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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了:“黄亦工让你干的?”
孙俊看出我不相信,他飞快地说:“苏岩,你当时把钱退给我之后,叶建林也要退给我。但我不希望他退给我,我就对他说,黄书记都已经收下了,你还怕什么?可是,我这么一说,叶建林就更不要了。后来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了黄亦工,黄亦工对此一直有想法。”
“他有什么想法?”
“他当然有想法了,这等于叶建林抓住了他的把柄。你知道吗,你们把钱都退回来,弄得我们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后来,我们几个人就通过关系给地区写了一封举报信,我们就希望查查你们把你们弄出经侦大队就得了,可是,没成想地区把叶建林抓起来了,我们都吓坏了,黄亦工怕叶建林把他说出去,就……”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我不相信黄亦工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孙俊说:“苏岩,我也没想到黄亦工会让我干这种事儿。但他确实对我说:‘你干吧,出了事儿,我给你兜着。’你知道吗,我怕真的出事儿后他抵赖,就偷偷地把他对我说的话都录了下来。”
“你录音了?”
“是的。”
“录音带在哪儿?”
“在我媳妇手里。”
9
专案组对黄亦工“双规”开始定在他的家里,但我建议说:“在他的办公室会把握一些。”
专案组采纳了我的建议。其实,我是不想让彭雨看着自己的老公被我们带走,那个场面太残忍了。
罗杨带着我和专案组的其他三个人来到了黄亦工的办公室。进屋前,罗杨让我和黄亦工说明情况。我真想说:
“你是领导,你和他说呗。”但我还是默许了。
罗杨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只好第一个走了进去。
黄亦工看见我们进来,脸色就变了。我走到黄亦工的跟前,口吃起来:
“黄……黄书记……王……书记想要你去和……他谈谈。”
黄亦工站起来向窗户跑去,我急忙冲过去想要抱住他,但我用力猛了,一下子把他撞倒了。他的脸磕到了窗台上。他的鼻子出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脸。
我掏出纸巾递给他,我说:“黄书记,你擦擦吧!”黄亦工甩开我的手,纸巾落在地上。他颤抖地说:
“苏岩呐苏岩,我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太不是人了!”
黄亦工把我说懵了。他为什么说我不是人呢?难道彭雨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他了!
回到专案组,我没有参加对黄亦工的审讯。他属于高级领导,我这个小人物是没资格审的。下午,谢洪突然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我心想,坏了,黄亦工肯定把我和彭雨的事儿说了出去。
谢洪和我说完,我才放下心来。原来,黄亦工以为是我把他揭发了呢!他对谢洪说:
“苏岩给我送了五万块钱,想让我和你说说提拔提拔他!”
谢洪说:“这件事儿,你也没跟我说过呀!”
黄亦工说:“我知道你性格直,说了你也不会答应就没和你说。”谢洪问:“那五万块钱呢?”黄亦工说:“我早就给他返回去了,苏岩是不是说我没有给他,你别听他的,这小子最不是东西了!”
谢洪问我:“黄亦工到底把钱返没返给你?”
我说:“他说返给了就返给了!”
谢洪生气了:“你他妈的严肃点,到底返没返?”
我只好如实说了一遍,谢洪说:
“你小子也不老实啊。你以前为什么不说你给黄亦工送礼r?”
我说:“黄书记这个人挺办事的,我给他送完礼,他确实跟丘贵平说要用用我,谢局长,你说,他对我有恩,我能出卖他嘛!”
谢洪笑了,他用手扒拉一下我的脑袋:
“还他妈的有恩呢,现在他先把你交代出来了,苏岩,我告诉你,行贿也可以处理!”
我没想到,谢洪对我如此亲热,我也笑着说:“你要是处理我的话,我就不承认了。”
谢洪说:“你还是承认吧,要不然,那五万块钱就没了。”
我说:“还能把钱要回来吗?”
“能。”
“那我就承认,我现在穷得快尿血了。”
谢洪说:“我要是给你要回来,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饭。”
我说:“我天天请你,一直请你当上地区公安局局长为止。”
“你别胡说啊。”谢洪严肃起来,我赶紧说:“谢局长,我求你帮我把那五万块钱要回来吧!”
谢洪说:“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你这是行贿的钱,→文¤人··书·¤·屋←一律没收。”
我心想,没收就没收吧。我压根儿就没想要回来。再说了,我已经占天大的便宜了。这回黄亦工就算不枪毙也得死在监狱里!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彭雨就是我媳妇了!
1O
“彭雨呀,你别害怕,我告诉你一个事儿,你旁边有人吗?”
“没事儿,你说吧!”
“黄书记可能是有点麻烦。”
“怎么了?”
“他被‘双规’了!”
“‘双规’?‘双规’是什么意思?”
“就是被抓起来了!”
“什么?”彭雨叫了起来。
我说:“彭雨,你冷静点,一会儿专案组可能就要正式通知你!”
“他究竟是怎么了?”
我说:“彭雨,你别害怕,如果专案组要是找到你,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他们……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喂?……”
彭雨放下了电话。我再给她打,她就关机了。我给她的办公室打,胡静说:
“彭雨请假走了。”
快到晚上时,我才把她的电话打通。彭雨情绪很低落,她告诉我,专案组已经通知她了。
我说:“晚上,你到哪去?”
彭雨说:“我不知道。”
我担心专案组会很快去搜查黄亦工的家。我说:“你要是害怕就别回家了,你到楚慧玲家去住几天吧。”
“我不去。”彭雨是个要面子的女人。我又说:“那你回你妈家去住吧。”
彭雨她哭了。我赶紧说:“你别哭!”
彭雨说:“我害怕。”我说:“你别害怕。”彭雨说:“我想回你家。”我说:“行行行,你回去吧!”
我心里是不情愿她去的。彭雨现在可能已经被人注意了,如果专案组要是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另外,那些想要弄死我的人肯定认为是我出卖了黄亦工,他们现在很可能会对我采取突然行动。彭雨住在我这里太危险了。但这些我又没法和她解释,解释多了,她还以为我不管她呢!
晚上,专案组没有对黄亦工进行审讯。罗杨偷着告诉我,黄亦工已经察觉出是孙俊把他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好几次想要撞墙。我问:“他不想活了?”罗杨说:“悬。”他对我说:“晚上,你留下看着他吧!”
我着急回家就对他说:“你看黄亦工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让我看着他不好吧。”
罗杨想想也是,就让我回去了。
回到家时,彭雨静静地坐在床前想着心事儿。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衫,这让她的脖子和脸无比的雪白。
我坐在她的跟前,想要抱她,她推开我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要抓他的?”
我说:“我……也是才知道。”
彭雨低下头不说话了,她可能听到了什么。她一定埋怨我没有提前通知她。也是,我出事儿的时候,她还让黄亦工帮助我呢,现在黄亦工出事了,我也应该帮助他。但她不知道,这种事儿我是不可能事先告诉她的。
我说:“黄书记的案子都是地区来人专门搞的,我们这些县里的人根本就不让插手。”
彭雨抬起头问:“苏岩,他除了拿你五万块钱之外,他还收别人钱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地看着她。她说:“你别管了,你说,他还有别的事儿吗?”
我说:“彭雨,你听谁说的?”
彭雨不高兴地说:“你告诉我,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我说:“应该有。”
彭雨不相信地看着我,我说:“黄书记的事儿不小啊,连地委书记王学峰都亲自来搞他的案子。”
彭雨闭上了眼睛。
我劝她道:“你别害怕,彭雨,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谈谈黄书记,其实,他这个人……”
我真想说:“是个杀人犯。”但我还是忍住了。我说,“彭雨,你要有思想准备,很可能专案组还要找你了解有关黄书记的事儿,你要聪明一点……另外,这件事儿马上就会在全县传开了,很可能明天,很多人就会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了。”
彭雨睁开眼睛不解地望着我,我说:“过去很多人对你尊重很可能是因为你是黄亦工的妻子,但从明天开始,他们可能就会用冷眼看你了。你不知道,彭雨,人们现在变化可快了,你得要坚强起来……”
“苏岩,你别说了。”彭雨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我轻轻地咬着她的手指。
彭雨说:“苏岩呐,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还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喜欢!”
“那你会离开我吗?”
“亲爱的,你放心吧,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彭雨忽然搂着我说:“我想要你,行吗?”
我说:“行!”
其实,现在我根本就没有欲望,但我必须要满足她。彭雨一定是吓坏了,她是想用肉体的欲望取代心中的恐惧吧。
彭雨温柔地说:“亲爱的,你脱衣服吧!”
“咱们一起脱。”
“你先脱。”
我亲了一下彭雨,就开始脱衣服。我的头还没有从衣服里伸出来,彭雨就把水果刀刺进了我的肚子里。她说:
“苏岩,你去死吧!”
我把头伸出来,彭雨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残忍、阴险的家伙,这就是你当坏人的下场!”
痛苦迅速从腹部向我全身蔓延。
彭雨把刀拔了出来。我捂住刀口,痛得双腿发软,我的眼睛湿润了。彭雨说:
“你这种人还有眼泪!”
我说:“我这是痛的,你再给我一刀吧!”
彭雨放下刀走了。她真狠啊,她想让我在痛苦中慢慢地死去。
我忍着剧痛,把刀捡了起来。
我用床单把刀上的指纹仔细地擦净……我的眼前模糊起来,后来我好像是躺在了床上。
在残存的记忆里,我记得大脑里出现了幻觉,我认为我躺的地方不是雪白的床单,而是有着血一样红的玫瑰里。
11
我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躺在了一个单独的病房里。屋子里摆满了鲜花。罗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我:“谁干的?”
我没有吱声。过去发生的事儿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我像从一场噩梦里惊醒过来。
罗杨又问:“到底谁干的?”
我说:“我自己干的。”
“放屁!”罗杨着急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黄亦工让人……”
我打断他问:“黄亦工现在怎么样了?”
“他找叶建林去了!”
“他死了?”
“人要是想死谁也拦不住。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我说:“真是我自己干的。”
罗杨说:“一个女人给120打了急救电话,这个女人是谁?”
我没有吱声,罗杨说:“苏岩呐,这种事儿是瞒不住的。你告诉我,你屋子里为什么有女人的物品?”
我问:“我伤的严重吗?”
“大夫说,要是晚来一会儿,你的血就流没了。你快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说一句话。罗杨又问了几遍就走了出去。他肯定向领导汇报去了。
12
王学峰和谢洪拿着鲜花到医院来看望我。王学峰问:
“苏岩,到底是谁干的?”
我说:“真是我自己干的。”
谢洪不满地看着我,他严厉地说道:
“现在全县的警察都在待命,我命令你马上说出凶手。”
我说:“我不骗你们,这真是我自己干的。”我平静地说,“我让这么多的人进了监狱,我感到心理压力很大。前些日子,一个社会上叫石群的人告诉我,林河县已经有人准备花钱弄死我了!叶建林在监狱里都被他们弄死了,我想我也许用不了多久……王书记,我和你实话实说,我是一个心理非常脆弱的人,我老想着他们会来杀我,这些日子,我天天睡不好吃不好……但是,王书记,我选择自杀,不是说我怕他们,我是不愿意天天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那种滋味太难受了,所以,我是真不想活了。可是,当我把刀捅进肚子里后,我就后悔了……人活着是太美好了。”
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觉得无论怎样,我都应该活下去。我不瞒你们说,我和一个女孩一直挺好的,我当时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她叫王雪(婷婷的原名)。”
“她是干什么的?”
我平静地说了婷婷的身份,王学峰和谢洪吃惊地看着我。他们肯定没想到,我和这样一个女孩有着这样的来往。他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显然,他们相信了我的话。其实,我编造的谎言里有很多疑点,他们之所以相信了我,很可能由于婷婷特殊的身份。
13
傍晚,婷婷打电话告诉我,有两个人找到她,给她做了一个笔录。
我问:“他们没怀疑什么吗?”
“没有。我当时心里还挺紧张的,我就按你教我的那样说了,他们对我说的一点也不怀疑。”
我说:“那就好。”
婷婷不解地问:“你究竟怎么了?到底因为什么自杀呀?”
我说:“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等过几天,我向你好好解释。谢谢你了,婷婷,你这次帮我大忙了!”
15
“楚慧玲吗,你好,我是彭雨的同事,我叫苏岩。”
“你好,苏哥。”
“我本来不应该给你打电话,但我现在着急找彭雨,她的手机关了……”
“你找她有事儿吗?”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
“这样吧,楚慧玲,如果你要是能和她联系上,我麻烦你转告她,你就说我现在非常好,你和她说,如果我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的话,还请她原谅。”
“苏哥,我要是能找到她,我一定转告。”
“楚慧玲,我求求你,你最好让她尽快给我回个电话,我有非常要紧的事儿告诉她!”
“你放心吧,我一定转告她。”
15
夜里,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急忙拿起电话,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苏岩吧!”
“你是谁?”
来人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认识我,我也是受别人之托转告你两件事儿,第一,你的这次意外,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第二,他们今后也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我说:“你到底是谁?”
来人放下了电话。
看起来,想要弄死我的人根本就不相信我是自杀。我奇迹般地活过来,使得他们害怕了。他们向我表明态度是担心我对他们会更野蛮的报复。
放下电话,我手里全是汗水。
难道,我真的像彭雨说的,我是一个既残忍又阴险的坏人!
或许,我的血管中果真流淌着残忍的血,只不过平时,它们总是潜伏着或者被压抑着,当血管破裂后,这种阴暗的血便毫无顾忌地喷射而出。
现在病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既然我是自杀,也就没有必要对我守护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我不知道是怕错过彭雨的电话,还是担心进入梦里,那些血管里残忍的血会刺破我肚子上刚刚缝合的刀口,再次喷射而出!
16
早晨,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彭雨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我立即打了回去,但电话里传来: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我合上手机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肚子上的伤口立刻跳动地痛着。
我穿好衣服,巧妙地把缠在肚子上的绷带全都塞进了裤子里。走出病房,一个护士拦住我:
“哎,你怎么下地了?”
“我上卫生间。”
“不行不行,你快回去。那不是有盒嘛。”
我指了指医生值班室:“刚才那个大夫说我可以下地。”
“是王大夫吗?”护士疑惑地向值班室走去。
17
公安局办公大楼里很静,我来到彭雨办公室的门前。
门虚掩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彭雨坐在桌子旁正在涂着口红,旁边的沙发上放着一只枕头。她说:
“你让他们都进来吧!”
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彭雨说:“你们不用给我戴手铐子,我和你们去就是了。”
我说:“外面没人了,我是一个人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彭雨没理我,过了一会儿,她温柔地问:
“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送我的这件衬衣在哪儿买的?”
彭雨看着我,说:“在百货大楼,怎么的?”
“在几楼?”
彭雨不吱声了。她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化妆物品。过了一会儿,她说:
“苏岩,你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到专案组去,我肯定去。”
“你去干什么?”
彭雨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你把衣服撩起来。”
“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肚子!”
我说:“你看不着,里面缠着绷带!”
彭雨问:“现在疼吗?”
我没有回答,我说:“你是不是认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