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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心使用东线各部队向谅山奋勇前进,不失时机地继续攻打谅山市,歼灭越军第3师的主力。
原来,东集团攻打同登的部队,在歼灭越军12团的战斗中,缴获了敌3师的部署图,再加上审问俘虏,得知越军第3师主力在谅山地区。为歼灭越军第3师主力,也必须夺取谅山市和该市周围的各高地,这就要首先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和谅山外围的据点。许世友指挥东集团各部立即攻击前进,首先夺取外围要点,造成围攻谅山之势。
扫清谅山市外围据点
谅山市外围据点很多,主要是扣马山、417高地、536高地、巴外山。这些高地扼守交通要道,是护卫谅山市的主要屏障,尤其是扣马山,标高800米,主峰有大型坑道、永备工事和火力点。这座山处在我军进攻谅山市的主要方向上,而且山高坡陡,林茂草密。敌人凭借这种有利地形,又修筑了大量的障碍,埋设大面积地雷。他们有着周密的作战计划和火力配置,使用了3师的一部分主力部队,还有当地民军配合,能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他们还进行过多次演习,物资准备也是非常充分的。他们的企图是阻止我军于扣马山以西北地区,伺机反扑,迫我后撤。因此,夺取扣马山、417高地、巴外山等外围据点,是攻取谅山市的关键。
担任主攻任务的是凭祥旅。该旅的作战部署是成两个梯队,在303高地至巴罗地段展开,主力沿那来向扣马山实施主要突击,以一部兵力向417高地攻击,首先歼灭扣马山和417高地之敌,而后沿同登至谅山的公路前进,向谅山市突击,歼灭谅山市地区之敌。87团在班列、探某之间展开,主力沿303高地、那来东侧无名高地向扣马山实施主要突击,以一部兵力从那派向郭注山攻击,当日攻占扣马山,88团为预备队。打扣马山的任务由87团担任,这是谅山市外围最艰巨的任务。许司令员、向政委希望他们在这次作战中得到更大的锻炼,希望他们在团旗上增添光彩。
许世友司令员于2月25日夜间把参加东线作战的主要指挥员召集到军区前进指挥所,当面给他们交待任务。要求各级指挥员精心组织指挥,坚决打好这一仗,完成军委交给广州军区的作战任务。
2月27日清晨,战区大雾弥漫。7时50分开始,东集团的炮兵进行了10分钟的炮火急袭,主要是压制和摧毁扣马山阵地、417高地敌人观察所、指挥所。8时整,解放战争时期的全国战斗英雄、现在的副旅长李万余率领87团猛扑扣马山。2营在那派北侧无名高地、303东侧无名高地突破敌防御,沿4号、6号高地向扣马山东北侧攻击;3营在303高地突破敌防御,沿3号、7号高地向扣马山西南侧攻击。
顷刻间,303高地烟雾滚滚,弹雨纷飞,步兵看不见目标。坦克2连连长黎德才驾驶战车,直闯敌阵。他看见一个目标便高喊:“注意我的弹着点!”随即打出一梭子子弹。步兵根据他指示的目标猛烈开火,接着向敌人冲击,很快突破了敌人的阵地。炮火逐步延伸,步兵占领了303高地。
9连向弄嫩发展进攻,遭弄嫩东南无名高地之敌阻击。3营一面组织火力掩护,同时呼唤上级炮火支援,旅团炮火及时支援,9连很快歼灭了这股敌人。
8连进到波纽北侧,遭到3号高地之敌阻击,营长立即用迫击炮压制敌人。命令坦克2连支援步兵战斗。团用火力支援2、3营的战斗。经过3小时激战,2营攻占了波谋和4号高地,3营攻占了3号高地,歼敌约一个连。
这天雾很大,2、3营打进山村后,搞不清方位,为给他们指示方向,炮群向扣马山主峰发射燃烧弹,2、3营却说看不到火光。炮群又用连续炮击的办法,要步兵向炮弹最密集的方向攻击,13时才辨清了方向。15时10分,2、3营在炮火支援下,占领了巴嘎、郭朱一线各要点,歼敌一个连。
团主力向扣马山攻击的同时,2营5连在副营长周元生率领下,打响了攻打郭注山的战斗。为保障团主力左翼安全,按照前几天的经验,我军一到敌人前沿,敌人就会乱打一通,可今天郭注山却很平静。周副营长身旁的几个排长催促他:“副营长,下命令吧,让我们冲上去看看。”周元生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情况,一边说:“不行!情况没搞清楚,不能打莽撞仗。”他放下望远镜,向连排的干部说,郭注山左侧是公路,正面是铁路,右后方是扣马山,这么重要的位置,敌人不会不设防,肯定是玩弄什么花招。我们就先来个“打草惊蛇”。他指挥60炮和各种步兵武器开火,司号员吹冲锋号,让各排战士喊杀声,真有点全面进攻的气氛。敌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慌忙进入阵地,抬出枪炮,发狂地吐出火舌。周元生和干部们仔细观察,准确地记下敌人火力点的位置,搞清了敌人兵力部署。
许世友听说这个副营长调动敌人的事迹后称赞说:“这就叫智慧,在军事上叫谋略,这个副营长会打巧仗。”
根据掌握的实际情况,周元生确定把攻击重点放在敌人纵向交通一线。攻击发起后,重机枪封住敌人交通要道,60炮专打敌人重机枪,用步枪、冲锋枪打暴露的敌人。主攻排进到离次峰不远,敌人从工事里甩出手榴弹,炸伤了几个排雷的战士。周元生指挥1排夺取次峰,“赶蛇出洞”,1排长理解周元生的意图,指挥战士们向敌堑壕投手榴弹,接着大喊:“1排向左,2排向右,抓活的,冲啊!”敌人果然中计,慌慌张张向主峰退去,我各种火力猛烈射击,敌人半路上遭火力杀伤,又留下了几具尸体。
敌人退守主峰,于我强攻不利。周元生叫副连长带领2个班和1排,诱敌出工事,予以歼灭。副连长带着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去,摆开队形。他向周元生报告说:战士伤亡太大,赶快派人增援。这时,我们的对讲机已经和敌人的对讲机对上了,副连长是故意说给敌人听的。果然,敌人1个班顺着交通壕出来反冲击了。等敌人溜出一大半,各种火力猛烈向敌人射击,敌人想进不能,想退无路,白白地送了1个班。副连长率领5个班,沿交通壕穷追猛打,残敌钻进了掩蔽部。“陆松空依!”战士们拉大嗓门叫敌人投降,敌人顽固不化,不断打枪,战士们把一个大炸药包塞进了敌人掩蔽部,“轰”的一声,敌人上了西天,5连歼敌80名,缴获和击毁敌火炮6门。
许世友后来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副营长很强,副连长也有勇有谋,下一步准打胜仗。
15时15分,87团调整了部署,2营主力从扣马上东侧山腿,3营沿扣马山西北山腿,1营沿扣马山东北山腿,同时攻击扣马山主峰。15时50分,同登旅用7个炮兵营向扣马山主峰实施了5分钟火力急袭,而后采取徐进弹幕射击,在步兵队形前逐次向前延伸火力,掩护步兵冲击。
3个步兵营各成两个梯队,采用班、排疏散队形,交替掩护,多路冲击前进。3营8连突击排长甄平带领全排冲在最前面,组织得当,连续打掉3个火力点,直插主峰。每打到一个突出部,他就打出一发信号弹,向指挥所报告自己的位置。甄平冲到离敌人山顶堑壕只有50米的地方,我炮兵停止射击,躲在防炮洞内的敌人乱扔手榴弹;甄平正想要组织全排冲上峰顶,这是藏在暗堡里的敌人打来一梭子弹,夺去了甄平同志的生命。8连的同志看到甄平排长牺牲,仇恨满腔,高喊着“为甄排长报仇”,冲上主峰,在7连和3连的配合下,于16时43分,摧毁了敌3师观察所,彻底歼灭了守敌,占领了扣马山主峰,把800米高的扣马山踩在脚下,把越军的“金星师”踩在脚下。
许世友司令员接到这个报告时,看了又看,想起我们高干子弟的情况。他说:这是高干子弟的榜样。他心情沉重,感到很可惜。
88团和87团并肩突击,主要任务是夺取417高地。27日17时50分,对417高地实施10分钟火力急袭,3连从东南,2连从东北,5连从西北,同时发起攻击,敌人依托有利阵地和既设阵地顽强抵抗,激战几个小时,仍未解决战斗。3连的干部全部伤亡,战斗仍激烈地进行着。步话机员陈日升挺身而出,自动担负全连的指挥。他带领两个排继续攻击417高地,攻到半山腰时大部分伤亡,以后又有4次组织零星人员和炊事班连续不断地攻击,最后只剩下9个战士,仍顽强战斗。终于在2连和5连的配合协同下,全歼守敌1个连,攻占了417高地。陈日升同志在搜索残敌中不幸牺牲。
许世友司令员看到这个报告后说:这个部队战斗作风好,非常顽强。陈日升同志太可惜了,不然,一定是个好干部。
右翼保障87团突击的是93团,他们动作勇敢迅速。他们沿着555高地、520高地向林场攻击。27日攻占了555高地和520高地,28日又攻占了恢复。两天突进13公里,我们在指挥所看到作战参谋标绘各单位的行动图,就像平时的战术演习一样,如入无人之境,非常之快。指挥所的首长、参谋都为他们高兴。
平时不怎么露出笑容的许世友司令员也是满面春风,不断地说:“打得好,打得真快!”
在同登旅左翼并肩突击的是北山旅,他们和同登旅同时向谅山市攻击。92团2月27日攻占了扣劳山、扣波山、扣考山。91团攻打巴外山的战斗打得紧张激烈,歼敌252名,两天推进了15公里。
巴外山位于谅山市东北约5公里,由10余个大小不同的高地组成,面积约5平方公里,主峰海拔473米。整个高地北陡南缓,有1米多高的灌木丛和杂草覆盖,山腰以下林木密布,地形复杂。其北侧为440高地,北缓南陡与巴外山互为依托,构成谅山东北外围屏障。板然至谅山的公路沿巴外山南侧山脚通过,是我军必夺的要点。
在这里防守的是越军3师141团第9营,营部和一个连在主峰,一个连在440高地,82迫击炮连在主峰西侧。
2月28日1时30分,91团受领进攻巴外山的任务,利用阴雨浓雾,多路攻击,穿插分割,迂回包围,全歼敌人。部署是:3营从巴外山东侧沿长形高地向主峰攻击,1营沿440高地直插巴外山西侧和南侧无名高地,断敌退路,阻敌增援,尔后向主峰攻击,2连从敌人北侧秘密接近,出敌不意,直插主峰,捣毁敌营指挥所。
8时30分发起总攻。3营首先以8连1排占领了派丹北侧无名高地。担任主攻的9连,在8连的配合下,占领了长形高地东侧的一个小高地,当向第二个高地冲击时,遇敌雷场,两名战士受伤。仔细观察后,发现了绊雷的绊线,连长即组织火力掩护,突击排从绊雷间隙通过。该排刚通过雷场,又遭到第二小高地的敌机枪猛烈射击,前进受阻。连长令3排8班正面牵制,7、9班从右翼进攻,连主力从左翼向敌侧后迂回,形成三面攻击敌人的态势。此时,加强9连的82无后座力炮排长李沉良也用肩炮射击,一炮将敌人一门75无后坐力炮摧毁,7、9班趁势跃入敌堑壕,向敌人攻击。7班长张海洲冲到最前面,连续毙敌7名,不幸中弹牺牲。配合9连的8连1排同时向长形高地东北侧发起攻击,连主力在9连后跟进。10时20分,9连夺占了第二个高地,继续向第三个高地发起冲击,由于敌人居高临下,并集中火力封锁我突破口,6次冲击均未奏效。
在敌人北侧行动的2连,成一路队形,从302高地出发,利用大雾沿班冷向巴外山穿插。9时,先头排在巴外山北侧遇敌雷场,战士们用小剪刀剪断敌人地雷绊线,半小时排雷70枚,开辟了一条50米宽的通路。全连通过后,迅速向长形高地北侧陡坡攀登。10时,进入敌人第一道堑壕,却没有发现敌人。当进至敌人第二道堑壕20米时,敌人听到响声,以重机枪和轻机枪扫射。突击排迅速展开,以班为单位分3路冲击。82无后坐力炮副班长黄旭勇同志,肩炮射击,一炮将敌高射机枪打翻。副连长陈富任立即命令1排投弹,趁势冲入敌堑壕,与敌激战。10时40分,在2排的协同下,攻占了巴外山东侧长形高地顶端。他们以为这就是巴外山主峰,就向上级报告占领主峰。
担任突击任务的3连在320高地受领任务后,向440高地攻击。因雾大走错了方向,在炭壮附近遇到2连。连长认为现在连主力绕向440高地已来不及了,决定用2排攻击敌退路。9时30分,先头3排进至巴外山主峰西侧鞍部,剪断了主峰通向西侧无名高地的敌人电话线,击毙2名敌人。接着全连从两个方向,向无名高地发起攻击,当接近敌堑壕时,敌人各种火力向我射击。连长立即组织火力压制敌人,同时命令3排把敌人火力点炸掉。
许世友说:这个连长也是个好指挥员,他遇到情况有办法,可以根据上级意图,灵活处置,是机动灵活的指挥员。
3排长林亚秀和9班长王玉堂接受了任务,观察接敌路线,透过大雾发现右侧有一个牛棚,旁边有几棵大竹子。9班长爬进牛棚,用手在围墙上挖了个洞,进行观察,发现前沿有两个暗堡,半山腰还有两个暗堡。王玉堂抢先承担了炸敌火力点的任务,排长见他只有4枚手榴弹,又从其他同志手里要来了5枚给他。
王玉堂前进不远,敌人向他射击,子弹打得他身边土石飞溅,他灵活地避开敌人的火力,越爬越近,已经能看到散兵坑里的敌人了。一个敌人露出半个脑袋打冲锋枪,一个机枪手疯狂地射击,王玉堂一个点射打过去,敌人机枪手应声歪倒,那个拿冲锋枪的敌人慌了手脚,转身后逃,王玉堂一个点射把他送上了西天。接着,他摸到暗堡射孔的左侧,塞进一枚手榴弹,里边的敌人全被炸死。右侧的火力点仍威胁着全连前进,王玉堂又向右侧火力点爬去。他利用土坎,沿着敌机枪的射击死角,冲了上去,敏捷地取出手榴弹,塞进射孔,第二个暗堡也炸毁了。就这样他一连串炸掉敌人4个暗堡。这时排长林亚秀带领两个战士迂回上山,一阵冲杀,攻占了巴外山西侧无名高地。王玉堂立了一等功,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13时,巴外山周围仍然浓雾缭绕,主峰未被我军占领,仍有敌人活动。但是团、营指挥员一直认为2连已经占领了主峰。3连主力正准备向西南穿插时,听到东侧有越南人说话,便决定连主力向主峰进攻。2排迂回到主峰西南侧,5班捣毁敌人炮兵阵地,副指导员用缴获敌人的高射机枪掩护1排从西侧向主峰冲去。经2个多小时的激战,与15时攻占了巴外山主峰,毙敌25名。
北山旅占领了巴外山,逼近了谅山市区。
攻打谅山
许世友得知各部队进展情况,决定立即攻取谅山市。他指示司令部:告诉东集团再接再厉,坚决夺取谅山市。特别指出谅山是越南首都河内的北大门,非常重要,是要塞性质,工事坚固,又有山洞。先用炮火突然猛烈轰击市区,把军事建筑彻底摧毁,打出国威,打出军威。
许司令员还说,特别要告诉炮兵的同志们,要不惜任何代价狠狠地打,要把所谓的“第三军事强国”打败、打垮,把他们打得趴下认输!要他们知道,中国人民不是好欺负的。
许世友想到,谅山是一个省会,而且是越南首都的北大门,离他们的首都又很近,这是个非同小可的地方。打下来不但可以歼灭越军第3师主力、473师一部,而且会产生威震越南首都的作用,可以起到打在3师身上,疼在黎笋心上的作用,可壮我国威、军威,一定会产生有利于我国的政治影响。如果打不好,夺取不了谅山市,越军还会翘尾巴,还会吹牛皮,那会大损我国威望,大损我军形象。
他决定用打同登的方法打谅山。他觉得同登战斗是打得很好的典型战例,同登是要塞,谅山也是军事要塞,是坚固的阵地,必须用火力对付越军的坚固设防,用集中猛烈的炮火摧毁敌人的各种设施,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后再用坦克、步兵突击,夺占谅山市。
3月1日,这一天许司令员使用了很多的炮兵。从友谊关至谅山北侧的公路及其附近的洼地,旅属以上306门火炮列阵昂首,直指谅山,象是在警告越军;你准备挨打吧!9时30分,一声号令之下,全线炮兵以强大的炮火对谅山市急袭30分钟,发射了万余发炮弹,地动山摇,房倒屋塌,整个谅山市顷刻间变成一片火海。敌兵营、火车站、变电所、邮电大楼、公安厅等主要建筑被打得百孔千疮。谅山到河内的通信中断,供电系统被摧毁,河内电台曾经大吹特吹的所谓“中国的大炮打不到谅山,谅山市区一片和平景象”的牛皮,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自称为“王牌”的越军3师用无线电明话向河内呼叫:“中国军队的炮火太猛了,所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封锁,我们简直无法抵挡,要撤退只有爬山了。”
10时整,许世友司令员指挥东集团主力借助炮火威力,向谅山北市区发起了攻击,每个团像一把利剑,插进谅山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