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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好。
二月中的时候,驻守颖川的刘备突然书告袁绍,荆州大将刘磐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曹操和李弘秘密联姻议和了。
“曹阿瞒这个卑鄙小人,简直无耻到了极致。”袁绍气得咬牙切齿。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十二节
袁绍书告刘表,请他慎重考虑攻打江东之事。
曹阿瞒这个阉人的后代卑鄙无耻,反复无常,眼里除了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根本没有大汉社稷,更谈不上什么忠诚了,不值得信任。如果景升兄帮助他取得了江东,恐怕以他的生存信念,将来无论对你我两人,还是对大汉社稷都非常不利。因此,我觉得你还是撤兵荆州,尽快平定长沙张羡之乱为好,让孙策、周瑜去联手对付曹操,把他困在江淮一带。曹操四面受敌,危机重重,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乘着北疆军攻击洛阳之际出兵中原,为自己谋取生存之路。
从刘磐带回的消息来看,曹操之所以和李弘联姻议和,最大的可能还为了稳住中原的北疆军,以便赢得时间夺取江东。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当李弘提出让他把女儿嫁给一个胡人时,他也答应了。李弘在侮辱他,而他接受了这种耻辱。曹操是个从不吃亏的人,等他拿下了江东,生存得到保障后,他势必要对李弘展开疯狂的报复。我们所要做的事就是让曹操夺取江东的计策彻底失败,让他失去生存的保障,他在巨大生存危机下失去理智,和李弘殊死搏杀。
只要李弘和曹操打起来了,洛阳、豫州和荆州就能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我们也能得到反攻的机会。
从目前形势来看,开春后,河北极有可能攻击洛阳。关中、颖川等地都有可能成为北疆军的首选攻击目标,这些地方马上就要战火纷飞了。为了阻击北疆大军,到时还要请景升兄出兵相助。
如果北疆军无法攻克洛阳,李弘横扫天下的步伐将大大延缓。这时,不管他是否改变攻击目标,率部去打徐州或者关中,我们都能因此取得足够的时间恢复实力。我们恢复了实力,就能帮助韩遂和曹操,让北疆军在关中战场和徐州战场上一无所获。如此一来,天下形势将随着时间的延续而产生重大变化。洛阳、关中、荆州、徐州、荆州、江东,甚至益州等地的力量将再次联合起来,共抗河北。
我们期待着第二次中原大战,期待着击败北疆军重振社稷。
这封信送走之后,袁绍心里很不踏实,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窒息难忍,痛不欲生。
真正的危机不在中原,不在徐州,也不在关中,而在洛阳,在自己的家里。
陕城刺杀事件背后的主使人是谁,自己很清楚。逢纪和审配等部分亲信大吏也很清楚。
袁谭在失去关中,实力大损后,在沮授、田丰、许攸等势力被铲除或被严重打击后,他继承袁阀家主的可能已经没有了。等到袁绍稳定了中原形势,肯定要立嗣,以确立继承人的身份,结束延续了很久的立嗣之争。袁尚的继承人身份一旦被确立,袁谭的命运可想而知。
袁谭是名正言顺的嫡亲长子,手上又有军队,对袁尚威胁太大。袁尚和他的一帮坚定拥护者比如逢纪和审配,比如他母亲的宗族势力,这些人为了袁尚的安全,必定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袁谭被逼到了绝路,就在他一筹莫展,忧心忡忡的时候,他突然成了韩遂的女婿。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让袁谭觉得自己有了退路,所以他毫不犹豫,马上铤而走险。
然而,袁绍逃过了这场劫难,他没有死。他无法面对这场悲剧,也不愿意下决心查找证据诛杀袁谭,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翦除袁谭的羽翼,把袁谭对自己的威胁降到最低。
袁谭是我的孩子,他要杀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偏心,惹来这场骨肉相残的悲剧。早在自己打算废长立幼的时候,沮授、许攸等人就劝告自己不要这样做,但自己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结果……现在一切都迟了。
袁谭如果杀了自己,凭借他在洛阳的声望和手中的实力,肯定能继承自己的爵位和袁阀家主之位,这毫无疑问。而帮助他迅速稳定洛阳,控制军队和袁阀所有力量的人,就是沮授、田丰和淳于琼这些德高望重的文武大吏。
自己不能杀袁谭,只好杀了淳于琼,杀了沮授和田丰,让袁谭彻底失去夺嗣的希望。
淳于琼是无辜的,他和自己几十年的朋友了,虽然不赞成自己废长立幼,但他绝不会帮助袁谭杀自己。田丰刚刚从大牢里放出来,而沮授一直在南阳,两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曾帮助自己建下了很大一份基业,以他们两人的性格,更不会冒着洛阳大乱的危险帮助袁谭刺杀自己。他们三个都是无辜的,但他们三个必须死,为了袁谭,为了自己,为了袁阀,也为了自己的这份基业。
想起已经死去的许攸,想起刚刚入土的沮授、田丰和淳于琼,袁绍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血腥残忍,变得毫无人性,黑白善恶在自己的心中都已颠倒。年轻时自己最憎恶最痛恨的事,现在自己竟然也做了,而且还做得非常自然,非常有理由,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自己变成了一个屠夫,一个失去理智滥杀无辜的屠夫了。
随着沮授、田丰、许攸、淳于琼的死去,随着他们的亲族子弟、门生故吏的死去和贬黜,一直以来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几个势力被成功摧毁。现在自己彻底控制了洛阳的军政大权,没有人可以掣肘和制约自己了,现在唯一能威胁自己的就是袁谭了。
袁谭这种做法太疯狂了。立嗣一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袁谭还有可能继续刺杀自己或者刺杀袁尚。假如自己突然死了,袁阀肯定要分裂。就象自己和袁术当年一样,为了争夺家主的位子大打出手,但现在不象十年前了,现在形势不一样。袁谭和袁尚一旦打起来,袁阀随即便会飞灰烟灭。
自己必须想个办法尽快解决此事,把袁谭对自己、袁尚和袁阀的威胁彻底解除。
正月下,袁绍以天子的名义书告刘表、刘备、袁谭等各地文武大吏,到南阳觐见天子,商议退敌良策。
逢纪劝袁绍给曹操也写一封信。虽然曹操肯定不会去南阳,但曹操并没有公开背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丞相,不能把他丢在一边,把他当作背盟者来对待。曹操和李弘联姻议和,有他迫不得已的原因,在目前这种形势下,还是要极力拉拢。即使曹操像韩遂一样脚踏两条船,那也比把曹操逼得公开背盟投靠河北要好。
袁绍考虑了一下,接受了逢纪的建议,能曹操写了一封措辞极为严厉的书信。警告他不要背信弃义,免得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九族尽灭的悲惨下场。你和李弘,和黄巾军旧部都有深仇大恨,就算李弘现在收留了你,把你当作一条狗来使唤,但等到李弘平定了天下,你这条走狗还是逃脱不了被烹杀的命运。
正月下,代替淳于琼驻守关西的高干接到了袁绍的密令。一旦袁谭离开潼关,你就带着我的命令急赴关中,接手袁谭的军队。高干非常吃惊,急忙和高柔商量。难道陕城刺杀事件的背后主使人当真是袁谭?高柔劝他不要胡思乱想,遵命执行就行了。袁谭的手下大都是我们的朋友,到潼关接手军队应该很顺利。
高干犹豫再三,还是不放心,“舅父大人不会杀了显思吧?要不要派人提醒他一下?”
“你想死啊。”高柔怒声骂道,“虎毒不食子,这么简单地道理你都不懂?舅父大人如果要杀显思,就不会把他骗到南阳了。”
“显思谋刺自己的父亲?这可能吗?”
“本来是不可能。”高柔指指袁绍的密令,“但现在看来,显思兄显然是疯了。”
正月下,袁谭在潼关接到了袁绍的书信后,急召郭图、刘献商议。如果不去南阳,无疑不打自招,纯粹找死,但去了,后果难测。郭图和刘献劝他还是去,袁绍如果要杀他,早就动手了。
“大人把谋刺的罪责全部推到淳于琼、沮授和田丰身上,并乘势铲除了他们的势力,足见大人并没有杀你之心。”郭图说道,“另外,大人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次刺杀是你干的,他怎么杀你?”
“但我这一走,关中就回不来了。”袁谭苦笑道,“此次到南阳议事,十有八九是父亲大人的调虎离山计,他想夺了我手上的兵权。离开了关中,我若想再翻身,就很难很难了。”
“那你就错了。”郭图笑道,“大人若留在关中,死路一条,大人若到了南阳或者豫州,随时可以翻身。你不要忘了,那里可是你袁家的根基所在啊。”
袁谭眼前一亮,顿时霍然而悟。
二月,南阳。
袁绍、刘表、刘备、袁谭、荀谌等人陆续赶到宛城。
众人拜见了天子后,随即商议抗击河北的对策。
洛阳、关中和豫州当然是主战场,这三处地方无论何处发生激战,荆州的支援都是抵脚北疆军的关键。所以袁绍请刘表以大局为重,尽快从江东的豫章郡撤军,把主要兵力投到平定长沙叛乱上去,以稳定荆州。
刘表的水师此时已经开始撤军了,准备在本月底攻击长沙,平定叛乱。另外他对益州也很感兴趣,想趁此良机派一支军队西进巴郡,会合赵韪攻击成都,打算先把刘璋解决了,然后乘机占据益州。
袁绍没有同意,他认为如果把今年的仗打好了,中原形势就能稳下来,“等我们和北疆军形成对峙局面后,景升兄再攻益州也不迟,何必急在这一刻?”
刘表说,现在刘璋受到赵韪和张鲁的南北夹攻,正是一举夺下益州的最好机会。如果让刘璋击败了赵韪或者张鲁,我再想打益州就很难了。
假如刘表拿下了益州,其实力增长肯定会超过袁绍,而且也占据了北夺关中,东进中原的强大优势,这是袁绍所不愿意看到的。幸好此时荆州不稳,刘表还需要时间平定长沙张羡的叛乱,因此袁绍还有应对的时间。
袁绍决定抢在刘表的前面夺下益州。他暗中密令已经赶往汉中招抚的辛毗立即改变招抚策略,想方设法和张鲁联姻。先把张鲁争取过来,然后再伺机派出军队,和张鲁一起攻打成都。
袁绍对袁谭很亲热,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袁谭以丢失关中为借口,再次向袁绍请辞,说自己罪责太大,不宜带兵,还是回老家汝南看护宅院算了。
袁绍略显吃惊,但随即也明白了袁谭的意图。他想了一会儿,和颜悦色地对袁谭说,你虽然丢了关中,但也不能因此逃回老家。那未免太没出息了。我看现在江淮一带很乱,你干脆到沛国去任国相,周旋于曹操、孙策和周瑜之间,尽快稳定江淮郡县,力争在北疆军攻打洛阳的时候,联合曹操、孙策、周瑜的军队一起北上攻击兖州,牵制北疆军的兵力,将功折罪。
袁谭毫不犹豫,当即领命。父亲大人的这种安排,内里大有玄机。如果自己在江淮站不住脚,斗不过曹操和孙策周瑜,当然也就没机会到洛阳了。但一旦自己在江淮站住了脚,帮助父亲建立了王霸之业,那将来的事就很难说了。成败与否,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曹操来书,竭尽全力解释自己和李弘联姻议和的原因。如今徐州危机重重,而诸位大人又帮不上忙,为了能在徐州生存下去,我只能行此下策。但我对天子和朝廷的忠诚至死不变,只待我稳定了徐州,必将北上攻击兖州,如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接着曹操做了一件让袁绍和刘表等人非常吃惊的事。曹操主动要求和袁阀联姻,为自己的儿子曹整请娶袁谭的女儿。也就是说,曹操甘愿自降辈份,和袁谭结为亲家。
今天的曹操,在徐州苦苦挣扎,看样子真的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他先是主动和李弘联姻,把女儿嫁给了李弘手下的胡人将领,饱受屈辱。现在他又低声下气,要和袁谭结亲,拜袁绍为长辈,如此委曲求全,可见他现在处境的艰难。
袁绍答应了。袁谭马上就要到沛国去,要在江淮一带站住脚,如果能和曹操联姻,好处当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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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晋阳。
几位老大臣的先后病逝,给了长公主很大震撼,让她在悲痛之余非常惶恐,担心中兴大业遭到重大挫折。
参加完丁宫的葬礼后,长公主立即派人把太史令马丰请到了凤凰台,询问天象吉凶。
这位马丰大人出生三辅第一门阀马家,最早在冀州府为官。马日磾、张温等大臣在晋阳重建朝廷时,他随冀州牧韩馥到晋阳,先后在长公主府、丞相府出任掾属,后被拜太史令至今。太史令掌管天时星历,遇上朝廷有丧娶祭祀之事,则掌奏吉日及时节禁忌,另外还负责记录灾异符瑞等事。所以这位马大人经常出入皇宫,和长公主很熟。
马丰跪拜了长公主之后,不待长公主问起,立即把最近观看星象的所得禀奏了一遍,“关中长安,关东洛阳,这两年恐怕都有战火肆虐。不过,河北这几年风调雨顺,应该不会出现灾祸之事。”
“一个月之内,本朝连失四位重臣,星象上可有什么征兆?”长公主担忧地问道,“这是凶,还是吉?”
马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河北杀伐太重,血气冲天,天象难免出现变数,所以……”
长公主脸色稍变,眼里立时闪过一丝怒色。
马丰急忙改口,“不过,这不会影响中兴大业的进程,请殿下不要太过担忧。”
“哼……”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伸手从案几上拿过一卷竹简,“我看你话中有话。”
“前段时间,我请你把本朝近十几年来的大事记录在卷。你写得不错,但是……”长公主把手中竹简放到案几上缓缓展开,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说道,“当年大将军奉旨在西凉肃贪,深为先帝赞许,曾屡获嘉赏,但你却在记录中说,大将军肆意践踏律法,肃贪手段血腥残忍,乃本朝四百年来第一酷吏。”
长公主抬头望着马丰,怒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写?”
“这是事实,我并没有诬蔑大将军,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马丰面不改色,躬身说道,“现在大将军动用军队,在青、兖两州大肆抓捕,数千颗人头很快就要落地。我在记录这件事的时候,依旧会说他是大汉四百年来第一酷吏,而且他依旧骄恣枉法,眼里根本没有天子和朝廷,更没有大汉律法。”
“不淮这么写。”长公主把手中竹简狠狠摔到马丰面前,“立即改了。”
“殿下,本朝的大司马大将军地位尊崇,他既然能违背律法,为什么别人不能违背律法?他能无所顾忌的杀人,为什么别人不能无所顾忌的圈地炒地?他不但是酷吏,更是目无法纪的乱臣贼子。”
长公主气得花容变色,“你改不改?”
“不改。”
“拖出去,打。”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十三节
中书令刘放、中书侍郎刘琬等大臣急忙劝阻。
马丰过去是长公主府的掾属,辅佐长公主很多年,长公主对他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个人因为出身高门,一向自视甚高,脾气也很倔强,常常出言顶撞长公主。平时马丰顶撞她,长公主认为他是直言劝谏,一般不以为意,但今天她忍耐不住了,“这次谁劝都不行,我非要惩治他一下,让他知道到底谁说话算数。”
最近悲痛之事太多,长公主心里很压抑,马丰的顶撞就好像在她脆弱的心理上扎了一下,让她郁积很久的哀伤突然找到了宣泄之处,一发不可收拾。
马丰被几个虎贲卫士拖了出去,正要开打的时候,长公主府的长史筱岚、司马黄岳恰好赶到了凤凰台。两人大惊,急忙喝令卫士暂停行刑。一般大臣如果阻止行刑,虎贲卫士们理都不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阻止的资格,但这两位大人不一样。他们的官职虽然不高,却是长公主府的掾属,是长公主的绝对亲信,得罪不起。尤其那位美丽的朱大人,是北疆军里最负威名的魅力人物,曾经和他们一起在北疆出生入死,就算掉脑袋,也要给她面子。
长公主早年就在晋阳开府,长公主府一直是晋阳朝廷的中枢。孝献皇帝到了晋阳后,需要长公主的辅佐,长公主府又一度代替了尚书台的作用。孝献皇帝驾崩后,幼帝继位,长公主主政。长居宫中,长公主府的很多权力随即被移到了内朝的中书监和侍中寺,而留在宫外的长公主府则逐渐成为长公主权势的象征。
在晋阳,人们习惯上把长公主府、丞相府、御史大夫府、大司马府合称“四府”。国政一般先由天子、长公主和四府议定,然后再拿到朝堂上进行朝议,所以这四府在人们的眼里,那就是掌控社稷命运的地方。
至于三公之一的太尉和太尉府因为只负责兵事,地位显赫位同三公的大将军和大将军府只负责征伐,所以这两府的地位要低根多。议政的时候,如果不牵涉到兵事,太尉和大将军一般不参加,即使参加了,也不过是个旁听者而已。不属于自己权责范围内的事,他们如果胡乱干涉,那就是越权了,是朝政大忌。
当然了,大将军如果和大司马合二为一,象李弘现在这样身兼两职,那权势就大不一样了。
不过,目前朝廷的议政方式已经改变了很多。外朝四府的职权被大幅削弱,而中、内朝的尚书台、中书监和侍中寺的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