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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什么……下什么？”小雪没有听懂，一脸迷惘的扭头。
“上有七十老母，下……”胖军官还没重复完，就被胡老师打断了。
“小雪，你是认真的吗？让这只变异蜘蛛吃人类？”胡老师终于冷静下来，严肃的说道。
小雪歪了歪头。无辜的说：“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呢么？毕竟这些人把你关起来。还打你了。”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一直让你的蜘蛛朋友吃人类？你不阻止吗？”
小雪愣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不然怎么办？小织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啊……鸟类它吃不饱的。”
“可是它吃的是人类啊！”胡老师语调提高了，“你真的认识到你在干什么了吗？”
“那人类为什么可以吃猪肉、吃牛肉呢？”小雪撅起嘴反问道，“这没道理啊，为什么人类就可以随便吃别的生物，而别的生物吃人类却不可以呢？人类之间有时不是也会自相残杀的吗？”
“就算人类之间争执起来会有死伤，也不是为了吃掉啊！那可是被吃掉啊！从骨头到血肉，全部进入另一个生物的肚子里！”
“就是因为是被吃掉才允许的啊，我决不允许小织在捕食之外杀害其他人类。”小雪也严肃下来，抿着嘴说道。“为了吃掉而杀戮不是自然界最正常的现象吗？青蛙吃虫子，蛇吃青蛙，鹰吃蛇……食物链的存在，每一个生命的死亡都是有意义的，只有这样大自然才可以正常循环。”
“人类待在食物链顶端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变得奇怪起来……就像这个胖军官刚才威胁你、殴打你、甚至在将来可能会杀掉你，不为了吃而杀戮，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啊。”小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坦然地说道，“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何况我还会监督小织挑选食物的品格，尽量吃那些恶人，顺便为人类清理一下内部成分。”
胡老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下来。
一旁的七名士兵明显慌了神，之前两人说话他们不敢插话，此时气氛沉默下来，他们中的其中一个鼓起勇气来说道：“小妹妹啊，我们，我们不是坏蛋啊，可不可以不要让它吃我们啊……我们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小雪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胖军官回过神来，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道：“我也不是坏蛋啊，我也是听令行事啊！我听的上面人的命令！他们要我来执行公务，我不能不执行啊……别吃我，别吃我哇哇哇……”
也许是胖子长得太好吃了，也许是胖子的哭声太吵了，总之还没等小雪犹豫完过来，巨型狼蛛就一口咬住了胖军官的脑袋，咔嚓一声，他的身体便停止了活动，连着被绑的椅子一起吊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眼里露出恐惧。
小雪张大了嘴巴，愣愣的吐出三个字：“诶，死了。”
这下她不用烦恼了，反正都被咬死了，那就吃掉吧。她这样想着，耸耸肩，问道：“小织，一个够了吗？”
——“足够了，这只人类格外有能量啊，好多肥肉。”
小雪于是扭过头对剩下的士兵说，“你们不用被吃掉了，小织说一个就足够了。”
七名士兵都大大舒了一口气。
胡老师神色复杂的看着小雪，半晌，才说道：“也许你是对的，人类的确站在食物链顶端太久了，久到忘记了自己也是食物链中的一环，但我还是无法赞同你的行为，因为我是人类中的一员，我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同胞被吃掉而无动于衷。”
接着，他闭着眼睛面向西方用手在额前划着十字，嘴里念念叨叨说着一种小雪听不明白的语言。
等他念完了。小雪才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胡肃说：“我们老家的一种方言，我在向我们族的神灵莫顿斯忏悔，忏悔我对于眼前的人见死不救，祈祷祂原谅我的行为，保佑我们族人平安。”
“什么民族？少数民族吗？”
“瞰古族，西界区的一个少数民族，我们世代生活在那里，与世隔绝，那里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胡老师说起自己家乡时，脸上带的是一种真挚的向往之色。
小雪忽然想起来之前胖军官就是因为想要胡老师交出一个叫“瞰古之瞳”的东西。才会殴打他的。
“瞰古之瞳是什么东西？”小雪好奇地问。
胡老师脸色变了。他有些警惕的问小雪。“你怎么知道的瞰古之瞳？”
“刚才坐在楼梯上听你们交谈时说的。”小雪无辜的眨眨眼睛。
“好吧，”胡老师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是我族的圣物而已。对你们都没什么用。是我们族里每40年族长换届的时候需要用到的象征，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一个稍微好看一点的项链。”
项链？小雪心里一动，从脖子里把红绳穿着的蓝宝石坠子掏出来问道：“这个是你说的瞰古之瞳吗？”
蓝宝石坠子在空气中落下，阳光折射出一片璀璨的蓝光，灿烂夺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胡老师愣了一下，惊愕的问道：“怎么会在你那里？我明明藏好了的！”
“啊？那个抱歉哦，我不小心把墙壁弄破了，我还以为是无主之物呢，既然是你的那就还给你好了。”小雪面带歉意的说道。伸手就要把项链取下来。
“不，不用摘下来了。”胡老师忽然制止了小雪的行为，同时脸色释然的说道，“既然是它选择了你，那你就戴着吧。”
“可是你不是说它是你们族的圣物嘛？我又不是你们民族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末世了，谁知道我那遥远的家乡还有没有人活下来呢。”胡肃忽然想到了小雪之前所说的为了吃而杀戮的理念，苦笑道，“说不定真是天意呢，瞰古之瞳竟然选择了你，也许你正是世界上最合适它的人。”
小雪有些不明白胡老师说的话，正想询问，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小织用爪尖勾了勾，小雪知道小织是吃饱了，等不及想要离开这里回家睡觉了，她只能歉意的冲胡老师笑笑：“我要走了，胡老师你怎么办？要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你自己走吧，我跟这些士兵一起回米宿基地。”
“可是他们……那样对你，你还和他们走？”小雪有些糊涂了。
胡老师笑了，“没事的，不用担心我，现在瞰古之瞳被你拿走了，他们就不会为难我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重视的地方了。”
“哦……”小雪点点头，“那我走啦，你自己小心。”
“后会有期……小雪……”胡老师冲小雪挥挥手，“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去西界区看看吧，也许你会喜欢上那里……”
小雪点点头，翻身跃上蜘蛛的后背，然后拍拍它的脑袋，小织便“嗖”的一下蹿了出去，迈开八条长腿向南边飞速行进而去。
在她们身后，图书馆内，胡老师和被绑在椅子上的七名士兵相互对视，然后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说道：“别担心，我会给你们松绑的，我还要靠你们保护才能回基地呢。”
领头的一名士兵犹豫的问道：“你不记恨我们打你了？”
“呵呵，为什么要恨呢？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如果每一件事我都去恨的话，岂不是要累死了。”胡肃笑着从衬衫袖子里滑落一把金属柄的精致花纹弯刀，低下头给他们一一隔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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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批量生产改造人
地下实验室，走廊，下午4点。
“尤组长，您看下这个报告，关于丙酮酸的实验……”
“尤组长，其他实验体什么时候统一注射，您向上面申请了吗？”
“尤姐，之前那个改造人13号的苏醒实验进行得很成功，但是他说要见你一面，你打算见吗？我去安排……”
“尤组长、尤组长、尤组长……”
从早上开始，就有一堆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像苍蝇一样围在身边，嗡嗡嗡嗡的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尤雅终于忍不住了，停住正在向地上通道走去的脚步，高跟鞋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发出“嗒”的一声清脆声音。
“我说……”她伸出纤细葱白的手指按住自己神经跳动的太阳穴，“你们都没事做了么，一整天围着我转来转去，闲得慌？用不用我安排你们去跟地下二层的丧尸们玩玩？”
一群白大褂集体停住了脚步，然后连连摇头。
“呃……不不不，不用了……”
“尤姐您别生气……”
“我、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咳咳……”
“站住！”尤雅伸手指了一下正准备开溜的那个实验员，“别跑，你手里的报告是什么？拿过来。”
那名实验员赶紧小心翼翼的递上报告，同时又有些期盼的看向尤雅。
尤雅扫了一眼标题“论丧…2型病毒在正常细胞中的吞噬性”，一看就知道不是能马上解决的问题，于是就把目光离开报告，扫向在场的其余人。
“你们，把手里的报告都交给我，等我什么时候看完了会派人给你们送回去，现在都别围着我转了，散开散开，我还有事要办。”
“那个，尤姐。改造人13号说想见你……”
“管他去死！”尤雅不耐烦的收取着身边人的报告本，厚厚的一摞，死沉死沉的，“我只负责他的身体实验，他要是有心灵创伤了让他找心理医生去！”
“啊？”说话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但是，实验体13号当初不是因为尤姐你……才自愿参加人体试验的嘛？”
尤雅撇了撇嘴角，妩媚凤眼冷冷的瞥向他，“要是世界上每个男人都喜欢我，那我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得嫁？”
“呃……好吧。我去回绝他。”年轻的白大褂伸手挠了挠头。犹豫着走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尤雅长呼一口气，同时厌恶的看向自己怀里的这一摞厚厚的报告本，“真是沉死了。”
她一边说着，重重地踩着高跟鞋飞快向地上通道走去。
从医院的隐蔽房间里出来。她把那摞报告本交给了正好要进入地下实验室的助手，让他放进自己办公室里，然后她拎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报告，向着政府大楼走去。
“笃笃笃”的敲门声。
坐在办公桌前的方剑放下嘴边的烟，用两手中指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进来。”
尤雅推门而进，同时小心的关上门。
“方司令，这是实验组最新的进展，我们已经成功研制出改造人了。”尤雅把手里的报告递上前。
说这话时，一向冷若冰霜的尤雅此时脸上竟带着微微的紧张与期待之色。
方剑愣了一下。没想到尤雅来找他是这件事，他连忙接过报告，飞快的翻看起来。
半晌，他心满意足的合上报告本，“呵呵。没想到啊，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最后一步实验……”
“是的，”尤雅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总算是成功了。现在改造人的实验基本结束，实验体已经确认还保留着原本的自主意识，并且不具有传染性。如果您允许的话，可以进行大批量改造了。”
“哦？现在就可以进行大批量改造？当初你的那批实验体不是进行了两年时间的改造么？”
“那是试验的尝试阶段，需要通过一些手段调整人体的机体适应性，不过我们最后研制出的成品自然不可能那么复杂，要求具有普遍性，嗯，简单地说就是成品只需要注射两针就可以了。”
“这样啊，”方剑眼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温和的笑了一下，对尤雅说道：“谢谢，你辛苦了，不过一会还要劳烦你再帮我一下，我想从现在的军队里挑一批人送去你那里进行改造……”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尤雅欠身微笑道，眼神如星辰般璀璨明亮。
回到医院五楼的办公室，尤雅开始处理桌子上的那厚厚一摞报告，先是关于丙酮酸的试验批准，她大致扫了一眼内容就画了一个叉丢到一边，“切，脑子有病，又不是在末日前，这种无聊的实验有什么好做的，浪费材料。”
然后是那篇“论丧…2型病毒在正常细胞中的吞噬性”，她看了看，在后面用红笔批阅到——“稍有价值，可以继续观察，注意结合实际应用，有成果再汇报。”
还有一些诸如“申请调动一名1型丧尸**”、“申请取用2型丧尸的脑组织”、“申请外出结婚”之类的琐碎杂事，她皱着眉一一批阅。
忽然有人敲门，尤雅头也不抬直接说：“进来。”
于是门被推开，助手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组长，这是刚送来准备进行改造的士兵们的自愿签字，您看放到哪里比较好？”
尤雅抬了一下眼皮，又垂下目光继续批阅报告书，“随便找个地方扔着吧，反正也没用。”
“哦，”助手应道，伸手拉开一旁书柜的玻璃门，把文件竖着插进了一堆档案夹里。“对了，组长你用不用去看看那些士兵的注射情况？也许会有不同的注射反应？”
尤雅停住了手里的笔，转了个笔花，一拍手掌说道，“对了，我是得去看看，万一有敏感体质就糟了。”
她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人，说做就做。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就往外走，宽松的白大褂仿佛风衣一样被风掀起两侧的衣角，长长的波浪卷头发披在脑后，艳丽端庄，她走了两步停住脚步，扭回头问道：“你怎么还不跟上？”
“啊？哦！”助手如梦初醒，连忙抬起脚步跟上尤雅，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小心跟随，同时掩饰住自己眼里的仰慕。
这个女人，吸引了万众的眼球。却如同冰山上的带刺玫瑰一样。不可触摸。
医院后院的草坪上。两排士兵整整齐齐站队，两手空空，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在他们周围，是一圈抱着枪全副武装紧张状态的士兵。他们的作用是充当保险墙，如果一旦有某个士兵在注射后有失控征兆，就会被立即处决。
尤雅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两排士兵撸起胳膊上的袖子，挨个接受注射，两组护士从队伍一端开始，一个一个用一次性针筒注射完毕，然后她们连忙小跑着，躲到端着枪的士兵人墙身后，偷偷地观察。
“呃……”那些士兵在注射之后。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名体制略瘦弱的士兵甚至“嗷”的一声躺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所有旁观的人都十分紧张，替他们捏一把汗。
肌肉在渐渐膨胀，血管突起，原本就很强壮的士兵们很快就变成了一名名肌肉爆炸男。甚至上身的迷彩军服都因为承受不住而撕裂开了。
“哇！爆衫啊……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诶……”一名年轻护士小声的嘀咕道，被一旁的另一名护士敲了脑袋。
等到预定的时间到了，就有专门的士兵来按住那些注射后的改造人，由护士们再次注射镇定剂。
尤雅站在一旁的走廊里静静看着这一幕，她叹了口气，“这些士兵真是可怜，接受改造之后就不算是人类了，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孩子，现在生殖隔离＇注1＇已经建立起来了，以后恐怕不可能有孩子了。”
助手站在她身后小心的回答说：“他们是咱们人类的英雄，这些内容他们在接受注射前已经知道了，并且签了同意书，这是他们自愿的，所以组长您不必自责。”
尤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没有自责，我只是……有些不忍罢了。”
……
政府大楼，黄昏。
一片火烧云红艳艳的挂在天边，似乎在昭示着明日的好天气，方剑处理完公务，心情愉快的走出政府大楼，对着西边天空伸了一个懒腰。
“唉，总是坐在办公室，骨头都僵了啊……”他感叹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脚，向着西边慢慢走去。
穿过热闹的街道，走过小摊贩身边，顺手买了两笼屉菜包子，他一边走着，举着包子咬了一口，居然没咬到馅儿？
“现在不光肉包子没得吃了，连菜包子都越做越抠门了啊……”他失笑着摇头，两三口把包子吃完，拐进了一间破烂的胡同里。
站在一家破旧屋门前，他敲敲门，喊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回答道：“屋漏逢阴雨，哪里不错了……”
“阴雨连绵终有绝，伙计看开点。”方剑回答。
暗号对上了，里面的邋遢男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