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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要进宫的人不是她!步永嫣轻喟了声,提起裙襦跨过灶房的门槛,迎面而来的是在灶房里待了二十多年的张嬷。
「嫣丫头,你来灶房做什么?」张嬷正忙著吩咐家奴搬出一些珍藏在库房里的金碗玉盘。听说府里将有贵客,大夥儿忙成了一团。
「芙容姊姊说她嘴淡得很,想吃碗甜雪,说我做的最好吃,要我来灶房亲手做一碗给她吃。」步永嫣冲著胖呼呼的老妇人一笑。
听她这么说,张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每次都这么说,根本就是故意把你当成下女使唤!说你做的好吃,硬要你做,可是做好了又说不想吃了,我看她根本就不安好心眼。」
「张嬷,你不要这么说嘛!芙容姊姊说她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要我做食物给她吃。你每次都把她说得像坏人一样,我不喜欢听你这么说。」说著,她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像受了委屈似的。
「可是……唉,你这天真的丫头,老是把你的芙容姊姊当好人,我只希望你哪天别真被她给害了才好!」
「芙容姊姊才不会害我!」说著,她两片白嫩的脸颊都鼓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美眸也瞪得圆圆大大的。
看她这丫头还真的生气了,张嬷心里怜惜,这丫头从来都只为别人的事情操心……她慈爱地笑道:「好好好,你要做甜雪是不?张嬷我去替你拿需要的蜜饯过来。你看还需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张嬷我一次替你拿齐。」
「不必了,谢谢张嬷。」颔首称谢后,步永嫣开始准备做点心的前置工作,灶房里的夥计也跟她都混熟了,生动把一些必备的锅碗瓢岔让给她,还不时凑过来告诉她一些独家妙方。
她一直都觉得步相府里的下人个个心肠都好得不得了,不过芙容却说什么都不喜欢他们,这一点教她觉得纳闷极了。
从小,在步相府中,她一直都被视为最无害的人,对待她就如同亲娘般的厨娘老是说她好欺负,说她凡事都不敢与人相争,才会让步家人把她吃得死死的,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但她总是觉得步家人对她好,芙容姊姊更是将她当成妹妹看待,有时候还会给她一点东西,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争取的。
她爹临终前曾经交代过,他要跟著娘走了,以后她就只有孤单一个人,没人保护,势必会受到许多苦难。如果不学会坚强,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幸好,在她身边,总有许多人对她好……
一名灶房的小厮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永嫣小姐,你这碗甜雪做好之后,端到祥麟轩去吧!」
「祥麟轩?那不是芙容姊姊的阁楼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端过去就对了!」
「是,我知道了。」地点点头。正好这时候张嬷端了一碗蜜饯过来,交给了她……
奇怪了!怎么突然要她把点心端到祥麟轩呢?那里一直以来那是招待府里贵客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呢!
步水嫣端著一碗刚做好的甜雪,穿过通往祥麟轩的阶梯,一路走来,看见了几张生面孔。她不记得步府中有这些看起来身手矫健的护卫,她走过他们面前时,他们平静冷淡的表情,教她以为自己就像不存在似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心里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低著头匆匆地走过他们面前,一颗心就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该不会是她在宫里的事情被相爷知道了,所以要审问她吧?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她怕得不敢告诉任何人,除非,是宫里来了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步永嫣心跳得更快了。
抬起眸,她看见相爷站在祥麟轩门外,一双老锐的眼眸紧盯住她不放,应该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
「老爷。」她在他面前福了福身。
「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想见你,不过我可是先警告你了,进去之后凡事小心一点,千万别给我出任何差错。」步显以极冷淡的语调说道。
「是……」步永嫣点点头,不知道他神情为何如此不悦,更不知道他所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但看眼前的阵仗,来头只怕不小吧!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吓得两腿都快要发软了,她硬著头皮走进开启的大门,在她进去之后,两扇门随即被人紧紧地从外头扣上了。
她吓得赶紧回头,想要开口喊人,却在这时被一道沉冷的男人嗓音给唤住了。
「既然进来了,就走过来一点吧!」
「你到底是谁?」她吞了口唾液,往屋里走去,努力地克制住颤抖的双手,一双大眼透出了满满的疑惑。
「把你手上端的东西放在桌上吧!」男人又道。
她依言将那碗甜雪放下,好奇地探头想要看清楚藏身在帘幕之后的高大身影,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因为这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是如此熟悉……
黑阎扬唇一笑,从绛紫色的帘幕后走了出来,一双沉魅的男性瞳眸直勾勾地盯住她不放,肆无忌惮地彷佛想要直接看穿她。
是他!
看著眼前那张略显冷酷薄峭的俊美脸庞,步永嫣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府里看见那日在林子里遇见的男人。
他……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张嬷说相府里来了贵客,说的就是他吗?天哪!他不会……不会是特地来追究她那天私闯禁地的罪行吧?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指他自己吗?步永嫣顿了顿,最后老实地摇头,「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那你知道要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现在朕以皇帝的身分再问你一次——如果能让你享用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得到朕的呵护宠幸,你愿意进宫吗?」
「不要!」她用力地摇头,感觉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他是皇帝?!老天爷,她真的闯祸了!
「不要?」他眯细黑眸,浓眉淡淡一挑。
为什么他每次听到她说不肯进宫,脸色看起来就好阴沉,似乎很不高兴?
她嗫嚅地解释道:「要进宫的是芙容姊姊,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进宫,从来没有。」
「就算朕要你进宫,你还是一样坚持吗?」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我……要进宫的是芙容姊姊,不是我!」她急得快哭了,为什么他老是问她进不进宫?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呀!
黑阎阴冷地眯细了眸子,对于她不知变通的坚持感到深深的不悦,他一步步逼近她,眨眼间就将她逼到了角落。
「不要过来,我要喊人罗!」她伸出手,试图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他冷不防地揪住她纤细的膀子,就像一只迅猛的老鹰叼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鸡。
「你叫啊!看你叫破了喉咙,会不会有人来救你?」他邪气地挑起眉,根本就不怕她的威吓。
步永嫣心里明白他说的是真的,柔嫩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你问朕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朕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他扬唇笑哼了声,「一直以来,朕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得到对方的同意;你也是一样,你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伸出大掌轻抚著她肩畔柔软的秀发,动作非常温柔,彷佛是在安抚著她,但轻泛在他黑眸中的邪炽笑意却教她不寒而栗。
她站在他面前一动也不敢动,在他的盯视之下失去了力气。
老天爷!救救她吧!她好害怕……
黑阎可以从她的眸光中看出她抗拒的意冈,他敛眸巡视著她小脸上的每一寸。
说起来,她的模样长得并不特别漂亮,如果硬要从她那张小脸上寻找过人的优点,大概就是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吧!
当她用那双美眸娇怯地看着人,就像一只可怜又惹人疼爱的小兔,只是当有人要接近她时,却又会遭到她充满敌意的对待。
然而,她充满戒备的态度,却意外地挑起了他的兴趣,也意外地令他想要占有她,完完全全地占有,就算他想做的事情会狠狠地伤害她,他都觉得那根本就无所谓。
突然,他扣住了她白嫩的颈项,俯首攫吻住她红嫩的小嘴,强硬地将她一手提起,让她必须要很用力地踮著脚尖,才不至于双足悬空。
步永嫣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她的脑袋仿佛被狠狠碾过一般,一片空白,教她几乎无法判断他正在对她做什么。
「唔……」
终于,她反应了过来,伸手想要推开他,不料却被他越吻越深入,他灵活的舌尖强硬地撬开了她不情愿的嫩唇,狂烈地挑逗吸吮著她粉嫩的幽口,贪啜著她口中甜美的津汁……
第三章
「送她进宫。」黑阎走出祥麟轩,投给步显冷冷的一瞥,「三天后,朕会派人来接她,最好那个时候你已经改变她的心意,否则……」
一抹森冷至极的微笑泛上了他的嘴角,似乎接下来的话不需要他再多说,步显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步显确实非常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他是已届花甲之年的老人,但他的儿子却还太过年轻,在朝中的势力尚未稳固,只要稍有差池,他步家在朝中经营三代的势力将会毁于一旦。
「可是,她只不过是个奴婢……」
对于步显的说法,黑阎似乎感到相当不悦,锐眸冷冷一眯,「你敢说朕的女人是个奴婢?!」
这个提示只怕是再明显不过了,步显赶紧改口,拱手道:「是臣说错话了,请皇上放心,三天之后,皇上绝对会在宫里见到嫣儿。」
「最好是这样。」黑阎笑哼了声,拂袖而去。
「皇上,那小女……」
「你女儿就不必进宫了,朕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必白费心机。」说完,不等步显回答,黑阎率领一干侍从大步离去。
「是,老臣知道了。」步显拱手送驾,略显尖刻的老脸垂得低低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阴沉。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他的预料——怎么可以呢?要进宫的人怎么可以是别人,而不是他的女儿呢?
糟糕……这真是他生平遇过最糟糕的坏事!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补救,他绝对不可以让步家辛苦经营三代的家业毁于他的手上!
又圆又亮的银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照得枝头上的绿叶也泛著闪亮的光泽。
今晚,皇宫里空置已久的绛雪轩特别热闹。
步永嫣坐在花厅中的交椅上,看著几个宫女不断拿出新衣裳在她的身上比对,一件接著一件,一件比一件漂亮华贵。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美丽的衣衫,一时之间,步永嫣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些鲜艳的颜色弄得眼花撩乱了。
虽然步相爷夫妇在名义上是她的义父母,步府的下人也会称她一声「永嫣小姐」,但大夥儿都心知肚明,她的身分只比一般下人强些,在步相爷夫妇眼中,她不过也是一个可供差遣的丫鬟。她的衣服都是芙容丢弃不要的衣裳,过分华丽的衣饰根本就不适合她,但她别无选择,府里好心的女红嬷嬷总会替她稍作修改。
只是偶尔嬷嬷改得比原来的别致好看,芙容就会不太高兴,总是会找藉口再把衣裳要回去——不是自己要穿,而是想办法将衣裳毁掉。
她心里舍不得,却总不忘对女红嬷嬷道歉,说她费尽心思替自己改造的美丽衣裳,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嬷嬷总是骂她傻,说这又不是她的错,别挂在心上,下次她一定要做更漂亮的衣裳给她穿,存心要气死芙容小姐。
后来她才发现,不只是芙容不喜欢这些下人,其实他们也不太喜欢芙容这个小姐。对于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情况,她除了有点不解之外,有时候也觉得挺有趣的呢!
「这些都是给我的?」
步永嫣不敢置信地看了香儿一眼。她是特别被派来伺候她的宫女,听说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
香儿笑著点头,「对。在娘娘进宫之前,皇上特地吩咐女红们赶工制衣,严令说速度要快,但给娘娘的衣裳却不能有丝毫马虎……娘娘你瞧,香儿进宫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过比这更美丽细致的衣裳呢!」
「我不需要那么多衣裳,做那么多根本就是浪费了。」她不知道黑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欺负了她之后,才想要拿这些漂亮的衣裳做为补偿吗?
那她不要,这些东西她根本一点儿都不想要!
「娘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在这皇宫里,有多少妃子想要这些赏赐而不可得呢!」
香儿熟络地指挥底下的宫女把成箱成柜的衣饰归位,七、八名宫女来回地穿梭,每个人都打从心底欢迎新主子的到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初更的梆子声,眼看时候已经不早了,香儿却无论如何都不让主子更衣上炕歇息。
她说皇上可能会驾临绛雪轩,如果这时候先让主子睡下,到时皇上看到的是一个长发凌乱、眼皮浮肿的女子,兴致一定会大打折扣的。
听了香儿的话,步永嫣乖乖地坐在轩里的交椅上等待,并不是因为要等黑阎大驾光临,而是她根本也睡不著。
入了夜的后宫,除了宫女偶尔穿梭来回所发出的衣物悉卒声之外,悄静得教人感到心里发慌。
她想起了入宫的前一夜,只有府里的下人们替她高兴庆祝。那天晚上,芙容并没有出来与她辞别,听说她身体不适,根本就下不了床榻,她想要去探望她,却被委婉地拒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香儿从殿门外走了进来,在她面前福了福身,「娘娘,你该歇息了。香儿替你宽衣。」
「可以睡了吗?你不是说皇上会来吗?」
「那只是香儿的猜想。娘娘是皇上亲自点选进宫的,身分跟一般的妃嫔不同,香儿猜想娘娘进宫第一天,应该会受到皇上的宠幸才是,不过香儿刚才去跟几位姊妹探听过了,皇上在二更的时候去了姜妃的寝宫,今天应该不会过来这里,所以娘娘请歇息吧!」
香儿的神情有些失望。哪个宫女不喜欢自己的主子受宠?这代表著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同时也可以受到重视。如果主子诞下皇子,以后就连在宫里走路,人们都要让一让呢!
「嗯。」步永嫣不知道婢女的心思,轻轻地点头,被动地任由香儿与几名宫女替她更衣,卸下头上的珍玉宝饰。
她抬起清澄如水的美眸,望著铜镜中照映出来的娟秀脸蛋,觉得一切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教她没有真实的感受。
他不来也好,所谓的「宠幸」,就是那天他对她做的那回事吧!她不懂……为什么是她?他们仅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他非要她进宫不可呢?实际上,芙容姊姊比她美上千百倍呢!
那天晚上,张嬷帮她净身时,看见她腿边已经半凝干的血迹,直说那是「大喜」,可她只觉得身子里好疼,隐隐约约还泛著一种被扯裂的感觉。
她说不喜欢那种感觉,张嬷笑著骂她是傻女孩,说那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女儿家嘛!总会疼上那么一次……
「娘娘,你请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情就唤香儿—声。」香儿笑着说完,伸手将一层又一层的纱帐放下,重重密密地掩好。
侧身躺在香枕上,步永嫣几乎无法从纱帐之后透视外面的景物,空气之中飘散著淡淡的薰香,香儿说这是为了让她可以好眠。
但她怎么睡得著呢?
突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她的心好乱,今晚一定会失眠吧……
或许是助眠的薰香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她太累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承不住眼皮沉重的压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在宫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好静、好静……
不只是香儿,后宫的妃嫔们都在猜想步永嫣会受到皇上如何的宠爱,只怕是会将她捧在掌心,细细地呵疼吧!
但没有。
从她进宫之后,黑阎没有一次临幸过她,半个多月过去,她就像被遗忘在绛雪轩似的,就连一开始偶尔会上门来聊天的妃子也渐渐不来了。香儿说她们根本就是见风转舵,知道皇上不宠爱她之后,逃得比什么都快,怕是根本不敢开罪姜妃吧!
姜妃这个名字她听说过无数次了,她似乎是后宫的大红人,模样生得娇媚动人,生长在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因为如此,得到黑阎相当程度的喜爱。
听说姜妃非常不喜欢其他妃子老往她这里跑,而她自己则称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她们来绛雪轩陪她喝茶聊天时总会到处逛逛,看到漂亮稀奇的玩意儿,就会连骗带哄地要她把东西送她们,最后都是被香儿硬拦了下来,要不,她这绛雪轩早就成了一间空屋子了。
用过了午膳,步永嫣坐在天井中的小亭里调著略微走调的琴弦,就在这时,香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娘娘,皇上……皇上说要见你呢!」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恐耽搁了大事。
闻言,步永嫣微蹙起灵秀的眉心,心里有些讶异。进宫那么久,她都要以为黑阎早就忘记她这号人物了呢!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