的鲜血浸湿了一大块。但是他胸中长时间积郁的不快,却如雨后屋檐上的灰尘,顷刻间一扫而空。

曾经的自信、冷静,在这一瞬间,又悉数回到了他的体内。

※※※

在离开这艘充溢着血腥气的船之前,几乎全身都裹上了止血布的杜心五,在甲板的舷边,找到了胡客。

胡客正安静地凝望着大海,这晴空万里下蔚蓝一色的大海。他听到了脚步声,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偏转一下。

杜心五走到胡客的身边,也抬眼望向大海的远方。

“你是道上的人吧?”杜心五忽然问。

胡客不置可否。

杜心五知道,他没有猜错。

正因为如此,杜心五打算求胡客一件事。

如果张太监没有撒谎的话,御捕门的人已经来到了日本东京,他们的目标是抓捕逆犯孙文。毫无疑问,孙文已经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几个月前,御捕门曾派过五个捕者来到日本,但被杜心五和湖南“拳王”王润生联手击退。如今御捕门再次派出人手,无论人数还是实力,肯定会比上一次增加不少。杜心五已经身受重伤,即便他完好无损,加上王润生,恐怕也难以抵挡。

放眼御捕门成立后的百余年,唯一能同御捕门正面抗衡的力量,就是明末横空出世的刺客道。御捕门的捕者和刺客道的青者,如同烈火与冰水,相互间知根知底,却又是与生俱来的天敌。杜心五很清楚这一点。如今胡客就在身边,他已经见识了胡客的能力,要想对付这帮御捕门的捕者,单靠他和王润生,外加一帮青年学生组成的卫队,是极难办到的,但是如果能得到胡客的援手,哪怕只是判断御捕门的动手时机和进攻方向,也对保护孙文有百利而无一害。

杜心五行走江湖多年,对刺客道的事有所耳闻,甚至曾与刺客道的青者打过交道。他对这类人的脾气和性格,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这类人就如同四四方方的石头,又冷又硬。他很清楚,向胡客求助,光是空口,单凭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义,是绝对成不了的。所以他拿出了对等交换的条件。他知道,这个条件一旦出口,胡客就绝难拒绝。

“我听说你们道上有一条天道。”杜心五开始摆出他的条件。

“或许,”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但加入了一些引诱的口吻,“我可以告诉你,这条天道在哪里。”

胡客参加兵门的“夺鬼”之争,正是为了进入刺客道的天层。现在他被视作刺客道的叛徒,已无法成为兵门的“鬼”,甚至在九龙道上宣称自己从此脱离刺客道。他想进入天层完成家族的使命,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找到那条传说中指引天层所在地的天道。然而三百年来,刺客道的天层隐藏极深,这条天道究竟藏在何处,道上的十几代青者中,竟从没听说过有哪位青者知晓一二。这也正是胡客在“信雄丸”号上郁闷失落的原因之一。

刚刚从各种负面情绪的泥沼中走出来,意外之喜便从天而降。胡客转过头来,原本眺望大海的目光,定格在杜心五的脸上。

在这张温文儒雅却阅尽沧桑的脸上,胡客寻找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欺瞒。

第十一章 东京谜案

第一节 黑龙会

就在胡客转头望向杜心五的那一刻,在他和杜心五都未注意到的码头方向,有六艘小船忽然驶离了岸边,如同离弦之箭般狂飙而来。

这六艘小船上的乘客,都是携刀束服的日本武士,人数不少,约有三十来人,很快便将杜心五等人所在的船合围起来。架上踏板后,这些来势汹汹的日本武士用最快的速度登船,火速包围了甲板上的杜心五和胡客,又冲入船舱控制住了陶成章等人。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正在包扎伤口的陶成章,以为是山口的同伙赶到,眼见对方势大,心不由凉了半截,暗想即便胡客再次发威,恐怕今天也难有活路了。

在控制住整艘船后,一个穿着打扮和神态举止都略显高贵的日本武士最后一个登上甲板。因为见到杜心五,他的眉心有些轻微地挤皱。

“杜先生,”他忽然用日语说,“如果我安插的眼线没有错,这一艘,应该是全神会的船吧。”全神会是日本德川幕府时代最大的武士组织,后因遭当局政府的大力打击,几乎消亡殆尽,只剩下残支余脉苟存于民间。

那日本武士的话音刚落,有四个日本武士便从船舱里抬出了两口大箱子,搁在他的跟前,掀开箱盖,露出满箱子明晃晃的白银。

那日本武士的脸色瞬间如变了天般,黑得阴云密布。他手指白银,语气极为愤怒:“你应该知道全神会和我们是死对头。你既然已选择与我们合作,那这些又作何解释?”

“你到船舱里看一眼,自然便会明白。”杜心五伸出右手,请他入舱。

那日本武士走到舱口,朝里面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他便看见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日本浪人。他的脸色立刻松缓了许多,走回来对杜心五说:“这艘船,我会处理好的。至于在这船上发生的事,恐怕需要杜先生亲自向我们首领解释一下了。请杜先生上船。”

有日本武士走出,请杜心五、胡客和光复会众人移步小船。

陶成章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心五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陶先生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朋友。”陶成章将信将疑,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没得选择,只好带领会众上了小船。

胡客却没有挪脚。

“你随我走,我会找时间与你详谈。”杜心五低声说。

“如果骗我,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留下这句冰冷的话,胡客迈脚上了踏板。

等所有人都上了小船,有日本武士将船划至岸边,接引众人上岸,朝北方行走。

陶成章小声地问:“这是去哪?”

“锦辉馆。”杜心五回答。

杜心五口中的锦辉馆,位于东京神田区,是一座日式仿古建筑。

当杜心五等人走到目的地时,被要求先在锦辉馆的大门外原地等候。

有日本武士入内通传,很快返回,将杜心五等人领入馆内,直奔武厅。

武厅的空间不大,但因没什么装饰,反而显得宽敞。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太阳旗和一幅大东亚地图。在太阳旗下,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日本男人,正与三个武士对搏。地上躺了五个或压腹或抱膝做痛苦状的武士,显然是刚被击倒不久。这个赤裸上身的日本男人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开脸阔,体格健硕,浑身上下早已大汗淋漓。他用了一招转身横踢、一招侧踢和一招下劈阻击,很快将三个武士一一击倒。侍立在旁的下人急忙递来干敞的毛巾。他擦净汗水后,穿上衣服,对杜心五等人礼节性地鞠了一躬,用日语说:“久等了。”

杜心五抱拳回礼,称呼其为“内田先生”,并引见了陶成章等人。

内田先生吩咐下人将贵客们引入茶房用茶,只留下杜心五一人,显然有事要单独商谈。

来到茶房,等下人备好清茶并退出后,龚保铨才小声地说:“看见了吗?刚才那个什么内田先生的衣服上,绣着‘黑龙’两个字!”

马洪亮点点头:“看是看到了,在左边胸口上。那是什么意思?”

龚保铨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很可能是黑龙会的地头。”

陶成章显然是知道黑龙会的,龚保铨一说完,他就神色忧忡地点了点头。

“杜心五不是说这些人是朋友吗?难不成孙文在和黑龙会合作?”一旁的魏兰一口道出了陶成章心头的担忧。

“黑龙会?”在光复会这几个人中,只有马洪亮是第一次来日本,也只有他不知道黑龙会是什么来头,“黑龙会是什么?”

龚保铨朝门口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你知不知道玄洋社?”

马洪亮摇头。

“那你听说过天佑侠吧?”

这回马洪亮点起了头。“天佑侠”他当然知道,这个组织在中国国内早已臭名昭著。这是十二年前日本陆军参谋总长川上操六策划成立的浪人组织,曾秘密潜入朝鲜国内进行颠覆活动,并最终变相导致了甲午年中日两国战争的爆发。

“天佑侠的那些浪人,全都是玄洋社的成员。”龚保铨说,语气义愤填膺,“四年前,玄洋社在日本国内搞臭了名声,于是改头换面,另起灶炉,组建了现今的黑龙会。据说这黑龙二字,指的是我们东北的黑龙江,黑龙会之所以成立,就是妄图把我们的黑龙江流域谋变为日本的领土。”

马洪亮顿时又惊又怒:“孙文和这样的组织合作,岂不是成了天大的卖国贼?”

龚保铨、魏兰等人都不说话,但马洪亮的话,正好戳中他们的心思。

一直保持沉默的陶成章,此刻终于开口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要胡乱猜测。孙先生是兴中会的领袖,曾在广州等地多次举义,我相信以他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孙先生真的与黑龙会合作,也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既然响应他的号召来到了日本,就应该少几分怀疑,多几分信任。”

龚保铨等人点了点头。

※※※

在茶房里没等多久,杜心五就来了。他很清楚陶成章等人心中的疑问,所以没等陶成章等人开口,就抢先一步说:“各位别着急。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先随我过去,等安顿好了,我再向各位详细解释。”

住处安排在相邻的赤坂区,是一幢不起眼的三层民宅楼。楼底入口处,贴满了各种纸单,大都是招工、寻租一类的广告。所有人的房间安排在二楼。

在二楼安顿好后,天色已然昏黄。

杜心五没有隐瞒,当着光复会众人的面,他承认了刚才去的神田锦辉馆,的确是黑龙会的地盘,武厅里的那个内田先生,正是黑龙会的首领内田良平,而现在所住的这幢民宅楼,也是黑龙会的幕后老板、自称为“天下浪人”的头山满名下的房产。

“道不同,未必不相为谋。”杜心五说,“孙先生和黑龙会,的确是在合作,这种合作从去年就开始了。”

“和黑龙会这种组织,有什么好合作的?”龚保铨毫不客气地问。

“不瞒各位,黑龙会每年向孙先生提供一定的经费,用来支持孙先生的革命活动。”杜心五解释道,“要知道,光靠办报刊和募捐所得,远远不够每年的开销。这一点,想必陶先生也是深有体会吧。”

办报纸刊物主要是为宣传思想,随时可能被官府查封,本就赚不了什么钱,海外华侨也大都是底层的华工,原本就收入菲薄,募捐不了多少钱财。陶成章是光复会的副会长,需要运作整个组织,这其中的艰辛,他当然体会良多。

“那黑龙会能得到什么好处?”龚保铨却不管什么经费不经费的问题,只是一味地刨根问底。在他看来,黑龙会肯向孙文提供资费,当然会从孙文那里得到相应的回报。

“黑龙会是替日本陆军办事的组织,他们从成立起,就想把满蒙和西伯利亚一带谋夺为日本的领土。黑龙会支持孙先生,就是希望孙先生能在南方举事,牵制清廷的军事力量,使他们有入侵满蒙的机会。”杜心五实话实说,“但孙先生从来没有答应过出卖国土,只是暂时利用黑龙会而已,绝不会与其同流合污!一旦驱除鞑虏成功,恢复了汉人天下,又岂会坐视日本侵占国土?暂时与黑龙会保持合作关系,这不仅是孙先生的想法,也是黄克强和宋教仁两位先生的意思。”

黄克强即黄兴,当年维新变法和自立军起事失败后,黄兴毅然投身革命,在三十岁生日当天,设宴约请宋教仁、章士钊等人,在长沙共组华兴会,黄兴被推为会长,宋教仁任副会长。黄宋二人在革命人士当中有着极高的名声和威望,有他们二人支持孙文与黑龙会合作,作为光复会副会长的陶成章,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向龚保铨使眼色,示意他别再往下追问。

陶成章站了起来,问杜心五道:“不知道孙先生眼下在不在东京?如果在的话,我想尽快与他会面。”

“孙先生前段时间身在香港,我北上找你们时,他正打算去欧洲组织募捐,现在应该在去欧洲的路上,估计以最快的速度,也要两个月后才能返回东京了。”

“那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等上两个月?”

“陶先生不用担心,孙先生虽然不在,但兴中会、华兴会、科学补习所等会党的义士们都已经来到了东京。这两个月的空闲时间,正好供大家相互认识,共商革命大事。”

“如此倒也好。”陶成章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说清楚,杜心五打算告辞了。

“饭堂设在一楼,请的是国内的厨子,各位可以随时去用餐。如果另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开口。明日一早,我就带各位去见其他会党的义士。”

杜心五向所有人抱拳见礼,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下楼,而是去了楼顶。

在那里,胡客正等着他。

第二节 天道的代码

正是夕阳西下、暮色苍凉的时候。

站在这个名为“日出之国”的土地上,从异国他乡望向日沉的地方,远眺那殷红如血的晚霞,胡客禁不住神思悠悠。当他不知是第几次想起姻婵,那位在湘江畔与他束发共髻的妻子时,在他的身后,响起了轻细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杜心五来了。只有身怀真功夫的人,才能将脚步走得如此既轻且快。

无须过多的言语,在夕阳的注目下,时年三十六岁的杜心五,向年仅二十二岁的胡客,讲述起了十六年前发生的那件往事。

“那是我在川、黔、滇一带走镖的第三个年头。”杜心五说,“记得那一次,我是护送一帮马队去黔南,随后独自一骑返川。我走的那条山道,是蜀身毒道的支线,向来有不少马帮商队行走,所以山道上经营着不少山野客店。在川黔交界的那片深山老林里,我误入了一家黑店,夜里和店主动上了手。”

杜心五讲述的这件事,发生在光绪十五年的秋冬之交。他所说的那家黑店,是由几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草屋拼凑而成的,毕竟在深山老林的崎岖山道上,不会有什么丹楹刻桷、层台累榭的豪华建筑。他所说的黑店店主,是个亡命的江洋匪盗,在夜里翻入房间对他动黑手时,被他发现,于是过上了手。

这个江洋匪盗长得牛高马大,手提一柄方头菜刀,而他的对手,只是一个身材瘦削、赤手空拳的年轻人。看起来,江洋匪盗的胜算很大。

只可惜,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杜心五。

那时候的杜心五,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但自身的本事,却已相当惊人。

杜心五年少习武,七岁时随石彪学习暗器手法,八岁时师从严克学习南派拳术,十三岁时四处挂牌求师,声言:“小子不才,诚心求师,惟须比试,能胜余者,千金礼聘,决不食言。”此后打遍慈利县所有挑战者,未逢敌手,最终是一位来自四川的叫徐矮师的武师,送给了他第一败。杜心五不服,在输了第一场比试后,又数度发起挑战,然而皆告负,最终心服口服。杜心五兑现了诺言,随徐矮师入川,拜入自然门下,在峨眉山上负重踩桩,练习内圈法,直到十八岁那年艺满下山,入了重庆的金龙镖局做了一名镖师。

所以在杜心五的面前,这个吃惯了江湖饭的江洋匪盗,充其量只是一个会些三脚猫拳脚的草莽匹夫罢了。

“他并非我的对手,几拳几脚便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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