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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百亿遗产杀人事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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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其实我自己也很在意这座塔。” 
  这时,堀井敬三的脸上闪过一抹悲痛的神情,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座塔是……” 
  “这座塔叫‘三首塔’。” 
  尽管我早已经猜到答案,但是在听到这个不吉利的名称时,仍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颤栗。 
  “为什么要取这么恐怖的名字?” 
  “因为这座塔内供奉着三颗用木头雕刻的人头。这三颗人头当中,其中一个是你在美国的亲戚——玄藏老人,另外两个是被玄藏老人杀害的武内大贰,以及遭嫁祸杀害武内大贰而被斩首的高头省三。” 
  我听了愣在当场,许久都无法开口说话。 
  “武内大贰是谁?难道是武内润伍的……” 
  “没错,他就是武内润伍的叔叔。你听清楚,你的亲戚玄藏老人杀了武内大贰之后就逃亡了,然后将罪名嫁祸给我的……我和俊作堂哥的曾祖父高头省三,曾祖父因而被判死刑,斩首身亡。” 
  “斩首?” 
  “没错!你不知道吗?从明治十三年以来,日本所有死刑犯都是判处绞首;而这个事件是在明治十一年到十二年间发生的,所以犯人被判斩首。” 
  他咧开嘴苦笑着。 
  “玄藏老人逃离日本之后,到处流浪了好一阵子,最后假扮成中国人到美国,才造就现在这番局面。 
  当他功成名就后,开始为过去所犯的罪行感到恐惧。为了弥补他过去所犯的滔天大罪,才把被他杀害的武内大贰的孙子——武内润伍带到美国。 
  他原本打算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武内润伍继承。可是,正如那天黑川律师所说的,武内润伍偏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后来他才把武内润伍赶回日本。 
  接下来,他又想到撮合自己的血亲宫本音祢,也就是你,和被他嫁祸而斩首身亡的高头省三的曾孙——高头俊作两人,并且把所有财产留给你们继承。” 
  “高头俊作是你的堂哥?” 
  “是的。” 
  “为什么玄藏老人选了你的堂哥而没选上你呢?” 
  我原本打算尽可能地伤害他的自尊,怎奈我的语气竟不如预期般凶狠、无情。 
  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 
  “这大概是我的劣根性太强,无法达到玄藏老人的要求吧!” 
  堀井敬三说完又冷笑一声。 
  “暂且不提这些。玄藏老人曾在昭和十二年返回日本,就在那个时候,他在三重(注:日本地名)建了一座塔,供奉三个用木头雕刻的首级。这三颗首级分别是我刚刚说过被他杀害的武内大贰,以及斩首身亡的高头省三,和他自己的首级。 
  因此从那时候起,这座塔被人称为‘三首塔’。从黑川律师那里看到高头俊作和宫本音祢小时候的照片,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偷拍的吧!” 
  “这座塔和我的命运有何关联?” 
  “其中的玄机我不很确定。可是,如果让你的敌人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事情就无法挽救了,我们一定要早一步找到‘三首塔’。” 
  “可是……你为什么会对这件这么清楚?” 
  “我呀!我可是无所不知,只要想到那笔上百亿的财产,任何有关它的鸡毛蒜皮小事都必须知道。” 
  一阵冷颤再度窜上我的背脊。 
  “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个嘛……这是玄藏老人给高头俊作的礼物,他从小就把它当成宝贝般收藏着。音祢,你还记得俊作的左腕上刻着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吗?那就是玄藏老人日后用来辨识的证据,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冒充俊作了。由此看来,玄藏老人非常喜欢高头俊作和宫本音祢。” 
  突然间,我脑海中的疑虑登时变得清晰、明朗。 
  我倏地站起身,大声说道: 
  “啊!我懂了,所以你杀掉你的堂哥,夺走这张照片……你是坏人!坏蛋!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 
  “音祢!不管我是不是坏人,对你来说,你绝对无法离开我,你需要我的存在。来吧!我们快没时间了,要不要到隔壁房间去讨论一下有关今晚的不在场证明呢?” 
  “不要!” 
  “不要?” 
  “今晚请你放过我吧!” 
  “哈哈!音祢,虽然你嘴巴上拒绝,可是你的身体已经在渴求我了。你已经爱上我了,只是死不承认而已。你过来,让我们裸身相见,对彼此许下承诺吧!” 
  他把“三首塔”的照片扔回抽屉里,然后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我抱起来…… 
    
遗失的手帕

  四十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上杉姨丈位于麻布六本本住宅的巷子转角处。 
  我一下车,立即有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请问你是宫本音祢小姐吗?” 
  我本能地察觉到对方是警察,因此尽可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不安,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的,我就是宫本音祢。请问你是……” 
  “我是警察,我们正在等候你的归来。喂,你!” 
  刑警转身面向计程车司机说: 
  “你从哪里载这位小姐回来的?” 
  “啊!是、是在有乐町……” 
  “有乐町?你确定吗?你的驾照给我看一下。” 
  “好的。警察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别罗嗦,把你的驾照拿出来。” 
  “好。” 
  司机将驾照递出去,警察用手电筒照着驾照上所贴的照片,仔细与司机本人对照一番。 
  “你叫新野是吧!新野先生,你是在几点的时候载到这位小姐的?” 
  “几点啊……” 
  司机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手表。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那么大概是在五分钟之前吧!因为晚上车子少,所以开得比较快。” 
  “你看到这位小姐的时候,她是独自一个人吗?” 
  “是啊!只有她一个人。当时她从日比谷那边前往数寄屋桥,我问她要不要搭车,她就上车了……警察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名司机不愧是堀井敬三调教出来的“高手”,他那挑起眉毛、不解的表情都演得相当逼真。 
  刑警不理睬他的问话,迳自在笔计簿上记下司机的名字和车号。 
  “你可以走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传你来问话。” 
  “哦!知道了。” 
  等到计程车开走之后,刑警才转身向我走来。 
  “让你久等了,因为发生了一些麻烦事……我陪你一道进去吧!” 
  “啊!发生什么事?” 
  “你回去就知道了。” 
  从巷口走到上杉姨丈家大约有一百公尺的距离,我带着混乱的思绪和这名刑警并肩走着。 
  (一定是“BON·BON”的杀人事件东窗事发了,我没有料到警察会这么快就知道,并且找到这里来。 
  难道我掉了什么东西在那个房间,警察才会来调查吗?) 
  回到上杉姨丈家,我发现无论是屋内、屋外,到处灯火通明,好像来了很多人。 
  “警察先生,我家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快到客厅去吧!” 
  我在门内把外套脱掉,随即走进会客室。 
  一看到里面的人,我当场感觉所有的血液全部往脑门上冲。 
  在场的人有上杉姨丈、品子阿姨、等等力警官和两位刑警,这几个人我早就料到了。 
  但是,我没想到一头乱发的金田一耕助也装模作样地跟着其他人等我回家,我忽然想起刚才堀井敬三警告我的话。 
  “你要小心金田一耕助,别被他不起眼的外表骗了。他虽然长得那副德性,却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日后我们若失败了,那一定是他造成的。” 
  “音祢,你到底跑去哪里?到现在才回来!” 
  上杉姨丈以从来不曾有过的严厉语气斥责我。 
  “姨丈,对不起,我……” 
  当我听见向来温柔体贴的上杉姨丈用这样严厉的口吻指责我时,不禁泪水盈眶。 
  “诚也,你别那么凶嘛!音祢,你过来这里。” 
  品子阿姨在一旁替我说话。 
  “刚才这些警察来家里询问关于你的事,我想音乐会应该已经结束了,所以打电话到河合小姐家里询问。 
  河合小姐说你身体不舒服,早在八点之前离开日比谷公会堂回家,因此我和诚也都非常担心你的安危。音祢,你到哪里去了?” 
  “阿姨,对不起,我只是在银座附近闲晃而已。” 
  “可是,宫本小姐。” 
  从旁插嘴进来的是等等力警官。 
  “你说只是四处闹晃……但你在八点以前就离开日比谷公会堂,而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难道你一个人闲晃了三个小时?” 
  “不是的,在这段时间内,我跑去看电影,然后到一家咖啡馆坐了一会儿。阿姨,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音祢!” 
  突然间,上杉姨丈语气强硬地插话进来。 
  “你的手帕呢?” 
  “什么手帕?” 
  “音祢,他们说今晚又发生杀人事件了,而且被害人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刀,短刀柄上缠着一条手帕,而那条手帕是……”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浮现那幅可怕的画面。 
  “姨丈,那条手帕是……” 
  “警官,你可以把手帕拿给音祢看吗?”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一定是想在事情有明确进展之前,先确定我的不在场证明。因此在上杉姨丈贸然的请求下,他们两个都露出为难的表情。 
  但由于上杉姨丈的一再请求,等等力警官不得已,只好拿出手帕。 
  在看见手帕的当时,我的脑袋跟着轰然一响。 
  手帕的一角绣着“OtoneM”的字样,很明显的,这条就是我今天掉在日比谷公会堂的手帕,上面还沾有血迹。 
    
不在场证明

  对我而言,这条手帕蕴含两个可怕的意义。 
  一个是我的手帕在这桩杀人事件中被当成嫁祸工具使用;另外,就是捡到这条手帕的人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难道是建彦舅舅杀了岛原明美吗?) 
  “音祢、音祢,振作一点!你一定是把手帕掉在某处,然后被人捡去了,一定是的,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音祢,你不必太担心。” 
  当我听见品子阿姨如此温柔、善良地替我找借口时,一股深深的罪恶感刺痛我的胸口,我不禁用双手掩面啜泣。 
  “宫本小姐,我们并不是在怀疑你。正如这位女士所言,你是不是把手帕掉在某个地方?” 
  在等等力警官的询问下,我一边啜泣,一边点点头。 
  “果然没错。你还记得是在哪里掉的吗?” 
  “我是出了日比谷公会堂,在正门的楼梯………” 
  我用品子阿姨递给我的手帕拭去眼泪,茫然地抬起头来。 
  “宫本小姐,你既然知道手帕掉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去捡呢?” 
  (啊!我该怎么回答呢? 
  如果我照实回答的话,可能会害建彦舅舅受到警察的怀疑。) 
  金田一耕助看着我困惑的表情,出声说道: 
  “宫本小姐,你的朋友有没有送你出日比谷公会堂?” 
  “有,河合小姐和桥本小姐一起送我出来。” 
  警察们一听见我的回答,不禁互相对视,其中一名刑警马上站起来向品子阿姨询问河合小姐的电话。 
  “还有,宫本小姐,你刚才说你曾经去看电影。请问你是去哪一间电影院?” 
  “这个嘛……” 
  我歪斜着头,故作思考状,藉以掩饰急剧的心跳与不安。 
  “我并不是特别想看电影,只是以为在电影院里面就不会被别人看到,可以一个人静一静……那家电影院在新桥附近。” 
  “呃……你有没有介绍影片之类的手册呢?” 
  我走出会客室,到大门边去拿大衣,从口袋中取出一本充满艺术风味的影片介绍手册。 
  金田一耕助随手翻阅一下手册内容。 
  “请问你是几点进去电影院?” 
  “这个……我从日比谷公会堂出来之后,原本想要直接回家,可是刚好有些事让我很心烦……” 
  “你所谓‘心烦的事’是指……” 
  等等力警官还没说完,便被金田一耕助从旁打断。 
  “没事、没事,宫本小姐,请你继续说下去。” 
  “哦!好。那时候,我觉得心情有些郁闷,所以想去银座散散步,心情应该会比较好……我在那里闲晃了一会儿,才进去那间电影院,时间大概是在八点三、四十分左右吧!” 
  “原来如此,请问那部影片演到几点?” 
  “我……只待了十到二十分左右就离开了,原因是电影院里起了一阵骚动。” 
  “什么样的骚动?” 
  “好像是电影院里面有扒手,客人的皮包被扒了,所以场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我觉得很烦,所以就离开电影院。对了,那时候我看了手表一下,刚好是九点。” 
  “接下来呢?” 
  “接着我又在银座闲逛,从尾张町走到有乐町。这个时候,我打算要回家,但是又遇上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从有乐町铁轨下方的地下道迷迷糊糊地朝着日比谷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后面来了一个人,他抢走我的皮包……” 
  “可是音祢,你的皮包还在呀!” 
  “阿姨,这是一个擦皮鞋的男孩帮我找回来的。我因为惊吓过度,连声音都喊不出来,站在原地不停地发抖,在一旁擦皮鞋的男孩马上替我去追那个抢皮包的贼。不久,他就把皮包还给我。” 
  “这件事之后,你就马上回家了吗?” 
  “没有,因为我不想一副惊吓过度、狼狈不堪的样子回家……哦!对了,我给了那个男孩一点钱,谢谢他。” 
  “你给他多少钱?” 
  “五百元。” 
  “那接下来呢?” 
  “之后我又折回尾张町。因为一直碰到不顺心的事,我的心情又开始烦闷起来。我走到尾张町之后,茫然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进去一间装磺雅致、没什么客人的咖啡馆,在那里喝了一杯苏打水。” 
  “那家咖啡馆叫什么店名?” 
  “从尾张町往有乐町的方向来说,它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在右边。它是一间规模很小的咖啡馆,里面有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啊!对了,我记得它位在药局的旁边。” 
  “离开那里之后,你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走到数寄屋桥,在那边遇上刚才那位司机。” 
  我说到这里时,先前在外面迎接我的那位刑警出来向等等力警官说明情况;同时,刚才出去打电话的刑警也回来了,他在等等力警官耳边说了一些话,等等力警官挑起眉毛看着我。 
  “宫本小姐,你最好老实地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什么?” 
  “我们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朋友河合小姐,她说你好像在日比谷公会堂的正门口遇见熟人,那个人还在背后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看了一眼之后,就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河合小姐说你的手帕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掉的,而且可能被那个人捡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他是……” 
  我紧张得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这绝对不是在演戏,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说出建彦舅舅的名字。 
  “音祢……” 
  上杉姨丈温柔地对我说: 
  “这件事非常重要,你老实回答警官的问题,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嗯,姨丈,他……就是建彦舅舅。”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惊讶得对望一眼。 
  “音祢……如果是建彦的话,那你没有必要逃走呀!” 
  “阿姨,如果只有建彦舅舅一个人的话,我就不会躲了。” 
  “他带了什么人?” 
  “他和那个舞者在一起,因此我觉得尴尬,而且有点不舒服……其实,我也知道手帕掉了,可是我实在不想跟他们碰面……” 
  我边说边从手帕上移开视线时,正好看到金田一耕助谨慎地将我的影片介绍手册放进公事包,他这个举动不禁让我的心为之一震。 
    
祸从天降

  啊!我怎么会变得这样邪恶、可怕?竟然在上杉姨丈、品子阿姨、等等力警官和堀井敬三所敬畏的金田一耕助面前,面不改色地一再撒谎。 
  这些谎言当然都是堀井敬三一手策划,连影片介绍手册也是他准备好的,甚至这些“虚构”的不在场证明,居然在日后完全成立。 
  我宣称自己曾经进入新桥附近的那间电影院,果真在八点五十分左右有一场扒手骚动。还有,有乐町的铁轨下也真的发生一件小小的抢皮包事件,一名擦皮鞋的男孩替一位年轻小姐找回皮包,而且那名男孩竟然还当着我的面直称那个女孩是我。 
  更令我吃惊的是,位于有乐町和尾张町途中的“蓟”咖啡馆,店里的女服务生——胜子也在我的面前指证,在十点半左右有一位年轻小姐在店里点了一杯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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