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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女人 作者:周雁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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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药方儿关雎取走了,秋千却本能地留下了那封信。晚上,她拿出那封信给李伯朗看。李伯朗先是大惊失色,他不晓得关雎怎么会如此粗心,居然不把信一块儿取走;接着,就调整好表情,装模作样读起信来,尽管那信他并不陌生。读完了,李伯朗说,这个小关呀也真是的,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好管这种事?秋千说,那好办,那就不管。李伯朗又说,危难时刻帮一把,强似庙里去烧香。能帮人一把就帮一把吧,就当是做好人好事。秋千说,是啊,我也这样想。药方儿已交给小关了。李伯朗悄悄舒了一口气,边往信封里装信边说,不如我给小关捎回去。秋千说,那不好吧?娘儿们之间的事情,大老爷们掺和什么。秋千如此一说,李伯朗倒放下心来,顺手又将信还给了秋千。
  仿佛姊妹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通感。正当秋千拿着那封信不知何去何从时,春草的电话打到了医院办公室。抱着话筒,秋千就哭了。什么叫现世报?想想春草的那一巴掌,真是英明。春草在电话里骂秋千糊涂,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私下了断?当然应当通过组织解决。组织,是最有力量的。她要秋千一刻也不要犹豫,立刻将那封信和事实真相报告到厂部去。
  秋千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力量,无论这种力量来自密友,亲人,还是组织。放下话筒,秋千摸一摸衣兜里的那封信,转身就往厂部走,生怕走得慢了,会在半道上改变主意。这事儿应当找工会的,可工会主席就是人事科的那位孙拴柱兼着。秋千咬一咬牙,还是敲开了人事科的门。
  孙栓柱神情有些讪讪的,却是极为诚挚友好地招呼了秋千。听了秋千的诉说,又看了那封信,孙拴柱心中暗喜。他一直感觉李伯朗那小子有心机,不地道,也打心眼儿里厌恶关雎这种又骚又浪的狐媚子。当初对秋千的觊觎,虽说方式粗俗了点,也不够光明磊落,却也是真情流露。如今,帮助秋千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很乐意暗施援手,来弥补他的歉疚。何况,让一直春风得意的李伯朗也遭遇一回尴尬,孙拴柱绝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关雎那个小狐狸精,勾引有妇之夫,未婚先孕,原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孙拴柱随即把信连同秋千反映的情况上报到了党委。党委很快找李伯朗谈了话。尽管李伯朗拼死相抵,还是受到了严重警告。李伯朗惊魂甫定,又接到辽阳家里的电报,要他速速赶回。那边,关雎同样得到了组织的帮助。她一口咬定,那封信就是外地女同学寄来的。直到组织上的人说,必要时可以派人外调,她才软了口气。等李伯朗三天后从老家回到厂里,关雎已被组织发配到六十里开外的一家小纺织厂,当了最苦最累的挡车工。
  什么叫“屋漏偏遇连天雨”,什么叫“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李伯朗这下子算是全体验到了。当他赶回乡下老家的时候,那个成天追狗撵鸡、活蹦乱跳的儿子,已经变成了棺材里的一具小尸体。儿子就死在这追狗撵鸡上。这一次,他追的是一条疯狗。结果,疯狗倒过来又追他,而且追上了,而且咬了他一口。望着以前的妻子现在的大姐那怨毒的目光,和二老流干了泪水的老眼,李伯朗欲哭无泪,只能匆忙处理完儿子的后事,然后就出逃一般地往回赶,顺便将海燕也接了回来。谁知他还是晚了一步。
  十天之后,他收到了关雎从小纺织厂寄来的第一封信,是关雎在“小月子”里冒着落病的危险写来的。信上说,孩子流产了,照着秋千开的药方吃了三副,就流下来了。是个男孩。李伯朗打碎了牙齿,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吞,连看秋千的眼神,都带了怨毒的成分。他一夜之间就憔悴了许多。他苍老得不动声色。
  3
  关雎是从何时起,与李伯朗好成一个头的,在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之后,秋千回头细想,每一步都有蛛丝可寻。秋千是有个灵光的小脑袋,却没有一颗防人的心。她毫无心机。所有的事情,只有在发生了以后,在她回头细想了好久以后,才会恍然顿悟。虽说亡羊补牢犹为未晚,但如果那羊早已跑得一干二净,那牢早已破得不堪再补了呢?除了放弃,除了重打锣鼓另开张,真不知还有什么好法子。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事,秋千做不来。她明白自己,既没有那股底气,也没有那种心智和能量。两害相权,放弃也许来得更容易些。
  婚后不久,李伯朗就从兼职的团总支书记,被提拔为厂劳资科长,坐进了厂部的办公室。昔日的“李哥”如今成了“李科长”,关雎的嘴巴变得更甜了,抽空儿就往办公室跑。关雎一直干着剥茧抽丝的活儿,每天面对着热气蒸腾的大锅,眼疾手快地从锅里捞出茧子来,再找到丝头,缠到旋转着的桄子上。这种活儿似乎很适合鲜族女人来做,她们既心灵手巧,又吃苦耐劳,远近闻名。
《秋千女人》第二章(3)
  但是关雎不是鲜族女人。她不但不是鲜族女人,而且是个娇生惯养的“老”闺女,“独”闺女。人高马大的关雎成天对着几口大蒸锅,修长温润的双手成天泡在碱水里,先是发白起泡,然后就是蜕皮脱落,再然后就形成了深深的皱褶,如刀刻一般。这还哪像是双黄花大闺女的手呵?偶尔洗一次蒸汽浴,那是一种享受。然而,如果成天泡在蒸汽当中,身上又穿着厚厚的棉衣,那种滋味,想一想都会头大。关雎觉得,那些在蒸锅里上下翻腾的白白的小东西,不是蚕茧,是她的红颜美貌;那总也抽不完的细细的长线,也不是蚕丝,而是她最美好的时光。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关雎沮丧极了。
  如果说最初接近李伯朗,关雎还仅仅是出于倾慕,出于情窦初开后情不自禁地被吸引;那么此时,关雎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这种接近就带了功利的色彩。换句话说,关雎想从李伯朗这儿,找到一条捷径,一种脱离苦海的可能。上帝在造女人的时候,因为用的心力不同,女人也就拥有了不同的天赋砝码。既然她关雎天生丽质,又正值青春勃发,那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利用这砝码,让幸运的光芒笼罩下来?
  关雎的努力很快就有了结果。在李伯朗挑选车间工资员的时候,关雎如愿以偿,名正言顺地离开了缫丝工的岗位,离开了那几口永远热气蒸腾的大锅。
  李伯朗从车间里挑选工资员,肯定不会只挑上关雎一个人,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公事公办。他和关雎从眉来眼去,到暗度陈仓,再到难舍难分,有时还趁着秋千这个积极分子上班的功夫在家中幽会,连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却独独瞒过秋千一个人。李伯朗跟秋千,是从厂外租的房子,左邻右舍即使知道了,谁又会去多那个嘴?何况李伯朗又会做人,在家对老婆孩子仍是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的。秋千若有姐姐春草一半儿的精明,也早就抓了“现行”了。因为有时候,李伯朗和关雎在家中幽会忘了情,等关雎出门时,恰巧会遇到领着海燕下班归来的秋千。关雎居然脸不红心不慌,叫声“秋千姐”,再摸一下海燕的小脸蛋,从从容容地擦身离去。
  还有一次,是秋千在为李伯朗洗上衣时,从口袋里发现了关雎的照片。那是一张上了彩的二寸照片。照片上的关雎眉毛高挑,笑得又野性又娇艳,露出一排结实而齐整的牙齿。秋千正纳闷着,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照片就被李伯朗一把夺过去,若无其事地说,工资员要办理登记,小关交来得晚,就随手放衣兜里了。秋千也只是半信半疑。劳资科长需要亲自收取照片吗?登记办证,需要二寸的照片吗,还是上了色的彩照?秋千的半信半疑,也只是在脑袋里打了个转儿而已,很快就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挤对出去了。
  李伯朗和关雎能发展到难舍难分的地步,想来还得感谢秋千,是秋千为他们创造了条件。她干嘛要那么积极呢?省卫生厅在辽阳举办一个为期三个月的针灸培训班,别人都不愿去,为什么她秋千就要撇家舍业地去参加呢?而且,还把海燕也带到了乡下,带给她的爷爷奶奶照看。这样的天赐良机,李伯朗和关雎若不“作”出点事情来,都有点对不起秋千了。就是那三个月,关雎得以公然进出秋千的家。知道的说是“小姘”,不知道的,俨然就以为是主妇了。
  针灸培训班一结束,秋千刚刚敢用刺透手掌的深针给病人下针时,“大跃进”又如火如荼地来了,就连以缫丝织绸为业的丝织厂也难免其祸。秋千又报名上了工地,抬石头,垒高炉,搬生铁块,外带看病治伤抓药,男人干的活儿她样样干,男人出的力气她一点儿也没省,奖状和红旗不断随她回到家里。岂不知家中的红旗早就倒掉了,现在飘着的,分明是家外的彩旗了。若不是秋千临时决定回趟家,不是躲进灶间偷听到那对狗男女唠的嗑,或许直到今天,秋千还在蒙着鼓皮大睡,那对狗男女的“爱情”,还会好整以暇忙里偷闲地进行着呢。
  4
  关雎被发配到六十里外之后,秋千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既往。李伯朗指天唾地发誓,说和关雎已经没有了联系。这一次,他们是真的了断了。秋千说,只要断了就好,男人嘛。她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怎么可能春梦一去了无痕呢?李伯朗和关雎的事,在整个厂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看门的大爷都有所耳闻,暗暗替秋千抱屈。为了这件事,李伯朗还受到了来自组织的警告,因此关雎离开后,他出来进去的变得格外谦恭。李伯朗是大丈夫,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生活慢慢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肯定会不断地有不同的事情发生,重新唤起人们的关注,又渐渐消融,扩散,以至于无。
《秋千女人》第二章(4)
  秋千又怀孕了。这次的怀孕和上次怀海燕时不同,秋千的反应十分强烈,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什么就吐苦水,干呕,只好卧床休息。得知秋千怀孕的消息,李伯朗是高兴的,这高兴不带一点儿假装或勉强。李伯朗是男人,是男人都想有个儿子。他希望这一次,秋千能为他生出个儿子来。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他的希望,就种在秋千的肚子里。好在海燕也大了。李伯朗把海燕送进了厂部幼儿园,每天早晚随他上下班,倒也省了秋千不少的心。
  李伯朗对秋千信誓旦旦的,也确实有一段时间,与关雎断了消息。秋千也就是在这个时节怀孕的。短暂的第二蜜月期很快就过去了,李伯朗暗地里又与关雎接上了火,一开始还能有所节制,很快就你浓我浓,干柴烈火了。每隔三五个星期,李伯朗会打着回辽阳老家的旗号,到六十里外的乡下和关雎约会。有时秋千提出同行,李伯朗总有种种借口,让秋千无话可说地留下来。现在秋千怀孕了,李伯朗对关雎的欲望就更强烈了,借口也就更好找了。秋千的反应重,身体弱,当然经不起车马劳顿。老家里,李伯朗的妻姐早已另嫁他人,离开了伤心地,家中只剩下老两口了。李伯朗尽人子之情,也是应理应当的。想着李伯朗不让她太过劳累,秋千只当是丈夫的疼惜,心里还美滋滋的。
  美滋滋的秋千很快就不美滋滋的了。她的平静是被一封信打破的。据说当初仓颉造字,鬼神为之恸哭,人间多了文字,平添了多少烦恼痛楚。那天秋千有些不舒服,只不过比平时提早了几分钟下班。秋千的反应已经到了尾声,这时候肚子还没有显出来,就本能地走出了外八字的小鸭步态。秋千就这样摇摇摆摆地向厂门口走。到了传达室那儿,就见看门的大爷在窗内向她打手势,是招呼她进去的意思。秋千进了门,大爷随手从报纸底下抽出一封信来,啥也不说,只努嘴叫她看。信是写给李伯朗的,来自关雎所在的乡下。那些伸胳膊撂腿的字儿,秋千并不陌生。
  秋千感激地向大爷点点头,用铅笔尖小心地挑开封口。看完了信,她会照原样儿封好,不能给大爷找麻烦。信一抽出来,一张十斤的全国粮票掉了出来。眼下,这可是比钱更难挣到的好东西。关雎对李伯朗说,她在乡下过得很苦,工作又累又脏,一天下来不知要走多少路,脚背都是肿的。粮食配给不足,还能勉强吃饱。但她心里很甜,因为有爱情的火焰在燃烧,大风也不能把它吹熄。她说,她省下了十斤粮票,是给李伯朗补补身体的。但希望他能独自享用,不要与别人分享。无疑,这里的“别人”,就是秋千和海燕了。
  秋千边看边点头。说实话,若非当事人,秋千都快被打动了。然而,被打动是一回事儿,由此而起的怒火是另一回事儿,一种被欺骗被愚弄后的愤懑,很快代替了最初的被打动。原来,李伯朗和关雎根本没有了断。原来,他们一时一刻也没安生呵。关雎还那般厚颜无耻地回味着与李伯朗的做爱细节,说起那夜的桥洞,那床龙凤呈祥的被单,那贪得无厌的索要,那欲火中烧的盛宴。呸啊!秋千忍不住地恶心。这恶心不再是怀孕的反应,而是从心底里泛上来的。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那儿:那里面,正育着他李伯朗的“种”呢。他怎么可以!
  秋千重新封好了信,交还给大爷收好。大爷瞅着秋千的神情,斟词酌句地说,闺女,越是这时候越得冷静,可不能让他知道你看了信,更不能冲他发火儿撒泼,那是往人家怀里推他呢。记住,得拿出软功夫来收他的心。大爷的话,秋千大半儿没听进去,只是出于感激,嗯、嗯地答应着。她当然不会让李伯朗知道她看了信,但她一定会察言观色外加旁敲侧击的。假如李伯朗坦诚相待,只要他能痛改前非,秋千还是会给他机会。不为了别的,哪怕只为了海燕,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经历了些风疏雨骤之后,女人的成长真是迅速啊。
  晚上,海燕睡着了,秋千尽量平淡着口气,闲唠嗑似地问李伯朗,小关下去的日子不短了,也不知怎么样了?李伯朗浑身一凛,看着秋千的目光里就有了警惕。秋千佯装不知,依然自顾自地说下去:伯朗,最近你还和她有联系吗?话说到这里,李伯朗就无处可逃了。他的背脊不由得绷紧了,略一犹豫,便豁出去一般转过身来。秋千是将自己裹在大被子里的,李伯朗却还站在炕下,此时转身俯向秋千,就成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情形。果然,李伯朗发火了。都知道人心要实、火心要虚的道理,李伯朗因为心虚,发的火就格外旺,气焰也特别嚣张。李伯朗指天画地,声浪几乎掀了房顶:苏秋千!我要怎样做你才相信?好吧,今儿个我就发个毒誓,如果我李伯朗还在和那个骚娘们来往,叫我不出门就被雷劈死!海燕醒了,睁开懵懂的小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看李伯朗,“哇”地一声,哭着钻进秋千的怀里。秋千边唤着“小宝宝,不怕”,边拍着哄着。好一会儿,海燕才重新睡着。秋千看着怀中的海燕,那颗心呵,和屋檐上的冰溜溜一样,冷透了。
《秋千女人》第二章(5)
  秋千在中药房里为自己开药方,打胎药方。一边加减着药量,一边还自嘲地想,都知道她苏秋千开的打胎药方子最灵验。没想到,自己也有用到的这一天。反正这个家已经不可能存在下去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总比让他一生下来就缺爹少妈好。一个女人,当她不再爱一个男人时,就不会再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了。这一天下班,秋千就是提拎着一串中药袋,摇摇摆摆地回家的。
  药还在灶间的火上熬着哪,一到家,李伯朗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他心下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就将药罐儿从灶火上端下来。毕竟和秋千生活在一起,天长日久的,李伯朗不但掌握了秋千的性情,也略略识得了几味草药。他躬身护住药罐,一双筷子紧着在里面拨拉,越拨拉越后怕,心口窝那儿“嗖嗖”的,直往外冒冷气。藏红花,莪术,鸡血藤……俺的妈啊!李伯朗情知不妙,双膝一软,就地给秋千跪下了。此时此刻,他可以放弃一切,也不能放弃秋千,更不能放弃秋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秋千试着把腿从李伯朗的臂弯中抽出来,她没有成功。望着匍匐在她脚下的这个男人,这个仍不失英俊帅气的男人,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了好多年的男人,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她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可恨,又那么可怜。秋千说,你放手!李伯朗看着她,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一副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儿的决绝神情。他早已摸透了秋千的脾气,越来硬的越刚强,只能以柔克刚。李伯朗不说话也不松手,秋千就索性由他去,连看他一眼也懒得看了。灶上的火苗还在兀自探头探脑,似乎有点纳闷,刚才那罐儿熬得好好的药汤,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明明还没熬到火候嘛。
  僵持是被王莲子打破的。她手里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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