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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把握。
脑积水们最常用的一种说法就是,医生不可以挣钱。在他们眼里,医生就应该学白求恩,就算不在那个时代,也要创造条件活出那种状态。每天早晨一起床开始工作,一直干到半夜一点,中间只给吃一顿干的一顿稀的,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不准打牌不准K歌,不许发家不许致富,你要是名医,憋死都不能随地大小便。钱就更别说了,家徒四壁都是应该的。总而言之,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就是不能看到医生拿钱。不光红包,什么钱都不能拿。理由很简单,那样会孳生黑心肠。
这些大师们很伟大,因为他们把医生抬到了神的高度,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娱乐,每天除了睡觉撒尿,所有的时间都得甘心奉献给患者。
冯唐说,他弃医从商的理由是,“我的专业是妇科卵巢癌,由于卵巢深埋于盆腔,卵巢癌发现时,多数已经是三期以上,五年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五十。我觉得我很没用,无论我做什么,几十个病人还是缓慢而痛苦地死去。我决定弃医从商,如果一个公司业绩总是无法改善,我至少可以建议老板关门另开一个,如果我面对一个卵巢癌病人,我不能建议她这次先死,下辈子重新来过。”不管这段被他“背诵熟练以便应对‘为何转行’的问题”的答案是铭心刻骨,还是瞎扯淡,我只是觉得让一个在协和医科大学念了八年的医学博士扔掉专业去干别的,除了“面对死亡而无能为力”的尴尬和压力,别的可能无非两种:挣的更多,混得更牛。
在中国,牛逼和钱是挂钩的。挣钱是人的一种能力,有人精于此道,有人毫不擅长。那些脑积水们先别骂,这里说的重点是,在同等能力的情况下,为了挣钱所付出的相同精力,值,还是不值。举个例子,挣钱有很多种方式,比如拣垃圾,收废品,只要你方法得当,吃苦耐劳,照样可以搞很多钱,但是你如果发现做别的事情,比如画画儿,比如当厨子,比如组织社团当黑社会老大,比如夹个包,飞去来器地和世界500强谈判,一样可以挣同样数目的钱,那你还会不会继续收废品和拣垃圾?
上礼拜一个同学跟我通电话,跟我说他们医院最近医闹横行,同事们也有了戴钢盔上班的打算,一手听诊器一手电棍,工作压力巨大,精神几乎崩溃,还问怎么非典过了没几年,医生又被妖魔化成这样。我建议他学学冯悟空,去不了麦肯锡,就去麦当劳,免得吃力不讨好,挣钱拿得少,还得三天两头遭骂挨打。
保护能源,节约纸张。我也省点废话,只劝一句:准备报考医学院的同学们,千万不要报这个专业,实在是太他妈累了——上班不消停,下了班还得啃书,照我的经验,退休之前都别想偷懒;除了工作之外,还得跟来自无数机关通知你不停考试的傻逼们打交道;就这么累累巴巴都没人理解,挣钱少得可怜;对待病人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得到的却是“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几千年来独一份,治病救人还会挨揍;上厕所都得带着跑,24小时值完班了回家写点稿子发到网上,还有人骂你。
后记:一个牢骚主义者的自白(2)
无话可说,唯有一靠。
听我一句,千万别干这种弃明投暗的事。
前几天去书店,看到台湾作家侯文咏出版了一本书,叫《大医院小医生》,很早前就听术术说过,里面也是一大堆的搞笑段子,诸如台北医院里有一句流行语,叫“PMPMP”,它的意思是“拼命拍马屁”,此类的包袱层出不穷,不愧是医学博士出身的畅销书作家。但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它的序言,里面写道,“有病人被实习医师扎破血管之后,笑着说,不要紧张,没有关系,我在书里看过,你们实习医师都会这样。”
前年,我和侯先生共同在《时尚健康》杂志上开设专栏,每人耕耘一块责任田,各写各的医院,一共写了大半年,我也得以每期收到杂志的时候瞻仰一下侯先生的文章,很是仰慕。但我现在觉得,仰慕必须收回,此人大大地不厚道——病人输液时被实习医生扎破血管,“不要紧”是可能的,但是“笑着说”未免太扯了吧?你当雷峰天天生病住院哪?
要知道,哥们儿也是从实习生干过来的!
牢骚完毕,闭嘴收工。
补充一句:故事照旧,全是假的,别对号入座,谁坐谁傻。
感谢小强兄、波子兄、王小山、老猫、黎宛冰、叶倾城、于崇宇、邹娅、丁一犁、曾丹、裴亚红、林伟东、胡性慧、崔昕昕、何睿、张睿、刘俊呈、明明,以及给我写推荐语的各位大腕和老友,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批专栏和这本书,多谢辣!
王小枪
2008年初夏,北京
'作者简介'王小枪,男,1979年出品。保质期80年,双鱼座,专栏作家,金庸客栈潜水记录保持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