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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元冷冽漠然的声音也从其中飘了出来：“一路杀过去。臣服，或者死，若日行族，杀无赦。”
马车再次关上，斯通便一声暴喝，将叶元的命令传播了下去：“大军开拔！”
二百夜行族侯爵，二十多亿大军，最差的都是男爵爵位的夜行族，但是此刻，却都没有一个夜行族敢于张狂的。二十多亿大军，化为一股子洪流从虚空之中飞过，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废话，心中的恐惧都化为一股子火焰，等待着燃烧着下一波的倒霉蛋。
七天之后。再次进入另外一片地域。
斯通站在虚空喊话：“臣服？死亡？”
结局不言而喻，又是一场大战，这一次，人皮鼓却是没有出现，而是结结实实的战斗。
整整七天的时间，如同一股子洪流一般。拧成一股，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过去，所过之处，二百多个夜行族侯爵都跟没脸没皮的小混混一般，一拥而上，二百多个打一个，凡是不臣服的，便毫不犹豫的将其灭杀。
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次之后，便是死亡降临的时候。
时光荏苒，很快，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二十多亿大军变成了八十多亿，这个数字增长的并不快，但是这增长的人之中，却几乎没有男爵爵位之下的夜行族存在，男爵爵位之下的，基本上都已经死绝了，没有死掉的，也都是一些天赋异禀，战斗力悍然远超同阶对手的扎手货色。
行军之中，唯有那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一直行走在大军头顶上，三年时间，叶元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每次斯通将一个装有夜行族身上扒下来的皮的储物戒指送进去的时候才会开了那么一条缝隙。
大军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帐篷，简陋之极，这是斯通的主意，叶元乘坐的马车看起来都是那么破，我们行军的军帐要是比主公的还要好成何体统。
足有里许宽大的帐篷之中，五百多个侯爵爵位的纯血夜行族，三千多个伯爵爵位的夜行族，这些都是将领，子爵爵位的夜行族连进入这个大帐的资格都没有。
只不过此刻，这里吵闹的厉害，那三百多个后来被收服的侯爵此刻都跟要造反了一般。
其中一个已经到了侯爵顶峰的夜行族，长着一双硕大的水牛角，面容狰狞满是戾气，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的看着斯通，道：“在场的五百多个侯爵，你的实力最多只能排到前二百，却容你在这发号施令，我可是问过了，主公可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你发号施令。”
另一个夜行族也跟着道：“正是，主公只需要我们扩充规模，奉上足够的人皮就可，那按照我们夜行族的规矩，自然是有能力有实力的人为尊，我们随便一个人发号施令都要比你强的多，必然能为主公带来多大的收益！”
三百多号人哄哄闹闹，如同炸了锅一般，似乎是要逼宫了一般，而就算是第二波收服的那数十个侯爵之中，也有不少人起了小心思。
唯独最开始收服的那一百多号侯爵却是一声不吭，坚定的支持者斯通，用行动来表示。
斯通冷着脸，三年的征战生涯，让斯通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冷冽，铁血，残忍。
斯通坐在上首，丝毫不在意，道：“你们若是有意见，自可直接去找主公，不用在这里问我！”
那三百多人顿时哄闹了起来
“斯通，这可是你说的！”
“走，我们找主公去！”
“正是！”
三百多号人，哄哄闹闹的走了出去。向着一直飘在众人头顶的那马车飞了上去。
众人还未开口，马车的大门便缓缓的打开。
而后不见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征兆，这三百多号侯爵的肉身便瞬间爆开，一霎那之间，神形俱灭。
场面瞬间安静了。
只有那三百多号侯爵身死的血沫缓缓的从半空之中洒落。
地面之上，斯通等人立刻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丝毫不敢抬头，八十亿夜行族此刻也都跟着恐惧着跪在地上。动作整齐到了极点，没有一点杂音传出来。
下一刻，斯通便忽然惨叫了起来。
其七窍流血。眼中带着惊骇欲死的恐惧，仅仅那种恐惧就足以将周围跪着的不到二百个侯爵吓的手脚冰冷，似乎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了一般。
下一刻，斯通的一只手臂和一只腿便嘭的一声爆开，化为齑粉消散，斯通满头冷汗，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主公饶命啊……”
叶元冷酷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出：“若不是用顺手了，就不是一只手一只脚了。十年之内，攻入混乱地带的中心地带，凑齐万亿人皮，若是不然，你就自裁吧。”
说完。马车便随之关上。
斯通面色苍白，哪怕是丢失了一只手和一只腿，也丝毫不敢有一点点不好的想法，这一只手一只腿却不知道为何，就算是夜行族的恢复能力，也依然无法恢复。似乎其本身就没有这一只手和一只脚一般。
稍稍恢复了片刻，斯通才站起身，眼中的恐惧却还是没有消散。
三年的瞬间，三年的征战，叶元消失三年，已经让他有些忘记了当年的恐惧，意气风发之下，已经忘记了他只是一直随时可能被捏死的狗腿子而已，那些人不服他，他便让他们去找叶元，以叶元的脾气，定然不会有废话，肯定统统干掉。
但是斯通却没想到，他的小心眼全在叶元眼里，跟小丑一样。
收敛心中的恐惧和所有的小心思，独臂独腿的斯通面色苍白，看着剩下那一百多个侯爵，嘶哑着声音嘶吼道：“全军开拔，不惜一切代价，战！”
“死战！”
他们都听到叶元刚才说的话了，十年时间，若是凑不齐万亿人皮，斯通必然是死定了，但是他们却不认为只有斯通一个人死，他们统统都得跟着陪葬，三百多个侯爵，甚至还有一个侯爵顶峰的存在，说杀就杀，跟杀鸡一样，没有一点犹豫，就甭希望叶元会犹豫要不要干掉他们这剩下的一百多号了。
一百多个侯爵飞出，各自去整合大军，一个个都红着眼睛，默默计算着这三年给叶元送的人皮，才几百亿，连千亿都不到，那十年时间，就要凑齐万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军开拔，八十亿心冷身寒的夜行族都变得如同一堆疯狗一般，一路疯狂的撕咬了过去，见到活着的就扑上去咬。
死战，每一次都打成两败俱伤，才将对方的高手收服了。
慢慢的，一直疯狗一般的军团在这混乱战场之中浮现了出来，最多的时候才不到一百亿数量，但是却都敢跟着人家八百亿军团硬碰硬的硬憾，似乎根本就是送死一般。
这是疯狗军团成名战，百亿对战八百亿，却将对方生生击杀了五百亿之多，自己才损失了五十亿，最后剩下的三百亿夜行族都彻底吓破了胆，三百亿被五十亿残兵追着跟丧家之犬一般，最后硬生生的将剩下的三百亿给击杀到了六十亿的时候才停手，将活下来的收编。
那少了一只手一只脚的残废夜行族，也开始名声大噪，夜行族之中，残废这种东西，是几乎不存在的，能残废，便意味着遇到过顶尖的高手，才能让那种伤势就算是夜行族的强大恢复力也无法恢复。
九年时间已过。
疯狗军团的数量增增减减，还是在百亿左右，一路厮杀，却还是没有赶到混乱战场的中心地带，还没有跟日行族的人对战上。
残废着的斯通看着一旁的一个专门记载人皮数量的夜行族军官道：“收集了多少了？”
那军官立刻道：“禀大人，已经有七千亿了。”
斯通皱了皱眉。立刻冷声道：“吩咐下去，立刻开拔，前往中心的战场，直接参与与日行族之间的战争，一年之内，必须收集够三千亿人皮，少一张都不行！”
斯通心中恐惧。跟着叶元久了，他也明白了，叶元说什么就要是什么。少一张都不行，甚至，斯通还觉得。这些人皮是不能算叶元说之前交的那些的。
疯狗大军离开混乱地带，去混乱战场了。
这消息一传播出来，不知为何，大家都松了口气，哪怕是几位混乱地带的大公爵，都松了口气，这些家伙都真的跟疯了一般，战斗起来之后根本不是为了打赢战斗的一般，似乎就是为了厮杀，场场都是死战。
到了后面。那怕是人数多十倍的军团，见到疯狗军团也都是绕着走，根本不跟疯狗军团的家伙照面，一照面就必然会二话不说就开战，打到双方都残了之后。才会说四个字：“臣服？死亡？”
这群疯狗，去战场祸害那些日行族的杂种吧。
进入混乱战场，这里便是摩罗大世界的中心，这里光芒与黑暗对半，似乎如同正常的世界一般，事儿白昼。时而黑夜，只不过这个可是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变幻完全是不可捉摸的，可能上一刻还是黑夜，下一刻就成了煌煌白昼，而下一刻就又成了黑夜，变幻不休。
进入战场。
斯通便跟疯了一般，直接下令冲击，如同一直利剑一般直直的向着混乱战场中心的地带冲去。
百亿军团化为一道洪流在虚空之中冲过，只不过，百亿军团，在这混乱战场之中，却只能算是一个小军团了，随便哪个军团，没有数千亿，都不敢出现在这里。
不多时，便有一支日行族的军团跟疯狗军团相遇。
没有任何废话，对于日行族，杀无赦，不需要俘虏，不需要他们臣服。
光芒与黑夜不断的扭曲，两只洪流对碰到了一起，惨烈气息如同炸开了一般，每一个夜行族都丝毫不在乎身上的伤势，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多杀几个人，多凑集几张人皮，哪怕是自己的也行。
混乱，彻头彻尾的混乱。
一个月的时间，战斗结束，百亿军团只剩下十数亿夜行族，而对面那千亿日行族，却是一个不剩的通通被击毙。
十数亿夜行族停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开始剥皮，花费了十数天的时间，将千亿日行族的皮肤都剥了下来，留下千亿将大地都加厚了三尺高的日行族的千亿尸体。
一月之后，再次游转了几次补充兵员，三月之后，再次死战。
十年时间，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斯通将剩下三千亿人皮交给了叶元。
马车之中，叶元一手燃烧着一团灵魂之火，灼烧着那些皮肤，将印在人皮鼓之上，人皮鼓的鼓面之上，已经布满了各种玄奥诡异的花纹，仅仅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恶心欲死，头昏脑胀。
人皮鼓的鼓身之上，也布满了一道道血色的花纹，花纹妖异如同活物一般，不断的蠕动着。
叶元看着愈发深沉古朴的人皮鼓，鼓身之上已经开始透出一股子灵魂波动，这是灵魂大巫的巫器完整状态才有的表现。
叶元抚摸了一下人皮鼓，眼中透着沧桑，在看着对面的妖怪。
妖怪依然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漆黑如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周身散发着自然的纯净气息，温和的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意。
叶元轻轻摸了一下人皮鼓，随手一抛，将其抛给妖怪，道：“究极体人皮鼓，历代灵魂大巫之中，只制作成功过三次的东西，要不要实验一下这最强大的人皮鼓究竟有多么强大不？”
妖怪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如同一个孩童抱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道：“呀，你都知道了啊？”
叶元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很久了，只不过，这是必然的过程，那就运用这个过程去领悟吧。”
妖怪漆黑的眼睛瞬间消失不见，眼瞳化为那一圈套一圈的七彩瞳仁。周身气质变得妖异之极，妖怪笑了笑，道：“好不容易将人皮鼓变成最漂亮的样子，我肯定要第一个实验了。”
说着，妖怪便走出宅院，叶元跟在妖怪身后走出。
走出马车，妖怪抱着人皮鼓。叶元站在妖怪身旁，淡淡的望着这片天地。
妖怪带着期待，却还是有些犹豫。道：“叶元，你想好了，究极体人皮鼓若是敲响。你的麻烦就大了！”
叶元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敲吧，无所谓了，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我也想看看究极体人皮鼓究竟有多强，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待够了，本来就要离开的。”
叶元和妖怪站在虚空说话，下方，见到叶元出来。所有的夜行族都瞬间跪拜了下去，斯通跪拜的最近，心中有些疑惑，他只看到人皮鼓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叶元却对着那人皮鼓说话。
“主公在跟谁说话？难道是某个大神通者么？一定是了！主公的神通不可思议。能跟主公对话的，自然也是不可思议的高手。”
咚……咚……咚……咚……
人皮鼓的鼓声再次响起。
妖怪妖异的面庞，妖异的气质，但是却无可否认在拍动人皮鼓这一刹那，他是真正的开心了，而不是那种一直保持着的笑容。
肆无忌惮的开始拍响人皮鼓。
第一声人皮鼓响起。方圆千万里之地，所有男爵爵位之下的夜行族和五等贵族之下的日行族统统被震碎灵魂，一点反抗的余地，甚至是感觉到都没有，便统统被震碎灵魂而死。
第二声，速度开始慢慢的加快，方圆亿里之地，男爵爵位之下的生灵统统被震碎灵魂，而方圆千万里之地，子爵爵位之下的生灵则被震碎灵魂。
这一次，却是连那拉车的两头熔岩蜥都直接被震死。
咚咚咚咚……
人皮鼓的声音越来越大，作用的范围越来越广，频率也越来越快了起来。
十亿、百亿、千亿、亿万、亿亿万……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摩罗大世界的生灵都听到了这人皮鼓的声音。
所有生灵的心跳都率先跟随者人皮鼓的声音开始跳动，而后才是灵魂被震碎。
叶元冷眼望着下方，疯狗大军之中，子爵爵位的，伯爵爵位的，最后侯爵爵位的，统统被人皮鼓震碎灵魂而死，只剩下斯通这唯一一个灵魂之中有叶元烙印的家伙面色通红，还没有被震死。
叶元看着斯通，沉吟了一下，伸手一挥，道：“继续去征战吧，莫要让我失望。”
话音一落，斯通还没来得及跪拜，便直接消失不见。
叶元看着欢快的拍动着人皮鼓的妖怪，面色淡然。
慢慢的，便有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开始从人皮鼓之上散发了出来，波纹横扫而过，所过之处，公爵之下的生灵，统统被震碎灵魂而死。
一道波纹，一道波纹……
哗哗哗……
如同海潮一般。
不多时，便见虚空极远的缘边，一道道强大的气势升起，开始向着这边赶来。
大公爵级别的高手足有三十多个，日行族的一等贵族四十多个，都向着摩罗大世界的中心赶来。
见到这些人之后，妖怪的神色似乎更加的亢奋了起来，尖叫着两只手化为一片残影拍击到人皮鼓之上。
咚……
声音似乎瞬间停止了一般，但是下一刻，却好似有千万声同时响起一般，一个灰蒙蒙的光圈，带着明显灵魂波动的光圈，震颤着从人皮鼓之上升起，而后瞬间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那三十多个夜行族大公爵和那四十多个日行族的一等贵族的身形都在瞬间停顿了下来，而后同一时间，便像是在一瞬间承受了千万次人皮鼓的震颤一般。
数十个顶级高手瞬间爆开，灵魂却已经先一步被湮灭。
至此，妖怪面上亢奋的笑容和尖叫声才停了下来。
走到叶元身前，将人皮鼓递给叶元，瞳仁再次从七彩妖异之色化为纯净的黑色，看着叶元，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道：“叶元，谢谢。”
叶元也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就是我，谢什么，你就是我的凡，你还是我，我也还是你，我是灵魂大巫，不是仙。不需要斩却凡身，我就是我，如此而已。”
妖怪似乎笑的很开心。道：“哎呀，早知道你这么想，就早早的就告诉你了。我也不用祸害你了，多好。”
而这时，西面的天空，漆黑阴辰如同塌下来了一般，东面的天空，却光芒刺目如同化为一片纯粹的只有光芒的世界一般。
叶元看着妖怪，道：“回来吧。”
妖怪点了点头，身形开始缓缓的消散，化为点点星光融入到叶元身体之中。
化凡，化去凡身。这便是叶元的化凡，化的就是妖怪。
那最纯粹的凡人之身，凡人的心，凡人的神。
妖怪是幻象，因为只有叶元一个人能看到。感觉到，触摸到，也不是幻象，因为妖怪就是叶元。
自然是自己，那么对自己了解，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想看穿自己，却是很难的事情。
自己了解自己，但是叶元却无法看透自己。
自从十年前，叶元便明白了，灵魂大巫的巫器，岂是那么好夺走的，就算是强行夺走，也绝对不可能敲响。
制作人皮鼓，正好遇到化凡，妖怪便出现了，心中的凡，心中的妖魔。
摸了摸人皮鼓，叶元轻声笑了笑，道：“谢了，妖怪。”
而后抬头，向着左右两边望去，左边，一股子强大到不可抵抗的气势，右边，同样有一股子强大到不可抵抗的气势。
叶元的双眼瞬间变得漆黑如同一个深渊一般，纯粹的黑色。
但是下一刻，便见到那漆黑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圈光晕，而后一圈又一圈，顷刻之间，叶元的眼瞳便有漆黑之色化为七彩的彩虹一般，而其底色，却还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