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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小说《期货男人》连载 39
作者：郑友林
从广州回来之后，魏莱关掉手机，躲在房间安静地休息，比赛完之后，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休息。另外，就是好好地总结过去一年的交易，整理一些文字，所以，在家里，他只得埋头做了一些文字工作。
无奈，房间闷热难忍，室外依然是浓浓的辣椒味道，还有，什么味道？垃圾堆就在窗子下面，臭气熏天，魏莱难以忍受。一个千万富翁，还能在这种地方生活？
赶快去买房子。答应过吴琼的，要买房子的。
魏莱拿出电话号码，哎，给那位牛小姐打个电话怎么样？
魏莱拨通了牛小姐的手机。
“喂，牛小姐，你们那里还有现房吗？”
“请问你是哪位？”
“姓魏，委字旁边加一个鬼。”
“噢，是魏老板，是这样，我们这儿房子全卖完了，不过呢，前天有一位业主说要出国，委托我帮他物色买家，那套房子是样板房，我还带你们看过的。”
“是吗？那太好了。你帮我约一下那位业主。”
“好的。你等我的电话。”
魏莱在家里继续整理笔记。
下午。
魏莱还在午睡，就接到牛小姐的电话。
“魏先生吗？”
“我是。”
“我跟业主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四点在售楼部跟你见面。”
“好的，那我下午四点准时到你们售楼部。”
“不过，你要带三万元现金。另外还要准备二十万元的款项交给原来的业主。”
“好的，没问题。”
魏莱到银行取了三万元现金，开着富康，准时到达售楼部。牛小姐和业主已经等在售楼部。
“你好。魏老板。”
“你好，牛小姐。”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魏先生，魏老板。这位是马先生，马老板。”
“你好。”业主跟魏莱打招呼，上前跟他握手。
“你好。”魏莱用力和他握手。
“听牛小姐说，魏老板对那套样板房有兴趣？”
“没错。”
“要不要去看看房子？”
“听牛小姐说就是十八楼的那套样板房，那套房子我们已经看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
“总共多少钱？”
“噢，这是协议，房款总共是一百零三万，打折之后是九十七万八千五百元。我因为要到澳大利亚留学，就原价转让给你。利息也不另外算了，不过，我要告诉魏先生的是，我原来跟他们签的购房协议是全部付现金，就是在三个月内分三次将房款全部付清，不知道魏先生在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
“这个嘛，马老板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要买房，就肯定不会缺少这笔钱的啦。”
“那就好。”
“牛小姐，转让需要办什么手续？”魏莱转向牛小姐。
“这个手续好办，因为还没有办理房产证，而且是分三次支付现金，这个转让比较简单，只需要另外牵一份协议就行了。”
“什么时候可以签？”
“现在就可以签协议，协议一更改，这套房子就从马老板名下转到魏老板名下了。”
“行，我签。”魏莱仔细看了一遍协议，然后，又问了牛小姐几个问题。就在协议书上签字。
“爽快，魏先生办事真的很爽快。”
“那就这么定了。这是三万块钱的现金，给。”说着，魏莱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三万块现金，递给牛小姐。
“这钱要交到我们公司财务部，我待会带你到财务部交钱。”
“我们先交钱吧。”魏莱说。
魏莱随牛小姐到财务部交完现金。然后把那张二十万元三天以后就要到期的定期存单交给马老板，马老板认真地验过存单，然后，他把房间的钥匙交给魏莱。
魏莱把钥匙抛向空中，高喊一声“成交了！”
吴琼的事情终于忙完了。
她急于回到深圳，回到魏莱身边，回到那间属于他们的那间小屋。所以，临时决定提前回深圳，她向票务公司订了一张回深圳的机票，票务公司的人要她直接到机场取票。
一个小时以后。她就匆忙赶到首都国际机场。
现在，她正坐在北京至深圳的飞机上。因为忙碌，她略微显得有些疲惫和憔悴。一上飞机，她就开始打盹。
波音757在万米高空飞行。
忽然，遭遇强烈的气流，这就是所谓的乱流。机上广播说飞机受到气流影响，会产生比较大的颠簸，希望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走道上走动，厕所暂停使用。
吴琼感觉到飞机的剧烈震动，已经醒来。
由于受乱流的影响，飞机的顶部瑟瑟作响，象是要散开来似的。以前坐飞机旅行吴琼也遇到过气流，这一次特别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猛烈。飞机在剧烈的抖动中，连行李厢都快要脱落，这次太厉害，吴琼有些害怕，坐在她旁边的中年男子也有些害怕，只是装得很平静的样子。
吴琼早就听说过，如果飞行员在遇到乱流时处理不当，就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灾难性的后果，可能会造成对旅客的伤害，吴琼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她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飞机能够平安地冲出乱流。
飞机陡降，机身更加剧烈地抖动，仿佛要被撕裂的抖动，一种失重的感觉。几个女乘客开始惊叫，大家害怕的感觉互相传染，互相强化，加剧了恐怖气氛。吴琼默默地对自己说飞机决不会有问题的！肯定不会出事的。她的正面积极思维方法在诱导她的情绪，极力抑制负面情绪。
吴琼害怕的感觉加强了，她特别想找一个男人靠一靠。靠在他的坚实的肩膀上，哪怕是一会儿也行。或者，能够把双手放在他的手中，让他紧紧地握着，就象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那样，紧紧地握着，那种感觉，非常塌实，也非常好。她需要，需要一种令人鼓舞的力量，一种能够帮助她战胜恐惧的力量。她还需要一种与人实际接触的真实感。
这该死的乱流。
要是魏莱在飞机上该有多好。这样，在这个小小的危机时刻，我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吴琼深深感觉到对魏莱的需要，多么强烈，多么直接。她需要他，非常简单，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她所信任的男人的需要。
魏莱不在身边。他在什么地方呢？
吴琼手心冒汗，心跳得特快，浑身紧张，她极力保持平静。
吴琼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前面座椅的靠背，闭上眼睛，低头，然后，把头埋在双手之间。
吴琼的思绪乱飞。和魏莱的误会怎么会加深的呢？那家伙的脾气真的是很大，但是，他也是真诚的，吴琼相信魏莱的真诚，永远不会改变的是他的真诚。
现在，飞机这么颠簸，万一栽下去，我给他解释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魏莱，希望你依然爱我。我生你的气，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你接受我的道歉吗？吴琼默默地道歉。
由于忙乱，居然忘了把回来的具体时间告诉魏莱，如果告诉他，就是再晚，她相信他也一定会到机场去接。
吴琼有许多悔恨的地方。做人为什么这么难，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理解和容纳另外一个人呢？对于一个你深爱的人也是这样。
这个男人，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生他的气，我竟然离开了他。我是他的教练，这场比赛将决定他今后的命运，他已经习惯了我的赞美和鼓励，可是，这一段时间，我却在不停地责怪他抱怨他，有时候甚至喋喋不休，象一个老妈子，我的指责抱怨和漫不经心，可能会让这个男人感觉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会因此而丧失信心吗，他会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中失败吗？在忙碌之中，她不得而知。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比赛已经结束。
在发生纠纷和误解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他，冷落他。虽然有一个堂皇的借口，但还是很不象话，真的很不象话！吴琼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飞行员的努力之下，飞机冲出乱流，重新回到平稳飞行状态。乘客们又开始享受飞行。看书的看书，读报的读报，聊天的继续聊天。
他会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中失败吗？
不会。
他是为这场比赛而生，也是为了完成他喜欢的交易而来，他不会放弃的。只要他不放弃，他就没有对手。她对他充满信心，她相信她的那个梦。
不知不觉间，天渐渐地黑下来了。
远处的天际，有一抹血红的云彩，象一幅硕大无比的挂毯，挂在无尽的苍穹。一副美丽的景观，相信只有在这种高度才能看见的景致。
飞机静默而平稳地穿梭在暮色浓重的云端，机舱里面灯光暗淡。
偶尔，她睁开眼睛望着液晶显示屏上的飞行图，那是一副不断变化的动态图，就象股票市场的分时图一样，每一分一秒的高度变化都记录下来了。飞机的飞行高度一点点地降低，与深圳的距离一点点地缩短，飞机正毫不迟疑地朝着那个目的地飞去，愈来愈近，愈来愈低，愈来愈近。
她继续闭上眼睛，试图平静心情。忽然，耳边传来空乘和机长的致词，她惊醒，侧目望着窗外，灯火就在眼前。
飞机已是无可挽回地远离了云端，到达地面。
深圳机场依然喧闹而摩登，一切依稀可辩。
深圳，无数游子渴望获取机会的梦想之城。
没有人接，吴琼径直买票搭乘机场BUS330直接回市区。
她一直惦记着魏莱比赛的结果。打电话时，魏莱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她不想伤害他。他没有说，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输了，没有勇气告诉她。可是，吴琼不相信这种情况会发生在魏莱身上。第二种可能就是他赢了，故意不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宁愿相信魏莱故意不告诉她。
他应该在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中获胜，他太需要获胜了。废话，谁不需要获胜呢？！
她不知道结果，又不好直接打电话问魏莱，那就上网查。
上了车，吴琼打开电脑，上网。到网上了解比赛结果。
魏莱获胜！权益达到3200多万元。
3200万！吴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奇迹了吧。魏莱呀魏莱，你小子真是沉得住气，还不告诉我。
魏莱呀魏莱，你小子这下可是大发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小子还故意不告诉我。此时此刻，吴琼知道，魏莱赢了。看到这个结果，她心中一阵狂喜，她为他高兴。胜利是属于他的，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属于我的，他是我的魏莱，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证明了她最初的直觉完全正确。
她关掉电脑。
她为他感到高兴。
汽车在茫茫夜色中奔驰。
她开始闭目养神，进入似睡非睡状态。
吴琼醒来时，已经到达同乐检查站。司机提醒大家拿出证件，以备检查。司机通知了三遍。
一位威武英俊的武警战士登上机场大巴，用职业眼光检查每一个人的证件。检查完毕，下车。
这是例行公事。
……
夜色，朦胧。
机场高速，竹子林，招商银行大厦，香梅路，岗厦，上海宾馆，华强北，市政府，地王大厦……
魏莱正在考虑交钥匙给吴琼的事，他要报答她，他的教练，他的同居伙伴。她给予他的精神力量，文化的力量，这种东西是无穷无尽的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的话增加了我的信心，加强了我的信心。
魏莱不敢想象，假如不是吴琼，他是否能够获得这次比赛的冠军。他开始为自己不停地置换不同国家的女人。魏莱与吴琼，换成魏莱与一个美国女人，魏莱与一个法国女人，魏莱与一个德国女人，魏莱与一个韩国女人，魏莱与一个日本女人，魏莱与一个意大利女人，魏莱与一个巴西女人，或者魏莱与一个犹太女人，魏莱与一个南非女人，魏莱与一个波兰女人，魏莱与一个爱斯基摩女人，或者一个热情似火的西班牙女人。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用电脑技术自由组合，那需要一个软件。他进入一种催眠状态，他有些想入非非。
一晃就到家了。
吴琼按门铃。
一定是他置换的对象，那个叫吴琼的女人回来了。他的教练回来了。
魏莱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他上前拥抱她。
她说：“你还没睡？”
他抬头，所见依然是一个端庄的美人，眼中有些微的倦意，眉稍唇间略微地沾了点风霜。她对他微笑，带着他熟悉的亲切感。
“今天飞机非常颠簸，我还担心见不着你了。”吴琼回答。
“有这么严重吗？”魏莱有点不相信。
“我爱你！”吴琼上前拥抱魏莱。魏莱抱着吴琼的头，轻吻她的额，脸颊。
“在路上，我看到比赛结果了，祝贺你。”吴琼喃喃地说，两眼一刹那特别明亮，含情脉脉，接着，在魏莱的胸膛不停地亲吻。
“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机票没确认，到机场以后临时买的票。上飞机前给你打过电话，没打通。”
“怎么也得告诉我，我去接你啊！”魏莱还在重复刚才的内容。
“也许是忙昏了头，我都不记得你已经买车这回事了。”
“简直是开玩笑。”
“真的是忘了。”吴琼说。
“回来了就好，你看起来有一点疲惫。”魏莱说。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吴琼大度地说。
“没有谁不好，回来了就什么都好了，我要感谢你给我的支持！”魏莱说。
“你赢了，祝贺你。”吴琼真诚地说。
“不是我赢了，是我们赢了！”魏莱纠正她。
“对。是我们赢了。”
魏莱仍然坚持写他的日记，今天他写的内容很简单：
吴琼，我们赢了！
长篇小说《期货男人》连载 40
作者：郑友林
阳光普照。
山顶平台。
对面山下别墅区和远处的住宅小区尽收眼底。还可以看见银湖周围垂钓的人们。
平台上只有七八个人。两部汽车。一部海狮面包车和一部丰田面包车。魏莱和吴琼到达时，丰田面包车也刚刚到。从丰田面包车上下来一群年轻人，大约五六个。
这群人中间有一个人手持照相机，在为其他人照相。山顶摄影留念，一定很有意思。纪念到此一游。
他们往通讯基站方向走过去。
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远远地看见，在大风吹不着的地方，一条石凳上，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他们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之前，他们一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别人看不见他们的面目，只见两个紧紧扭在一起的形体。
当他们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之后，才慢慢地松开，然后，并排坐在一起。
“这里很好，还安排了休息的地方。”魏莱指着挨着树林子的长凳说。
“可是，山顶上风太大。”吴琼打着寒战。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吧。”魏莱建议。
“这个石头凳子好冷，冰凉冰凉的，我不能坐。”吴琼特别怕冷。
“我怎么感觉不到？”魏莱装着一点也不怕冷的样子。
“哎，我感觉太冷了。”吴琼还是怕冷。
“女人怕冷，果真如此。”魏莱不胜感慨。
“这儿的风真的很大！”吴琼竭力找理由。
魏莱不再坚持在那个石凳上坐了，他们来到平台的栏杆边，极目远眺，远山近景，尽收眼底，想不到这冬天的景色也十分迷人。
“是的，这风真他妈的很大。”末了，他大叫一声“啊！”他感觉到太爽了。回声传过来，他和她都听见了。
“你别太激动，我们换个地方看看。”吴琼显然受到魏莱刚才的喊声刺激，野性的魏莱出来了，拨动了吴琼身体里的某一根神经。
他们继续往刚才上山来的地方走过去，又来到平台栏杆边上。
“我要坐到栏杆上去。”她说。
“Too dangerous！”魏莱说了一句过去经常用的英语。
“我需要刺激！坐到上面真的很过瘾！真过瘾！真过瘾！”吴琼坚持要坐上栏杆。
魏莱给吴琼照了许多像，各种姿势，各种风格，普通胶卷照完了，再换上数码相机，又照了几十张。
“你饿了！”魏莱说了一句他们之间惯用的暗语，这是他们用的隐语。
“有一点。”吴琼脸都有些红了。
“现在几点了？”魏莱问时间。
“十二点三十分。”吴琼看了一下手表，回答。
“你比我饿得还快。”魏莱说。
“这是在爬山耶！”吴琼不让步。
“那咱们下山吧！”魏莱用下达指令的口气说。
她从栏杆上下来，他用手去接她，扶住她站稳。
“那咱们下山吧。”魏莱重复。
“好吧，下山。”吴琼感觉很冷，此时此刻，她需要男人的拥抱来温暖一下。
“还是沿着刚才上来的那条小路下去吧。”魏莱建议。
“还有别的路吗？”她问道。
“我想肯定有，要不然，人家小车怎么开上来的？”
“那条路肯定很绕，咱们还是抄近路吧。”
“OK！下山。”魏莱说。
他们从平台往下走，从一条小路下山，和来时的路有一点偏差。他们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小路。其实，这条小路最多只有200米，一直往下走，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盘山公路上。
来到这条捷径一半左右的地方，她大喊。
“我饿了。老公，我要吃。”
“吃什么？下山再吃吧。”
“傻瓜，我要吃你！”
“吃我？”
“对，吃你！”
山上到处都是挖好的种树的坑。由于下雨，已经被散土和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