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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观览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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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幸到研究室说了父亲突然去世,教授和其他学生都表示遗憾哀悼,亲切地送他离开。虽然大家都有点尴尬,但良幸不觉得他们是假装的。

    回去的时候他们还会同样亲切地欢迎自己吗?这么一想就觉得像是最后的告别。

    「但是没想到大哥会从高速巴士上下来。我以为你一定会坐新干线的。」

    「身上的钱不够坐新干线。」

    「这样啊,对了,之前也搭过夜行巴士回来的。」

    比奈子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喝着咖啡。良幸说谎了。钱包里有够买新干线车票的钱。要是搭上下午第一班的车,黄昏就可以抵达。他不想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到。他在新干线的车站下车,换搭普通火车,然后从最近的车站回家的话,这一路上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光是想像认识的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自己,就觉得胃绞成一团想吐。

    这就是他搭巴士回来的原因。巴士的话到达时已经是深夜。客运站位于离云雀之丘很远的海边,下车也不会碰到熟人。本想不要回家,也不要跟阿姨联络,去住商务旅馆。但是——

    「你要回来的话,先发个简讯也好啊。我传了简讯说要到大哥那里去的。好险,差点就错过了。」

    「昨天有朋友来住我家,不小心把我的手机带走了。对不起。」

    「是吗?所以才没有回信。你朋友不要挑在这种时候不小心拿你的手机不行吗?难道是女朋友?」

    明里的脸浮现在良幸脑中。他不愿想起昨晚的事。

    「不是,我怎么会有女朋友?」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大哥抛弃我们了。」

    「你还发了其他简讯给我啊。真的抱歉。」

    「没关系的。我就知道大哥不会抛弃我们。」

    比奈子用泪光闪闪的双眼凝视着他。良幸觉得心痛,他为了自保一直迟疑要不要回来,比奈子却对他深信不疑。她才说吃过杯面,但大口吃着披萨,看来还有食欲,伸手又拿了第二片。

    良幸望着自己眼前没动过的汉堡。搭巴士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心想下车后要先吃点东西,但食物送到眼前来就不想动了。就算在嘴里嚼了也不想吞下去。

    比奈子一下子就吃了半个披萨。

    「慎司你不吃吗?」

    叫了一个披萨两个人分,比奈子吃完自己那份后问道。

    「啊,嗯,我不饿。姐姐你吃吧。」

    慎司低着头说。

    「那我就吃了。」

    比奈子伸手拿披萨。良幸望着坐在对面的比奈子跟慎司。比奈子嘴里塞着披萨,旁边的慎司只沉默地用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可乐。

    在客运站看到比奈子让良幸吃了一惊,但看到她身后的慎司让他更为惊讶。他不是下落不明吗?慎司跟比奈子在一起就表示他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造成父亲死亡的果然是那个人。

    搭巴士回来的路上良幸想过了案子的事。

    详情不知道。他只知道网路上的报导,说继母淳子自首说:「跟丈夫发生争执,用摆设殴打丈夫。」良幸完全想不出她的动机。所以听说慎司下落不明,觉得背后应该有重大的缘由。

    慎司杀了父亲。那个人庇护他。

    良幸虽然不认为慎司能做出那种事,但如果从年龄来看,慎司的可能性比那个人大。那个人包庇慎司也很合情合理。良幸虽然跟明里说继母待他们没有差别,但那个人对慎司跟对自己的感情的确是有所不同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良幸能了解。

    无论是谁都会偏爱自己的亲生骨肉,更别提跟自己长得一样的漂亮孩子,就算跟其他亲牛子女相比,也会更加偏爱吧。良幸也很明白那个人对比奈子跟慎司有差别。

    是慎司吗——

    但是慎司就在眼前。虽然没有食欲,但并没有害怕的样子。杀了人的话不可能这么冷静。如果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杀人魔也就罢了,慎司是自己的弟弟。良幸能肯定地说慎司比一般人更温和,更天真无邪。

    「现在这个时候回来不该问这种问题的,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天去警察局他们应该会说明的,但是我想先听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良幸嘴里说你们,视线却望着比奈子。比奈子比慎司镇静,应该可以客观地说明。

    「我才想知道呢。我不在家里。」

    比奈子望着慎司。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会讲关于案子的事,但似乎并非如此。

    「慎司,你也该开口了。」

    比奈子哀求似地跟慎司说。慎司仍旧沉默地低着头。

    「慎司!快点说。你不说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比奈子拍了一下桌子。

    「比奈子,镇静下来。」

    良幸制止比奈子。不要刺激慎司比较好。然而慎司抬起了头。

    「姐姐说话的样子跟爸爸一模一样。把我当成没用的人,否定我。你要真的这么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

    良幸从慎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知道这个笑话吗?

    丑陋的天才博士向漂亮女明星求婚。女明星跟博士说,亲爱的,我们的孩子一定跟你一样聪明,跟我一样美。但是博士说了,要是孩子跟我一样丑,跟你一样笨要怎么办?

    一点都不好笑,根本不能算笑话。那两个人就像爸爸跟妈妈。但是遗传这种东西并不是一半一半的吧。

    大哥跟我们不是同一个妈妈,遗传了爸爸的聪明跟妈妈的长相,算是一半一半。你妈妈好像头脑也很好,所以或许全部都是妈妈的遗传也说不定。姐姐的话,长相跟头脑都遗传自爸爸,运动神经据说是像妈妈,真是都遗传到优点了。我的话完全像妈妈。

    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头脑并没有那么好,大概是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没有才气。从来没有灵光一现想到,啊,这个问题这样解答就好。只能不断地预习、复习,累积经验值而已。

    第一个注意到的应该是爸爸。

    爸爸到书房来都是来责问我。不管他多狠,我都觉得只要我忍下来就好了。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妈妈受的罪比我更多。要小考或模拟考试的时候,我都拼命用功,因为妈妈会因为我而受罪。我真的很想逃跑,但那样的话妈妈就会更难受,所以我就忍着。总之拼命念书,模拟考试前一天还叫姐姐到朋友家去住。

    但是妈妈已经忍无可忍了。就是案发当晚。

    那天晚上妈妈到我的房间来,问我要不要散散心,去一下便利商店?第二天就是数学科模拟考,我实在没那个心情。要是有闲空的话非得念书不可,而且爸爸在家,我怎么能出门?但是妈妈说去一下就好,几乎是把我赶出门的。所以我连钱包跟手机都没带。

    我跟姐姐说过了,在便利商店跟对面的阿姨借了钱。因为去便利商店总得买点什么才行,要不然空手回去爸爸会生气说你出去干什么了。

    回家的时候看见大门前停着救护车。我在便利商店的时候有注意到救护车开过去,但是作梦也没想到是要去我们家的。我以为出事的一定是妈妈,吓得要命不敢走进去,躲在丢垃圾的地方,看见被抬出来的是爸爸。而且好像受了重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逃走了。

    比奈子没能插嘴。慎司在说话的时候,她时不时非常想插嘴,但慎司说完了她却不知要说什么好,脑袋里乱成一团。

    「说受罪,是暴力吗?」

    良幸问道。慎司好像刚才没说过那一大段话似地,低头沉默不语。

    「有受伤到医院去看过吗?」

    大哥在问什么啊!把慎司的话当真了吗?比奈子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一定是慎司编造的。

    「爸爸不可能使用暴力吧。我虽然那天不在家,但我们住在一起,不可能不知道的。我从来没看过妈妈受伤或是身上有瘀血。慎司应该也一样。不要胡说八道。」

    比奈子觉得已死的父亲被亵渎了。而且还是亲人干的。认真起来的大哥也让她生气。自己的父亲被杀了,她无法相信大哥竟然做出偏袒母亲那方的解释。

    「慎司,到底是怎样?」

    良幸问他。

    「言语暴力。姐姐说话一向都头头是道,可能无法理解,但我被爸爸责问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好像消失了。我想妈妈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

    慎司忿忿地说。

    「胡说。爸爸从来没有对慎司跟妈妈大声过。你跟我就在隔壁房间啊。小声说话听不见,大声责问的话我会听到的。」

    「爸爸说了什么话?」

    比奈子否定了慎司的话,良幸则跟慎司确认。比奈子就不能认同这点。慎司仍旧低着头。

    「你现在在想要说什么吧。没用的。爸爸根本没有责问过你。一直都称赞你的。爸爸不是总是说慎司长得帅,运动神经又好,很羡慕你。爸爸说自己只有功课好,努力念书当了医生,但你应该有很多其他选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比奈子一直很羡慕慎司,也很羡慕大哥。自己努力念书也比不上大哥,努力运动也比不上慎司。就算打扮起来,也比不上天生丽质的母亲跟慎司。

    虽然如此,父亲一直都对比奈子很好。他上班一定很累,但还是听比奈子抱怨学校的事;成绩虽然跟大哥天差地远,但父亲还是认可比奈子的努力;看见她穿新衣服总会称赞说很合适好看。

    所以比奈子才想完成父亲另外一个梦想,成为建筑师。

    「到底是怎样,慎司?」

    良幸问慎司。比奈子对采取中立态度的大哥失望极了。她本来觉得只要大哥回来一定可以有点办法,多少可以看到之后的路该怎么走。或许是她期望太高了。

    「那样才是最残酷的。」

    慎司喃喃道。

    「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叫残酷?你是没睡醒吗?那爸爸应该说什么?用功念书当医生,你要他这么说吗?还是要大吼:『你这个废物!』然后动手打你吗?像你这样从小就是妈宝的小孩,无论听到什么话都觉得是在骂人吧。你竟然能说爸爸残酷,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比奈子!」

    良幸制止她。「先让慎司把话说完再说。」

    「为什么非得怪我不可?」

    比奈子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出了事情现在才回来,凭什么说这种话?说要去上课,家里发生凶杀案,上课有那么重要非得去不可吗?手机被朋友拿走,想联络的话打公共电话也可以,而且大哥不可能没有坐新干线的钱。进餐厅的时候大哥说:「想点什么都可以。」巴士的车票钱加上三个人吃饭的钱,跟新干线车费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哥是在逃避。现在可能也在想逃避的方法。不是为了父亲、母亲,跟弟妹,而是为了自己在想对策。

    「慎司之所以把爸爸的话解释为残酷,是不是因为觉得爸爸放弃你了?」

    良幸温柔地问慎司。慎司停了一下,点点头。

    「这样啊。慎司用功念书,希望能获得爸爸的认可。这样的话,你刚才说的话不是有点奇怪吗?这样就受伤未免夸张了一点,你现在是中学生,我当年可能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是这跟妈妈有什么关系?还是爸爸会骂妈妈,甚至动手打她?」

    没错,就是这样。这段话比奈子同意。她也望着慎司。

    「不是那样,虽然不是……」

    慎司低着头,又陷入沉默。这样下去天都要亮了。比奈子站起身,去给饮料续杯。

    之前想了很多很多,但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跟念书一样。

    慎司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父亲第一次这么说是他读小学四年级时。当时他看着面临医学院入学考试拼死用功的大哥,心想再过几年自己也非得这样不可的时候,父亲这么对他说,慎司也就当真了。他并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所以就想去上篮球队出名的学校。

    ——啊,小慎想跟爸爸一样当医生吧。

    母亲这么说。她把手放在慎司肩膀上,笑着看着他的脸,但是眼神却没有笑意,看起来好吓人,慎司只好应声点头。母亲这次打心里愉快地笑起来。从那时开始,她时不时就把医学院挂在嘴上。

    的确,在那之前母亲并不唠叨他念书的事。考试考得好会称赞他,但那跟运动会赛跑得第一名时称赞他并无不同。

    那时母亲开始意识到他要考中学了吧。

    中学还是跟大哥一样念K中吧。大哥虽然去关西上了大学,小慎的话可以拿爸爸的母校作为目标吧。小慎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爸爸的儿子嘛。

    于是慎司就依母亲的话去考了K中。跟大家一样努力念书通过了入学考试,心想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入学后理所当然地进了篮球社,跟父母报告时,爸爸说:「那就加油吧。」但妈妈满脸不悦地说:「不可以耽误功课喔。」

    从那时开始关心考试结果的一直都是妈妈。爸爸虽然说:「才一年级,不用着急。」但妈妈却会到房间来抱怨:「爸爸虽然那么说,但是——」

    慎司曾经无法忍耐而逃家。他没有跟妈妈说要逃家,半夜自己偷偷离开。但是不知道该上哪去才好。朋友虽然不是没有,但没有跟姐姐一样可以去过夜的交情。

    云雀之丘跟别处相比,居民的年龄层较高,过了晚上十一点,几乎家家都熄灯了。但是坡下却一片灯海。慎司被那温暖的橘色光芒吸引,走下了坡道。走到公路交叉口就有车辆行驶,再往下走路上人也多了。

    慎司跟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们擦身而过。慎司瞥着他们,一路走到海边。客运站的白色灯光浮现在黑暗中。绕到车站后面就是海。一望无际的黑暗世界沿着堤防边的空地延伸。

    这里几年后好像要建一座巨大的摩天轮。能看见怎样的景色呢?

    慎司抬头望着山坡。光毯一直铺到山嘎,亮得连一片漆黑的云雀之丘都像点了灯似地。只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是一片黑暗。不知怎地这让他觉得很愉快。跟黑暗化为一体的时候不用努力也没关系,可以放松心情。

    随着年级越来越高,离家下坡跟黑暗同化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母亲说慎司的成绩变差了,但其实不是。周围的步调变快,慎司跟不上而已。他已经到达了能力的极限。彻夜预习、复习,专心听课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但是母亲却归咎于篮球社。

    ——现在没有必要参加社团活动吧。专心念书,上了高中之后再打球也可以。

    虽然母亲这么说,篮球社却是慎司绝对不能不参加的。为了不退出,慎司增加了念书的时间。就这样好不容易撑到离退隐比赛只有一个月,全县大赛预选前哨战的时候——

    慎司把要带的东西跟运动用品都整理好放在门边,这样比赛当天就能早早出门,但当天早上却遍寻不着。他的运动服、运动鞋,跟练习用的篮球,都放在里面。他去问在厨房的母亲,母亲只冷淡地说:「我不知道有东西放在那边啊。」

    慎司又找了一遍,自己的房间、客厅、餐厅、浴室,连厕所都找了,但到处都没有。到外面去找是抱了最后一线希望。看过了院子,然后出门到街上,住在斜对面的阿姨背着奇怪的包包在扫地。

    ——啊,慎司,好早啊。

    虽然人家这么说了,慎司却没有回答她的工夫。但是阿姨一面微笑一面继续跟慎司说话。

    ——对了,篮球是可燃垃圾吗?

    慎司觉得脸上的血液好像瞬间被抽走了。他跑向前面三十公尺左右的垃圾堆放区,看见半透明的垃圾袋里装着运动服、运动鞋,跟篮球。他听见大型车辆的声音,抬头看见垃圾车正朝这里开过来。

    好险。

    慎司抱着垃圾袋跑回家。

    ——这是怎么回事?

    慎司压抑着涌上的怒火问道,但母亲只漠然回答:

    ——不是说好了吗?你跟妈妈约好了,期中考的时候没有进前三十名,就退出社团。倒垃圾的前一天把装着运动用品的袋子放在门口,我以为你要丢掉呢。

    是跟母亲约好了,所以非常努力地用功念书,每天晚上都只睡两三个小时,终于考到了三十四名。这对竭尽全力才勉强跟上的慎司来说,简直是奇迹般的名次。

    父亲也称赞了他。母亲在旁边很高兴地说:「小慎只要认真一下,这种成绩是理所当然的。他是爸爸的儿子啊。」所以才差个四名,他以为母亲会宽宏大量饶了他。没想到——

    ——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知道。

    ——那是因为小慎你说谎了。你不会是打算去社团活动吧。今天补习班有模拟考的。

    所以就把我的东西扔了吗?

    ——今天是全县大赛预选的前哨战。

    ——哪边比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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