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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青抢过话说：“罗警官，你可把我们大家担心死了，你怎么不回个电话呀？”
罗建凡抱歉地笑笑说：“昨天有任务，呼机带身上不方便，手机没电了。刚到家见一长溜你们这儿的号，把我吓坏了。”
郭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看你一头的汗，郭青也是，由着性子呼！”
郭青辩白说：“姐，我可是替人操刀！”
郭英掩饰地说：“多多一早起来就念叨着你……”
罗建凡抱起多多说：“就是，罗叔叔去年就答应过今年要来看你，今天是不是你说的今年了呀？咱们这可是跨年度的约定了，是不是多多？”
郭青说：“什么呀，绕口令似的？”
多多故作神秘地说：“咱们不告诉小姨！”从罗建凡身上下来。
郭英笑了笑，把一块热水泡过又拧干的干净毛巾递给罗建凡，罗建凡接过，擦着汗。
突然，郭英的脸色有些异样了。
多多突然回身，奔过去说：“爸爸！您怎么又来了？”
秦大庆走进来，抱起多多说：“爸爸来看看你不应该吗？”看着罗建凡，“你也在这儿！看来现在治安是不错，要不你哪来的空闲啊？”
郭英瞪了他一眼，又赶紧扭过脸不再看他。郭青一扭头进了里屋。
罗建凡平静地对秦大庆笑笑，跟多多说：“多多，你跟你爸爸好好聊着，叔叔还有事，叔叔先走了。”
秦大庆又说：“怎么我一来你就走啊！”
多多也说：“叔叔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郭英对罗建凡说：“我还没给你倒水呢，你坐，先喝杯热水儿。”
罗建凡说：“多多不是爱看电视吗，我那儿有台旧的，我平时也不看，我去扛它过来。”
秦大庆心一动，忙说：“那多不合适，过两天我领了工资给他买台新的。”
罗建凡说：“多多爱看球赛，旧的先用两天吧。”
秦大庆说：“我送送你。”
罗建凡说：“不用，这么客气干嘛！”
秦大庆说：“这不叫客气，你帮了这么多忙，送送还不应该吗？”
郭英说：“大罗，我送你！”说着开始穿外衣。
罗建凡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多多看着三个大人，觉得他们的谈话好奇怪。
郭青从里间探出头来。
罗建凡说：“都留步，这是干吗嘛。多多，叔叔走了。”
多多嘬着嘴不说话。
秦大庆站那儿想了想，紧接着跟了出去。
郭英慌张地对郭青说：“他要干什么？”穿衣要追出去。郭青却喝住了她：“姐，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出去，你给我站住！”
罗建凡刚出楼梯口，秦大庆追了上来：“罗警官你等我一下！”
罗建凡扭回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秦大庆看着罗建凡说：“罗警官，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罗建凡说：“什么话，这是你的家，多多是你儿子，看他还要选时间吗？”
秦大庆说：“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谈谈？”
罗建凡说：“有这个必要吗？”
秦大庆说说：“我觉得很有必要。”
罗建凡说：“那你现在就说吧。”
秦大庆说：“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爱郭英？”
罗建凡一愣，看着秦大庆。
秦大庆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郭英？”
罗建凡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这好像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回答的。”
秦大庆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罗建凡说：“听我一个人回答有什么用呢，郭英不在这儿，单方面的意见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说这件事，我要先回趟家。”
秦大庆说：“我现在是一个没有自尊的人，我就想听到你的心里话。”
罗建凡要走，秦大庆挡住他说：“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但任何一个男人走到我这一步都另有原因，我和郭英也确实到了不能挽救的程度……”
罗建凡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很喜欢多多，我也非常同情郭英，而且我很敬重她，但是我仍然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郭英至今没有任何明确表示，我只是做着我想做的和我能做的事！”
秦大庆说：“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感动。我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想法告诉你没有别的目的，而只是把你当作朋友。我问你，我能不能把郭英托付给你？”
罗建凡正要说什么，却看见郭英从楼梯口奔了出来。郭青牵着多多的手，也跑了出来。秦大庆感觉到了一道道带有敌意的目光……
阳光从大落地窗上透进来，使法院审判厅显得十分敞亮。厅里坐满了人，郭、秦两家人都在。还有关心郭英的一些法律系的研究生。
法官在主审席上说：“由区检察院提起公诉的郭英故意杀人一案，经本院审议，双方律师开庭辩论，并经合议厅合议，现在宣布判决结果，全体起立。”
众法官肃穆起立。大厅听众席上站满了关注这件事的男女老少。郭英站在被告席上，神情紧张。秦父、秦母、郭母、罗建凡、郭青都紧张地从观众席站起。秦大庆一人独自站在不起眼的一角。
双方律师也站了起来。
主审法官说：“本院受理郭英故意杀人一案后，对犯罪事实进行了逐项取证，对有关证人进行了口供实录，被告郭英本人对所犯罪行和事实供认不违，本案案情确凿，事实清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及《民法通则》的有关故意杀人案判决条律和杀人未遂量刑标准，本院对郭英杀人未遂一案判决如下，郭英，女，30岁，汉族，中专文化，本市新风幼儿园在职职工，犯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法院庭外休息厅里，多多挣脱开龚雷的阻挠，拼命要往审判厅里冲，保安过来拦阻，多多从他手臂下钻了出来，拼命跑去。龚雷和保安在后面追赶。
多多跑进庭内过道。
法官念道：“本院考虑到本案的特殊性，被告认罪态度积极，且并未造成直接严重后果，经本院合议庭再三合议，决定对郭英实行缓刑！
听众席上一时哗然，人们喜形于色。
法官说：“如被告对宣判不服，可在十五日之内向上一级法院提请再议……”
听众的议论声很快就把法官的声音淹没了。
众亲人都很激动。监警给郭英开了手铐，郭英回头，看到了跑过来的多多，她不顾一切地冲出被告席将多多一把抱起来，郭英这次没有流泪，只是不断地亲着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秦大庆和郭英到街道办事处办理了离婚手续
第十三章 柴草里的脚丫子“我爱你”
医院会议室里，正在开会。
众医生在会议室圆桌上坐定，中间有杨大夫，院主要负责人，以及医院里的几位资深大夫。一位穿灰色西服的中年人进来，众人鼓掌。
院长说：“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北京医院的血液病专家陈真大夫给我们通报白血
病最新学术报告。众所周知，由于生态自然环境的进一步恶化，加上人为污染和化学反射物质对人体的不断侵害，造成恶性血液病呈不断上升趋势，尤其是儿童白血病，到了今天，不但是一个病理现场，而且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社会灾难，好在近年来，在全世界医学界的努力下，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今天，陈大夫将给我们带来，让我们惊喜的白血病医治临床经验。
众人热烈鼓掌。杨大夫更是神情专注。
陈真大夫说：“过去，我们在血缘配型失败的情况下，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非血缘相配五万分之一的希望上，这希望有多缈茫大家都能从数字中看到答案，现在得到卫生部门认可的新方法是，采取脐血救治，在配型概率上从五万分之一上升到了四分之一！”
杨大夫和众医生都大为震动！
陈真说：“我现在讲讲脐血救治的医学基本原理脐血救治通俗地说就是，亲生父母再生一个孩子，让分勉时配型一致的婴儿脐血直接救治病人，采用这种方法，广州、北京等地已经有十六例成功治愈经验，这应该说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在深圳，一对过了生育年龄的夫妇，为了救治病中的孩子，几番努力终于怀孕，及时分娩，终于成功挽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生命，一时传为佳话呀……”
众人会心而笑，杨大夫十分激动，握笔的手竟有些颤抖。
陈真大夫又说：“刚才这位大夫问了，有的病人家长由于孩子生病压力过大双方失睦，已经造成了离婚，怎么取脐血？”笑了，“这恐怕是个医学恶作剧故意给人们出的难题。”
院长也笑着说：“这是个有关道德责任的话题，这种医疗手段恐怕会引起社会上不同人不同立场的争议。这我可管不着了。”
众人哄地笑了，杨大夫也笑了，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退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杨大夫打开电话本高兴地在拨着电话。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并不确切的消息告诉郭英。话筒里传来盲音，无人接。
医院抢救室里正在实施一起急救。罗建凡管片的居民负伤了，刚醒过来。他和队长、老周等人从抢救室出来，脱去外面的白大褂。杨大夫跟在一辆手术车后正好从抢救室门前经过，看到罗建凡正跟抢救室里的大夫还商量着什么。
一位老太太赶到罗建凡面前跪下来说：“谢你了警察同志，我儿子没您就没命了呀，谢了谢了。”
罗建凡一把扶起她说：“大妈你别这样，”回头招呼伤者的其他家属，“快把大妈扶过去歇会儿。”
那位大妈被人扶走了。这时，杨大夫正面迎了上来，叫住他：“罗警官，又有案子？”
罗建凡说：“杨大夫，刚才有人受了点刀伤，我们一起把他给送了过来。”
杨大夫说：“你来得正好。我不知道你跟郭英他们还有没有联系，刚才我给她打电话她家里怎么没有人接呀？搬家了？”
罗建凡说：“什么事呢？”
杨大夫说：“事情很简单，就是郭英跟秦大庆再怀一个孩子，等那个孩子出生时，我们取胎儿的60毫克脐血给多多配型……”
罗建凡一惊：“让郭英和秦大庆再生一个？”
杨大夫说：“是这样！我知道你跟他们关系不错，郭英正处在生育能力比较旺盛的年龄段，秦大庆身体，这应该不是问题。你最好通知他们，让他们两个人明天都到我这儿来一趟……我再把详细情况给他们谈一谈。”
罗建凡问：“如果说母亲单方面受孕的胎儿是不是也行？”
杨大夫有些奇怪：“单方面受孕？这是什么意思？”笑了，“克隆吗？”
罗建凡说：“我的意思是，非得亲生父母吗？”
杨大夫说：“那当然，要不然概率就会又回到非血缘配型的五万分之一的水平上去了，那脐血就没有更多意义了，只有同一对亲生父母的结合才能保证四分之一的配型成功，我知道郭英和秦大庆现在有些矛盾，可他们为了救多多肯定会全力以赴化解前嫌啊。罗警官，你说是不是？”
罗建凡说：“他们的情况现在不是太好……”
杨大夫说：“怎么个不好？是不是要离婚了？”“即使离了，是不是为了救多多双方都作些让步呢？现在的前题是，无论如何也得再生一个孩子，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挽救多多的生命。”
罗建凡有些愕然：“没有别的选择？”
杨大夫说：“没有。罗警官，我看他们俩口子跟你都挺熟的，你一定要给他们多做做工作，如果真离了，那这工作就更得有人去做，秦大庆性子急，我不便多说，好在他们都很爱自己的孩子。”
罗建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楼下，郭青和龚雷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把车停住，锁好。匆匆上楼。
罗建凡匆匆赶到郭英家楼下，他看到了那两辆自行车。心想郭青和龚雷了在这儿。他踌躇着，他知道这事还不便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取出手机，想了想，又关了手机，想上楼，上了两步又停住。他内心极度纷乱……
多多看见郭青他们来了，十分高兴，加上刚才情绪好，大喊：“小龚叔叔！”龚雷大声应着：“哎”
郭青说：“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知道小姨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呀！”
郭英从里屋出来说：“什么好消息？”
多多着急地说：“什么好消息呀小姨？你快说你快说嘛！”
电话铃响了。
多多说：“妈妈接电话，小姨你说！”
郭英接起电话。
郭青说：“先让你妈妈打完电话。”
郭英冲电话说：“大罗是你！”一笑，“我刚回家，你在哪呢？什么？楼下，为什么不上来？”
多多跑到阳台上，看到楼下罗建凡正在用手机打电话。
罗建凡说：“你能下来一下吗，我有事跟你说！”
郭英说：“什么事不能上楼来说？”
罗建凡说：“你别紧张，我刚从医院回来，见到了杨大夫，有关多多，你别怕，是好事……但是，最好先不要当着孩子，我现在心里也有些乱，你下来吧！”
郭英挂了电话，对多多说：“多多别扒窗户，郭青带好多多。我下去一下马上回来，你们等我！”
话音刚落，郭英已出门，一阵脚步声，在楼道里远去。
罗建凡也快步迎了上去，又站住。
郭英有几分疑惑地看着罗建凡，罗建凡憋红了脸，不由分说地上前紧抱住郭英，说：“郭英，我爱你！”
郭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楼上，多多、郭青、龚雷都正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举动，他们看到，楼下的两个人合二为一了。
第十三章 柴草里的脚丫子人民真卫士
傍晚的街心花园显得十分浪漫，白玉兰、喷泉、迷你裙构成了诗一样的意境。过道边的长椅上，罗建凡和郭英坐在那儿。远处有一老者在练太极，动作轻柔如水。
罗建凡把郭英的眼泪揩干，笑着说：“多多的病能治了，我们该高兴才是啊。你这当母亲的苦心等待，不就是等这样一个结果吗？〃
郭英苦涩地笑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里乱死了，我日里想，夜里想，做梦都想把多多的病治好，可想来想去没想到会是这样……”
罗建凡说：“你不要想的太多，多多在家等着呢，不要让孩子等得着急了。我觉得多多是个十分聪明敏感的孩子，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我们千万不要因为大人的感觉为孩子再制造什么心理障碍……郭英，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跟你说那句话，这两天我忙，主意你自己拿。”
郭英说：“你是要躲开我吗？”
罗建凡说：“我是要跟你说，既然爱一个人，我就会接受她的一切……”
郭英说：“大罗，我怎么会遇上你……”
罗建凡站起来，淡淡一笑。说：“你该走了。”
郭英站了起来，说：“大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吧。”
罗建凡点了点头。
罗建凡看着郭英的身影在人群里消失。重新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罗建凡坐在长椅上闷闷地抽烟。猛地摁灭烟头，一拳砸在水泥长椅上。
医办室内，杨大夫对坐在对面的秦大庆和郭英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有些事是我们能办的，有些事只能靠你们自己来解决。”
秦大庆说：“杨大夫，这脐血成功的把握有多少？”
杨大夫说：“怎么说呢，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但这肯定是概率最大的方法，我们当医生的会按百分之百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