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嘭”的一声,雄忨祟再次撞到了铁笼上。我的身体一下从笼子里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头就再次撞在了铁条上。这一撞撞得我头上刚刚停止流血的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涌流而下,脑袋开始发懵。两次撞击之后,我所处的铁笼已经摇摇欲坠,这时那只雌忨祟也开始了行动。它进攻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我身旁的林海燕。
只见雌忨祟一跃而起,前爪伸在头的前方,撞在铁笼上的时候,双掌先贴在了笼子上,头部并未受到撞击。林海燕让人十分担心,她根本就是毫无反应,就这么靠在铁笼上,任铁笼摇来晃去。
我很怕雌忨祟的爪子抓伤林海燕,但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与林海燕的境况都十分危险,两只忨祟不依不饶地在我们的铁笼上撞击着,吊住笼子的铁链看样子已支撑不了多久。我心想,我们几经大难都活了下来,难道这次要葬送在这两只忨祟的手里?
两只忨祟又接连向我们发动了几次进攻,铁链奇迹般地没有断开,我和林海燕都是有惊无险。两只忨祟像是撞得累了,在下面围着我们走了几圈,我在笼子里紧紧地盯着它们,生怕它们会突然进攻。怕什么来什么,两只忨祟果然又一起向我们扑了上来。我心说,坏了,这下要玩完。
就在两只忨祟扑出来的一瞬间,我们的四周忽然有很多渔网撒了出来。两只眼看就要撞在铁笼上的忨祟顿时被渔网给套住了,与此同时许多六趾人拿着大刀长矛冲了过来。
这些六趾人狡猾万分,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到忨祟精疲力竭之时才出来,看来这样的猎捕对他们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了。
两只大忨祟被渔网缠住,行动起来非常困难,但仍旧十分凶悍,用牙齿拼命撕扯渔网。这些渔网好像不是一般的渔网,十分坚韧,忨祟一番撕咬不但徒劳无功,还弄得自己满嘴是血。
手持兵器的六趾人向着忨祟扑了过去,忨祟怒吼连连,一双眼珠子简直要冒出火来。它们虽身陷渔网,但气势犹存,对冲上去的六趾人又撞又拱,一时间六趾人根本进不了身。那只小忨祟虽然同样被罩在了渔网中,但六趾人大概是觉得它无关紧要,暂时并未伤害它,任它在一旁挣扎着。
这时白眉老头走了过去,他轻轻一挥手,旁边的六趾人便像领了圣旨一般,冲了上去。不过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六趾人,而是渔网,他们紧紧地抓住渔网的一角,然后分别使劲儿向外拉。渔网越绷越紧,忨祟也被紧紧地固定在了网中,双方开始较起劲来。白眉老头又一挥手,其他六趾人挥舞着兵器就在忨祟的身上张罗开了。可是忨祟一身的鳞甲,普通的刀枪根本伤不了他们,要想对它们造成实质性伤害,就必须靠上前去。然而一旦靠近忨祟,六趾人的下场不是被掏烂了肚子就是被咬断了脖子。
局面十分微妙,在人数上大占优势,并占了先机的六趾人,一时间里不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相反还损兵折将不少。白眉老头眉头紧皱,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形的不妙。我们很希望两只忨祟能把六趾人摆平,那样我们也好从这里逃出去。然而,这时白眉老头却突然大喊了一声:“上石灰!”
随着白眉老头的一声令下,两个挎着布袋的六趾人迎头冲向了忨祟。忨祟见有人冲来,怒吼一声,做出了扑人状。两个六趾人同时将手伸到了布袋里,随即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向忨祟的眼睛撒了过去。
石灰粉大部分落进了两只忨祟的眼睛中。在石灰粉的腐蚀下,忨祟痛得吼叫不绝,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扭动身子。那些紧抓着渔网的六趾人这会儿终于支持不住了,手中的渔网接连脱手。眼看两只忨祟将要摆脱六趾人的控制,白眉老头再也按捺不住,对一直站在身侧的两位妇女说:“你们两个也上!”
两个妇女并不含糊,一人捡起一杆长矛便分别朝着两只忨祟刺去。眼睛已经失去作用的忨祟,只是凭借一身的蛮力在顽抗着,到了这会儿已是怒火滔天,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地嘶吼着。那大脸妇女瞅准了时机,猛地一下将手中的长矛捅进了雄忨祟的嘴里!
随着雄忨祟的一声惨号,长矛穿破了它的上颚,然后从脖颈处刺了出来,鲜血瞬间像是喷泉一样冒了出来。原本威风凛凛的雄忨祟此时威风不再,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脚步也踉跄起来,没多久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五章 地震
雌忨祟见雄忨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忽然像是疯了一样猛然跃起,向雄忨祟冲去。六趾人趁机挥舞大刀、长矛在它身上招呼起来。雌忨祟任大刀、长矛在自己的身上又砍又刺,只是拼命地挣扎着,一点一点地靠近雄忨祟。我看得眼眶发酸,人们常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动物又何尝不是如此。
六趾人的大刀和长矛让雌忨祟遍体鳞伤,可它已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一边悲鸣,一边努力地在渔网中挣扎着。
雌忨祟终于还是艰难地挪到了雄忨祟身边,它盯着已经断气的雄忨祟看了片刻,随后仰头长嚎一声。这一声长嚎异常凄厉,闻之令人有肝肠寸断之感。也就在这一片刻,六趾人把手中的两杆长矛双双刺进了雌忨祟的喉咙!
鲜血喷溅,但雌忨祟的吼声却没有因此而停歇。那似乎是用它全部的生命发出的吼声,在幽深的山洞中反复回荡开来。最后它终于还是支持不住了,轰然一声倒在了雄忨祟的身上。
两只大忨祟就这样死了。
原本一直在渔网中挣扎的小忨祟,也停了下来,望着倒在地上的双亲,发出了一阵阵的呜咽声,像是想把它们唤醒一样。
白眉老头并不管这些,见两只大忨祟已被除掉,脸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他对身边的随从说:“把网拿开,活捉这只小的!”
他竟然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想要活捉小忨祟以消遣一番。
六趾人向着小忨祟合围了上去。原本呜咽不止的小忨祟停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珠凶狠地望着六趾人。忽然,小忨祟猛地冲着其中的一个六趾人撞了过去。小忨祟身形只有山羊那么大,行动起来十分灵活,瞬间就将那个六趾人撞倒在地,突出了包围圈。突出包围之后,小忨祟并没有乘机逃走,它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了一声,这一声比之于两只大忨祟的吼叫在声势上有所不及,但悲切之情却更揪人心肠,就连那些六趾人听了,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吼声还未停歇,小忨祟再次猛地蹿了出去,只是这次的目标不是六趾人,而是旁边的岩壁。只听“咚”的一声,小忨祟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岩壁上!
小忨祟体型虽小,性子却极为刚烈,在父母被杀害之后,它不想被六趾人活捉,也不愿就此独活,所以选择了自尽。
小忨祟的身体缓缓地从岩壁上滑落下来,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小忨祟并没有立即死去,在完全丧失意识之前,它的眼睛还在眨着,血从它的额头流出来,很快就在地上积成一滩。
一时间山洞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无论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我们,还是那些六趾人,都怔在原地看着小忨祟。
白眉老头首先打破了沉寂,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六趾人像是接到圣旨一般,立马开始收拾地上的刀枪棍棒来。
如今忨祟一家三口都已经被杀害,六趾人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那么接下来,被杀害的会不会就是我们呢?
二捶也想到了这一点,按捺不住地悄声说道:“咱们现在咋办?”
我看了看神情依旧呆滞的林海燕,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福贵叔,心里一沉,以我们目前的处境,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二捶见我们无人应声,急得又要开口询问,这时突然从山腹深处传来一声惊天暴吼!是忨祟的吼叫!
从吼声的强度判断,这只忨祟的凶悍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因为随着它的这一声吼叫,整个山洞都摇晃了起来。吼叫声连绵不绝地传来,那只忨祟像是随时会冲出来一般。六趾人开始慌了,白眉老头率先转身准备原路奔回,然而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望着山洞深处,等待着那只嘶吼的忨祟冲出来,却迟迟不见它出现,而“轰隆隆”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一时间沙石滚落,脚底晃动,我暗道,这难道是要地震吗?
我心里才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地震就真的发生了。忨祟的嘶吼之声始终在我们耳边回荡,同时整个山洞也像是变成了一艘漂浮在大浪之中的小船,剧烈晃动着。一块块比磨盘还大的石头纷纷从洞顶掉落下来,下面的六趾人被砸个正着,短短一会儿工夫就死伤惨重。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笼子的左右摇摆,我们根本连站都站不稳,身体被撞来撞去。我和福贵叔、二捶还好,知道用手抓住铁笼,林海燕却毫不在乎地任自己的身体随意地撞在铁笼上,我看着就十分心疼,简直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从笼子里逃出去,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二捶已经在那边大喊起来:“福贵叔、夏远,你们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福贵叔也急了,吼道:“到这地步了,要是有法子不早出去了吗?”
“福贵叔,可不能啊,咱不能死在这里啊,我还没娶媳妇呢。”都到这时候了,二捶还惦记媳妇呢。
或许是真的命不该绝,正在我们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铁笼上方的洞顶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了,四个铁笼再无牵制,连同悬挂在洞顶的铁链一同掉了下来。洞顶本就不高,再加上下面有很多六趾人的尸体,我们这一下落在地上,摔得并不怎么重。而从洞顶上砸下来的石头,也因铁笼的阻挡而无法砸到我们。这原本剥夺了我们自由的牢笼,现在却变成了我们生命的保障。
可是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不能尽快从笼子里逃出去,我们终究还是会被困死在这山洞里。
震感越来越强,地面也开始慢慢地裂出缝来,这些缝隙越来越大,许多六趾人都掉了进去。白眉老头带着几个六趾人拼命逃窜,转眼就逃出了我们的视线。就在我们无法可想之际,从洞顶上落下的石头意外的给我们带来了转机。只听“哐哐”两声,我和二捶的铁笼上的锁,居然被石头给砸开了。不用多说,我和二捶一脚踹开笼子,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各自在地上摸了一把六趾人遗留的长矛,分别插在了林海燕和福贵叔所在的笼子的锁上。生死关头,我们自然不惜力气,手臂用力一撅,两把锁应声而断。福贵叔急忙从笼子中爬了出来,林海燕却任我如何拉拽,都紧紧地瑟缩在笼子的一角。急得我不停的喊:“林海燕,是我啊,我是夏远,咱们快走!”
可是林海燕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拼命地摇着头,眼睛里满是惊恐。此时在我们的身边仍旧是沙石飞落,危险重重。福贵叔在一旁催促道:“实在不行,就快把海燕那娃扛起来!咱们不能再磨蹭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当下我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的教条,双手抱住林海燕就把她扛到了肩上。林海燕被我扛在肩上后并不老实,不是在我身上又抓又挠,就是疯狂地踢着腿,有好几次差点儿从我肩上摔下来。我很怕林海燕会出意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牢牢地抓着她。
二捶在前面探路,福贵叔在最后帮我一起护着林海燕。我们走得十分艰难,一来山洞内的路径裂出了许多缝隙,一不留神,我们就会栽倒在里面,二来不时地有石头落下,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砸个脑袋开花。
走了没多久,我们便被落下的石头砸中了好几回,身上的伤也多得数不过来,身体上的疲乏更是让我渐渐地想要放弃。我实在是太累了,本来就有伤,再加上还扛着林海燕,我的体能早就到达极限了。福贵叔看着后背剧烈起伏的我,知道我快要撑不住了,二话不说就将林海燕接过来扛到了自己肩上。我心里十分不忍,毕竟福贵叔已是一把年纪了,然而我实在是累得有些迈不动步子了,便也只好让福贵叔先背一会儿了。
山洞内的塌陷越来越厉害,地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连神志不清的林海燕也感受到了危险,终于安静了下来。那忨祟的嘶吼声,仍时不时地在我们耳边响起,如同幽灵一般。
难道是忨祟追来了?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了滚落的大石。这只忨祟究竟身在何处,怎么会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地面起伏不定,我们像是踩在滚动的浪涛之中,稍不留神就会脚下落空,摔个鼻青脸肿。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段时间,那些首先逃走的六趾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此时的他们也异常不堪,灰头土脸还算是轻的,有些人全身上下许多地方都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细看。
六趾人在这次地震中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不到十个人,白眉老头和那两位妇女也在其中。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眉老头见我们还活着,自然是气得暴跳如雷,但眼下我们都各自忙着逃命,根本没精力相互厮杀。双方都没命地向前冲。其间我又接替福贵叔背起了林海燕,每迈一步都非常的小心,生怕林海燕被落下的石头砸到。
越往前跑,我心里越是绝望,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现在又是这样山崩地裂的境遇,要想全身而退,简直难如登天。然而,那些六趾人似乎并没有绝望,仍旧急匆匆地往前冲着。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们知道逃生的捷径?
六趾人在白石岭和天台山这片山地已经居住了非常久的时间,对于周围的情况自然熟悉得很,很难说他们没有进入山洞的另外途径。我当即对二锤和福贵叔说:“咱们跟着他们走,这些六趾人可能知道近路!”
二锤和福贵叔觉得我说得有理,我们就追着六趾人跑去。果然,在一番死命追赶之后,前方终于有了亮光。白眉老头带着剩下的六趾人向前冲去,眼看就要逃出山洞。这时突然一声惊天长鸣,忨祟的吼叫声再次传来!与此同时,我们的脚下的路忽然裂开半米多宽的缝隙,福贵叔和二捶反应较快,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裂缝的一侧。而我由于背着林海燕的缘故,身体在地面裂开的瞬间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一边。
眨眼间六趾人就已经冲出了山洞,我们自然也不敢磨蹭。福贵叔和二锤将我和林海燕重新搀扶起来,这回林海燕十分配合,而且也不用我再背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就跑了起来。我身上没有了负担,顿觉轻松不少,跑起来也更快捷。马上就要冲出山洞,一股重获新生的喜悦充满了我们的心胸。向着洞外望去,只见外面一片平坦。原来这个洞口位于白石岭的山脚,对面正是我们曾经去过的天台山。
冲出洞口,金色的阳光瞬间洒在了我们身上,经过了长久的昏暗,忽然看到阳光,眼睛微微有些刺痛,那是一种幸福的,久违的,让人雀跃的刺痛。
地震仍在持续,六趾人在白眉老头的带领下向对面天台山的方向跑去。我们都以为六趾人逃去的地方肯定是一个安全地带,所以也紧跟了上去。然而,我们刚迈出步子,就见天台山忽地一晃,许多巨石以雷霆之势从山上滚了下来,伴随着强烈的撞击声,瞬间就到了山下。白眉老头所带领的六趾人听闻此声,知道大事不妙,想要夺路而逃,结果却为时已晚。几块巨石像是呼啸而去的列车一样从他们身上碾过,随后朝我们滚了过来。巨石倏忽而至,我也来不及多做思考,大叫一声:“快闪!”
福贵叔和二捶反应较快,当即奋力向旁边扑了过去,闪开了巨石。林海燕则呆在了当场,情急之下,我只好猛然纵身,扑倒林海燕并抱着她朝旁边滚了开去。巨石擦着我的大腿外侧滚了过去,一下将我的裤子连同皮肉擦去了一大块,虽是受了点皮肉之苦,但好歹小命犹在。
被巨石碾死的六趾全都血肉模糊,像是摊平的煎饼一样躺在地上。白眉老头和那两个妇女也没能逃过此劫,死状甚惨,脸上的五官都被压得难以辨识。
虽然这些六趾人罪孽深重,但亲眼目睹他们全部丧生,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他们终究也是存活于人世的生命啊。
见我有些愣神,福贵叔拉了我一把,吼道:“你这娃,想啥呢,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被福贵叔一吼,我猛然惊醒,我们现在还身处险境,必须尽快脱身。
福贵叔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往旁边的羊肠小路一指:“走这边,这是回村的路!”
无需多言,四人没命地沿着小路跑去。可就这时,我们脚下的地面忽然全部变得像是易碎的瓦片一般,一块块地沉陷了。
第三十六章 惊鸿一瞥
我们在山洞中所遇到的情况不过是地面裂开缝隙,现在却是地面塌陷,一个个望不到底的深坑接连在我们脚下出现,那条小路也变成了一条我们不可逾越的深坑。周围的地面就像是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块块地坠落,很快就蔓延到我们的脚下。别无选择,我们只有朝着目前尚未被波及的天台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