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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泽,一定很危险,这种事,不如让我……”话还没完,白泽便打断我,“公主,你是否想众神都知道你偷溜下界?你先去九重天呆着。我自会去求阎王,求一夜不成,便是二夜,二夜不成,便是十夜,这凡间的寿命,只有阎王才能更改。”
求阎王?
能成么?
我甚是担忧那固执的阎王会不会为了白泽而改,便幻成细小虫子,粘在白泽衣袖之中。果然,白泽替朱佑樘求续十年寿命时,阎王甚是大怒,将他罚跪在地府众恶鬼之中,让他反思。
白泽求阎王
灰色的雾气四处弥漫,众恶鬼张牙舞爪团团扑了过来。我爬出白泽衣袖,飞到他肩膀上提防着。白泽倒是处变不惊,斯文有礼对恶鬼说:“我被阎王罚至此,还请各位多多担待。”恶鬼飘在空中,睁眼看他。
“你可是阎王座下判官白泽?”
“可是白泽?”
白泽脸色不变,依然斯文回话:“正是在下。”
恶鬼忽然像发了疯,扑到他面前,伸开双手,直掐他脖子。白泽倒是镇定,依然一动不动,只是问:“何故?”
披头散发的恶鬼怒问:“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白泽判我来恶鬼池受活剐之痛。”白泽瞥了他一眼,“认得,你在凡间作恶满十件,病亡而死,是我亲自勾的魂。”那恶鬼切齿咬牙,“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白泽掀开衣襟,往地上一坐,神色淡然。
我却心惊,几乎想现身帮他驱散四处围的恶鬼。却只听他在慢慢对恶鬼道:“每个人总会做错事,受罚是理所当然。”
他话音刚落,却听阎王声到:“你可以不用犯错,不用受罚。”只见阎王走进恶鬼池,众恶鬼退至左右,不再靠前。阎王问白泽,“你求寿可是因为公主私下凡间求你了?”我心里一震,白泽却道:“公主,不是在九重天么?况且我求寿,并不是因为她。”
阎王一个冷笑,冷冷盯着他,“不见得罢,白泽,你遵职守责,从不敢为凡人的生死多说一两句,倒是那个公主,为了她,你可以生生将自己再刺死一次。”他声音徒然低低一叹,“白泽,你需知道,情字,你动不得。”
心脏蓦地一抽,却见白泽并不否认,只是道:“阎王,那朱佑樘续十年命,并不难。只需您笔一划,便可。”阎王缄默,白泽身子忽然一僵,慢慢起身,双膝跪在阎王面前,恳求道:“求阎王成全。”
白泽求阎王(2)
阎王沉沉叫了声,“白泽。”顿了顿,眼神困惑,“我当真弄不明白,为何你想帮朱佑樘求续命。”白泽重重一个磕头,“阎王,臣也问过朱佑樘,是他自己觉得皇儿太小,倘若再有十年命,便死而无撼。”
阎王说:“我何尝不晓得,他皇儿只得四岁,国家正值多事,便忧郁而亡。他自己着实是想再活个十年,虽然未求我,我亦明白。可是那帝俊乱改生死薄,我一状告去了九重天,如今再改,再去禀告公主,只怕又会惹风波。”他说:“你应当知道,凡事,能避便避,凡人的生死自有定数。”
白泽泣然道:“只要阎王肯通融,白泽往后,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不应该是这样。
我报恩,是因为佑樘着实救过我。
可是,这与白泽与狐狸何关?!
他们一个,让我下界了结,一个,为了我苦苦哀求。
可是,最应该去哀求的人,却只配幻成生物躲在这茫茫天地观而看之。
阎王叹道:“白泽,你再好好想想。”他话完,转身而出。众恶鬼避退两旁,并不敢上前。我再也无法忍受,摇身一变,静静伫在白泽面前。他看着我的火红裙摆,只是淡淡:“公主还未走?我以为您早早便走了。”
我伸手扶起他,他看着我,眼里含泪,却抿嘴而笑,“公主,阎王会应承的,毕竟白泽与他,不但是下属,阎王对白泽,还是念几分友情。”
我慢慢摇头,“这事,不需你再理,我报恩,理当是我来解决。佑樘他虽再想活十年,只是因为孤儿孤母要管理大明朝,实属不易。我可以……暗中保护。至于这十年续命,我想,尽我所能,而不是依靠你们。实在不行,便是无力回天,我尽我所能便是了。”
我一个转身,便幻成光芒直飞去朱佑樘的地牢。
佑樘见到我时,并未有太大的惊讶。
我单刀直入,问:“可是想再活十年?”
他不出声,我道:“倘若想活十年,瑶儿便去求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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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上,朱佑樘,三十六亡
三人同请,阎王动容
他直直看我,连眼神都在发着抖,隔了许久,才缓缓叫了声,“瑶儿。”我却只是问:“你是不是想再多活十年?”他身子徒然一个颤抖,只是道:“那不重要。”我咄咄逼视,问:“那甚么才是重要的?”
他顿了许久:“倘若为了满足我,而陷你于危险之地,我情何以堪。”
我默默。
他亦默然不语。
身旁却飞来一袭白光,白光落地化成人形,是白泽。他二话不说,攥住朱佑樘的手腕,便带着他飞身而出。
白泽声音切切传入耳,“主人,我应承了你的事,一定做到。”我心急如焚追了上去,阴阴阎王殿,高高燃烧的通红火把下,白泽单膝跪地,求阎王,“只是十年命,妄阎王成全。”
阎王看了眼朱佑樘,大为震惊,怒问:“白泽判官,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甚么?你私自劫魂而出,是不是想本王将你诛灭。”
白泽眉头亦不皱,“白泽愿意替他轮回,永生永世当那凡间之人。求阎王成全。”
阎王又是一个震抖。
我飞身而下,红衣烈烈一扬,径自问睁大眼的阎王,“可是能续十年。”阎王惊讶叫了声,“公主。”问我,“你怎么私下了九重天?那么九重天的公主又是谁?”我道:“这事与白泽无关,是我求他替朱佑樘续命,才会至他被罚恶鬼池。如今,我弃公主之尊,只是以玉瑶,一个小小仙人的身份求你,若你能续十年,便成全了他。幼子年幼,登基尚不能稳固,朝中良臣虽多,却只怕辅助也是难事。”
我膝盖一僵,单膝而跪,刚跪于地,阎王便一腾而起,上前扶我,“公主,使不得。再怎么说,你也是九重天的公主,玉帝的女儿。”
一旁的朱佑樘仿佛不能忍受,也单膝而跪,“我朱佑樘的确想再活十年,倘若阎王再许我十年之命,一定文武功成,视天下万民如同子女。阎王成全。”
白泽替轮回
阎王头都大了,“你们三个倒是逼我了么?”他说,“你们可知道,我这阎王看习惯了人间的生死情义,怎会因为你们三人的求情而动容。”他松开我的手臂,重回宝座,只是摇头,“段段是不行的。”
白泽泣然道:“阎王,可以用白泽之寿命,延续朱佑樘十年寿命。”
我亦是泣然,“阎王,可以用玉瑶之寿命,延续朱佑樘十年寿命。”
阎王恨恨扫了眼我们两个,怒斥道:“神仙的寿命,延续这凡人的十年寿命。根本是说不通,神仙没有寿命之说……怎么个延续之法?”我嘴唇刚动,却听白泽抢先道:“阎王可有通融之法?”
阎王叹了口气:“其实本阎王也理解朱佑樘想再续命十年的想法,只是那轮回已经定了,是一好人家,虽然不如前世大贵,可是却是富之家。这对朱佑樘未尝不好。”朱佑樘道:“谢谢阎王厚爱,既然已成定数,佑樘再也无怨无求。”
我缓缓起身。
白泽跟着起了身,“既然如此,白泽无话可说,无情再求。”
火烛煌煌,那些金光似的东西灿灿溅在佑樘脸上,将他脸色照得分明。笑中带苦,静中带悲。然而这不是以往的为了我,这是为了他的妻儿。因为担忧他的妻儿,所以他想再活个十年。
鬼差突然来报,“回阎王,朱佑樘轮回之期已经到了。”
阎王看定他,“明九帝,投胎去罢。”阎王仿佛不放心,起身道:“我亲自送你去。”白泽请求道:“白泽想陪他最后一程。”
“准许了。”阎王满脸堆笑,“公主也可去送行,本阎王决不对九重天说公主私下凡间之事。”
奈何桥下,滚滚的七色浪花在波涛汹涌流动,那样雾气腾腾的长长石桥,不知怎么,竟让我想起了万贞儿与朱见深。
他们现在一定是凡间的普通夫妻,恩恩爱爱。
阎王道:“朱佑樘,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这一世,你就这样过了。”
白泽却忽然一个闪身,飞身而出,直往奈何桥上奔了去。阎王急忙问道:“白泽,你这是做甚么?”
白泽跑去对岸,道:“阎王,就由白泽替他去轮回。”
我急得眼泪直流,“白泽,不可。”
白泽轮回
一腾腾的白色雾气从桥下扑天盖地刮来,对岸火红却似扬柳的树微微在晃动,一条一条,枝蔓延伸。
白泽却忽然单膝跪地,嘶哑叫我,“主人,孟婆汤一喝,白泽以后的生生世世便会忘记你。”他忽地哽咽,“我的主人,白泽会在人间替你祝福,祝福你千世万世都幸福快乐,与那帝俊天帝永远的快乐下去。”
桥下的七色浪花疯狂在咆哮,一声一声,震耳欲聋。那团团的雾气侵湿了双眼。
白泽慢慢起身,对阎王道:“谢谢阎王厚爱,能做人,也是白泽前生修来的福气。”阎王额头的青筋铮了铮,满头的大汗,“白泽,你不可胡来。做人永远的生死轮回,这是惩罚,这是受罪。”
白泽却淡淡一笑,“从未做过人,只做过畜生,如今,白泽倒想做做那人,试试那人间的情感。”他徒然悲伤,“王母曾对我说,白泽,你只是畜生,并不晓得人的感情。”他停了停,目光慢慢移到我面上,“可是主人,白泽明明懂的感情。”
他话里有话,我听了个明白,急忙往对岸一飞,在空中大叫,“白泽,我是你的主人,千世万世都是,我不许你胡来。”他见我前来捉他,转身便飞,我在空中直追,火红的衣裳扑扑在怒张,“白泽,我不许。”
却为时已晚。
他飞到孟婆处,将汤一碗喝个干净,“铛啷”一声响,将碗摔个粉碎。
我飞至他面前,静静站立。
耳边只闻风啸。
他深深看我一眼,头也不回就走。
眼泪突然涌出,猝不及防间心在抽痛。
他声音随着风袭了入耳,“主人,若有来世,白泽依然想做你座下神兽。”昆仑神殿的日日夜夜,他陪着我,替我上妆,替我梳发,他说:我的主人,是最尊贵的神女,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及你尊贵。
那一晚,重明鸟在屋外欢快鸣叫,落日的余辉洒进神殿,他沐浴在那昏红的光辉中,对我道:主人,白泽的命是您的。
他为我做的那一切一切,怎么会不明白。
我转身,落寂而走。
白泽,或许做人对你来说是种解脱,生命中再也没有玉瑶的解脱。
白泽轮回(2)
阎王殿更显凄然,阎王哀声叹气,“玉瑶公主,这白泽都去投了胎,不如便放这朱佑樘人间十年罢。”我瞥了眼朱佑樘,他愁眉深锁,“这白泽,可是去了哪户人家?阎王,不能换回么?”
阎王道:“其实白泽一直不太愿意做这判官,要看尽人间生死。它本是有感情的神兽,所以这结局对他,未必不好。”他手掌光芒一闪,只见生死薄端在他手间,他翻了翻,道:“白泽下世命极好,虽然没有功名,可是富贵显赫,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我松了口气。
阎王看定我,问道:“公主,那么我便与你通了气,看在白泽牺牲的份上,让这朱佑樘再活十年。”
我点头,佑樘道:“阎王,白泽是去了哪户人家,我重生后,必定大加赏赐。”
阎王笑道:“这倒不必,明九帝,你只得十年命,即使帮白泽,也只是十年。不如让他顺其自然要好。反正他命中注定大富大贵。”阎王传了小鬼,叫他们送朱佑樘前去轮回,我掐指算了算白泽轮回的地址,转身便飞了去。
虽是深夜,却听到劈哩啪啦的一阵声响,仰头一看,原是一户人家上空,烟火齐放,火影纵横,鼓声震天。进去一看,那全身锦衣的男子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小男婴,在哈哈大笑,他说:“三十载,才喜得贵子,如今快快通知贵客,叫他们满月过来喝酒。”一旁的奶妈似的妇人笑道:“我说官人,这才第一天哟,离满月还远着哩。”
那人怔了怔,方回过神来大笑,“正是正是,我都喜糊涂了。”
我飞身而下,只见那婴儿睁着大眼,依着男人怀里,不哭也不闹。
这便是白泽转世的婴儿。
长的十分喜人。
我将头伸到他面前,他清澈的眼底,没有任何我的影子。
真真太好。
白泽的转世,再与我无任何瓜葛。
“澎”的一声,又是大朵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盛开如同最美丽的梅花纷飞。
狐狸调侃众神
在皇宫上方一阵停留,见到宫里人人喊声震天,“皇上仙去三天又回来了。快传太医。”飞身而下时,朱佑樘已经被人抬到了床塌上,他精力尚好,那皇后在旁边一直低低抽泣。佑樘对她道:“你莫哭。”
皇后依然泣语:“臣妾心碎了三天,如今皇上竟然醒了过来,叫臣妾如何不高兴而泣。”她说罢,伏在床塌上,肩头一直在剧烈耸动。
佑樘轻轻抚着她的背,轻笑道:“皇后,你这样,着实吓了朕一跳。阎王赐我十年命,我应承他,会将这天下万民都当做自己的子民,皇后你当与我一起实现这个承诺。”
他们原是这般的相爱。
身旁忽地闪来一道七彩光芒,姑姑现身叫道:“瑶儿,你当真胡闹。”我看向姑姑,她更是脸色凝重,“观天星,知道帝星重新挂于天,便知你这丫头又闯祸了。”
我低声叫了下,“姑姑。”道:“白泽他轮回了,做了个普通凡人。”
姑姑脸上一个僵滞,突然由怒而笑,“这对白泽来说,可真是一件极好的事。以前在是昆仑神殿,他本是冷血神兽,陪了你几千年后,他竟然对我说感情。我当时便知道,白泽还是做人的好。”
我笑而不语。
姑姑双耳一动,说了声,“糟糕。”将我胳膊一拽,乘七彩祥云而飞。到了昆仑仙境,她才将我放下,“瑶儿,刚才是有上仙来探,估计朱佑樘重生之事,九重天波澜非同小可。”她说:“你应当速速上九重天。”
我别了姑姑,冲上九重天。
白色雾气腾腾,九重天上的琼楼玉宇前竟站满了上仙,狐狸依然扮成我的模子飞在琼楼之上。
只听“她”大声对众神道:“众上仙,瑶儿这次深感众上仙悠闲无事,特意请众仙去下界游玩一番。当然,可由瑶儿带路。”
太白气腾腾道:“公主,我们呆九重天便好。”
“她。”眉头一挑,脸一扬,“这可不行,神仙必须知凡间疾苦,才能修成万世之尊,所以众神都不得有异议。”
东海之危,瑶帝天成
我悄然而至,躲在一旁,幻成细小蚊子。
狐狸却仿佛感应到,朝我所在处看了一眼,开始招呼众神,“快快下界吧。”“她”故意飞到我身旁,衣袖往我身上一罩,稳稳将我罩进了袖子里,腾云下界,身后跟着众神。
众神在身后问:“我说玉瑶公主,这人间不知看过多少回了,着实没甚么好看的。你不如放了众神回去悠哉吧。”
狐狸笑道:“若要修行再上一层,便是要体验人间疾苦。”
我苦笑,声更是细细不可闻,然而狐狸将手掌伸进衣袖,将我往掌心一攥,低声道:“不许笑。”我疑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狐狸“嘿嘿”出声,“不知道为甚么,最近与你的感应如此强烈,可能是心有灵犀。”
我面上蓦地一阵火热。
他嘴上更是抹了蜜,“这段时日,因为是幻成你的模样,所以不敢造次。勿须担心。”我“呵呵”一笑,“从未担心过这些。”
众神忽然问:“公主,你自言自语说些甚么?”
狐狸反应甚快,“我在对这万物生灵介绍自己罢了。”太上老君“咦”了声,道:“这人间仿佛出了事,待老君我掐指算算。”他过了一会,忽地紧张道:“人间皇帝复活,续命十年,怎么会有这事?阎王是怎么办事,竟然私自给这皇帝续了命。”
狐狸的手指铮了铮,我身子亦紧了紧,声音却是云淡风轻,“不大紧,招阎王上九重天问问便是。”老君道:“阎王自有他的理由,可是千万理由也不能乱了这人间规距。”
我在狐狸手中幻成小小人儿,双手撑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