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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是一样。我最引以为傲的落叶松被刮得一干二净,唯一的好处是视变宽阔了,哈哈哈……这已是既成的事实,再感叹也于事无补。对了,你要不要过来我这里?希望待会儿能见到的场教授。”
“我们可以去拜访您吗?”
“当然可以。你再这么见外,真教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没这个意思,那我们一点左右去拜访您。”
“好啊!你来这儿,叔叔有件事想麻烦你。”
“是什么事?请您尽管吩咐。”
“你知道笛小路的别墅吧!在樱泽的最前面……”
村上一彦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我知道。”
“你来这里的途中可以代我去探望一个人吗?美沙这女孩独自一人在家,又遇上这么强的台风天,女孩子总是比较胆小……”
“美沙一个人在家?她奶奶呢?”
“笃子夫人去东京还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信越线交通中断的事?”
“听说今天早上五点左右,不知道在第几号隧道的入口发生土石坍方。”
“好象是在熊平那一带。笃子夫人从东京打电话回家,说她没办法立刻赶回来,因此美沙很害怕,刚刚才跟我通过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顺道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好,那么一会儿见!”
飞鸟忠熙放下话筒后,顷刻间,他的脸又罩上一抹阴霾。
警方一直查不出当天晚上和笛小路泰久发生性行为的女人是谁,但日比野警官基于当时认识笛小路泰久的人都在轻井泽这个理由,认为这桩命案疑云重重。
笛小路泰久的前妻——凤千代子在与他离婚之后,相继和三个男人结婚,如今又和飞鸟忠熙陷入热恋。
笛小路泰久发生意外时,只有凤千代子的第二任丈夫已经去世,其余三人和她都在轻井泽。当时飞鸟忠熙也待在万山庄,凤千代子和笛小路泰久的女儿美沙、笛小路泰久的继母——笃子则在高原的别墅避暑。
这些人虽然待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在笛小路泰久惨死的那段时间,他们确实在轻井泽,这正是日比野警官感到怀疑之处。此外,他对前年年底凤千代子第二任丈夫的死亡存疑,警方迄今仍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突然间,电话铃声响起,惊醒了飞鸟忠熙的瞑想。
“爸爸,我是熙子,听多岐说家里的情形挺严重的。”
“是啊!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里还好,树木被刮倒不少,不过大致的情况还好。”
“河水没有暴涨吧?”
“没有,可是爸爸亲手栽种的白桦树全都被台风连根拔除了。”
“哈哈……我这里也一样。昨晚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嗯,还好有荣子在。”
“荣子不是去看盂兰盆舞祭了吗?”
熙子先是尖叫一声,沉默会儿之后,才听见她以平稳的语气说:“爸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美沙刚才打电话给我,她说荣子和笛小路家的女佣一起去看盂兰盆舞祭。”
飞鸟忠熙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和熙子说话,可是他的喉咙深处却好象哽住一根鱼刺似的。
“荣子出门没多久就停电,接着风势越来越强,我的确有些害怕,因为我压根儿没想到台风会来……”
“你跟铁雄联络过了吗?”
“刚才那边有来过电话。”
“那么他怎么说?要立刻赶回来吗?”
“是的,他说已经到了上越线附近,刚才神门土地的川本来过电话。”
“是吗?他也给了我一通电话。”
“川本说会派人处理善后,所以爸爸不用担心,您自己要保重哦!”
“嗯,那么再见了。”
熙子冷淡的口气总让飞鸟忠熙有一种孤寂的感觉。
他摇摇头,再度想起去年的事……
2。回忆往事
凤千代子是擅长画美女图的大师——凤千景的女儿,母亲歌子是新桥的名妓,同时也是舞蹈高手,歌子向凤千景学习日本画时,两人相恋而结婚。
凤千代子是独生女,生于大正十四年,今年三十六岁,不论容貌、才气都非泛泛之辈。她念女校三年级的时候,经人介绍到东洋电影公司工作,生平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住在母亲京都友人的住处,当时她才十六岁。
笛小路泰久比凤千代子早一步进入东洋电影公司,拥有贵族血统和斯文俊秀的脸蛋是他优于其他人的本钱。他是子爵——笛小路泰为的妾室所生,子爵的正室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所以笛小路泰久出生之后便立刻被送往正室居住的地方。
凤千代子一进入电影公司,便和笛小路泰久以银幕情侣的姿态出现在观众面前,这对俊男美女的组合立刻成为东洋电影公司的摇钱树。
自从昭和十五年以来,两人合作过不少片子,笛小路泰久的演技平平,但凤千代子却不断进步,为她的演艺事业扎下稳定的基础。后来,由于笛小路泰久的继母笃子反对他们的婚事,两人因此私奔,这个消息震惊了当时的社会,他们俩因此受尽世人批评,不见容于电影界。
昭和十八年笛小路泰久被征召入伍,第二年,凤千代子生下美沙。
笃子害怕从军的笛小路泰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笛小路家就会绝后,因此答应让凤千代子入籍笛小路家,美沙则交由笃子养育。
离开电影界后,凤千代子参加流动式的剧团演出,她在剧团里认识第二任丈夫——阿久津谦三。
昭和二十年三月九日晚上的一场空袭中,笛小路家化为灰烬,刚丧夫的笃子赶紧将避难用的行李送至冈山的友人那边,历经重重困难才和孙女美沙一起逃到冈山,六月二十八日的夜晚再次遭遇空袭,笃子和美沙疏散到作州的津山,凤千代子再见到自己的孩子时,己经是一年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战后,凤千代子重回电影界,昭和二十年春天,她在吉祥寺买房子,将笃子和美沙从津山接过来住。
笛小路家没落之后,笃子只好依靠媳妇过日子,但凤千代子不喜欢和笃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于是搬出去和以前念女校的友人一起住。
昭和二十三年春天,笛小路泰久返乡,凤千代子在成城买一栋房子作为夫妻俩的住处。笛小路泰久曾经重回演艺界,可是观众的口味和战前截然不同,他只拍了两、三部电影便消声匿迹。
昭和二十四年初,笛小路泰久和凤千代子正式离婚。三十四年春天,他因诈欺罪锒铛入狱。
昭和二十五年春天,凤千代子受阿久津谦三邀请而到草实座剧团客串演出,两人因此而迸出爱的火花,当年秋天,阿久津谦三舍弃元配——也是演员的藤村夏江,和凤千代子步上红毯的另一端。但是他们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昭和二十八年春天两人便协议离婚。
第二年,风千代子嫁给西洋画家慎恭吾。慎恭吾在某周刊的请托下,以风千代子为模特儿,为该周刊绘制封面,从那时起,凤千代子的婚姻便成了媒体争相报导的话题,所有人都猜测这对夫妻的婚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昭和三十一年春天,凤千代子果然再度与第三任丈夫离异。
离婚后,她到巴黎旅游,不料竟又和在巴黎进修的年轻作曲家津村真二坠人情网。那年秋天,他们两人闪电结婚,自然又成为媒体争相报导的话题。昭和三十二年秋天,两人开始分居,三十四年春天正式分道扬镳。
在分居的那段日子里,凤千代子认识了飞鸟忠熙。
风千代子对美沙有什么样的情感呢?
战后,她不间断地供给美沙生活费,但这并不是出于母爱,而是一种身为人母的责任感。
美沙是个漂亮的少女,从小就深受气喘的折磨,一发作起来经常整夜无法入睡,所以连上学的时间也往后延一年。她念到二年级便因身体不适而休学,由奶奶在家里教育她。美沙今天能长得这么健康,完全是笃子悉心照顾的结果,凤千代子对这一点的确心怀感激。
昭和二十八年,美沙的气喘恶化,凤千代子听从医生的建议,为美沙买下位于轻井泽的别墅。从此,美沙每年都可以在奶奶的陪同下来到这里避暑,身体因此变得健康许多,一直困扰她的气喘也痊愈了。
昭和三十三年底时,凤千代子的第二任丈夫——阿久津谦三突然死于非命,飞鸟忠熙的思绪现在就停在这件事上面。
阿久津谦三在昭和二十八年和风千代子离异之后,一个人在公寓里过活。他再度对剧团燃起旺盛的企图心,使得草实座的发展愈来愈蓬勃。
昭和三十三年,草实座共举行四次公演,这四次公演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好,阿久津谦三为此感到相当自负。
接近岁末的二十八日晚上,草实座的所有工作人员在筑地一家饭馆吃尾牙,其间的活动相当热闹,参加的人员超过三百人,对阿久津谦三来说,那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当时,正和凤千代子分居的津村真二曾经造访阿久津谦三,他对这件事的解释是:只是顺道过去向阿久津谦三表示歉意罢了。
不过根据在场的人员表示,阿久津谦三曾经离席三十分钟,到另外一个房间和津村真二密谈。津村真二从房间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而阿久津谦三目送津村真二离去时,神情黯然地喃喃自语道:“那个男人己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没有人知道阿久津谦三这句话是不是针对津村真二和凤千代子的婚姻有感而发,但是由开春之后,津村真二就跟凤千代子正式离婚一事来推断,似乎有那么一点关系。
在他们两人会面之后的两个钟头内,阿久津谦三惨死在车轮上。
尾牙结束后,阿久津谦三带着几名年轻团员和剧评家去银座续摊。一行人离开不晓得是第几家酒吧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卡车经过,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等卡车驶过,只有阿久津谦三不等卡车驶过便冲出去。
当卡车从大家的面前开过去时,所有人都看见一辆车子正全速弯过对面的街角,而阿久津谦三就躺在那辆车子驶过的路上。
由于事出突然,目击者又喝得烂醉如泥,没有一个人能清楚指认那是不是一辆计程车,甚至连车牌的颜色都记不清楚……数月后,凤千代子的第一任丈夫——笛小路泰久被人发现陈尸在轻井泽的神门水池里。
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飞鸟忠熙一拿起话筒就听见多岐说:“是凤女士打来的。”
(现在的时刻是十二点,可是又不方便去探望她……)
飞鸟忠熙万分无奈地说:“把电话接过来。”
“这样好吗?听她说话的语气,情绪好象不太稳定。”
“没关系,大概是受到台风的影响吧!”
(这不像是千代子的个性啊!)
飞鸟忠熙心理这么想着,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
“什、什么?”
飞鸟忠熙听了凤千代子说的话,不由得发出惊讶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赶来……镇定点!就像平常样。”
挂上电话后,飞鸟忠熙茫然了好…阵子。
之后他叫多岐为他接通外线电话,由他亲自拨号。
待电话那头有人接起电话时,他说:“喂、喂,请问是南条公馆吗?我是飞鸟……飞鸟忠熙,请问金田一先生在吗?是……对不起,麻烦请金田一耕助听电话好吗?”
第四章 意外相逢
1。旧识
金田一耕助站在南原入口处的无栅栏平交道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火,等待飞鸟忠熙派来接他的车子。
他现在站的位置对面是东西向的国道第十八号线,顺着这条国道往西行,经过追分再往北走,就能到达直江津,若向东走,从碓冰岭往南行就是高崎。
他低头看看手表,还有三分钟就下午一点了。
(快一点了,开往中轻井泽的白山列车应该要通过这个平交道……)
金田一耕助朝新轻井泽的方向望去之际,忽然想起由于台风的影响,交通已经中断,不禁自我解嘲地苦笑着。
前来接他的车子尚未出现,他又点了一根香烟。
天气终于放晴了,四周变得明亮起来,覆盖在离山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不久就可以看见那座形状奇特的山顶。
这座山叫兜山,外地人都称它帽子峰。
金问一耕助缓缓地吸了一口烟,在眺望山顶的同时,想起去年发生的件事。
国际知名的南条诚一郎律师是金田一耕助同乡的长辈,也是金田一耕助住的那栋别墅的主人。南条诚一郎非常忙碌,几乎没时间来这栋别墅小住,而南条夫人每年都会和在学校教书的儿子、媳妇带着该子来这里渡假。这栋别墅另外有一间独立小屋,金田一耕助便是住在小屋中。
去年,金田一耕助住在小屋时,因为心情浮躁,便一个人爬上离山。从山顶可以眺望浅间的景色,没多久浓雾飘了过来,金田一耕助急忙赶下山,途中还遇见一对行踪可疑的男女。
金田一耕助尾随那对男女返回山顶,结果在离山山顶的洞穴里发现他们已经服毒自杀。由于金田一耕助迅速通报,男人捡回一条命,可是女人却没有那么幸运。
(后天是那个女人的一周年忌日,获救的男人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金田一耕助还记得那个男人叫田代信吉。
“请问您是金田一耕助……金田一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于是转身着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之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位。
“啊!原来是的场教授。”
“快别叫我的场教授了!金田一先生,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就算你有的是时间,可是一脸严肃地在这种地方想事情,该不会有撞火车的念头吧!”
“怎么可能!”
金田一耕助习惯性地抓抓头说:“我、我真的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吗?”
“严肃也是一种很好的表情啊!哈哈哈……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的场英明转身着着他身后的年轻人说:“村上,你知道金田一先生吧?”
“是的,久仰大名。”
“金田一先生。”
“是。”
“你知道神门企业的飞鸟忠熙先生吗?”
金田一耕助眯起眼睛回答:“我当然知道。”
“去年秋天村上一彦还是飞鸟先生的秘书,飞鸟先生退出神门企业的第一线之后,村上便重回学校,现在专攻美学。”
的场英明脱下登山用的安全帽,用手帕擦拭梳得非常光亮的额头。
“你……曾经担任飞鸟先生的秘书?”
村上一彦笑容满面地回道:“是的。我一毕业就担任叔叔的秘书,叔叔从第一线退下来后,我也就成了多余的角色啦!”
“你称飞鸟先生叔叔?”
“嗯。”
的场英明一边望着国道通向中轻井泽的方向,一边说:“金田一先生,你知道飞鸟先生的父亲——元忠公爵在昭和十年五月遭人暗杀的事情吧!当时挺身援救元忠公爵,最后和公爵一起被反叛军射杀的村上达哉先生,你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记得他的名字。”
“村上达哉先生称得上是飞鸟公爵忠心的家臣,村上一彦是村上达哉先生的遗孤,他生于飞鸟家,长于飞鸟家,飞鸟先生坚持要他叫叔叔。”
金田一耕助对这位脸上始终保持亲切笑容的青年颇具好感。
“你们一直都待在南原吗?”
金田一耕助转头看着身后被赤松和落叶松包围的南原一带,因为他们两人刚刚从那T出来。
“不,我们刚从北阿久津谦三尔卑斯回来,昨天晚上住在南原一个朋友家。金田一先生呢?”
“我俩、三天前就住在南条……南条诚一郎先生的别墅。”
“那我们不就是邻居了吗?哈哈哈!我住在北川晴久的家中,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他是我的学长。”
“真巧!你们现在准备上哪儿去?”
“我们正要去飞鸟家,但是叫不到计程车。”
刚才的场英明频频注视着中轻井泽的方向,原来是在等巴士。
“那么我们一块儿去吧!我从刚才就一直在等飞鸟先生派来接我的车子。”
“飞鸟先生派人来接你?”
的场英明吃惊地看着金田一耕助,村上一彦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金田一先生,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错!村上老弟,又有状况了。咦?你说。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这、这个……”
村上一彦露出一脸焦虑的神色。
的场英明见他吞吞吐吐的,因此接口道:“金田一先生,昨天傍晚五点左右,我们开车到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