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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治国问:“是吗?”
我说:“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我现在已经被逮捕了。”
我平和地笑了笑。我要让他从我的笑容看出我的自信和沉稳。
我对魏治国说:“今天找你来,就是一件事儿,专案组弄不好要找到你询问你的那件案子,我希望你别到时候胡说。”
“我他妈的要是胡说,我就不得好死。老弟,你就说吧,他们要是找我的话,你让我怎么说?”
“你就实事求是地说就行,魏治国你也知道,你的事儿,我和叶队没有要你一分钱,你就这么和他们说就完了。”
“那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这么说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本来不应该放出来,可是,你还是被放了,如果你要说你一分钱没花,他们也不相信啊!”
魏治国陷入了思考,显然,他更不敢说他给丘贵平送礼了。魏治国最后说:“干脆,我让他们找不着我!”
这正是我的意图。
我说:“我可什么也没和你说呀!”
魏治国说:“老弟,一会儿我就到南方去了,那边我正好有个项目要谈。”
我装模作样地问:“那你得去多长时间啊?”
“不好说。什么时候事儿完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心想,你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临下车前,魏治国从兜里给我拿出五千块钱,我拒绝着,魏治国诚恳地说:
“老弟,我知道这么点钱拿不出手,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现在肯定非常需要钱,你就拿着吧!”
说着,魏治国把钱塞进我的包里。我见到他放钱的位置正好挨着那张折叠的纸。魏治国肯定猜不到,那张纸是关于苏岩停止执行职务的决定。
3
回到纪检委时,马贤问我:“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专案组让你去一趟。”
“怎么了?”
“不知道。”
见我磨蹭,马贤小声地说:“你现在就去吧,那个罗主任好像是不高兴了。”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专案组,罗杨对我大声地喊道:
“你怎么回事你,你干什么去了?”
“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是不是回单位去了?”
“我回去拿了一本书。”
“谁让你回去的?你现在停职检查你知道不知道。”
“我……我……”
“你什么你!你还在外面放风说,你没事儿了!你什么意思,你没跟着叶建林进去你难受是不是?”
我谦恭地看着罗杨一句话也不敢说。罗杨发了一阵儿火,最后,他说:
“你现在得注意点,你以为你全说清了,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就收到了两封举报你的匿名信!”
说着,罗杨拿出了信封向我晃了一下:“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回到纪检委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我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心里闹死了。罗杨之所以告诉我这些,说明他们现在不想查我,可是,如果他们要是不断地收到举报信的话……我不敢往下想了。
这些举报信可能是段守新之流干的,他们希望我也跟着栽进去。
我突然想到,段守新他们知不知道我和彭雨的关系?
中午,我接到了彭雨的电话:“中午你回家吗?”
我冷淡地说:“我不回去了,有事儿吗?”
“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
她又温柔地说:“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放在家里了,你回去试试吧。”
我大声地说:“你别给我买衣服了!我不穿。”
“你干什么这么凶啊,不买就不买呗,你喊什么?”
“我喊怎么的?”
彭雨哆嗦地说:“你不想理我了,你就直说,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似乎看到了彭雨眼里的泪花,我说: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今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省得也让你不高兴。”
“不打就不打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想用这个借口……”
我狠了狠心,合上了电话,接着,彭雨又把电话打过来了,她大声说:“苏岩,我再也不理你了!”
4
半夜时,我站在离家不远的路边,等着孙俊的黑色轿车。车来了,我上了他的车。他开着车向黑暗的夜里驶去。
美丽而高贵的仪表盘显示着各种数据。
我问孙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你着急了,是不是?”
“你说能不着急吗?你就和我说句实话吧,这件事儿是不是有难度?”
孙俊踩了一脚油门,轿车轻柔地向前蹿了一下。他说:“苏岩,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么说,就是对我不信任。”
“我不是说对你不信任,孙哥,你要知道,这件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叶大哥的妻子现在都快成精神病了。”
这时,孙俊忽然笑眯眯地说:“叶建林这两天就要出来了!”
“真的?”
“你先不要声张。他就算出来了,我们也得要保持低调。”
“我明白我明白。”
5
第二天中午,我路过彭雨的办公室时,见到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就推门走了进去。她正坐在桌子前吃着草莓,她看见是我,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吃着草莓。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半年前,我进屋时,她把草莓塞进我嘴里,我把草莓连同她的手指一起咬住的画面。
我走向了她,彭雨站起来,问:
“你干什么?”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彭雨说:“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她。彭雨拿起装着草莓的小盆说:“我要出去了。你走不走?我要锁门了!”
我走出彭雨的办公室,但她并没有出来,她在里面把门锁上了。
6
走进帝豪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厅,我看见了婷婷坐在那儿和丽丽说着话。大厅里稀稀落落,没有几个客人。我向她看了一眼就朝大厅深处走去。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里,一边抽烟一边向婷婷待的地方望着,过了一会儿,婷婷向我这个方向来了,她还是像过去那样,先到我旁边的一个顾客面前挑逗一番,然后再来到我的跟前。
她坐在我的对面,她的手很大方地抚摸着我的腿。
“苏哥,你很长时间没来了。”
“我出事儿了,你知道吗?”
婷婷点了点头,接着她问:“现在怎么样了?”
“很快就会没事儿了。”
“是吗!”婷婷露出高兴的样子。我和她说着大致的经过。我现在就想不停地说话,我发现只有这样才能使我的心不想别的。
我说完自己的事儿就问婷婷的情况:“你现在学习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考试?”
“考完了,现在都已经放假了。”
“是吗?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全都及格了,明年我就能拿毕业证了。”
“现在的活儿多吗?”
“一般吧。”
“今天几个了?”
“一个也没有。”婷婷耸了一下肩膀,“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不缺钱。”
“挣多点不是更好吗?”
婷婷笑道:“那你就帮帮我,你让我在你身上挣点呗!”
“行啊!咱们现在就进去。”
婷婷认真地说:“苏哥,你要是想的话,咱们不用进去,咱们到我住的地方去吧!”
“为什么?”
婷婷笑了:“到我那里,你连房间费都不用付。”
“那好,咱们走吧!”
“那行,你在外面等我,我去穿衣服。”
婷婷站起来,我才对她说:“对不起,婷婷,我跟你开玩笑呢。”
婷婷坐下来抚摸着我,说:“我看出来了,苏哥,你有心事!走吧,你跟我去吧,我保证让你什么都忘了!”
我说:“我没心事儿,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那多不过瘾啊,苏哥,你跟我去吧!”
“那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我笑话还没有你多呢,真的,苏哥,你给我讲一个吧!”
“我哪有什么笑话?”
“你不是作家嘛,作家还没有笑话?”
她怎么知道我是作家,我疑惑地问:“你听谁说的我是作家?”
婷婷有点不满:“还听谁说的,我早就知道你是作家,第一次黄守强就说你是你们公安局的才子,还是咱们县的作家。”
“婷婷,你别听他瞎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你在骗我,前些日子,我碰到一个文联的人,他也说你是作家。”
婷婷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哀怨的神态,她是不是以为我连这些都不告诉她,肯定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我不想让婷婷对我产生这样的看法,我说:
“婷婷,我不想骗你,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卑鄙,我确实不会写什么,我写的东西,都是别人写的,我只不过是署个名而已。”
“不可能,谁会让你署啊,他有病啊?你在骗我,苏哥,你经常骗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苏哥,我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啊,每次你来,我怕别人看出来,我总是先到别人那里去,然后再到你的跟前……”
“你别这么说,我怎么能瞧不起你呢!”
“你就是瞧不起我,我在你心里永远是一个妓女,对不对?”
“婷婷,你别这么说,我对你绝对没有一点瞧不起,说句良心话,我还挺佩服你呢!你敢承认你自己是妓女,你活得比我们真实多了。”
7
晚上睡觉前,我又给孙俊打了一个电话,孙俊说:“你就放心吧!明后天就知道结果了。”
我问:“是什么结果?不能是到最后,把我也抓起来吧!”
孙俊严肃地说:“苏岩,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说:“对不起,我现在太想看到叶建林了。”
“你别老逼着我,我说快了就快了。”接着孙俊说了那句充满诱惑的话,“晚上到我这儿来吧,我让王红陪着你!”
我说:“你是真愿意,还是试探试探我?”
孙俊说:“什么试探不试探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多大个事儿啊!”
8
叶建林从监狱里一出来,我就冲了过去。
我们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好像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叶建林的眼泪掉了出来,他说:“苏岩啊,我对不起你啊,本来以为你跟着我能提个一官半职的,没想到……咳,我听说,你现在也被停职检查了!”
“大哥,别说了,没有的事儿,咱们现在马上就要好起来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局里已经宣布,正式任命你为经侦大队的大队长,另外,你的二等功也批下来了。”
说着,我从兜里拿出二等功的奖章和登载着那篇《千里大追捕》的报纸。叶建林兴奋地看着。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停了下来,见到车牌号,我吃了一惊。
段守新和彭雨从车里下来了,彭雨挽着段守新的胳膊向我们走来。
叶建林见到他们过来,虔诚地跪在了他们的跟前。我上前把叶建林抱起来,我对他喊道:
“大哥,你给他们下跪干什么?”
叶建林说:“我进去就是段守新搞的鬼儿!”
我过去给了段守新一个耳光。段守新后退着,他似乎要去掏手枪,我也向腰里摸去,可是,我的腰里什么也没有,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枪被没收了。我怕段守新掏出枪,就冲过去,把段守新扑倒了,彭雨站在旁边说: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啊,你把他扑倒干什么!”
彭雨说着用脚踢我,我起初没答理她,她后来用两只脚踢我,我急了,我向她喊道:
“你再踢我,我可不客气了……”
……
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孙俊在电话里告诉我,叶建林在监狱里自杀了!我拿着电话,有好长一段时间好像仍然沉浸在睡梦里。
9
孙俊说:“我也不知道叶建林为什么会这样?苏岩,你知道吗?他马上就要出来了呀!”
我感觉大脑木木的,我根本接受不了叶建林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孙俊说:“苏岩,你怎么了,你看着我。”我说:“我看着你呢!”孙俊说:“现在他们还没有掌握叶建林什么事儿,叶建林就这么死了,他们就有大责任了。你得小心啊,很可能他们马上就得把你抓起来了!”
“抓我?”
“是的。”
“为什么?”
“叶建林就这么死了,他们得担责任。他们很可能从你身上下手,挖出叶建林身上的毛病,最后给他下一个畏罪自杀的结论!”
孙俊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苏岩,你现在千万别胡思乱想了,你得为你自己想想了,既然叶建林已经死了,你干脆就满足他们,把叶建林的事儿全都说出来吧!”
我看着孙俊问:“我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儿就能过去吗?”
“你这么说的话,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所有的人都跟着太平无事儿了!”
我忽然问:“叶建林真是自杀吗?”
孙俊说:“专案组已经下结论了,这还能假吗?”
我微微闭上眼睛,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睛。
孙俊是不是在欺骗我啊!【wWw。Zei8。Com电子书】
叶建林不可能自杀!他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什么样的罪没有遭过,他怎么能自杀呢?
孙俊不也说,他马上就要出来吗?如果叶建林知道自己要出来,他更不会自杀了。
难道孙俊在说谎!
不应该啊!让叶建林出来对孙俊他们也有好处啊!孙俊不是说,帮叶建林就等于帮他们自己啊!叶建林安全了,他们才更安全啊!
忽然间,我的大脑划过一道闪电:叶建林掌握着他们太多的秘密,只有让叶建林去死,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10
阎刚开着车拉着我,我指挥着阎刚或者转弯或者加速。我不时地向车后望着,直到我判断出我们的车没有被跟踪后,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阎刚问:“怎么了?”
我说:“叶建林死了。”
“什么?”
我对阎刚说:“现在事态很严重。我担心魏治国会向专案组胡说一气,那样的话,咱们俩都会有麻烦的。”
“会有什么样的麻烦?”阎刚并不知道魏治国已经跑了。我说:
“麻烦多了,比如他们会问你,苏岩为什么要帮助你收拾魏治国,你给没给苏岩好处?你怎么说?”
“我当然说没给了。”
我说:“你要是真进去的话,就由不得你了,他们会用尽各种手段让你说出真话。”接着,我讲述了叶建林在看守所里所遭受的折磨。
阎刚吃惊地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我说道:“阎刚,我今天找你就是一件事儿,你马上给我躲起来!”
11
“嫂子,你现在不能再哭了。”王荔哭个不停,我劝她说:“叶大哥已经死了,你再哭他也活不过来了。他死得冤呐,嫂子,你现在要完全听我的,你马上把叶大哥这些年立功的奖章、奖状全都找出来。”
“干什么?”
“你明天到地委去,你把叶大哥的奖状、奖章全都摆在地委门口,你披麻戴孝,跪在地委的大门口使劲地喊冤,你现在得去告他们了!”
“我告他们什么?”
“我都给你写好了,你现在好好看看,争取全都背下来。”
王荔拿过我的“状子”细心地看了起来。这份材料,我是以王荔的角度,简单地叙述了叶建林这些年来,抓了多少犯罪分子,破获多少案子,为国家挽回了多少损失等等,还写了叶建林刚刚从南方抓人回来,就被抓了起来,现在屈死在监狱里,请求地委书记,要给王荔做主什么的。
这份状子,我写得情真意切。王荔看完之后,哭着说:
“我不用背,苏岩,你写的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嘛。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告他们,我非得把他们全都告倒。”
我说:“嫂子,你记住,你到地委时,先不要急着找地委书记。等到地委早晨上班的时候,你在地委门口,铺上一张大白纸,把叶建林的奖状、奖章全都摆上去了,你就跪在旁边,双手端着我写的这个材料,你要大声地哭,大声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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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1
桑塔纳轿车进入高速公路后,我认为我们这是准备到地区了。罗杨坐在前面,公安局局长谢洪坐在我的旁边。路上,罗杨和地区来的司机谈论着单位的事儿,我把身体靠在车座上,愣愣地看着罗杨的后脑壳。上车前,我本以为会给我戴手铐,但他们没有这样做。我当时认为也可能仅仅是把我带到地区问问情况而已,但后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想起,叶建林被带走时,也没有戴铐子。
路上,我算计着如果要是逃跑的话,该采取怎样的步骤。
跳车显然是没有好下场的,车速一直在每小时一百公里以上,这么快的速度跳车的话,只能是自绝于人民。
在思考中,我无意看到了罗杨探身点烟时,他的手枪露在了外面。只要猛地拔出他的手枪,我就有机会了。
这样的机会也确实存在。因为能够时时注意我的,只有局长谢洪。他似乎有着心事,一直没有吱声。有一段时间,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罗杨又点了一支香烟。
在那个瞬间,我感觉心跳一下子加速起来,我控制着自己,千万别把手伸出去。
后来,车颠簸了一下,谢洪醒了。他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
“你脑袋上全是汗。”
我闭上眼睛又开始想别的。我想,进看守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