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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卡辛心情仍不大好,本不想听琵琶弹唱,但听管家说,歌手弹唱的是
迦太基国的一件新鲜事,就耐心地坐下来。
尼科丽用琵琶掩着脸,唱起了自编的叙事歌,歌里唱的是两位年轻人怎
样一起出逃,又怎样在海上遇难,迦太基国王怎么会认出失散十五年的女
儿……唱到这里,奥卡辛再也坐不住了,他来到歌手身边,急切地说:“那
位姑娘就是尼科丽,现在,她的情况怎么了?”
尼科丽心中十分高兴,但还是用琵琶掩着脸,回答说:“爵士,据我所
知,迦太基国王想要她嫁给国内的高门贵族,但她发誓要回到那一位年轻人
身边。”
这时,奥卡辛忍不住流下了串串眼泪,哽咽着说:“我也一样,除非是
尼科丽,我决不娶别的姑娘做妻子!”
说到这里,忽听到“哐啷啷”一声响,那只琵琶掉在地上了。奥卡辛抬
头一看,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尼科丽……
(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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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益客船遇侠僧
宋高宗年间,有一官员姓杨,名益,字谦之,被授为贵州安庄县知县。
那安庄县地处岭南,交通阻塞,气候恶劣,瘴疫时行。当地居民以土人为主,
习俗落后,崇尚鬼神,信服妖法,很难治理。杨益得了这样一个差事,不免
忧心忡忡,有心不去赴任,又怕朝廷见怪,误了自己前程。想来想去,只得
硬着头皮启程。
与杨益同行的有连州知县周望,两人约好一同赴任,到广东边界再分手。
两人从陆路来到镇江,雇了一只大船,准备沿江而上从湖南走水路到广东。
船大人少,周、杨两人连同随从只占用了几个大舱,船家又搭载了三四十人。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云游和尚,自称从伏牛山而来,要到湖南广武去烧香。
这和尚大大咧咧,言语粗鲁,同舱的十几个人都很讨厌他。但和尚却不知趣,
反而要同舱的人烧茶煮饭给他吃。同舱的人不服,纷纷说道:“出家人在外,
本应慈悲小心,不贪不嗔,你怎么反而要讨我们的便宜?”
不料和尚说道:“你们这一小帮人,我要你们服侍,是抬举你们。没想
到你们竟然不知好歹!”口里小人长小人短地骂个不停。
众人见和尚如此蛮横无礼,个个来气,围住和尚,不是打,就是骂,闹
成一团。和尚挣脱出来,口中念念有词,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指着骂他的人
说道:“不要骂!”那骂的人马上就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和尚又指着打
他的人说道:“不要打!”那打他的人顿时动弹不得,手瘫足软。有几个不
曾打骂和尚的人,见同伴如此模样,都惊慌起来,叫道:“不好了,有妖人
作怪!”
喊叫声惊动了船舱里的周望、杨益两人,他们走出来见到这番模样,也
不由大吃一惊。那和尚见周、杨两人身穿官服,不待他们询问,便起身和掌
行礼,说道:“小僧是伏牛山来的僧人,随宝舟前去武当,被这帮小人打骂
欺负,请两位大人作主。”
周望说道:“打你骂你,就算是他们不对,你这样惩治他们,也不是出
家人慈悲为怀的道理。”
和尚听周望这么一说,嘻嘻一笑,回道:“既是两位大人替他们讨饶,
我就不与这帮小人计较了。”说着走到那帮人旁边,摸摸这个的嘴,晃晃那
个的手,口中念叨道:“说吧,说吧!动吧,动吧!”于是哑了的人又说起
话来,瘫了的人又活动起来。看看和尚像耍把戏一样,满船的人大笑起来。
这时,周望悄悄对杨益说:“这和尚肯定有法术在身,要是能镇住当地
那些行妖惑众之人。你何不趁此机会请他到你舱里去住?”
杨益道:“老大人说得正是,我空身一人,舱里没有女眷,正好住得。”
杨益随即对和尚道:“长老既然与众人相处不合,不如到我舱里委屈几日。
粗茶淡饭,自当供奉,请长老不要嫌弃。”和尚大喜,连称打扰,就随杨益
到官舱住下。
船行江上,水天一色,烟雨茫茫。闲来无事,杨益就与和尚谈天说地,
讲古论今。那和尚一改粗鲁之态,谈吐之间,颇有几分高僧之风范。杨益暗
中更加称奇。渐渐地杨益就把话引上了正题,说起自己要去安庄县上任的事。
和尚听了,沉吟半晌,慢慢说道:“安庄县的风土民情,小僧略知一二。大
人若去那做官,要各处安排妥当,做好防备,才可前去。”杨益说道:“下
官家贫,无力在朝廷权贵中打点走动,才被打发到这么一个地方做官。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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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就得赴任,哪里有什么安排准备呢?”
和尚见杨益说话老实,就说道:“小僧本姓李,老家就在大人赴安庄的
途中。我索性不上武当去了,就陪你南下广东,到老家去替你寻个有法木之
人,让他随你到安庄上任,保你无事。”杨益闻言大喜,再三致谢,又把心
头的愁闷之事,一一说给和尚听。和尚见杨益敞开胸襟,以诚相待,更觉得
他为人平易本分,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敬重。和尚起身,从褡裢内取出10来两
上好的黄金,50两碎银,送给杨益,作为途中的盘缠。杨益起初还推辞一番,
见和尚有些不太耐烦,便称谢收下。
船行半月有余,来到广东琼州地方。周望另雇小船,去连州赴任。杨益
与和尚在船中又行了几日,来到偏桥县。和尚对杨益说道:“这里离我家不
远了。请大人把船停在码头,我上岸回家寻人,不久就回到船上,请大人在
此静候。”说完,背上褡裢禅杖,跳到岸上,扬长而去。
杨益依和尚之言,在船上静候。等了一天又一天,一连等了七八天,也
不见和尚的踪影。杨益心中暗暗焦急,但他相信和尚是个有信义之人,决不
会借故不辞而别,因此尽管下人猜三疑四,他只是不理,每日在船头翘首而
望。等到了第9天,只见和尚领了七八个人,挑着两担箱笼行李,酒肉粮食,
后面还抬着一顶有人的轿子,前呼后拥,急匆勿赶来。杨益连忙下船,到码
头上迎接。
和尚与杨益见过,回头吩咐跟来的从人打开轿门。从轿中款款走下一个
美貌女子,约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和尚指着妇人说道:“这是我的堂侄女
儿,现寡居在家。我知大人现无妻室,有心把她嫁给大人为妻,不知大人意
下如何?”
杨益见这女子身材婀娜,面容姣好,暗中已有几分喜欢,听和尚这么一
说,不由喜出望外,哪有不愿之理?当下又是再三拜谢。和尚说道:“我这
侄女自幼习得法术,功夫只会在我之上。大人携她前去安庄赴任,只要凡事
都听她安排,自然平安无事。这些箱笼行李等物,权且作她的陪嫁。这几个
人都是她往日的使女仆人,也都随同前去侍候你们夫妻二人。”
杨益见和尚安排得如此周到,感激涕零,跪下拜道:“蒙长老如此大恩,
在下犬马难报。”和尚大手一挥,说道:“都是缘份,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又回身吩咐侄女:“我前日已吩咐过你,此行务必小心在意,好生照看夫君,
助他成功。”说完就和杨益告别,站在码头上看着大船远远开去,才转身上
路。
和尚的侄女李氏,不但长得美貌,而且性格温柔,聪明伶俐,嫁给杨益
之后,夫妻恩爱,百般如意。在船上又行了十几天,来到一条大江。这条大
江东通巴蜀川江,西通滇他夜郎,有几条支流在此汇合,水流湍急,无风也
有三尺浪。船到江口,水手吃了顿饱饭,就要开船闯过去,李氏慌忙对杨益
说道:“千万不能开船,要停下躲风3天,才好过去。”
杨益道:“如今一点儿风丝没有,怎么不能开船?”
李氏说:“顷刻之间,大风就要袭来。赶快寻个港湾,把船驶入避风。”
杨益正要试试李氏的本领,就吩咐水手把船驶向不远的一处港湾。水手
齐力把船撑动,刚刚驶进湾口,大风从西北方向铺天盖地而来。霎时间,天
昏地暗,浊浪排空,平静的一江绿水被狂风翻搅成一条暴躁的乌龙,江上的
船只个个折帆摧桅,不知有多少商旅死于非命。
狂风一连刮了两日,到第三天中午才慢慢平息。杨益见李氏所料分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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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心中高兴。这时,江上摇来一只小船,船上有人大声叫卖药酱。杨益在
京城就听人说过,滇蜀一带有一种美味,名叫蒟酱,只是未曾吃过。如今听
人叫卖,又值心中高兴,连忙吩咐水手把小船唤来。船上的土人手持一只小
罐,说道:“此物珍奇,只此一罐,需500贯钱才卖。”
杨益虽家贫,但一路得和尚资助不少,手头已见宽裕,所以土人要价虽
高,他也不大在乎。当下吩咐书童到舱中向李氏要零钱买酱,不料书童回来
说道:“奶奶说了,这酱不能买他的。要是买了,必有麻烦。”杨益以为夫
人嫌贵,便从怀中掏出银子,与水手换了零钱,买了那罐药酱。打开封口,
香气扑鼻,酱的颜色就如红玛瑙一般晶莹可爱,杨益尝了一口,只觉甘甜无
比,便兴冲冲地捧去李氏尝鲜。李氏见杨益自作主张买了蒟酱,大惊失色,
慌忙把罐口重新封好,说道:“千万不能吃这酱,麻烦就要来了。”
杨益大惑不解,说道:“区区一罐殉酱,会有什么麻烦?”
李氏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药酱出在南越国,是萎树叶的果实酿制
而成。萎树叶结果很少,霜后方熟。土人采集果实,酿制成酱。小小一罐,
要用好多株树的果实才能酿成。酱成之后,要进贡王家,市上很难见到。这
罐酱是有人偷盗出来卖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原来这罐酱是当地土司派人到南越国用重金买来的,土司自己也不敢留
用,要进贡给朝廷。为买这酱,土司耗费了不少钱财,派人吃尽千辛万苦,
才买到这么小小一罐。到手之后,正要换上银罐盛了,到岁贡之时送往朝廷,
不料却被一个土人偷了出来,土司大为震怒,派人四处缉拿盗贼。这时有人
来报,江上有一条官船,正在购买蒟酱。土司当即点起数十名士兵,派人驾
一条快船,鸣锣击鼓,杀奔过来。不多时,兵船就追了上来,距官船只有半
箭之地。
杨益在甲板上见士兵驾船鼓噪而来,不由慌了手脚,赶忙回到舱里向李
氏讨教:“奶奶,有士兵杀来,如何是好?”
李氏说道:“我叫老爷不要买他这酱,你看惹出了这场大祸。蛮野之人,
动不动就杀就砍,哪讲什么礼法!”李氏忙叫童子拿一盆水进舱,她望空领
念了个咒语,伸手在水盆里一点,只见江面上那条船顿时停住不动,就像钉
在水中一样,士兵们使尽全力,一点儿也撑不动,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
兵船上的人慌忙起来,叫道:“官船上有人行妖法,快去请人斗法。”李氏
派一名当地水手划一条舢板过去,用当地土话说道:“列位请息怒。官船在
贵地避风,有人拿蒟酱来卖,船上老爷不知其中隐情,误买了此酱,还不曾
吃。诸位来讨,我们送还原物,酱钱也不要了!”
兵船上的人已知官船上有人厉害,如今见来人说话在理,乐得顺水推舟,
就说道:“只要送还酱,我们照原价赔钱。”水手回来报知杨益,把蒟酱拿
了送过去,兵船上的士兵头领付了酱钱,双方都客客气气。李氏等水手回到
船上,把手在水盆里连划几圈,那兵船便轻轻地撑离原地,回去复命。杨益
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多亏夫人消了这场横祸。”李氏淡淡一笑,说:“今
后只要依着我,保你平安无事。”
在路上又行了几日,终于来到安庄县。新官到任,衙门里照例在公堂上
摆开酒席,为新知县接风。席尽客散,杨益回到内衙。李氏说:“在这三日
内,将有一个穿红衣的妖人到大堂上寻事,你见到他时,只管稳坐不动,不
要睬他,千万不能站起身来。”杨益——记在心中。
第一天、第二天,两日无事。第三天,杨益端坐大堂之上,接受部属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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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正在这时,阶下有个身穿红布官服,头顶方中的土老大步走到杨益面前,
也不下跪,口里说道:“请起来,受老夫一拜。”杨益问道:“你是哪县老
人,与本县衙门有何关系?”那土老也不回答,口里只管说道:“请起来,
受老夫一拜。”两旁围着的百姓见他如此戏弄新到的县官,哄笑起来。杨益
见状,怒火中烧,把夫人的叮嘱忘了大半,只记住了千万不要起身。当下惊
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野老,到此放肆,给我拉下去打!”左右
吆喝一声,跑上来两个衙役,要拉老人下去打板子。那土老挺直腰板,硬是
不动,两个衙役假意拉了两把,就回杨知县道:“回老爷,此人打不得。”
杨益更为恼怒,喝道:“胡说!有何打不得?一齐上去,把他拿下!”众衙
役一齐上前,把野老拿下,打了10板。两边公人一齐上来求情,杨益喝道:
“轰出去!”那土老一边走,一边说:“不要慌,等着瞧!”恨恨而去。
新官上任,都想图个吉利,杨益被土老这么一闹,好生晦气,退堂之后,
闷闷不乐地来到内衙。夫人李氏迎上前来,说道:“我前日告诉老爷,不要
理睬穿红衣服的人,老爷又与他纠缠什么?”杨益说道:“我记住了夫人的
话,在堂上端坐不动,只吩咐衙役打了他10板。”夫人说:“他就是来斗法
的人,你在堂上如果站起身来,他便在夜间变成妖怪来惊吓你,吓得你怕死
求饶,以后老老实实听他摆布,这个县官就等于让他做了。那些衙役公人,
都是他们一伙,所以不愿打他。今天被你打了一顿,他怀恨在心,夜里一定
要来害你性命。”杨益听了,两腿直抖,问:“夫人,这如何对付?”夫人
说道:“不碍事,老爷只管放心,夜里自有办法对付。”
等到晚上,夫妻两人早早吃了饭,收拾一番。李氏用石灰粉按着东西南
北四个方位,画了四个神符,在中间的空处,也画了个神符。李氏让杨益坐
在中间的符上,叮嘱道:“夜里有怪物来时,你万万不可乱动,只管坐在符
上,不要害怕。”然后,李氏换上紧身装束,从箱里取出一根三四寸长的大
金针,又拿出一道朱符,点起香烛,供在神像前,默默坐在白粉圈外等候。
大约到了二更时分,窗外骤然刮起一阵狂风,只听哗啦一声,一个怪物
叫着破窗而入。昏暗之中,只见这怪物有如茶盘大小,飞旋着朝杨益扑来。
飞到白圈外边,怪物猛然收住势头,绕着圈子盘旋,不敢冲进来,急得吱吱
怪叫。杨益坐在圈子中的神符上,看到此物凶恶,吓得浑身发抖,像筛糠一
样。李氏念动咒语,将朱符望空烧化。说来也真灵,怪物当即威风大减,飞
得慢了下来。李氏乘机大喝一声:“住!”
伸出右手,朝怪物抓去,那怪物朝地上扑下来,李氏顺势将它按在地上,
然后双手把它牢牢抓住。举起来借着烛光一看,这怪物有脸盆大小,像一只
大蝙蝠的模样,浑身黑白花纹,长着一个血红的长嘴,狰狞可怖。杨益半晌
才缓过气来,仍然不敢正视这怪物。李氏对他说道:“这个怪物就是白日那
红衣老人的魂魄所变,现在红衣老人的肉身正在他家中昏睡。我们要是把这
怪物打死在这里,那边老人也就死了。他的徒子徒孙很多,一定再来报仇,
与我们纠缠不休。不如暂且留着它。”说着,把怪物的两只翅膀折叠在一起,
用大金针钉在白圈子中的符上,那怪物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吱吱地怪叫,但
叫声已是有气无力了。李氏恐怕猫鼠之类伤害了这个怪物,又找出一只竹筐,
盖在它上面。然后,夫妻进房休息,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杨益升堂问事。堂下跪了二十来个老人,个个衣帽整齐,
规规矩矩,为首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