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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牛角“唰……”的一声抽出战刀,回头望着身后的侍卫队战士,猛地举起战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为了死去的兄弟们……杀……啊……”
“杀……”一百名战士同声呼应,吼声伴随着轰隆隆的战鼓声霎时间响彻战场,他们象潮水一般汹涌地扑向了山上。
高览简单的包扎了两下,飞步跑到郭典身边,大声叫道:“大人,我送你到对面的辎重车队去,哪里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郭典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高览,是军司马秦大人的手下。快走吧,大人,迟恐不及了。”高览大声吼道。
郭典打量了他一眼。高览身高体阔,大约二十多岁,面上无须,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一双英气逼人的大眼睛。由于这几天日夜奋战,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皮甲也被多处砍破,几道伤口只是用布条草草地捆了一下,鲜血正在往外渗透。
高览看到自己的士兵步步后退,接二连三的惨叫着被黄巾军砍倒,急得大声叫道:“大人,快走吧。”
“那就是张牛角。”郭典突然站起来,指着前方大声吼道。
高览顺着他的手势看去。
十几步外,张牛角带着一帮侍从,就象一支犀利的长箭射了进来,所向披靡。他的左边是孙亲,右边是王当,各自带着一帮亲兵,奋勇跟进。三支队伍形成一个坚实的品字形攻击阵势,急速推进。
张牛角看到了郭典。仇恨就象一团巨大的烈火突然在他的心中爆燃。
“郭典,杀死郭典……”
张牛角再也不顾生死,他就象一头疯狂的猛虎,竭尽全力地嘶叫着,咆哮着,杀了过去。
郭典冷冷地望着他,脸上掠过一丝讥讽之色。
黄巾军士兵听到大帅的叫喊,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就象突然被敌人砍了一刀似的,嚎叫着,象嗜血猛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去。
高览虎吼一声,当先迎了上去。张牛角一刀劈下,高览提刀就挡。
张牛角那一刀挟带着满腔仇恨,雷霆万钧,岂是高览能够接下。高览顿时如遭重击,战刀断裂,虎口迸裂,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张牛角顺势一脚将他踢得凌空飞起,重重地摔向远处。
十几个挡在郭典面前的战士立即被如狼似虎的黄巾军士兵宰杀了一干二净。随即更多的官军疯狂地扑了过来,更多的黄巾军士兵疯狂地杀了上去。一直站在辎重车队里指挥战斗的审配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指挥士兵们迅速搬开车阵,他带着所有的士兵,冲了出去,全部冲了出去,冲向已经被黄巾军占领的山包。
张牛角看着郭典,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惨而悲凉。
郭典望着他,面含笑意。能够死在自己的对手手上,未尝不是人生一件快事。
张牛角一刀枭首。
随即身后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乱刀齐下,将郭典的尸体顿时剁成了肉酱。郭典身后高大的帅旗轰然倒地。
张牛角一手举刀,一手拿着郭典血淋淋的人头,满脸泪水,对着昏暗的天空纵声狂吼:
“师父……我给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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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三章 风起云涌 第三十四节
公元186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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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弘带着四千铁骑赶到孤鸿岭。
黄巾军已经撤退。
李弘不敢停留太久,命令士兵们立即散开,四下寻找幸存的伤兵。
孤鸿岭方圆四五里,树木都已经被砍光。整个山野之间,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数不胜数。无数的武器和战旗被任意丢弃在血淋淋的战场上。间或还有几匹战马孤零零地站在尸丛中,发出低低的嘶鸣,偶尔也会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声,但无从知道它们是从那个角落里发出来的。风渐渐的大了,隐约传来呼啸之声,就象战死的冤魂在放声悲号。难闻的血腥和尸臭味伴随着瑟杀的寒风弥漫在整个孤鸿岭的上空。
李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战场,士兵遗骸之多,死状之恐怖,令人触目惊心。他浑身冰冷冰冷的,就象突然掉进了冰窖。
赵云面色惨白,两眼恐惧地望着眼前的战场,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张郃面显胆怯之色,小心翼翼地躲到战旗后面。射虎心惊胆战,寸步不离地跟在李弘后面,双手紧紧地抓住战马的缰绳,好象生怕自己被躺在地下的死人拽下了马。
玉石,恒祭,射璎彤,鹿欢洋,弃沉,弧鼎和几千胡族士兵,也被眼前的血腥战场震骇了,但他们毕竟久经沙场,随即恢复了心神。
士兵们在号角声的指挥下,大声吆喝着,纵马飞驰而去。铁蹄肆意践踏在尸体铺就的地面上,不是溅起一蓬蓬的鲜血,就是带起一个个的断肢残臂,更加增添了战场的恐怖和血腥。
文丑凄厉地叫喊着,状若疯狂。他跑到中军阵地上,哭着,喊着,不停地翻动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但他看到的熟悉面孔没有一个是活着的,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有活的吗?还有活的吗?”文丑举起双手,声嘶力竭地哭叫着。
李弘回头望望郑信。郑信抬头望天,正在喃喃自语。
“守言,这孤鸿岭上大约死了有六七万人吧?”李弘轻声问道。
郑信恐惧地看了战场一眼,苦笑道:“大概有十万人吧。”
“有这么多?”李弘不相信地反问道。
“孤鸿岭一战,张牛角总算扬眉吐气了。全歼官军三万五千人,这可是个巨大的胜利,只怕黄巾军从此更加猖獗了。”郑信无奈地说道。
“不知道郭大人怎么样了?”李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郭大人和他们之间仇深似海,恐怕已经被黄巾军挫骨扬灰了。”郑信难过地说道,“可笑我们还日夜兼程的狂奔,连老命都不要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小声说道:“子民,假如此时黄巾军还在和郭大人的部队纠缠,我们人疲马乏地赶到,立即就会被黄巾军吃掉。”他恨恨地望了李弘一眼,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小命都送掉?你要知道,现在这四千人,都是你真正的血本。将来你即使不当官了,不带部队了,但这些胡人还是你的忠心部下,他们只会听你一个人的命令。在北疆,只要你登高一呼,他们立即就会云集麾下,为你卖命效力。你把这样的部下往敌人的刀口上送,你是不是疯了?”
李弘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勉强笑道:“兄弟就是兄弟。”
郑信追问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我中途叫你歇两次,你理都不理我?在别人眼里,你这么做也许会赢得忠信的美名,可是,在我们这些老战友的眼里,你就是疯子?要是里大人还活着,他一定会骂你的。”
李弘突然听到郑信提起里宋,心里一痛,半天说不出话来。郑信看到李弘一脸悲凄,知道触痛了李弘,悻悻然不再做声。
李弘指指眼前的战场,缓缓说道:“如果被张牛角围住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郑信哑口无言。
“虽然我们不认识郭大人,他的部下也不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都是举着同一面大旗战斗,都是为了大汉国而战斗。救他们,和救自己的战友,自己的朋友有什么区别吗?这是道义,做人的道义。”
李弘严肃地说道:“换了是我在孤鸿岭,不要说只有四千人,就是只有一百人,你也会义无反顾地杀过来。”
郑信神色凝重地望着李弘,轻轻说道:“我懂了。”
一直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的赵云忽然叫起来,“大人,还有活着的。”
李弘和郑信惊喜地转头看去。弃沉和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人,在十几个士兵地簇拥下,飞步赶来。
李弘飞身下马,大步迎上去。
审配胸口上中了一箭,背上也被人砍了一刀,但他奇迹般地竟然没有死去。
看到李弘那张披头散发的脸,审配吃力地说道:“李大人,你来得好快啊。可惜……”
“可知道郭大人的下落?”李弘一边查看审配的伤势,一边大声问道。
“没有。”弃沉说道,“我们仔细搜查了,只有十几个人还活着,其中还有一个军候。他被敌人踹断了肋骨,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侥幸逃过一劫。”
审配望着围在自己周围的髡头胡族士兵,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当着李弘的面曾经辱骂过他们,但今天却是他们将自己从死人堆了救了出来。
“大人,他身上的箭簇入肉很深,流血不止,最好马上拔出来。但长箭的位置离心脏非常近,如果硬拔出来,恐怕……”弃沉指着审配胸口的长箭,担心地对李弘说道。
“暂时不拔怎么样?”郑信说道,“黄巾军大胜之后,匆匆撤退,连战场都没有清理,可见他们当时疲惫不堪,急于整军休息。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如果他们卷土重来,我们立即就会被包围。还是先撤退吧。”
李弘问弃沉道:“暂时不拔行吗?”
弃沉摇摇头,“伤口一直在流血,估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他要是随我们乘马离去,一路颠簸,马上就会死的。”
李弘望着浑身血迹的审配,一时无语。
“大人……”郑信焦急地催促道,“天就要黑了。”
“命令部队集结,立即离开。”李弘大声说道:“告诉玉大人,带上伤员,连夜撤往下曲阳。”
李弘转身对射虎大声叫道:“小虎,点起火把。”
“黑豹义从留下,桶形结阵,小心戒备。”
急促而低沉的牛角号声顿时响彻战场。散落各处的骑兵战士们纷纷打马冲向战旗,准备集结离去。
黑豹义从在弧鼎,弃沉的指挥下,以黑豹战旗为中心,迅速结成桶形防御阵势。十几支火把被点燃了。
郑信知道李弘要干什么。他知道李弘的脾气,过去在卢龙塞做斥候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德性。他绝对不会丢下一个战友独自逃生。
玉石打马狂奔而来。
“大人,你怎么不走?”
李弘指指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审配,平静地说道:“等我把他身上的箭头挖出来,立即就撤。”
玉石轻蔑地看了一眼审配,十分不满李弘的做法,大声说道:“他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抵得上我黑豹义从六百名兄弟的性命吗?大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弘当然知道他不满的原因,所以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李弘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趁早离开。玉石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打马而去。
“李大人,你们赶紧走吧,我不行了。”审配感动地说道,“谢谢你。我已经不行了。”
李弘笑了起来:“你放心,会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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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辅带着部队,最先赶到下曲阳大营。李弘亲自跑到辕门外接他。
“羽行兄,你怎么把部队全部带来了。国相大人有部队替他守奴卢城吗?”李弘看到郦寒,伏强,田重的部队全部到了下曲阳,担心地问道。
“张大人手段高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卫政和樊篱说服了,两人带着五千俘虏全部投靠了他。现在卫政是中山府的兵曹掾史,樊篱是门下督贼曹。”鲜于辅笑着说道,“子民,你可有这个本事?”
李弘闻言大喜,钦佩地说道:“张大人胸襟宽广,博才多学,我自然比不上他。他和刘刺史一样,一心为民,都是难得的好官。卫政和樊篱跟着他,比做什么逆贼强多了。”
鲜于辅赞叹地说道:“张大人此举的确高明,令人钦佩。他不但解决了中山国的守备问题,还解决了黄巾俘虏的处理问题,更为各地官府将来招抚其他黄巾军开了一个先例。只是这一招风险极大,弄得不好,就是人城俱损的局面。”
李弘笑道:“张大人的气魄不是人人都有的。这么做必须首先要取信于人,他人才会信服跟随。其他的人想学恐怕也没有这个魄力和胆子。”
鲜于辅笑道:“你和他是忘年之交,自然称道不已了。另外还有一件高兴的事要告诉你。”
“现在还有高兴的事?”李弘看看站在身边的田重,郦寒和伏强,个个面无表情,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象不高兴嘛。”
“恭喜大人,你已经是校尉大人了。”郦寒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李弘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马上问鲜于辅道:“朝廷来旨了?”
“是的。刺史大人觉得朝廷赏罚失当,已经上书了。”鲜于辅说道,“刺史大人和王太守先后来书,叫我们尽量不要声张,免得激怒了将士们,动摇了军心。”
李弘不解地望着鲜于辅,疑惑地问道:“诸位将士都没有赏赐吗?”
田重终于忍不住,愤怒地骂道:“狗日的,除了把你的行厉锋校尉改成了厉锋校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我们歼敌十八万,十八万啊。”
伏强十分气愤地说道:“兄弟们流血流汗,连点赏钱都没有。要不是校尉大人发点军饷,恐怕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伏强曾经跟随李弘参加过夜袭百灵牧场的战斗,上次他参加了九里亭的阻击战。
“算了,和某些人比起来,我们不错了。前年中郎将卢植大人连败黄巾军,就因为没有贿赂前来宣圣旨的阉官,结果被诬陷,直接抓回了京城蹲大狱。皇甫将军功勋卓著,去年也因为得罪了宦官赵忠,被革职赋闲在家。虽然这次我们没有得到什么封赏,但好歹我们跟着校尉大人,也落了一点实惠,权当是皇上的赏赐好了。”鲜于辅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田重还想再骂,但看到鲜于辅那双严厉的眼睛,只好把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鲜于辅是刺史府的功曹从事,虽然官没有李弘大,但他代表的是幽州府,而且鲜于辅为人严谨沉稳,正直忠信,素为同僚敬重,田重在他面前,自然不敢太过放肆。
李弘对这事毫不在意,他无所谓地说道:“羽行兄说的对,朝廷不赏我来赏。马上迁升从义兄为军司马,你们看如何?”
田重立即转怒为喜,冲着李弘竖起大拇指,大声赞道:“好。我在路上就对他们说,大人升了校尉,第一个要赏的肯定就是玉大人。”
李弘立即又道:“大家各升一级。”
田重立即叫了起来:“你疯了,我们到哪里弄钱发军饷啊?”
“是啊,你难道有办法?”鲜于辅问道。
“冀州的军队已经没有了,冀州这个战现在就靠我们打。”李弘奇怪地说道,“冀州府的军饷不给我们给谁?”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顿时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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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翊接到李弘派人送来的消息,立即放弃了冀州牧府的治所高邑,率军退回到钜鹿郡郡治瘿陶城。
冀州牧郭典全军覆没,造成冀州兵员巨损。现在他只有五千人,要想守住高邑这个小城根本不可能,倒不如后退八十里,死守瘿陶城。瘿陶城高大坚固,城中人口多,守起来自然要占便宜。
冯翊以八百里快骑上书朝廷,请求援兵。
此时冀州只有李弘的幽州铁骑尚可一战,其余州郡再也无兵力。这种情况就和前年黄巾军刚刚爆发时一样,各州郡除了少量守城部队以外,没有任何多余军队。这都是因为大汉国长久不历战事,朝廷荒废兵事所导致的恶果。本来各州郡还有一定数量的郡国兵,但因为各级官僚贪污受贿,冒领军饷,造成实际兵员严重不足。
黄巾军在孤鸿岭全歼官军,士气大振。他们立即在张牛角的策划下,准备一鼓作气,夺取瘿陶城。
盘驻赵国的杨凤接到张牛角的命令后,立即率领十万人马离开邯郸,飞速北上。
黄巾军在孤鸿岭一战大约损失了七万人,白绕,五鹿,褚飞燕三大帅的部队都有损失,但他们在张牛角的要求下,还是迅速集结了十万人,飞速南下。
孤鸿岭大战之后的第十天,黄巾军齐聚高邑城下。二十万人在张牛角的指挥下,一天就拿下了高邑城。随即部队开始攻击瘿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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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翊的长相看上去就是个忠厚的长者,他从不发怒,也不斥骂部下,待人和善。冯翊虽然官不大,但他擅长理财,喜欢和商人打交道,几十年下来,家资颇丰,有良田千顷。就在他美滋滋准备告老还乡,享受美好晚年的时候,黄巾蚁贼突然叛乱,将他的美梦击了个粉碎。留在家中的妻儿亲人被蚁贼杀了,上百间豪宅被蚁贼烧了,良田被蚁贼霸占了,财产被蚁贼抢了,最后他只剩下了仇恨。
在广宗,在下曲阳,他带领士兵们屠杀了无数的叛逆,但他没有解恨,他依旧仇视蚁贼,极端仇视。
都尉潘凤一直陪在他旁边。潘凤是个文武全才的武将,虽然有些热衷功名,但他为人热情,好结交朋友,心计深沉。他三十多岁,身高体壮,骨骼粗大,国字脸,浓眉大眼,留着一把漂亮的黑须。
“这冀州……”冯翊心情沉重地说道,“这冀州形势岌岌可危了。”
“大人多虑了。虽然郭大人不慎误中蚁贼奸计,以身殉国,但北面尚有幽州李大人的铁骑,南面还有甘陵国相刘大人的援军,张牛角想一口吞下冀州,无异于白日做梦。”潘凤毫无惧色,大声说道。
冯翊瞥了潘凤一眼,没有理睬他。
“虽然李大人全力支援,两天行军五百里,但他还是没有来得及救出郭大人。孤鸿岭我们全军覆没,李大人只救回了十七个人。张牛角厉害,就象当年的贼首张角兄弟一样,不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