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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困住她,自导自演了一出抓妖孽的戏码,当那带着剧毒的黑狗血泼在她的身上,无论是妖孽还是仙人,都要被剥掉血肉!
“你这是戮仙,会被上天报应的。”叹了口气,沈玉衡道。
“不是戮仙,是求仙。”雪千重忽而一笑,双手环住她的腰,舌头舔过她的脖颈,带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沈玉衡的睫毛颤了颤。
是囚仙。
她甘愿被这么囚着。
可上天不甘愿。
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舔过她脖颈处的伤口,血珠被他的唇舌卷走,只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一阵阵湿润的感觉。
“你会遭天谴的。”沈玉衡看着他。
“我不怕。”他歪了歪头,嘴角还带着几丝血迹。
分不出是沈玉衡的还是他的。
他怕什么报应?上天不公!他已经活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上天还会有什么报应?!
他的眸色更深,里头闪动着疯狂的光芒,他连仙都敢囚,还怕什么?
“可我怕。”沈玉衡不再看着他,而是把目光落在那幽蓝色的眼泪上。
她不怕天谴,可是她怕天谴受在他的身上。
哪怕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最初的阿重,可他的灵魂还是阿重。
她是他灵魂上的烙印,他也是她心上的烙印。
没法逃得过的,从她遇见他那一天,就注定他们要生生世世的纠缠。
雪家的公子熬到三十四岁那一年,终于去了,南浦的人唏嘘又感叹,他一生都在病痛中度过,如今是解脱还是另一种折磨呢?
雪千重出殡那天,沈玉衡隐在人群里,目光落在那棺椁上,也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哀叹。
他被病魔折磨了一辈子,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可是难道真的是解脱吗?
天谴还在等着他,怕是他要入十八层地狱才可。
见送葬队伍越走越远,沈玉衡拉了拉头顶的斗篷,转身离去。
————————
“你冒犯天威,公然行戮仙之举,你可知罪?”云雾之中,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被强按着跪下的人一言不发,只是眸中一片都是疯狂的神色。
“判你受百世在死苦内轮回,不到百世,神魂不得释放!”云雾之中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怒气,怒而道。
雪千重被压了下去,那个被他戮的仙却缓缓走了出来。
拉掉斗篷,沈玉衡抬眼,望向那一片云雾。
“你是天道?”她望着云雾,声音平静,辨不出里头带着何种情绪。
那云雾之后传来一声轻笑,然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和刚刚那个威严的声音完全不同。
“你若认为我是,我便是了。”那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愉悦,只是片刻之后忽然敛了笑意。
“那么你定然不是了。”一撩衣摆,席地而坐,沈玉衡微微仰着头,瞧着那一片云雾,似乎想要穿过云雾看见那云雾之后的东西一般。
“啊——”云雾那头的声音长长的“啊”了一声,然后那云雾就动了动,渐渐凝成个人的模样,并且和沈玉衡的动作无二。
“谁知道是不是呢?不过总要有一个天道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天道呢?”
“她想要有,才会有,如果她说没有天道,那么就没有了。”
她,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能掌控天道?
“她?”沈玉衡扬了扬眉。
“对啊,如果她说需要一个天道,所以就会有一个天道,如果她说不需要了,那么这个天道也必然会消灭,啊,换句话说吧,无论是你还是我,或者是这世间的所有人,只要她想,都要受她的掌控。”
“那么她是谁?是仙?是神?还是什么?”
“她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不,或许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呢?”那声音每每提起那个“她”似乎都带着几分畏惧,如今竟然直接转了话题,问起沈玉衡的来意。
“我来替他受天谴。”沈玉衡看向那云雾。
云雾似乎怔住了,哑了一下,而后又是几声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这人真奇怪,竟然还上赶着去替仇人受天谴!”
“他不是仇人。”沈玉衡纠正。
“放你的血,囚禁你的自由,剜你肉敲你骨,若你不是个仙人,此时都已经是一堆骨头渣子了,这般也不算是仇人吗?”那声音顿时带了几分好奇。
“阿重不会成为仇人。”
沈玉衡的睫毛微微垂了下来,若是她,怕是也会那么做吧?
因为爱。
难道你还能盼望一个常年生活在死亡阴影下的人相信身边的人会不离不弃吗?
“你不怕死吗?若你替他受了天谴,从此仙骨失却,沦为凡人,没有不老的容颜,没有漫长的生命,难道你舍得吗?舍得万载修行毁于一旦吗?”那声音一声一声的问道。
“我从没想要长生,我想要的,只有阿重而已。”
长生不老?她不在乎!如果那么一直孤寂的活下去,她宁可选择和阿重在一起死!只有和阿重在一起,她才不会害怕生,也不会害怕死。
“哦,我忘了,你是被她直接点做仙人的,就像现在你被她招来和我对话一般。”那声音好像明悟了什么,了然道。
她?她到底是谁?沈玉衡听见那声音再一次提起“她”,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也罢,这都是命数,谁知道你如今来求我允你替他受刑是不是她要的呢?你既然愿意替他受刑,我便将这天谴给你。”
沈玉衡跪伏在地,谢过。
“你可莫要后悔才是。”只听那声音叹了一声。
沈玉衡就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被剥离,然后一点点的坠落,最后她整个人都完全失去了意识。
把沈玉衡的神魂投入轮回,那声音叹息了一声。
“你这又是何苦呢?”却不像是在对着沈玉衡说,反倒是像对着那个“她”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死(一)
嘉和六年的春天,中容王宫里出了个妖孽,这妖孽缠着中容的公主,那公主不过几日就消瘦的脱了形,愁的中容王都白了头。
“我儿,我儿,你到底是被何人所害,竟然消瘦至此,真真是疼煞我也!”中容王后抱着那仿佛只剩一把枯骨的公主,悲悲切切的哭道,她凤冠都歪了,泪水晕了红妆。
那公主巴掌大的脸都瘦的成了骷髅架子,下眼圈挂了好大的一层黑色,只见她形容枯槁,双目通红,嘴唇干裂,已是叫人不忍再看。
公主声音虚弱,被王后搂在怀里,她许多日没睡,如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眼神安抚着王后。
“王后,王后,大王来了!”却突然听得侍女急急的进来通报。
还不待中容王后起身,那中容王就已经走了进来,中容王身后还跟了个身背木剑,宽袍广袖,一手拂尘,一手柳枝的道人。
“还请仙长救救我儿!”那中容王道。面容愁苦,看向爱女之时不禁眼带爱怜。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那料想遭此劫难!竟不知被什么妖孽缠住,消瘦成这等模样!可怜他女儿曾经上山下水,活泼不已,如今却连抬一抬手都不能!
中容王后梨花带雨,几乎跪伏在地,泣声道:“还请仙长救救我儿!”
却见那道人只是拂尘一扫,就扶起了中容王后,而后道人一稽首,满脸的慈悲。
“我只是山野村夫,断然受不起王后如此大礼。”
道人缓缓到了那公主面前,公主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仙气飘飘的道人,只觉得道人一靠近,自己的神智都清明了不少。
好像上辈子自己就见过这道人似的,公主的心跳的愈发厉害,只觉得自己应当是面色绯红,只是想到自己如今憔悴消瘦的模样,公主却忍不住自怜起来。
“公主是被妖孽纠缠了。”那道人却好似没瞧见公主的反应,只是拿柳枝在公主头顶一点,道。
“还请仙长除了妖孽!救我儿一条性命!”中容王拱手,面上已带了恳求之色。
道人却垂目,摇头。
“公主身子已经大损,贫道法力微末,纵然除了妖孽,也没法子续公主的性命。”
道人心里却暗自叹息,这公主已是油尽灯枯,只靠一口气吊着,哪怕除了妖孽,不出七日,公主必死!
中容王后听道人言此,登时抱住公主大哭起来。
“我儿!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哟,竟被那妖孽缠住?真真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还请王后慎言。”
“慎言?慎什么言?我儿与人为善,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老天却要令妖孽收了我儿,难道不是天道不公?”王后哭声更加凄切,公主闻此,也悲切起来,血泪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生老病死,皆有因果,公主如今的果怎知不是上世的因?”道人柳枝一甩,道了一句,而后不再言语,翩然离去。
七日后,中容公主果然阖上了眼,自此长眠不醒。
中容王一夜间头发几乎都白了,中容王后几乎哭瞎了双眼,整个中容,无不为这公主的逝去而悲伤的。
***
“劳累而死,你觉得如何?”在轮回道边听见这一声问候,沈玉衡却没有回答,只是纵身跃入了轮回道。
“如今的果,怎知不是上世的因呢?”一声叹息渐渐消散。
***
中容王宫,那道人虽然未救得公主,却仍旧留在宫中,被中容王称之以仙长。
只因他来自于壑明俊疾山,那个太阳和月亮升起的地方。
中容宫中,妖孽还在,宫人只见那道人日、日在中容宫的最高点眺望,每当昼夜交替之时,他们总能够瞧见那道人的身影。
直到他们都习惯那道人的存在的时候,那道人突然消失了。
谁也说不清那道人去哪里了,也说不清道人是何时消失的,更没人说得清那道人是走的哪条路,仿佛只是凭空之间,那道人就消失了一般。
只是中容王案上却多了书信一封,上书:妖孽已除。
却不说中容如何,只说那道人。
道人自名雪千重,自壑明俊疾山而来,自幼在山中修行,得天地灵气,天生天养,观中容上空有妖气弥漫,故而出了壑明俊疾山除妖。
“原来竟是你这妖孽!”雪千重拂尘一甩,厉喝一声。
却见被他称作妖孽的大鸟扑楞了两下翅膀,三个脑袋嘎嘎的叫起来。
这大鸟样子活似鸡,却生了三头,六足,背后三双翅膀,雪千重只是打眼望去,便知这是那传说中的尚鸟付鸟,若是缠上什么人,那人定然是日、日夜夜忧思不能寐,最后生生憔悴而死!
中容公主不正是因为日夜不能眠才消瘦至死?
“妖孽还不速速离去!若再逗留在此,贫道定然收了你!”
那尚鸟付鸟却仍旧死守不动。
雪千重怒目圆瞪,手里的拂尘和柳枝瞬间成了杀人的利器。
那尚鸟付鸟被拂尘扫中,哀鸣了两声,却仍旧不肯动弹,只是三双翅膀全数展开,个个翅膀都逾丈长,六翼齐开,几乎遮蔽了天日一般!
雪千重信手捏决,一头华发无风自动,柳枝一瞬间抽条成参天巨树,无数的柳条朝着那尚鸟付鸟抽打了下去。
“嘎嘎嘎——”尚鸟付鸟仍在哀鸣,却不肯移动半分,只是三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人性化的哀求来。
雪千重见它仍旧不肯离去,顿时怒气横生,捏决开始引雷,瞬间雷光落,那尚鸟付鸟不过顷刻间就被雷光劈成了一片焦黑,只是哪怕被雷光如此劈下,它却仍未动弹半分。
雪千重不由得称奇,收了雷光,拿拂尘在尚鸟付鸟身下拨去,只见拨开黑灰,露出下面一个巨大的鸟巢之中,而那鸟巢之中,几只还未长出毛的幼鸟已是奄奄一息。
原来那尚鸟付鸟不肯离去是因为这里还有它的幼崽!
那幼鸟之中只有一个睁了眼,雪千重对上那黑豆似的小眼,只觉得心头巨震,连连退了数步,手中拂尘都要握不稳。
待到他再看去,那几个幼鸟却都没了起伏,全成了死鸟了。
雪千重握着拂尘,念起超度咒来。
如今他种下此因,不知他日会有何样的果呢?
雪千重安葬幼鸟之后留下书信一封便离去,只是那双黑豆似的眼睛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烙印。(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死(二)
雪千重离了中容之后便往南去,他天生天养,本就居无定所,醒时看花阴,醉时歌明月,是最最潇洒不过。
“仙长且慢,仙长且慢!”
雪千重应声停下,却只见后头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手捧着一个白嫩的兔子,一面跑,一面唤道。
“你为何唤住贫道?”雪千重甩了甩拂尘,问道。
那少年手中的兔子一双红眼睛提溜提溜的转个不停,瞧着尤为机灵,少年气喘吁吁的抱着那兔子,连连道:“仙长您落了东西啦!”
“这是我的?”他指着那兔子,问道。
少年连连点头,却听见后头不知道谁唤了少年的名字,少年把兔子往他怀里一塞,竟然径直跑了。只留下雪千重和兔子大眼瞪小眼。
壑明俊疾山的道人雪千重虽说是在山里头长大,可他吸收日月精华,食的是露水,后来辟谷再也没有食过五谷杂粮,更别说养兔子了!
那兔子的三瓣嘴动了半天,一双赤红色的眼珠子盯着白发道人,好半晌也没动弹。
白发道人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兔子的红眼睛。
然后那兔子后腿一蹬,蓦然跳了起来,三瓣嘴正和白发道人的嘴唇对上,白发道人当下红了脸,那兔子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只是蹦了下去,两只爪子扒着地上的草往嘴里送。
白发道人愣愣的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还有毛茸茸的触感。
他把拂尘背在身后,单手托起那兔子。
“你可知道我是谁?”
兔子三瓣嘴蠕动着,不断的咀嚼着嘴里的草。
“我是壑明俊疾山的雪千重!”
他又对着那兔子说道,也不管那兔子听没听懂。
“你是只公兔子还是母兔子?”
言罢,他便去掰那兔子的双腿,兔子却两腿一蹬,一下子就蹦上了他的脑袋,咬住他的头发不撒嘴了。
“哎呦哎呦,你定然是个母兔子!要不然怎么如此小气?”雪千重被扯的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嘴里连连道。
那兔子哪里听得懂他说什么?只是扯了一会便停了嘴,而后似乎觉得这地方不错,竟然就这么趴下不动了。
却听雪千重继续说道:“我虽是天生天养,却也晓得人伦,今日你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便要对你负责的。”
如果这里有其他人,定然是要笑掉大牙的,哪里有人对一只兔子负责的?
可偏偏雪千重就这么做了,而且还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当真是到哪里都带着自己的“娘子”。
“那仙长莫不是疯了?哪有人娶一只兔子当娘子的?”
“你怎知那是一只普通的兔子?那是一只兔子精也说不定呢!”
雪千重却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只是抱着自己的兔子娘子大摆宴席,又和自己的兔子娘子拜了天地,竟然还要入洞房。
“如今你我就是夫妻了,日后有我一口吃的,便不会让你饿着,来,咱们喝了这合卺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雪千重拿着酒杯,对着那兔子说道。
那兔子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见那兔子身子一拧,拿屁股对着他,短短的尾巴扫过酒杯,带的酒水都泛起了一片涟漪。
“娘子,如今咱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雪千重饮了合卺酒,双手抱起那白兔子,傻笑道。
兔子一双赤红色的眼珠转了几转,仿佛在翻白眼似的。它后腿蹬了几下也没从雪千重手里蹬出去,不由得怒了,呲着牙,就要咬他。
可是雪千重哪里明白一只兔子的想法呢?他把兔子放在自己的被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脱了靴子上了床,和那兔子同衾而眠。
第二日一早,雪千重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子怪味,掀开被子一看,却看到自己被那兔子拉了尿了一身,脸上还被兔子咬了几个牙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莫非娘子把他当成胡萝卜了?
不可不可,胡萝卜只能是吃的,不能是娘子的相公啊!
那兔子却嚣张的蹲在他的枕头上,嫌弃的从自己原来的位置挪开,露出枕头上一大片的濡、湿来。
“娘子不可如此!”雪千重板着脸,对着那兔子训斥道。
兔子却是后腿一蹬,再次蹦上了他的头顶,还耀武扬威的又排泄了一次,瞬间散发着怪味的液体就从雪千重的头顶淌了下来。
“唉,娘子你开心就好。”叹了口气,雪千重无奈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