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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叛徒集团案件”、“内人党案件”、“刘仁特务集团案件”等大事,就是康生一手捏造或者蓄意陷害的。据统计,
“文化大革命”中康生在各种讲话、文件中直接点名诬陷、加罪定性的干部达400 多人,由他指使曹轶欧点名诬陷的100
多人,在他审定的报告上点名的200 多人,总数竟达800 多人。这些干部中有30多名是党和国家领导人,200 多名是省
级以上高级干部,其余的也多是老干部和各界知名人士。在康生的诬陷迫害下,有30多人被摧残致死,致病致残的更是
难以计数。所以,说康生是一个心狠手毒的迫害狂,是一个专门陷害忠良的千古奸贼,实在一点也不过分。下面,我们
不妨再来看看康生是怎样凭空害人的吧!
自“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康生就大肆重操害人旧业,到1967年4 月时,已经开始“杀”红了眼,一发不可收了。
4 月2 日,人民大会堂的一个厅里灯光通明,烟雾弥漫,人声嘈杂。这是康生在这里按见内蒙古地区的“造反派”。康
生早就想搞乱内蒙地疆,所以他决定利用今天的机会把内蒙古自治区的党委书记王逸伦抛出去打倒。但是康生根本不认
识王逸伦,也没有任何材料,怎么能凭空打人呢?在一般人看来,这是无法办到的,可对康生来说却不成问题。他眼珠
一转,计上心来,言词凿凿地对面前的“造反派”说:“革命小特们,你们那里的王逸伦怎么样啦?可不能忘了斗争大
方向噢!我不认识王逸伦,但是在一次自治区党委会上,我见过他。在见的中间,使我一看觉得这个人根本不是共产党,
而且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一些表现,他的做法,他的一些神态,我觉得不对头,总觉得这个人像个特务。”“小
将们”一看大人物发话,敏感地意识到这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新的战略布置,于是连夜将康生的讲话发回内蒙,让
家里赶紧准备,采取“革命行动”。
过了十来天,4 月27日,康生惟恐内蒙的“造反派”回去后对他的这一重要步骤重视不够,行动不力,于是在老地
方又一次召见内蒙“造反派”,再次以一个老情报专家的口吻告诫“造反派”:“同志们,我虽然不认识王逸伦,但在
一次中央接见的时候,我左看右看这个人不像是共产党。我相信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就看你们的努力了……”
经过康生的“相面定性”,内蒙古的“造反派”立即行动,将王逸伦当作特务关押收审,残酷批斗,百般折磨。由
于康生的“一面定案”,王逸伦被关押了6 年。
康生对王逸伦的“相面定性”,还不是他最典型的杰作,更为荒唐离奇的神话在康生的迫害狂记录里还有。在“文
化大革命”留下汗牛充栎般的资料中,有一份康生同赵健艮的谈话记录,大体上能反映出康生那“炉火纯青”的“害人
艺术”。
时间:一九六八年一月二十一日。
地点:北京京西宾馆。
谈话的一方是权势显赫的康生及其随从,另一方是正在受到“造反派”冲击的云南省委书记赵健艮。
康生把赵健艮找来,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谈话。
康生:“赵健艮,你支持炮派,出了许多坏点子,是不是?”
赵健艮:“我没有支持炮纵的错误行动。”
康生:“你不要骗我,刘少奇才骗我们,叛徒特务才骗我们。……我问你,你在白区工作是哪一年被捕的?”
赵健艮:“1936年。”
康生:“你在监狱里是怎么自首的?”
赵健艮:“我没有自首。”
康生:“你还骗大家,你是个叛徒!”
赵健艮:“我不是。我敢以党籍担保。”
康生:“我再重复一遍,你是个叛徒!”
赵健艮:“事实不足。我保留意见。”
康生:“好,你保留吧。你写个条子。你的行动不是偶然的。一个叛徒分子混到我们党里来,熟悉文化大革命把边
疆搞乱。国民党云南特务组,我看了他们的计划,你们的行动就是执行他们的计划。我凭40多年的革命经验,有这个敏
感。你对毛主席,对党中央,对我们有刻骨的阶级仇恨。”
赵健艮:“中央可以审查。”
康生:“一定要审查,一定要审查!你是比较疯狂的,疯狂地向无产阶级司令部进攻。你还要求中央审查吗?”
赵健艮:“我要求。”
康生:“你写一写。”
赵健艮毫不犹豫地拿起纸笔,当场写了一张保证自己没有问题,要求中央审查的条子。康生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
边走边喊:“谢富治同志,把赵健艮逮捕起来,审查他的特务罪行!”
就这样,在康生的指使下,谢富治叫人将赵健艮当场逮捕,押送监狱。豺狼成性的康生当然不会就此团体。随后,
他继续凭空捏造有一个所谓“国民党云南特务组”,说赵健艮在云南按照这个特务组的计划指令,进行了许多有组织的
破坏活动。在康生和谢富治的煸动下,在云南制造了一个“执行赵健艮国民党特务组计划”的大冤案,到处追查赵健艮
的同党,一大批干部、群众被诛连迫害致死。赵健艮本人,则被投入监狱达8 年之久,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他和王逸伦
一样,直到“四人帮”被粉碎后的1978年才得到平反。
第十七章后院起火
康生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权势达到鼎盛的时期,他一手控制的像铁桶似的“后院”起却了大火,使他胆颤心惊。
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一日夜,黑沉沉的。中央党校这个空旷的大院,人们被折腾了一天之后,都筋疲力尽,进入梦
乡了。
突然,全校的神经中心——高音嗽叭,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全校革命群众,紧急集合,快快快!”它像催命般
地一遍又一遍地吼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这非常时期,高音喇叭就是命令,人们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慌忙地穿好
衣服,提着心,向大礼堂走去。
大礼堂灯火通明,高音喇叭不断地播送着刺人神经的阶级斗争语录。康生的心腹们忽进忽出,谁都明白,有什么大
事将要发生。
这时,哲学社会科学部的造反派头目吴某,率领自己的队伍,示威式地走进了会场,深更半领先,把外单位的红卫
兵请来,这是为什么?原来这是当年盛行一时的联合作战。
“现在开会!”一名造反派头目威风凛凛地站在麦克风前面宣布。此人是北京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年纪不到三十,
一米八O 个头,白净脸,大眼睛。他就是红极一时的造反派首领武葆华。强将手下无弱兵。在康生的一手栽培下,这位
年龄不大的造反派领袖,在运用权术上颇有一手,成为康生的嫡系。他寻视一个会场,见人们都以惊奇的目光望着他,
便用尽丹田之力,大声吼道:“同志们!战友们!我校发生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反革命案件。”一听到这,不少人都在想
:是杀人、放火、放毒,还是组织叛乱?
“红战团向无产阶级司令部的重要成员,敬爱的康老,发起了疯狂的戟!他们胆大包天,居然敢贴出打倒康生的大
字报,小字报,还给康老下勒令。”说到这,只见他振臂高呼:“打倒红战团,红战团不投降,就叫它灭亡!”口号声,
响彻着整个大礼堂。
“把红战团的坏头头,揪出来示众!”武葆华一声令下,几个彪形大汉把红战团的五个头头,从礼堂后面的休息室
里押了出来,个个被按着头,几乎成了虾米形。霎时间,一场暴行开始了,拳脚齐上,有的胳膊被拧断,有的满身是血,
有的鼻青脸肿。最后又把这五个头目绕场一周示众。他们走到谁的身边,谁就你一拳,我一脚,有的还往他们身上吐痰。
随后,就指导他们推进汽车,送进监狱。
这次大会后,康生在中央党校的“御林军”——红旗战斗队,都投入战斗,日夜突击,打一场围歼红战团的战役。
美丽的中央党校校园,到处是私立的公堂。康生在延安“抢救”运动中的“十八般”兵器,都使出来了,有被打落胎的,
有被逼投人工湖的,近三百名受害者,终日受着侮辱和折磨。
康生为什么对红战团这样狠下毒手?这需要追溯到往事……
中央党校,是中共的最高学府,专为培养高级干部而设。建国初期,是由刘少奇兼任校领导,由此亦可看了它的重
要性。康生深知这块阵地的价值。“文化大革命”还在酝酿阶段,他就盘算着怎样利用这块藏龙卧虎之地。有了它作依
靠,对扩大自己的权势很有好处,否则,落入他人之手,就会对自己构成严重威胁。当时的校长林枫,表面上对康生是
毕恭毕敬的,但康生心里明白,这是貌合神离,林枫不是自己的人,他是中着刘少奇走的。要想牢牢地把中央党校控制
住,必须培养忠于自己的亲信。这样的人,他想从青年中特色。至于林枫,后来康生略施小计,使把他打倒了。
果真有些青年,削尖了脑袋,想投在他的门下。“他们是找靠山,想往上爬,”康生心里很清楚:“先让你们争着
献媚吧,考验一段,再择优录取。”
他对中央党校的两大造反派:一个是红旗队,一个是红战团,表面上一碗凉水往平端,不分薄厚,有时还把两大派
的骨干分子,召集到人民大会堂,开座谈会,在一起吃饭,对哪派都表现出热情和支持。
这两派的头目,在康生面前,互相争宠,都想讨好他,依靠他,以便青云直上,成为中央党校这块天地的铁腕人物。
但康生哪有这么简单!他早已胸有成竹,先搞个平衡,利用两海豹之间的矛盾,驾驭它们,让他们争着为自己效劳。单
独依靠一方,那时愚蠢的做法。秦二世为什么死在赵高之手?就是因为他只依靠赵高一人,如果他善于搞平衡,利用矛
盾,既利用李斯,又利用赵高,让他们两个都献媚奉承,他的皇帝宝座,便会稳如泰山。但这个蠢驴,听了赵高一面之
词,把李斯杀了,只依靠赵高一个,致使赵高可以一手遮天,最后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这是历史的教训。眼下,就是
要巧妙地利用两大派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当自己的打手。
事情也是按康生的如意算盘发展的。但是,最近以来,康生感到点不对味。红战团里一些青年和外面的大专院校活
动频繁。外面的人倒并不可怕,怕的是自己管辖的天地里,出现判逆。于是,他把砝码渐渐地放在红旗队那一方,暗中
支持红旗队。红战团还被蒙在鼓里。
一九六七年一月初的天,康生把红旗队的头目叫来。“红战团里一些人,正在搜集康生的材料。”红旗队的头头告
密说:“他们同社会上一股反康老的逆流秘密勾结,我担心早晚会闹事的。”“你们要注意事态的发展,随时向我报告。”
康生脸沉了下来。此刻,他虽然是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可是,如果在自己的后院失了火,贴上一批大字报,
有人不仅会幸灾乐祸,还会义当义务广播员,添枝加叶地到处传播。尽管他们伤不了自己一根汗毛,但毕竟是人言可畏
呀!想到这,他严肃地说:“你们那里,不能高枕无忧。当权派是垮了,但他们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把一些高
干子女弄了来,这伙人的老子被打倒,他们能心甘吗?不,他们肚子里憋着一种复仇的念头,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进行
疯狂的反扑。”
他吸了一口烟,紧皱眉头,掐着手指说:“张际春的女儿,在你们那里,苏振华的儿子,宋之光的儿子,彭真的干
将任彬的儿子,都在你们哪里,他们的老子,都不会通过自己的儿子,来破坏文化大革命吗?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由
高人一等的公子哥,一下变成黑五类,成为被人歧视的人。他们能心甘情愿地给文化大革命唱赞歌吗?不可能,他们钻
进红战团干什么?不会干什么好事,听说他们还很活跃,不能不提防。不要大竟失荆州啊!”
“我们一定根据康老的批示去做,”红旗队的头头,见康生将这些天机,泄露给自己,心想这是把自己作为亲信对
待的,有他的支持,在中央党校这块天地时,就不是和红战团科分天下,而是独家天下了,想到这,他恭恭敬敬地用宣
誓的口气说:“我们一定为捍卫康老而斗争。不论是谁,只要他敢反对康老,我们就要同他血战到底!只要康老吩咐一
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康生部署了防卫力量,心里稍微安定下来。有红旗队这股生力军,再加自己暗中操纵,只要动一个小指头,红战团
就会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
一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清华大学的校园内,热闹非凡,人们像赶集一样,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批揭发康生的大字报,铺天盖地贴了出来。有的伸着头,有的踮着脚尖,有的拿着笔,在抄写大字报;有的木无
表情,沉默地看着;有的边看边窃窃私议;的有眉飞色舞,沾沾自喜。
大字报的内容是多方面的,对康生的为人,所作所为,作了淋漓尽、惟妙惟肖的捞。有的上纲说:“康生是大野心
家、大阴谋家、大刽子手、大两面派,是两手沾满鲜血的酷吏。”
“他正日当中午,不可一世的时候,这样揭发他,他能善罢甘休吗?”一位年轻人问一位年长的。“不会的,”年
长者摇摇头说:“你不惹他,他还要开刀问斩,你在他头上动土,他哪能对你宽宏大量。咱们看大字报,可是你知我知,
法不传六耳,别声张出去。在这多事之秋,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降!”
这天傍晚,清华大学贴康生大字报的消息,传到康生的耳朵里。“这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干的?”他气得脸都走形
了。鲁迅说过,除了有杀人大权的,都会背后有人骂;自己已有杀人大权,居然还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向自己开火,他
们是鬼迷住了心窍,不想活了,难道他们就不怕人头落地!他又琢磨,抛头露面贴大字报的,肯定是一些头脑简单,鲁
莽的家伙。是猛张飞、李逵式的人物,有通无谋,真正摇羽毛扇的诸葛亮,都躲在背后。这究竟是什么人呢?“一定把
这些家伙揪出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出这口气。”想到这,他快速走到办公楼桌前,拿起电话:“你是江青同
志吗?……”
两三天之后,即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日晚上,在中央党校大礼堂前,一批打倒康生的大字报,小字报贴了出来。特
别令人注目的,是一张小字报,给康生下的一道勒令:酷吏康生,老实告诉你,这个祸国殃民、残害忠良和无辜黎民百
姓的野心家、阴谋家、刽子手,你罪恶滔天,死有余辜,限你在二下四小时内,交代你的罪行,否则,誓与你血战到底!
此令:全无乱一九六七年一月二十日夜有人匆匆地看了一眼,很快就走开了,有些胆小怕事的人,连看都不敢看,
躲得远远的。人们都有一种预感,一场野蛮的镇压,将要在这美丽的校园里开始了。谁都明白,中央党校是康生的天下,
是他的后院,他一跺脚,四周都乱颤,他肯定会开杀戒。“庆父不死,内乱不止,”有人叹息地摇摇头:“只要有康生
在,中国就休想安宁了!”
夜阑人静。一辆黑色小轿车,沿着从万寿山到西直门这条大马路,以风驰电掣般地速度,奔向人民大会堂。
忠于康生的中央党校的造反派头头们,正在康生亲自主持下研究中央党校的问题。康生作了一番指示后,乘上轿车
返回钓鱼台。那些头头们仍在商量如何执行康生的指示。这时,从党校专程前来报信的蒋某,神色慌张地走进会议室。
大家惊奇的望着他,三更半夜这里,一定发生大事了。“坏啦!”蒋某把贴打倒康生大字报、小字报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走!上钓鱼台,”中央党校的造反派中坐头把交椅的李广文,果断地决定:“我、武葆华和蒋某都去!”
几个人,急速来到大会堂东门,乘上汽车,沿着长安大街,直驶钓鱼台。康生正在陈伯达办公的一号楼。
中央文革的成员陈伯达、康生、关锋、王力等都在场。在李广文等来到陈伯达的办公室前,已事先通了电话,康生、
陈伯达早有精神准备。李广文等一进办公室,陈伯达以中央文革组长身份说道:“咱们开个紧急会议吧!”然后,他让
李广文先简要地汇报一下情况。
李广文汇报后,刚从党校来报信的蒋某作了补充。“这要给予坚决的镇压,”康生的心腹关锋斩钉截铁地说:“反
到我们头上了,这是反革命拿行为。对这种行为,如果手软,一股反中央文革的黑风,就会立刻在全国掀起,此风不可
长,要采取果断措施。”
“这些贴大字报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康生阴冷地说:“他们的老子都是被打倒的黑帮分子。他们这不是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