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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说：“爸爸找你你没见他吗？！”
说着，多多就往门外跑，急得郭英直叫：“你爸爸肯定早走了，你去哪儿找？”
罗建凡对郭英说：“我跟他到楼下看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罗建凡说完，匆忙下了楼。
多多跑下了楼，四下张望，哪里还有秦大庆的影子？
多多咧着嘴叫：“爸爸，你在哪儿呀？”
这时，罗建凡来到他身边，哄他说：“多多，你爸爸一定是有事先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多多听罗叔叔的话，回去吧。”
多多说：“罗叔叔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哪天才能和好啊？”
这句话问得罗建凡一脸茫然。
多多说：“您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愿在一起吗？”
罗建凡说：“多多，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很爱你。”
多多说：“我爸爸也是这么说，可我不相信。他要是爱我，为什么要离开家，离开我呢？罗叔叔，你能给我说说吗？”
罗建凡看着多多，心中也有几分酸楚。多多拉着他的手说：“罗叔叔，你给我说呀！”
罗建凡抚摸着多多的头说：“多多，有些事罗叔叔也说不清楚……多多呀，罗叔叔想跟你说的是，罗叔叔也是爱你的……”
多多看看罗建凡，说：“但你不是爸爸呀！”
罗建凡怜爱地看着多多，却不知道再对多多说些什么好！
第十二章 孩子丢了春节的夜晚
多多怏怏地回到屋里，对郭英说：“妈妈，你为什么不把爸爸留下呢？”
郭英将一个苹果洗好，递给多多说：“快吃苹果吧。”
多多不接。罗建凡接过来，递给多多。
罗建凡说：“你不是说要让妈妈高兴吗？你吃了，妈妈就高兴了。”
多多接过苹果，低着头，突然听见罗建凡叫了一声：“你怎么啦？”
站在那儿的郭英身子一晃就要倒地，罗建凡一把扶住她。
多多惊呼说：“妈妈怎么了？”
郭英坐下，笑着对多多说：“妈妈没事，吃你的苹果吧。”
罗建凡对郭英说：“你有点烧。”
郭英说：“别吓着孩子，没事，吃了退烧药，好多了，可能是累了，躺躺就好了。”
多多说：“妈妈，让罗叔叔带你去医院吧。”
罗建凡说：“现在就去……”
郭英说：“我没那么娇气，没事。”
多多问：“妈妈，你真的没事吗？”
郭英笑了笑说：“妈妈真的没事。你吃你的，妈妈看着你吃高兴……”
多多说：“……那，我吃苹果了？”
郭英说：“别调皮了，快吃！”
罗建凡刚要说什么，呼机响了；同时，电话铃也响了。
罗建凡看一眼呼机对郭英说：“你接电话吧，警队里有事我走了，多多再见！”
罗建凡拿电话给郭英。
郭英接过话筒，对罗建凡说：“你……小心点儿。”
罗建凡点头，离去。
郭英听清了话筒里的声音：“是爸！……”
多多却追出门外说：“罗叔叔，明年等你吃苹果啊？”
罗建凡在楼道上扭回头说：“明年？”
多多说：“明天不就是明年了吗？”
罗建凡走下一级台阶，笑着说：“你这调皮鬼，行，明年我再来！”
说着，罗继续下楼。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寒暄声！
多多早已听出是谁的声音了高声说：“是姥姥！”多多飞也似地跑下楼，边跑边说：“姥姥，妈妈不是不让你们来吗，你们怎么又来了……”
郭母说：“小祖宗慢点儿，可别再跑丢了，姥姥的魂儿呀刚回来，可别再吓我老婆子了……我的孙孙，你慢着点呀！”
郭青追着多多，来到郭家门口叫声：“姐”
楼下，罗建凡起动吉普车，却从反光镜里看到郭英匆忙赶来。罗建凡赶紧刹住车，从车上下来。迎上郭英说：“你身体不好还跑下来？”
郭英喘着粗气说：“我给你送几根香肠下来，这会儿哪也没饭吃了，就当是你的……过年饭吧！”剥开一根香肠，“别饿着……”
罗建凡笑着接过说：“好，我吃……”
罗建凡举着那根香肠，嘴角嚅动了一下。
郭英说：“你要说什么？”
罗建凡说：“其实，秦大庆他是回来过年的，你不应该让他走。”
郭英叹口气，没接他的话茬，说：“要没炉子就放暖气片上什么的捂捂，别净吃凉的……”
罗建凡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习惯了。”
郭英说：“伤胃。”
罗建凡说：“我胃好……”
郭英的问候让罗建凡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车动了。反光镜里郭英还在目送着他……
天渐渐暗下来了，街头，车辆越来越少，晚归的人们，全都行色匆匆。
喜庆的气氛从一台小半导体收音机里传出来，倪萍和赵忠祥的声音熟悉而亲切。旁人已走，郭英半倚在床上，多多跟母亲靠在一起，满脸笑容地听着。
多多把收音机关了，屋里变得很安静。
郭英看着多多说：“多多玻你是不想听了吗？我知道你是想看电视，可是咱们家现在没有，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你病好了，妈妈一定再买一台回来。”
多多说：“不是，你身上还烧呢，您该歇了。”
郭英说：“妈妈已经好多了，妈妈想陪你守岁，听苗苗爷爷说，守岁就是守平安，要是守住了，一年里就平安了，妈妈希望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的。”
多多说：“那妈妈也平安。”
郭英说：“咱们大家都平平安安……”
夜色中，一辆吉普车的小收音机里也传来春节晚会的歌声。
这是在一个居民区的楼前，罗建凡和两名刑警正在蹲守。罗建凡从身上摸出两根火腿肠，递给刑警老周，老周专注地盯着前方阴影处，默默接了过来。
老周吃着香肠，问罗建凡：“你没找找人？”
罗建凡无奈地说：“你是说打靶的事？”
老周说：“你不是体能又没及格吗？怎么搞的？今年不比往常啊，那么多警校学生要分进来，老的下去一批那是自然的事，你还是借调，业务考核不及格这怎么给你调进队来呀……你是不是最近眼神不好吧？”
罗建凡尴尬地说：“老周你知道，我确实也是挺想正式调到队里来的，这儿更有意思，收入也多点，谁知道呢，这两天我也在抓紧时间练枪。”
老周说：“其实片儿警也不错，风险还小呢，你居民关系弄得好，干脆回去算了，到时让人踢了多没劲，不然你就走上层。”
另一年轻警察说：“你要走运立个功也齐了。”
老周说：“队长今儿让你来，是不是也是这意思啊。”
罗建凡惭愧地说：“真是有劳大家了。”
步话机里传来队长的声音：“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了！”
车上三个刑警扔下吃了一半的火腿肠，操起手枪，准备出击。
队长的声音：“对方大衣里有便携式冲锋枪，有手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刑警们屏声息气、全神贯注地望着前方，警觉地搜寻每一丁点可疑的动静。
大街上。
丁晓彤从夏利车里出来，秦大庆迎了上去。秦大庆抓住丁晓彤的双肩说：“晓彤，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嫁给我，我明天就跟郭英办理离婚手续，完了我们马上就去办事处登记结婚？”
丁晓彤看着秦大庆，却一直沉默着。
秦大庆摇着丁晓彤的身体说：“你回答我！啊？”
丁晓彤责问秦大庆：“这个时候我们结婚？你儿子生死未卜，郭英法院判决还不知怎么结果，这个时候，咱俩结婚结得了吗？你想什么呢？”
秦大庆痛苦地吼道：“你不是说十年前就想嫁给我了吗？”
丁晓彤说：“这不是句玩笑，我是真心这么想的，也这么说过。但是秦大庆，现在我不想嫁给你！”
秦大庆盯着丁晓彤的眼睛说：“真的吗？”
第十二章 孩子丢了大年初一
尖利的枪声和密集的鞭炮声混合在一起，穿透节日的夜空，传出很远很远。
一堵断墙后，罗建凡举枪还击，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手里的枪却这个时候响了，他使劲揉揉眼，瞄准器里渐渐显出一个人影来，是老周。罗建凡心里一惊知道，他闯祸了。
老周摸摸耳根，一手的血，回头恼火地说：“还等什么，追呀！”。
罗建凡跃身冲出，另一位刑警也跟了上来……
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间渗进来，洒在那把凤凰琴上。
多多醒来，欠身对郭英说：“妈妈，我醒了。”
郭英从外屋进来，高兴地说：“儿子！妈妈给你做好了炒年糕。快穿上衣服。”
多多说：“不是起床前要先吃药吗？”
郭英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先吃饭。”
多多说：“妈妈您好些了吗？”
郭英说：“你没看出来吗？妈妈好了，没事儿了，昨天，真把妈妈愁死了。妈妈要是病了，今儿的早饭就得你做了。”
多多说：“没问题，你在旁边指挥，我照你说的做。”
郭英说：“多乖，懂事了，能帮妈妈了。”
多多说：“所以妈妈这么高兴呀？”
郭英说：“妈妈呢，昨晚上把想说的话都跟你说了，所以心里轻松多了，儿子，妈妈谢谢你，真的。是你给了妈妈坚强起来的勇气。”
多多说：“可是……昨晚的守夜……我睡着了。”
郭英笑了说：“没关系，妈妈没睡着，妈妈替你守着岁呢！”
多多心痛地说：“你一夜没睡？那你睡会儿吧。”
郭英说：“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妈妈会注意休息的，你们老师说过吧，会休息才会工作，新的一年我们有多少事要做呀，妈妈从今天开始会好好的安排自己的。”
多多说：“妈妈，我昨晚上做梦，梦见打枪了。你听见枪声了吗？”
郭英说：“那是人家放的鞭炮，哪来的打枪呀！”突然看到那头长出绿芽的大蒜，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看着多多，“你是想给罗叔叔打个电话吧？”
多多说：“你打！”
郭英想了想说：“好吧！”
多多说：“还是我来打吧，我知道罗叔叔的新手机号。”
说着，多多取过电话机拔打起来。
郭英犹豫了一下说：“还是……让罗叔叔多睡一会儿吧。还早呢。”
多多早已拔完号码，说：“罗叔叔说他从不睡懒觉的……妈妈，电话里说，没有开机？罗叔叔真的睡懒觉了吗？”
郭英说：“你这儿子，罗叔叔也需要休息……”
郭英愣在那儿，突然，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慌张地从多多手中拿过电话机，拔号，等待。电话那头回答的，却还是那句话对方没有开机，对不起对方没有开机！
郭英想了想，又拔了一个电话号，一个女声传来。郭英说：“请急呼3075，急呼，谢谢……”
她挂了机，眼睛却不离电话。
多多看着母亲的反常举动，不解地说：“妈妈，你不是刚刚说罗叔叔需要休息吗，你为什么又打手机又打呼机的？”
丁晓彤醒来，看着卧睡的秦大庆仍在酣梦中，她生气地把秦大庆的脸翻了过来，秦大庆醒了，眯着眼睛，询问地看着丁晓彤。
丁晓彤摇晃了一下秦大庆的头说：“秦大庆。”
秦大庆眯眯瞪瞪地醒来，看了丁晓彤一眼，又伏下脑袋。
丁晓彤说：“该醒了，初一了！”
秦大庆转个身说：“你又长一岁了，别那么不懂事。”又睡。
丁晓彤说：“你把我当多多呢。”
秦大庆噌地醒了，坐了起来。
丁晓彤道：“还是你儿子面子大。”
秦大庆不高兴地说：“你别动不动就提多多。”
丁晓彤叹道：“秦大庆，你真把我拉进一个大坑里了，我出不来了！我也不知道这新的一年感情上该沉该浮，但是……我以这样的身份进入，不是千夫指吗？”
秦大庆说：“你是不是想证明你长了一岁，成熟了？”
丁晓彤说：“你还有心开玩笑？”
秦大庆说：“我连开玩笑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承担的苦还不够多吗？”
丁晓彤紧紧地抱住他说：“大庆我真的很爱你，我不会把你推出门外的……不过，有一个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我先问你，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而不是意气用事，是真心爱我，而不是别的原因？”
秦大庆对丁晓彤说：“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
丁晓彤说：“不是你发疯的时候了？大过年的咱们才有时间这么来谈谈，我也好作个新年计划。你坐好，我问你，你真的能背着骂名、道德谴责，跟我结婚？”
秦大庆说：“我挨的骂还少吗？晓彤啊晓彤，今天我们不谈这些，一会儿我还要去看儿子哩。我起了。”
丁晓彤说：“先回答问题！你就不怕你儿子恨你？”
秦大庆说：“我说了，不谈我儿子行不行？”
丁晓彤说：“我必须问你。跟我结婚，你就不怕某种意义上失去你儿子？”
秦大庆烦燥地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坐到沙发上。
多多问说：“罗叔叔怎么还没信儿呀？”
郭英说：“别急，罗叔叔会来电话的！”
多多说：“妈妈我看您急得鼻尖上都冒汗儿了，罗叔叔平时回电话总是很快的！”
郭英说：“妈妈不是说了吗，别着急，你先吃饭好吗，先刷牙洗脸。”
多多站起身，郭英眼睛却落在电话上，犹豫着又要拔号。
有人敲门。
郭英打开家门，郭青闪了进来。
郭青一把抱住迎上来的多多说：“小姨第一个给你拜年，瞧瞧，小姨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说着，把一个装着膨化饼干的大礼包递到多多手里。
多多并没有接，说：“我还以为你是罗叔叔呢？”
郭青不明白地说：“我怎么会是罗叔叔呢？小东西，小姨来不欢迎呀？”
郭英替多多接过大礼包，多多去关门。
郭青说：“小姨先给你小龚叔叔打个电话。姐，昨晚上前面三条街上出事儿了，打枪了，你们还不知道呀？”她边说边拿起电话，郭英却一把按住了。
郭英急问：“怎么回事？”
郭青说：“你说现在人胆儿也忒大，年也不好好过，敢跟警察叫板，听说是两个东北来的杀人犯，早上到处都在议论。对了，罗警官没事吧？”
郭英显得心烦意乱说：“嗬……”
郭青又提起电话筒要打电话，郭英一把按下。
郭英说：“等会儿。”
多多说：“小姨，妈妈呼着罗叔呢！”
第十三章 柴草里的脚丫子郭英坐牢
有人敲门，郭青去开门，闪开一缝儿，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
郭英和多多的眼光都盯着门口，门开了，罗建凡站在门口。
多多高兴地跑过去说：“罗叔叔！”
罗建凡进来，关切地看着他们说：“你们，都好吧？没事吧！”
郭青抢过话说：“罗警官，你可把我们大家担心死了，你怎么不回个电话呀？”
罗建凡抱歉地笑笑说：“昨天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