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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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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胡雪岩拱拱手说,“劳步,劳步!”等小和尚走远了,他才敲门,应门的是个小姑娘,等他说了来意,立刻引进。刚刚上楼,就闻得鸦片烟的香味,揭开门帘一看,郁四正在靠云吐雾,大红木床的另一面,躺着一个花信年华,极其妖艳的少妇,自然是水晶阿七了。

    郁四因为烟枪正在嘴时,只看着他招手示意,阿七替他捧着烟斗也不能

    起身,只抛过来一个媚笑。胡雪岩不由得心中一荡,怪不得郁四不准小和尚上门!他在想,这个媚眼勾魂摄魄,有道行的老和尚都不能不动心,何况“小和尚”?

    一口气把一筒烟抽完,郁四抓起小茶壶喝了口茶,急急起身问道:“你怎么来的?来,来,躺一躺。”

    等他说到这句话,水晶阿七已经盈盈含笑,起身相让。胡雪岩觉得不必客气,便也含笑点头,撩衣上了烟榻。

    “阿七!这是胡老板,贵客!”

    “郁四哥,”胡雪岩纠正他说,“你该说是好朋友!”

    “对,对。是贵客也是好朋友。”

    于是阿七一面行礼,一面招呼,然后端张小凳子坐在床前替郁四装烟。

    “你怎么来的?”郁四又问。

    “先到碧浪春,有个后生领了我来的。”胡雪岩特意不提小和尚的名字。

    “想来还不曾吃饭?就在这里将就一顿。阿七,你去看看,添几个中吃的菜!”

    等阿七去照料开饭,胡雪岩和郁四便隔看烟勺,低声交谈,他直追来意,说要抽回禀帖,重新写过。

    “怎么写法?”

    “恒利的规模不大,我想分开来做,本地的收支归恒利,汇到省里的款子,另外委托别家。”

    “你想托哪一家?”

    “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了。”胡雪岩问:“郁四哥,你有没有熟的钱庄?”

    “有!”郁四一面打烟,一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他才问道:“你的意思要我替你找一定?”

    “是啊!”

    “假使换了别人,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哪一家靠得住。现在是你托我,话当另说,做钱庄你是本行,无须找我,找到我总有说法。自己人,你尽管实说,看我替你想得对不对?”

    听这番话,郁四已经胸有成竹,为自己打算好了一个办法。这当然要开诚布公来谈,但以牵连着王有龄和杨用之,措词必须慎重,所以这样答道;“什么事瞒不过你郁四哥。我跟王大老爷有一段特别的交情,杨师爷也相处得不借,不过公事上要让你们交代得过去,决不能叫帮忙的朋友受累,这是我在外面混,铁定不移的一个宗旨。郁四哥,你就是不是?”

    当然是罗!胡雪岩说这段话的用意,一则是为王有龄和杨用之“撇清”,再则也是向眼前一见成为知交的朋友表明,他不会做出什么半吊子的事来。

    郁四懂得这意思,所以虽未开口,却是不断点头。

    “ ‘钱庄代理公库的好处,无非拿公款来调度,不过这又不比大户的存款,摆着不动,尽可以放出去吃利息。公款只有短期调动。倘或一时无法运用,那就变成白当差了。”

    “嗯,嗯!”郁四说道,“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请再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想在这里买丝,如果行情俏,一转手有顶‘帽子,好抢。

    不过现在看起来不行了,而且既然跟你联手,我的做法要改一改,怎么改?

    要请教你。“

    “老实说,我也有家钱庄,我是三股东之一,叫我兄弟出面。本地府、县两库,我如果想代理,早就代理了,就怕外头说闲话。所以我这家钱庄,现在也不能跟你做联号,公款汇划,我决不能沾手。我在想,你何不在湖州设阜康分号?”

    这原是胡雪岩换希望,但此时脚跟未稳,还谈不到,因而踌躇着不知如何作答?

    “你是怕人地生疏?”郁四转过脸来,看着他问。

    由这个动作,见得他很认真。胡雪岩心想,钱庄设分号不是一件说开张就开张,象摆个菜摊那么容易的事,既然郁四也是内行,其间的难处,他当然想过,倒要先听听他的再说。

    “地是生疏,人倒不然,别的不说,光说有你郁四哥,我还怕什么?现在我跟郁四哥还是同行,我要请教,阜康这个分号,应该如何开法?”

    “你这个分号与众不同。只为两年事,第一件代理公库,第二件是为了买丝方便,所以样子虽要摆得够气派,人倒用得不必多,你自己有人最好,不然我替你找。这是第一件。”

    “弟二件呢?”

    “第二件当然是本钱。”郁四说,“你这个分号本钱要大,一万、两万说要就要。但不做长期放款,总不能备足了头寸空等,所以我替你想,你索性不必再从杭州调头寸过来了,除掉府、县公款,另外要多少,由我那里拨。”

    这是太好了!胡雪岩大喜:“承郁四哥帮忙,还有什么话说?我照同行的拆息照算。”

    “不,你不能照同行拆息。”郁四说,“这一来你就没好处了。我们另外定一个算法。”

    郁四所提的办法是有伸缩的,也就是提成的办法,如果阜康放款给客户,取息一分,郁四的钱庄,就收半分,是八厘,便取四厘。总而言之,两家对分。换句话说,阜康转一转手,便可取得一半的利益。

    世上真难得有这样的好事!但细想一想,阜康也不是不劳而获,要凭关系手腕,将郁四的款子用出去,否则他的钱再多,大钱不会生小钱,摆在那里也是“烂头寸”。

    话虽如此,无论如何还算是胡雪岩占便宜,所以他连连道谢,但也放了两句话下来。

    “自己人不必假客气,光棍眼里更是揉不得砂子,我老实跟郁四哥说,钱庄这一行,我有十足的把握。我敢说一句,别人的生意一定没有我做得活。

    既然郁四哥你挑我,我也一定会替郁四哥挣面子。“

    “你这两句话倒实惠。”郁上慢吞吞答道:“我也跟你说句老实话,我自己的这班老弟兄,‘小角色’,做什么都行,就是做生意,没有象你老兄这样一等一的能干朋友,就有几个门槛外头的朋友,也算是好角色,比起你来,还差一截,再说,也没有跟你这样投缘。”

    这完全是托以腹心的表示,胡雪岩倒不便再作泛泛的谦逊之词的,只答了两个字:“我懂!”

    “你当然懂!我这双眼睛看人也是蛮‘毒’的。”

    交情到此,己无须客套。这时水晶阿七已领着人来开饭,靠窗红木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子的菜,宾主二人,相向而坐,水晶阿七打横相陪,胡雪岩戏称她为“四嫂”。

    “胡老板吃啥酒?”阿七指着郁四说:“他是个没火气的人,六月里都吃‘虎骨木瓜烧’。”

    “今天不吃这个了。”过足了瘾的郁四,从烟榻上一跃而起,伸腿踢脚,仿佛要下场子练武一般,然后把两手的骨节,捏得“咯啦。咯啦”地响,耸耸肩,扭扭腰,是非常舒服的样子。

    “说嘛!”阿七催他,“吃啥酒?”

    “把那瓶外国酒瓶子装的药酒拿来。”

    “哪一瓶?”阿七略显迟疑,“顶好的那一瓶?”

    “自然是顶好的那一瓶!”郁四狠狠瞪了她一眼。

    阿七这才明白,胡雪岩是郁四真正看重的一个好朋友,急忙陪笑,“胡老板,不是我小气,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郁四拦着她说, “越描越黑。快拿酒来!”

    这瓶酒实在名贵。据郁四自己说,是照大内的秘方,配齐道地药材,用上等的汾酒泡制而成,光是向御医买这张方子,就花了一百两银子,一剂药配成功,也得花到二百多两。已经泡了三年,郁四还舍不得喝,“倒不是铜钿银子上的事,”他说:“有几样药材,有钱没处买。”

    “原来说过,要到五十岁生日那于打开来。”阿七笑道,“今天叨胡老板的光,我也尝一尝这瓶宝贝酒,不晓得怎么好法?”

    “怎么好法?你到了晚上就知道了!”

    郁四说了这一句,与胡雪岩相顾而笑,讲到风情话,阿七即使视如常事,也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白了郁四一眼,嗔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说笑过一阵,肃客入厅,尝那瓶名贵的药酒,胡雪岩自然说好,郁四便要把方子抄给他。这样应酬过了,便须重新谈入正题,事情很多,一时有无从谈起之苦,所以胡雪岩举杯沉吟着。

    郁四当他有问顾忌,便指着阿七说:“她没有别样好处,第一是口紧,听了什么话,从来不在外面说一句。第二是真心真肚肠,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叫做‘水晶’。”说完,斜睨着阿七笑了。

    这一笑便大有狎昵之意,阿七似乎真的着恼了,“死鬼!”她低声骂道:“什么水晶不水晶,当着客人胡说八道!”

    郁四有些轻骨头,阿七越骂他越笑,当然,她也是骂过算数,转脸向胡雪岩和颜悦色他说:“胡老板,你不要笑话我,老头子一天不惹我骂两声,不得过门。”

    “原是要这样子才有趣。”胡雪岩笑着答道:“要是我做了郁四哥,也要你每天骂两句才舒服。”

    阿七笑了,笑得极甜,加上她那水银流转似的秋波,春意盎然。胡雪岩心中一荡,但立刻就有警觉,江湖道上,最忌这一套,所以赶紧收敛心神,把视线移了开去。

    “我们先谈钱庄。”郁四迎着他的眼光问道:“我那爿钱庄叫聚成,也在县前,离恒利不远。”

    “郁四哥,”胡雪岩问道:“你看,我阜康分号,就在聚成挂块牌子如何?”

    “也未尝不可。不过不是好办法,第一,外面看起来,两家是一家。第二,你迟早要自立门户的,将来分了出去,跑惯的客户会觉得不便。”

    这两层道理胡雪岩自然都知道,但他实在是缺少帮手,一个人办不了那

    么多事,打算着先“借地安营”,把阜康招牌挂了出来,看丝行生意是否顺手,再作道理。现在因为郁四不以为然,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也晓得,你一定是因为人手不够。这一点,我可以帮你的忙。不过只能派人替你跑跑腿,档手还是要你自己去寻。”

    “这不一定。”胡雪岩把他用刘庆生的经过,说了一遍,“我喜欢用年纪轻,脑筋灵活的人,钱庄这一行不大懂,倒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他。”

    “这样的人,一时倒还想不出。”郁四转脸问阿七,“你倒想想看!”

    “有是有一个,说出来一定不中听,还是不说的好。”

    “说说也不要紧。”

    “年纪轻,脑筋灵活,有一个:小和尚。”

    这话一出口,郁四未有表示,胡雪岩先就心中一动。双眼不自觉地一抬。

    郁四是何等角色,马上就发觉了,“怎么!”他问,“你晓得这个人?”

    “刚才就是他陪我来的。”胡雪岩泰然自若的回答。

    “咦!”阿七诧异地问:“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从这一问中,可知郁四不准小和尚到这里来,阿七并不知道,如果照实回答,西洋镜拆穿,说不定他们俩便有一场饥荒好打。就算郁四驾驭得住阿七,这样不准人上门,也不是什么漂亮的举动,所双胡雪岩决定替郁四隐瞒。

    “我倒是邀他一起进来的。”胡雪岩说,“他在碧浪春有个朋友等着,特地抽工夫来领我的路,领到了还要赶回去陪朋友。”

    这番谎编得点水不漏,连郁四都信以为真,看他脸色便知有如释重负之感,“小和尚的脑筋倒是好的,”他说,“不过……”

    “什么不过!”阿七抢着说道,“把小和尚荐给胡老板,再好都没有。

    人家‘四叔,四叔’,叫得你好亲热,有机会来了,你不挑挑小角色?“

    绷在场面上,阿七说的又是冠冕堂皇的话,郁四不便峻拒,只好转脸对胡雪岩说,“你先看看人再说。如果你合意就用,不然我另外替你找。”

    其实胡雪岩对小和尚倒颇为欣赏,他虽不是做档手的材料。跑跑外场,一定是把好手。不过其中有那么一段暧昧的心病是内,他不能不慎重考虑,所以点点头答道:“好的!等我跟他谈一谈再说。”

    “我也想寻你这面一个人谈一谈。”郁四突然问道,“老张这个人怎么样?”

    “忠厚老成。”胡雪岩说,“做生意的本事恐怕有限。将来我们联手来做,郁四哥,你派个人来‘抓总’。”

    “不好,不好!”郁四使劲摇着头,“已成之局不必动,将来还是老张‘抓总’,下面的‘做手,我来寻。我想跟老张谈一谈,就是想看他是哪一路人,好寻个脾气相配的人给他。现在你一说我晓得了,这件事等过了明天晚上再说。此刻我们先办你钱庄的事,禀帖我先压下来,随时可办,不必急,第一步你要寻人寻房子。回头我陪你到’混堂‘泡一泡,要找什么人方便得很。”

    于是停杯吃饭,饭罢到一家名叫“沂园”的浴室去洗澡。郁四每日必到,有固定的座位,那一排座都给他留着招待朋友。一到坐定,跟在碧浪春一样,立刻有许多人上来招呼。这一回郁四又不同的,不管来人身分高低,一律替胡雪岩引见,应酬了好一会,才得静下来。

    “小和尚这一刻在哪里?”他就这么随便看着人问,“有人晓得没有?”

    “还会在哪里?自然是王家赌场。”有人回答。胡雪岩明白郁四的意思,

    是要找小和尚来谈,便拦阻他说。“郁四哥,慢一慢!”

    “怎么样?”

    胡雪岩想了一会问道:“不晓得他肯不行跟我到杭州去?”

    “咦!”郁四不解,“你怎么想的,要把他带到杭州去?”

    “我在杭州,少这么一个可以替我在外面跑跑的人。”胡雪岩这样回答。

    “他从没有出过湖州府一步,到省城里,两眼漆黑,有啥用处?”

    胡雪岩没有防到,郁四会持反对的态度,而且说的话极在理,所以他一时无法回答,不由得愣了一愣。

    这一愣便露了马脚,郁四的心思也很快,把从阿七提起小和尚以后,胡雪岩所说的话,合在一起想了一下,断定其中必有不尽不实之外,如果不想交这个朋友,可以置诸不问,现在彼此一见,要往深里结交,就不能听其自然了。

    “小和尚这个人滑得很,”他以忠告的语气说:“你不可信他的话。”

    光棍“一点就透”,胡雪岩知道郁四已经发觉,小和尚曾有什么话,他没有告诉他。有道是“光棍心多”,这一点误会不解释清楚,后果会很严重。

    便是解释也很难措词,说不定就是一出“乌龙院”,揭了开来,郁四脸上会挂不住。

    再想想不至于,阿七胸无城府,不象阎波惜,郁四更不会象宋江那么能忍,而小和尚似乎也不敢,果有其事,便决不肯坦率自道郁四不准他上阿七的门。不过阿七对小和尚另眼相看,那时毫无可疑的,趁此机会说一说,让郁四有个警觉,也不算是冒昧之事。

    于是他说:“郁四哥,我跟你说实话。小和尚这个人,我倒很中意。不过他说你不准他上门,所以我不能在湖州用他。你我相交的日子长,我不能弄个你讨厌的人在眼前。我带他到杭州就无所谓了。”

    这才见得胡雪岩用心之深!特别是当着阿七,不说破他曾有不准小和尚上门的话,郁四认为他为朋友打算,真个无微不至。照此看来,他要带小和尚到杭州,多半也是为了自己,免得阿七见了这个“油头小光棍”,心里七上八落。

    心感之下,郁四反倒觉得有劝阻他的必要:“不错,我有点讨厌小和尚。

    不过,讨厌归讨厌,管我还是要管。这个人太滑,吃玩嫖赌,无一不精,你把他带了去要受累。“

    “吃玩嫖赌,都不要紧。”胡雪岩说:“我只问郁四哥一句话,小和尚可曾有过吃里扒外的行为?”

    “那他不敢!要做出这种事来,不说三刀六洞,起码湖州这个码头容不得他。”

    “即然如此,我还是带了他去。就怕他自己不肯,人,总是在熟地方好。”

    “没得这话!”郁四摇摇头:“你真的要他,他不肯也得肯。再说,跟了你这样的”爷叔辈子“,还有什么话说?我刚才的话,完全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我知道。”胡雪岩说,“我不怕他调皮。就算我自己驾驭不了,有你在那里,他敢不服帖?”

    这句话恭维得恰到好处,郁四大为舒服。再想一想,这样子“调虎离山”,而且出于阿七的推荐,轻轻易易地去了自己心中一个“痞块”,岂非一件极痛快的事?

    “不过,这也不必急。”郁四从从容容他说,“这件事等你回省城以前

    办妥就可以了。等闲一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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