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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亦是凛洌,“那你,便将这自称妖孽的东西,留在这紫云仙涧。”
我低下头,咬着牙,眼泪披了满面。
跪了半天,姨娘才轻轻道:“瑶儿,姐姐走了。”我起身,姨娘掏出手绢,替我细细擦着脸的泪,不知怎么,她手竟然在发抖。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冲下几十只凤凰,在姨娘头顶盘旋。姨娘看着凤凰,挥了挥手,浅浅笑道:“凤凰,你们各自去玩,等会,我再来陪你们……”
我突兀就恐怖地盯着姨娘,问:“姨娘,你不是说我母亲给你下了结界,如今,你这结界呢?自动消失了?”
姨娘勉强一笑,有些支吾,“大约是姐姐,刚刚将结界给打开了……”
我道:“你怎不说,前头是你故意不让我见你?你们到底瞒了我些什么?”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了朗朗晴天上闷雷在吼。
心口,陌名的疼痛。
眼前的姨娘,怎么会让我,有种活生生被人剥离的痛楚。
这漫天的凤凰,这火红的衣裳。
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玉瑶心碎了无痕
水光潋滟,黑压压的虹鳟鱼麇集在湖泊边,姨娘静静站在一旁,只是不做声。我斜斜看了她一眼,那火红的衣裳,高高重新挽起的飞天髻,不知怎的,每次看到那张相似于母亲的脸,让我心里一阵难受。
姨娘说:“瑶儿,许多事,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我生来便是妖孽。
生来便妖气冲天。
这些,难道都不需要懂。
姨娘轻轻一叹:“瑶儿,回殿里去吧。你坐在这里,也出不去。”我坐在湖旁,坐的双腿有些发麻,我朝空中一个翻身,落在灵霄宝殿门口,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再次有双手将我扶稳,肤似白瓷。
我推开姨娘,踏进殿里。
灵霄宝殿里头跟天庭是一个模子,我冷冷扫了眼殿里,眼里再次酸痛。
“玉帝,请将玉瑶公主放逐下界。”
“玉瑶虽是玉帝的女儿,可是,哪个仙人不知,她出生时,引来漫天的凤凰自焚而亡……而且天后宫殿虽是仙气强大,可是仿佛有股妖气冲天。”
声声恳求,震碎了心,摧碎了肺。
可现在,那一切竟然全是真的。
“瑶儿,你是公主,你的父亲是玉帝,你的母亲是天后。你是王父最疼爱的女儿,就算违了众生,王父也不会与你分离。”
“假如众神湮灭,我们只是寻常的凡人父女,那该有多好!”
我憋着满眼的泪,十指慢慢攥的死紧。那一幕一幕,怎的又浮现在眼前。明明已经刻意淡忘,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王父,不要再想跟他做父女。
可是心,怎的还是这样痛,仿佛被人拿着尖刃的刀,活生生在剐。
那血,慢慢的,一点一点沁出心脏。
堵死了嗓眼。
只是无法呼吸,
只是痛不可抑。
我一屁股坐上那宝座,这宝座,世间最好的红色瑾瑜制成,手指摩上去,光滑冰冷。王父,你亦是坐在如此的地方,心心思念着瑶儿?
我眼泪“扑扑”而下,却只是倔强的睁大眼,一声都不哭出来。
姨娘叫了声“瑶儿……”
我恍若未闻,应都没应。
她坐在我身旁,轻轻将我抱在怀里,她手指轻轻摩纱着我的脑袋,慢慢道:“想哭便哭出来……”
我手指铮铮的攥紧她的衣袖,泪流满面,却始终噤声不语。她的泪,反而掉在我头顶,滚烫的吓人,“瑶儿啊瑶儿,你可不可以哭出来?”
为甚么要哭?
我是玉帝的女儿。
我的王父权衡三界,统御万灵。
我的母亲,无边法力,无所不能。
我的姑姑,为了我,甘愿死去。
这样的我,拥有世人羡慕的一切。
即是这样,为何要哭?!
玉瑶心碎了无痕(2)
我抬头瞧着姨娘,泪眼朦胧。姨娘看着我的眼,眼泪却落的更厉害。她双手发抖的捧着我的脸,颤声道:“瑶儿,别怪所有的人,要怪便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我心里又是深深一刺。
几乎喘不过气。
揪紧的疼。
仿佛被人活活在绞着。
姨娘眼泪崩堤:“瑶儿,这万万年来,姐姐她,为你做了许多,你其实都不懂,你甚么都不知道……你怎可以怪她……”
“你是玉瑶?我儿玉瑶?只有我儿玉瑶,才能引这凤凰冲天。”
这才是相认我的理由?
我活生生在你眼前,可你却认定我是妖孽。如今,世间再没有玉瑶,有的,只是一个非人非凤的妖孽。
王父啊,你已经彻底错过。
那女童说劫后能统万灵。
那么……瑶儿只想用无上法力重回混沌始初,重回山崩地裂。到那时,九重天没有玉皇大帝,凡间更无玉瑶凤凰。
你我,父女终于团聚。
姨娘哭出声:“瑶儿,你倒是应应姨娘……”她手指从我的脸慢慢撼到我胳膊,她哑着声音在哭:“瑶儿,你倒是出出声……”
我盯着她,只是慢慢流泪。
她突兀将我死死搂在怀里,她痛苦嘶喊:“瑶儿,看你难过,姨娘心里更疼……”我“呵呵”一声,冷冷的笑了出来,眼泪却涌的更急。
什么理由?
我的母亲掌掌掴在我脸上。
可是她不疼。
我的姨娘呵,我只是在她面前流泪。
她却说,她更疼。
这世界,真是黑白颠倒,本末倒置。
我一把抹干脸上的水渍,推开姨娘,直往外奔。我漫无目的走在这小小岛屿,岛屿四周的湖泊上空厚厚紫气弥漫,一片氤氲。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心急如焚的叫声“瑶儿……”叫声愈来愈朝我接近,只见姨娘慢慢落在我面前。
我脸上忍不住的一阵痉挛,双眼瞠的死大。
姨娘背后,怎么也有一对凤凰翅膀?!而且能收放自如!
玉瑶心碎了无痕(3)
我步步退后,心里恍惚知道了甚么……王父向来不喜爱我穿红衣,他总是说:瑶儿,天底的颜色穿在你身上,都好看极了,除了红色。
而姨娘,同样的红妆。
姨娘跟王父……
我突然跑到姨娘面前,死紧的抓住她的手,我道:“你带我上九重天,我要去见王父。”她蓦地睁大眼,双眼里满满的哀伤,她掰开我的手,拼命摇头:“我上不了九重天,我不会上九重天。”
我咄咄逼人:“那便让满天的凤凰送我们上去。”
她迥避我的眼神,转过脸道:“我不去九重天。”
我攥紧她的手,死紧的捏着,“你不是说,看我伤心,你心更疼。既然如此,你带我上九重天,我有话要跟王父说。你不是母亲的妹妹么,王父不可能不知道你……你一定认识王父。”
她挣了挣,见挣不开,突然手中红光一闪,反而将我撞开数米之远。我身子摔在地上,骨头都几乎散了。她迟疑地看着我,道:“瑶儿,我是不会跟你上九重天的。”我手指亦是一阵红光,手上多了柄利剑。
她急急问:“瑶儿,你要做甚么?”
我将剑横在脖子上,姨娘叫道:“瑶儿,你别乱来。”
我冷冷问:“那你可带我上九重天。”
她眼里含泪,“瑶儿,我不能……我当真不能。你何苦逼我。”我起身,手在发抖,却慢慢道:“王父说,他向来不喜欢我穿红衣。而姨娘你跟我,竟是同样的异类。倘若照这样算,照这个算法……”我直直地瞅着她的眼,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问:“我可是姨娘的女儿?因为这样,母后才不疼我。因为这样,母后才不喜欢我。可是这样?我是姨娘生的,而非母后?”
她眼里坚决,摇头:“瑶儿,你多想了……你母亲说你向来聪慧,可是,这完全都是歪理。你不能光凭一件衣服,同样是异类,便断定你不是姐姐生的。”她哽咽道:“姐姐若是听到……会有多心疼?”
玉瑶心碎了无痕(4)
“我的母亲是天后,我的王父是玉帝,可是,我却是妖孽。姨娘,这合理么?”
“是。”她突然吼出声,声声带血,“你是妖孽,因为你是妖孽,所以你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以为只要不是天后的亲生女儿,便不用那样子伤心,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你玉瑶是妖孽生的。”她双眼睁的死大,眼泪却涛涛而下,“玉瑶,我要告诉你,你的确是姐姐生的。”她一字字,咬的极重,“你是仙,不是妖!”
“哐当”一声,手中的剑跌下。
大多时候,我都在给自己找借口。
以为只要不是母亲生的。
便可以不用她待我好。
其实心里……心里却时刻想她待我好。
想她如同世上所有的母亲那般待我。
母亲……其实瑶儿很在乎你。只是,每次见到你,却死撑着,死撑让自己不看向你,避开你,以为这样,便能真的不在乎。
我双腿蓦然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干了的泪又再次涌上眼眶,我抬起头,看向那茫茫苍天,心里死死揪紧。
母亲……你可知道。
爱的越深,恨便越深。
你自以为我恨你。
其实……王父对我那般好,我明面上笑容扬溢,心里却依然失落。我笑的最真的,便是几百岁时。王母姑姑请了众神去吃蟠桃宴。王父无法抽身,你便带我前去。你教我驾七彩祥云,我在云中跌了数十次,最后,你实在无法,只得将我抱在怀里,飞往昆仑仙境。
因为这样,蟠桃宴,我们母女俩迟了少许。
王母姑姑便打趣说:瑶儿,看你母亲,为了你,甚至连姑姑的蟠桃宴都迟了。你可知,你母亲素来守时,最恨人迟到。
你却替我说话:她小小年纪,要独自驾七彩祥云着实过份了些。我千不该让她在云上摔个几回,误了时辰。
母亲,你可知,那一天,是你千万年来,第一次抱我。
母亲,你又知否,其实瑶儿早学会了驾七彩祥云。
那是我故意摔在云层里。
因为那样,便能接近你……
哪怕一次,也好!
帝俊玉帝的决战
不知在这孤岛呆了几日,我心中甚明了,除了姨娘和母亲,没有任何人能将我带出岛。更奇怪,仿佛只要我身在这孤岛,我便不会时人时鸟,而是一直为这人身。这一日,我还躺在床上,天刚朦胧亮,便听到女童在唱:“五月初五,好个端午,我悠哉地荡,将那菖蒲花儿栽。可那九重天上,却是热闹非凡。传说的两大天帝,帝俊与玉帝,他们哟……为了改仙籍,齐齐下定战书……约在这一天,为那九重天帝位,拼个死活啰……”
她还没唱完,我便破窗而出,飞到湖泊边。
女童见到我时,人正在湖中的舟上轻闲地坐着,她手掌举起一束紫色花朵,嘻嘻哈哈对我道:“凤主好。”
我看了眼空中的结界,问她:“你刚才唱甚么?”
女童虽然模子只有十来岁的模样,可是我在这岛呆了几天,深知她最少是万岁老妖精。她更是有个奇怪的名,叫毕方。
毕方双眼圆溜直打着转,晃了晃小脑袋,一脸无辜的问我:“凤主,我在将那菖蒲花儿栽呀。”
我怒道:“毕方,你休要与我耍嘴皮子,快说,玉帝与帝俊,他们……可是约在今天,拼个你死我活?”
毕方双手懒懒往怀里一抱,“凤主这翻子话,我毕方偏不告诉你。”
我身子朝空中一飞,在她舟上停下,她身子左右晃动,我跟着晃动,站不住脚。我喝道:“毕方。”她故意咻咻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身子摇的更厉害。我着实没有办法,却不愿低声下气。我急急扫了眼四周,却忘记了,只要我身在湖中,永远看到的,便是漫天弥漫的紫色雾气。
我如今,连岛屿都瞧不见了。
毕方“哈哈”笑出声,“凤主,快快求饶,你若求我,我便带你上岸。”我心下一横,反问:“我若求你,你可带我上那九重天。”她那双贼似的眼,又转了几圈,说的话,更是贼精明:“这可不划算,旁人不知帝俊跟凤主的关系,我毕方还不晓的么?凤主对这帝俊天帝,可是……”
“毕方……”
“嗳,凤主,毕方这名虽是好听极了,可你也别动不动就唤上两句。”
“你……”
“罢了罢了,凤主脸子薄,听不得这暧昧话。我毕方送你回去吧。”她口中一段念念,紫雾猛地拨开,我一瞧,几乎气昏了过去,这舟本就离岛屿不远。
九重天上风云起
我飞身回到岛上,毕方载着满满的菖蒲花亦是回到岛上。
她却无视于我,踏上岸便走向灵霄宝殿。
我追上她,急问:“帝俊到底怎么了?”
她给了我记白眼:“凤主,我可不是那帮子冷血神仙,上不得九重天,既然上不了天,怎么晓的帝俊跟玉帝打起来了没?”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想去瞧瞧这两大天帝打架的模样……”她对我做了个鬼脸“一定很精彩喔。”
我急步挡在她面前,“毕方,送我出去……是你将我带进来,你一定有法子送我出去。”她正眼都不瞧我,饶过我便走。我迅捷走到她面前,腿一抖,徒然跪下:“毕方,帝俊跟王父,谁都不能有事。”
她怔了怔,急急道:“凤主,这怎使得?”她伸手想将我扶起,我却固执地跪着,她额头密密渗出冷汗,心急如焚:“你起来再说……”她见我不为所动,便接着道:“怕了你了……我说便是,听说玉帝请了轩辕剑,而帝俊,请的是盘古斧,威力不下轩辕剑。这两样神器若大战一场,只怕……后果堪忧。”
我忽然就沁出泪。
毕方合着双手,稚嫩的童音叫的有些滑稽:“姑奶奶,凤主祖宗,你发发慈悲起身吧,也千万别哭。”
“送我出去。”我声音有些发抖,却更是惶急。
毕方十分为难:“姑奶奶,我不能违了天意……”
这话道来,她是有能力送我出去的。
我低低道:“求你了……”她“唉哟”夸张叫了两声,“凤主,你别来这套,我最受不得这套了,这摆明了就是扮柔弱……”我声音更低,眼泪再次淌下,她瞧了我会,终于苦下脸,“受不了啦。”她四处扫了一眼,哭笑不得地说:“我先声明啦,我送你出去便回来继续采我的菖蒲花。你别跟主人讲,明白么?”
我眼泪蓦地收住,笑颜渐开。
“就知道上当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身形渐渐化成一只巨大的鸟。我骑上她的背,笑道:“原来你毕方也是鸟,可却不是凤凰。”
“我是木鸟。”她朝湖泊中飞身而去,身子左斜右倾,躲开了那团团紫雾,不消片刻回到了当初的林间。她停在撑天大树的枝桠上,“凤主,你下来罢,我还要去采花呢!”我却为难问:“你不送我上九重天么?你不送我,我要怎么上去?”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我管你是爬还是飞,反正九重天的事,我管不上。”我小心翼翼地引诱问:“两大天帝开战,亘古未有,你当真不想去看看?”
九重天上风云起(2)
她语气坚定:“不想看。”
我眉头一挑,轻轻问:“轩辕剑对盘古斧……旷世难遇……这次失了机会,下次等也等不到了……”她将鸟脑袋重重歪向一旁,“我才不要看……”
我叹道:“好罢,不求你也罢,若我有幸瞧上一眼,便是死了也甘愿。”我佯装要下她的背,她却突然一飞冲天,在空中大叫:“凤主,若是天后怪罪,你记得将罪一揽子承担。我是小小木鸟,小小上古神兽,可不想和白泽神兽同样下场……”我搂紧她的脖子,道:“好,倘若母亲怪罪,我便用我的性命,换你的命。”
她笑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她飞了一会,又叫道:“凤主,其实你跟帝俊天帝极配。”
我眉头微锁。
她咯咯大笑,“你们都会耍些小无赖。”她突兀又叫道:“凤主,搂好了,我要借住这灵气,穿过九重天的结界了。”她身子笔直往上一穿,我死死闭紧眼,感到身上有股强大的罡风在耳边呼啸。
罡风声停后,我睁开眼一看,到了南天门。
她长长吁了口气,“凤主,护着你将这九重天上一次,我的功力也得消掉几百年。”我跳下南天门,发现守门的四大天王竟然齐齐不在。毕方摇身一变,化成女童,她笑声琳琅,“五月初五,好个端午,我悠哉地荡,将那九重天上踩。传说的两大天帝,帝俊与玉帝,他们哟……约在这一天,为那九重天帝位,拼个死活啰……”
我飞身,想冲到灵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