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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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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启峰邪恶地笑笑道:“王子谦对你还真下得了手,这才是真正的枭雄,让人大开眼界!我这种人也配做小卒,心太软啊!”

    我抿一口水:“那不能怪他,各为其主,我对他也丝毫不会手软。”

    “你们牛!这么残杀,你们还打算结婚吗?”

    我没说话,我还能有姻缘吗?

    金盛生态截断天海制药百分之七十的原料,韩乐翔制药停止对金盛生态全部专利药品供应,思美顿终止与天海集团风宁汽车的合作,韩乐翔集团停止对思美顿提供精密仪器,金盛抢占韩乐翔南美非洲部分通讯市场,韩乐翔对金盛东南亚市场进行报复……我们的市场争夺近乎到了疯狂。

    在每一次争夺中,我都尽力收敛,把张扬留给对方,我必须保存韩乐翔足够的资金周转,以备明年的大收购。全世界经济泡沫在无限制被吹大,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即将到来,我在等它破灭时,以小博大。

    海都最冷的时候,党寒夜乘专机赴美国进行手术。我陪他在美国完成了第一次手术,他继续留在美国等待第二次手术。我返回海都的那天,海都天空飘着少有的大雪花,像我来海都第一年冬天的雪。

    林启峰亲自到机场接我,看到他的瞬间,我嗅到了不详的气息。

    车上。

    “小雪,段途昨晚在元墓岛被秘密逮捕。”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吴磊。

    “小雪,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漂亮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你和王子谦在一起?”

    他笑笑:“是否边漂亮先放一边,你又聪明了,我和阿谦在杏花楼等你,咱们仨很久没有聚过了。”

    “好,我很快过去。”

    打开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用湿巾擦了擦脸,我,依然青春鲜亮。

    王子谦和吴磊一起在楼下迎接我。吴磊第一句就道:“果然又漂亮了。阿谦,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他足够奸诈,分明知道我们的婚事已经被搁置。

    我笑笑:“战争就要结束,一结束,我们就大婚。”

    “那样最好,要不然我都等不及了。”

    王子谦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内心的矛盾在升级。

    雅间,落地窗前,我们对着滔滔浦江和漫天雪花,共同举杯:“祝我们三人在战争中越战越勇。大获全胜!”

    但是谁都心知肚明,我们作为敌对双方,必有一方会一败涂地。我们更知道,天海集团彻底覆灭就在不久,接下来就看我们三方谁最后被拖垮,谁笑到最后。

    对雪凭江、谈笑风生,各怀鬼胎、貌合神离。

    出了杏花楼,王子谦对我说:“小雪,我送你回去吧。”

    我走向林启峰的车道:“不用了,我有车。”

    他没再说什么,我预感,战役结束,我们也会结束。

    我全力斡旋,第二年1月,段途以中国精英企业家的身份,在警方严格监控下,参加瑞士达沃斯经济论坛。

    我提前三天飞抵瑞士做了最后布局,在白雪皑皑、风光旖旎的达沃斯迎接他到来。

    在美国次贷危机和金融危机的恐慌笼罩中,全球气候变暖的主题下,段途在这个世界论坛上做了最感人的情感发言,抛开利益纠结,放下恩怨纠缠,在场的所有精英落泪鼓掌。

    他说,什么都不重要,爱人的笑最重要;人可以有很多遗憾,但不要让心爱的人在等待中遗憾一生;人生什么最苦,回不了头最苦……

    当我回味着他的演讲,一边安排他如何避开监视,转到一个安全的避难地时,终于意识到了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当我醒悟时,中方警察找到我:

    “薛总,段途已经逃离我们的监视,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请务必协助我们带他归案,否则,您将涉嫌包庇罪。”

    我笑笑:“我非常希望我现在能犯你们说的包庇罪,但是。恐怕段途已经不给我机会了。”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

    “阿途,你去了哪里?”我慌忙问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他在什么地方。

    他淡静、如释重负地道:“我刚下飞机,我已经回国了,嫂子,我不给寒哥打电话了,我祝你们幸福。”

    然后电话变成忙音,我再打,他已经不再服务区了。

    我赶回国后,林启峰告诉我,段途已经不在了,他从元墓岛跳下去,魂归大海。

    我错了,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我低估了段途对刘炙的爱,更低估了他的求死心。原本,我能够阻止他回国的,但我贪图与几位银行家和经济学家喝茶,忽视了他会提前离开。我的不可饶恕的疏忽,会让我在一生的悔恨中谴责自己,我无法逃出这份心债。

    我更不敢想象,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党寒夜,也不敢去想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决定,亲自去美国,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党寒夜。他是骂是打,我都认了,被他骂也好,打也好,都会让我心里有一丝稍稍的安慰。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和三天三夜未曾合一下的眼睛走进党寒夜所在的那个美得像公园的医院,在树叶已经掉光了的林荫道上徘徊了数不清的圈数,咬咬牙,向疗养区走去。

    静谧的疗养区,既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声音,路边雪地上,用木棍支着一个箩筐,下面撒着一些面包渣,一些麻雀在下面上面唱着歌吃面包,一条绳子伸向远处。

    我不用想,这个调皮逮麻雀的人一定是党寒夜,就算生活多忙乱,他都有这种闲情逸致忙里偷乐。天大的事情,他总能举重若轻,从容应对。可是现在那么多麻雀在箩筐下,他也不来拽绳子,莫非又泡上美国医院的小****?

    但一想到我此行的任务,我的心弦立刻绷得老紧,如果他得知了段途的消息,还会举重若轻、还会有闲情逸志套麻雀吗?

自信源于实力 二百五十四 不合时宜的表白 不敢承受的爱

    二百五十四 不合时宜的表白不敢承受的爱

    踏上台阶,缓缓推开门。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的心跳加快数倍。房间内温暖如春,还散发着鲜花的淡淡清香。

    我再向里走,地上堆满了红色的玫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满屋子玫瑰?莫非他在这里有了新欢,为她布置了整屋子玫瑰,送过浪漫之后,两人现在去激情了?

    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会扫了人家的兴,我就像一个扫把星,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干些不合时宜的蠢事。

    我犹豫是去别的房间找他,还是离开医院暂时回避?我犹豫地转过身,被一只毛绒笨熊吓了一跳。

    它扭动着蠢笨的身体向我走来,然后停下,憨态可掬地鞠了一躬,像个傻蛋绅士,说道:“亲爱的小雪,****节快乐!有个傻蛋说他爱你,如果你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就收下他的玫瑰。”它举起笨笨的手臂向后指。

    我顺着它的手臂向后看,有个人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对我笑,脸上再也不是隐晦不明的****,是炽热的爱恋。他洁白的衬衣、健康的肤色、英俊的脸庞,捧着鲜红的玫瑰,站在鲜花丛中,就是童话中向公主求爱的王子。

    这个梦幻般的景象,从来只是我梦里的奢侈场景,甚至我做梦都不敢收那束玫瑰,此刻,它终于在现实中呈现在我眼前。

    但是,它呈现得更加不合时宜,几乎就是为嘲笑我而准备的。

    我用一个下属恭敬的、甚至恐惧的语气道:“寒总,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我没有完成您交给的任务,我没有阻止段途回国,他,在元墓岛跳海自杀了。对不起。”然后,我等待着,那怕是世界末日的灾难。

    沉默,可怕的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对我,每一秒都是一个世纪,我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压抑和恐慌。

    “寒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我害了段途。对不起、对不起……”我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因为我没有脸流泪。

    “啊——”撕心裂肺的粗涩的吼叫在空气中振荡,党寒夜的脸扭曲、抽搐,手里那束鲜艳的玫瑰顷刻间化成碎片,红色、绿色的碎片飘飘洒洒落了满地,我身上脸上都是玫瑰的碎片,红得、绿的……

    他像头发疯的野兽,将精心布置的一屋子浪漫全部掀翻,他的手淌着血,掉在洁白的帐幔上,然后发疯的冲出房间。

    几位医护人员和他的保镖紧紧追出去。

    我懵怔地追出房门,看到的只有留在雪地上的一行鲜红的血迹。

    一个小时后,筋疲力尽的党寒夜被抬回房间,几个医生对他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和伤口处理。

    我问医生怎么样,一位美国中年女医生道:“感谢上帝,幸亏没出大乱子,他的骨伤恢复得还算不错。”

    “谢谢,谢谢医生!”

    但是,我真的没勇气进他的卧室,就在外间,踏着碎烂的玫瑰花瓣徘徊。

    小五从里边出来对我道:“寒哥睡着了。”

    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他的怜惜地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累。”

    “那。一起去吃饭吧。”

    我摇摇头,我不饿,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记录了,牙齿都感觉有些木然了,但我还是跟着他和猴子出来,到疗养区一个高档餐厅。

    走过一面镜子时,我看到我脸上严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肤色。难怪小五和猴子看我时眼神那么怜惜,我真的像个可怜虫。

    他们端来饭菜放在我面前,我只是发呆,没有一点儿食欲。

    “小雪,”小五轻轻叫了叫我,“吃点东西吧。”

    我勉强笑笑:“你们吃吧,我不饿。”

    猴子说:“小雪,不要这样子,寒哥跟段哥是生死兄弟,听到这消息,悲伤是当然的。过去了就没事了,都是男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再说,你要这样折磨自己,寒哥看到会心疼地。”

    我笑笑,我不指望他心疼了,就指望他骂我一顿,我心里才会有些安宁。

    他们俩又帮我夹菜、又帮我盛汤,我努力让自己吃下去点。

    回到党寒夜病房,他正在床上发呆。

    我站在他床边,低低地道:“对不起寒总……”然后,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像闪着寒光的刀剑。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发抖。

    “薛之雪,”他终于说话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傻蛋?我养条狗也不会害自己的兄弟。我怎么这么混蛋?明知道阿途要出事,还住什么医院?你真是蠢透了,我给你那么多权利,欧洲那边的联系网都交给你了,不要说救一个段途,就算把海都监狱的罪犯都藏起来也绰绰有余……”

    我认真聆听他每一句教训和谩骂,前世领导骂我、批我时,我会走神儿,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可是他骂出的字字都扎在我心里,我们认识九年来,他第一次骂我,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我,之前,我做好准备挨他骂的,可是,当我真正面对他劈头盖脸的话语时,我还是承受不住了,我要哭了。就要哭了。

    “你还愣着干吗?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吗?国内多少事情要你处理?刘炙的生活你安顿了吗?救不了段途,他的产业也要流落到别人手里吗?”他冷冷的一连串问责。

    我已经无地可容:“对不起寒总,我这就回国。”我转身冲出房间,眼泪像爆发的洪水,一路哭着上了飞机。

    因为航班的问题,在旧金山又滞留一天才坐上回国的飞机。

    回到海都,擦干眼泪,不计代价的收购了意途高科。意途高科是段途最大心血所在,我知道将来党寒夜会把这交给段途的儿子的。然后我最大限度的挽救天海集团白道上的产业,不让别人有机可乘。原本我打算有些东西等到金融危机探底时在购进,但党寒夜的表现让我不敢再拖了。吃点亏吧,权当便宜了吴磊和王子谦。

    安顿了刘炙的生活,一切告一段落。思美顿和金盛都赚得盘满钵溢,韩乐翔的损失是暂时的,也是心甘情愿地,只是段途不在了,我也无心再留下去了。

    海都的春天又朝气蓬勃的来了。

    我和魏晨元律师约好在韩乐翔书店的咖啡店见面。

    我很早就到了,在书店选了几本书,坐在咖啡厅的靠窗一个位置,一边看书,一边品茶,很久没有如此娴静过了。很怀念在书苑街居住的那段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到这里来看书。在这里认识了何昆老师,在这条街第一次见到如天上神将的段途……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了,我也要成为海都的一个过客了。

    “小雪,”魏律师出现在眼前,“早就到了?”

    “没有,刚一会儿。”我笑笑,“请坐,魏律师。”

    他笑笑坐下,他比以前变老了不少,但精神很好,看得出,他过的得很幸福,有一个爱他,和他每年一起去祭拜何老师的****。

    “小雪瘦了很多啊。”魏律师看着我,怜惜道。

    我笑笑道:“我还怕自己发胖,看来减肥效果很不错的。”

    他一眼就揭穿我的谎言:“你哪里需要减肥?你需要加强营养。”

    我笑笑,切入正题:“魏律师,大老远把您请到海都来,实在是有事相求,我只放心您,所以才不得已麻烦您。”

    “不要跟我讲这些客气话了,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力。”

    我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推到魏律师眼前。

    他拿住细细翻看。我慢慢品茶,等着他。

    半小时后。他从资料中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道:“小雪,你这是要……”

    我点点头:“拜托您了。”

    “小雪,你好好想过吗?”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轻松地笑笑:“我从接受这些东西时起就开始想了,我想,我做的应该够了,我也累了,信念和勇气都用完了。何奶奶曾经说过,不要拿爱情赌气,我没有拿爱情赌气,可我还是没有爱情。我想,我应该换一种方式生活。”

    魏律师没再说什么,从书店出来,我们一起看望了何昆夫妇,何奶奶留我们吃午饭。

    之后的几天,我拜访了海都的许多朋友,看望了欣欣蔓蔓。最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一张信笺,给他写点什么呢?

    千言万语,最后,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眼泪却打湿了整个信笺,放下笔,轻轻叹口气。

    出了公司,步行去了地铁口,乘地铁去了海都火车站,买了两张火车票,硬座,还是我第一次来海都的那趟火车。

    出了售票厅,夕阳染红了天空,连绵了许多天的春雨停了,明天是个晴天,这种日子适合出行。

    我沿着浦江漫步到夜幕降临,然后,坐地铁去王子谦家,就像我第一次去他家给王太太化妆。但是,我没有进小区,在路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快出来了。

    “小雪,怎么不进去啊?”他向我跑过来,关心地问。

    我笑笑:“还记的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他有些莫名。

    我望着他,郑重地、满怀期待地道:“子谦,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醒悟过来,沉默,沉默了很久,望着我,难以割舍地道:“小雪,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自信源于实力 二百五十五 一路向西

    二百五十五一路向西

    我装作抬头看看天空。其实是让自己的泪水别流出来,然后,泪水真的被忍回去。

    “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家吧。”我对王子谦笑笑。

    他不安地、不放心地看着我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再见。”然后,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满眼难舍和绝望,转身大步地向前走,没有回头。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为我背叛他的家族,只能让爱屈服。

    拐过弯,进了地铁口,我从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将其中一张扔进垃圾桶里。我,只有一个人自己陪自己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自己的行李箱打车到海都火车站。在车站门口,掏出手机,调出党寒夜的号码,但最终也没有打出去。算了,要走,就干脆地走吧。

    将手机里我存贮的所有东西删掉,恢复出厂设置,然后关掉手机,取出电池,将我的两张手机卡摘下来,用食指和拇指捏弯,弯成两个圆圈,抛两个弧线,丢进垃圾桶。

    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在角落里乞讨,我将手机放进他的乞讨碗里,拉起行李向候车厅走去,随着抗行李的民工进了车站。

    候车、检票、上车,再见了海都。

    找到我的座位,又是一个挨过道的位置,里边两个座位上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我脱了鞋,站到座位上,将行李放上行李架,把一袋方便食品放到小桌上,准备在车上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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