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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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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水晶球的亮度接近白光时,天上九星突然光芒大动,有光束自天上直射而下,最终汇成一束直接与水晶球相接。

    而在彼此相通的一霎,水晶球毫光大现,朝天上反射而出,形成一幅奇异的图形,似由无数细小星子组成,点线相连,布满整个上空。

    太多的惊讶,太大的震动,以致一直卡在喉咙里的那声惊呼到底没能畅快呼出,所有人都张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宁天歌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费尽多年终于找到的水晶球,她前世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情景,原来在今生以这样的方式才能究其原由和结果。

    可是,连她都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个晶球的秘密,墨离又是如何知道?

    “是天下合一图!”突然有人高声惊呼。

    在场皆是有才识之人,细细辨认看去,果然看出这是五国合在一起的版图,上北昭,下天祈,左西宛,右东陵,正中间范围较小的是桑月。

    “‘天眼’!”再也抑不住心中震骇,郁瑾风一语道破。

    开启天眼,皇图再现,执掌乾坤,天下大统!

    只有“天眼”,方能令皇图再现。

    只有血祭,方能令“天眼”天启。

    想当初,始元帝与元烈皇后拥有这“天眼”,更是应了执掌乾坤,天下大统这一句。

    “世人皆道北斗为七星,实则还有洞明隐元二星。”墨离对宁天歌轻身说道,“我将此桥以位居九星之中的玉衡为名,实际上取的只是晶球所置放的那朵玉兰。今晚天象星宿契合,晶球以你我之血祭之,总算得以见到此番景象。”

    “你怎知这晶球蕴含着这等秘密,又怎知用这种方法将它开启?”她望着这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画面,终究问出心中疑问。

    “自我记事以来,这个发着光的晶球便时常出现我梦中,我不知道这是为何。”他侧眸看她一眼,“我知道这种事情太过玄虚,你未必能信。”

    “我信。”她答得很快,转头看他。

    他微微地笑了,眸中的凝重淡去一些,接着说道:“数年前,我曾遇到一位隐士,他不肯透露姓名,却曾指点于我。他说我命中有机缘,命运轮回也将因一些相同的事物而碰撞在一起……”

    宁天歌心里一动。

    她记得以前无问就曾跟她讲过一句话,有些事物不过是因缘造化之中的介物,命运轮回总因为一些相同的事物而碰撞在一起,让她无需太过执着于过去。如今听来,竟与墨离所说的那个隐士如出一辙。

    “他当时还告诉我,每一甲子都会有一个日子,天上的星宿会发生变化,我若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取得梦中之物,并识得与此物密切相关的女子,便于甲子之末月初一用两人的血祭之,便可看到梦中所见。”

    宁天歌忍不住笑了,“你就不怕万一那隐士所言不实,会让你在天下人面前丢失颜面么?”

    “有何可怕?”他微笑反问,“这世上既然真有我梦中之物,你又为了它曾不惜与我翻脸,便说明你与它肯定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既如此,隐士之言已可信七八,而今晚的星象,我曾命钦天监测过,确实会有所异动,如此,我还有何不敢?”

    她轻叹,“我就知道,你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

    “我只是没把握,你会不会把它当陪嫁物带来。”他笑言,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仰望着天上渐渐淡去的星图,神情悠远,“事实上,它确实如那隐士所说,没有令我失望,不是么?”

    她轻“嗯”了一声,“原来这就是你当初说任何东西都可以给我,唯独这件不可以的原因了。”

    天上的星图终究淡去,围成一圈的九颗星子亦隐去华光,消弥于天际,唯有水晶球还泛着渐趋浅淡的光。

    仿佛又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却无比现实,只因身边有了他。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与我争?”

    “与你一般。”她望着深邃的夜空,那遥远的彼端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凝望着她,“所不同的是,我梦中还有一人,他有一双如镜湖般沉静的眼睛,与你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那个男子,为救她而死。

    他手掌一紧,眼眸紧攫着她的脸,“因为如此,你在第一眼见我之时,才会全然不顾地跃下,只为确认我是不是他?”

    她点头,回眸望着他,眸光清澈平静,坦然无波。

    他久久凝视,之后笑意释然。

    她能在他身边,什么都无需再说。

    牵着她的手往湖畔走,那边的人兀自沉浸在刚才的奇观之中犹久久回不了神,却听得墨迹嘟囔:“都说得‘天眼’者得天下,主子得了‘天眼’,也没见得到天下啊。”

    此言一出,众人方醒,一时都朝两人看来。

    “天眼”确实存在,而从“天眼”折射出来的景象看,确实是一幅完整的天下合一图,难道说,得“天眼”者果真能得天下?

    那么,五国之间刚刚取得的安定,是否又将会出现血雨腥风烽火连天的局面?

    “你错了。”宁天歌说道,“世人都以为这句话是预言,实则这只是一句如实的史料记载而已。”

    见众人面露不解,她淡淡而笑,“千年前,始元皇帝一统天下,且得到了‘天眼’,故有得‘天眼’者得天下一说,但此‘天眼’与他得到的天下无任何联系,只是史官记载在史书上的一桩史实而已。因为有野心的世人太多,因而将此说法神化,认为只要得到‘天眼’,即可得到整个天下。”

    她眸光从众人脸上掠过,“试问,天下岂是如此容易可得?”

    “要是凭着这么个玩意便想要得到天下,简直是无稽之谈。”司徒景率先嗤之以鼻。

    “没错。”苏屿赞同,“得天下者,需有勇有谋不说,还须心怀天下,并得众心归一,前者容易,要做到后者却是难上加难。”

    宁天歌露出会心一笑。

    关于这个“天眼”,确实有太多玄奥之处,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得“天眼”者得天下一说到底是否可信。

    之所以将这说法说成是史实,只是不想让后世再因“天眼”而发生战争。

    毕竟,人的野心太过庞大,足以大到让人无法估算。

    “回宫吧?”墨离在她身边低声笑问。

    “好。”她微笑点头。

    立即有太监扬着尖细悠长的声音,“皇上娘娘起驾,回宫——”

    文武百官两边列队,龙辇凤辇上前,墨离拉着宁天歌的手走下玉衡桥,她却脚步一顿,蓦然回首望向皇宫的方向。

    “怎么?”他随着她的眸光望去。

    她定定地望着那看不到的宫阙,摇了摇头,心却仿佛突然空了一块,象一脚踏在了虚空之处,无从着落。

    ——

    大典之后,西宛来使吴将军第二日便启程离开京都,其他人则多逗留了几日,之后亦因年关将至,颇多国事需要料理而不得不回该回的地方。

    郁瑾风与苏屿还好,司徒景那一边却水灾泛滥,三四十个美人抱着宁天歌或眼泪汪汪,或梨花带雨,或干脆抱头痛哭,着实让宁天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后来好劝歹劝,承诺等这边空闲下来就去北昭探望她们,美人们这才破涕为笑,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喜滋滋地走了。

    之后阮清也来向她道别。

    宁天歌让她在京都过了年再走,她说见不得有人恩爱甜蜜,还是回定边陪老父亲一起过年才是正经。

    再者,这里有块牛皮糖天天象只臭苍蝇似地跟着她转,把她的好兴致都给磨没了,为了早日摆脱这种非人的折磨,还是早走早好。

    临走时,把司徒景承诺将蒲阳送给她的字据交给她,说她大婚也未送什么礼,这虽有借花献佛之嫌,但好歹也是她争取来的,也算是大礼一份。

    宁天歌收下了。

    说话的次日,阮清一早便出了城门,直奔定边而去。

    被揍得鼻青脸肿依旧每日寻借口进宫找她的陆凯寻遍了整座皇宫都未见到她的身影,终于憋忍不住开口问宁天歌她的去向,宁天歌一问三不知,半日后遥遥一指定边的方向,朝他一笑,“我什么都没说。”

    陆凯一见,立即咧着嘴道谢,之后兴冲冲地直奔御书房请命,说是现在京都安定,无处需要用到他这个将才,主动请求前往定边行保家卫国之职。

    墨离略作考虑,郑重点头,称陆凯一片赤胆忠心,其心可嘉,当即朱笔一挥,准了。

    陆凯喜得眉毛飞上了天,匆匆叩谢便狂奔出宫,紧追某人的脚步去了。

    “娘娘,您将阮将军的行程告诉陆将军,就不怕阮将军半路折回找您算账?”陈言看着他们英勇无敌的大将军好似上战场杀敌般一往无前的背影,忍不住笑问。

    宁天歌唇角一扬,“她若敢来找我算账,我便下道手谕,直接给她来个指婚,看她还敢不敢。”

    陈言怔了怔,一想,这招确实厉害,只怕阮将军再怎样也不敢置皇后手谕于不顾,不免佩服。

    “陈言,陪我去趟太医院吧。”宁天歌望着太医院的方向,已淡了笑意。

    “是。”陈言并不多问,只是随在她身后。

    太医院内清静依旧,往来之人都是低声轻语,乍然见到宁天歌出现,连忙上前行礼。

    “我只是过来随便看看,你们不必管我。”她摆手让他们散去,只一路沿着那条走得次数并不多,却每一次都令她印象深刻的走廊慢慢走着。

    一名小童走过,歪着脑袋瞅了她半天,终于想起了她是谁,粉嫩嫩的脸顿时现出慌张,手忙脚乱地要向她跪拜,让她一手托住。

    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那时的话语还仿佛在耳边回响,“你是谁呀,我们院正除了给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各位殿下公主看诊之外,其他人一律不看的。”

    “到太医院来求诊的大臣都要经过皇上的允许并且列案的,你有皇上的批折吗?……我们院正你就别想了。”

    “少跟我套近乎,告诉你,没用的。”

    时过境迁,恍若隔世。

    小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小心出错惹了她不高兴,怯生生的模样哪里还有当日的老气秋横,宁天歌不禁莞尔,挥手让他去了。

    却见他不加掩饰地呼出一口气,行了一礼便快快地离去,起先还敛着步子,之后便越走越快,索性远远跑开了去,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

    她笑着摇头,到底是小孩子。

    行至小院,她站在院前,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驻步不前。

    院子里种着一些可作草药的花草,是那人亲自栽种,只是如今,景物依旧,人已非。

    陈言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不多问,不催促。

    并非因为身份有别,而是那种从女子身上渐渐逸散出的沉凉,他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他是聪明之人,这屋子曾经的主人对女子的心意他早已明了,但他从不作过多的揣测,一如他从不将心中的情感流露半分。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离开。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守护下去,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房门被吱呀推开,一股淡淡的书墨草药香气迎面而来,宁天歌的眸光缓缓流转,这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是那般熟悉可亲,可亲得好似它们就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抚过,眸光落在堆放在一角的几本医书上,最上面的那本,溅了几滴墨汁,被弄脏了封皮。

    那时候,他险些因此而大发脾气,却又硬是克制住,那模样现在想来却是心里一疼。

    那样一个爱医书如命的人,终究走得太过决绝,连一本都未带走。

    抬头间,眸光一顿,在旁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只熟悉的药箱。

    他居然,连他从不离身的药箱都未带。

    这是连吃饭的家伙都不需要了,还是说,走得太过匆忙,忘了?

    双手捧下,打开,里面的每一样物品都是她所熟识的,尤其那只长方形的匣子。

    将匣子取出,沉甸甸地很有些分量,放在手心里轻轻一晃,里面响起骨碌碌滚动的轻响,并非撞击到木板的声音,而是有些发闷,不由抿起一丝浅笑。

    这里面的糖丸,前阵子本已被她吃完,如今听来,这匣子的主人又新做了一些。

    掀开盖子,掂起一颗放入嘴里,香甜中带着淡淡的清苦,一如记忆中那般滋味。

    “来,你也尝尝。”她递到陈言面前。

    陈言依言拿起一颗吃了进去,点头,“很甜。”

    她一笑,合上药箱,望着那满当当的书柜,道:“将那书柜最顶层的书连同这桌子上的都给冉院正送去吧,还有这药箱,去的时候什么都不必说,送到就好。”

    ——

    “娘娘,这身衣裳还要留着么,都已经破了。”负责整理衣箱的宫婢拿着一套衣服过来请示。

    “嗯,留着。”宁天歌接过,亲自放进衣柜中,将上面的褶皱慢慢抚平。

    那人行事向来一丝不苟,衣服更是不沾点尘,平整得好似熨过一般,最容不得有一丝凌乱。

    这是他强迫她换上的那套衣服,裤子被墨离给扯破了,后来她又给勉强缝上,只是那针法实在难看得紧。

    以前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还他,也曾想过问他要回自己的那身,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如今,这衣物却成了一种纪念。

    她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拿起雪色貂裘,“告诉皇上,我有事出宫一趟,让他不必等我。”

    宫婢连忙过来帮忙系带,“奴婢陪您一起去。”

    “不必。”

    宫婢深知她说一不二,不免有些发急,“可是娘娘,很快就要天黑了,这么冷的天,您还是等明日再去吧。”

    “我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么?”她淡淡一瞥,“让皇上在宫里安心等着,不许让人来找我,他自己也一样。”

    “是。”宫婢们低声应了,再无人敢劝阻,只一人怯怯道,“如果四喜回来找不到娘娘,不知会不会……”

    想到有一回四喜一时见不到皇后,大发雷霆将她们的衣服全部撕成碎布条的模样,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皇上不是送给它丸子了么,它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我。”宁天歌拢了拢裘衣,举步出门。

    朱红的宫墙转角,两抹雪白的身影嬉闹着一前一后跑过,倏忽转过去就不见了。

    ——

    京都一条不起眼的街巷,两个月前新开了一家草堂。

    草堂里的那个先生年纪极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长得很是俊秀,就是身形单薄了些,尤其喜爱穿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特别好看,有一种飘然出尘的味道。

    草堂刚挂牌时,来看病的病人一看里面的先生长得如此年轻,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了。

    都说年纪越大的大夫医术越精湛,这个长得象书生一样的男子能有多大能耐?很多人都不看好。

    草堂着实清冷了些日子。

    直到有一日,有个饥寒交迫又得了重病的孤女倒在草堂门前,气息奄奄,路过之人都说救不活了。

    后来草堂里的先生走了出来,只把了把脉,又取出几根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几下,孤女便醒了过来,之后又在草堂里休养了几日,不仅活了下来,还活蹦乱跳地跟没事人一样。

    至此,草堂的名声一下子传开,来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那孤女也不肯离开,死活要赖在草堂给先生打下手洗衣做饭。

    又因这位先生行医方式奇特,家境贫寒之人来看病,可以连诊金与药费都不付,富人之家来请,则至少要百两诊金以上,与一般的医馆大相径庭,因此口口相传之下,来这家无名草堂求医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只是这位先生有一个规矩,在辰时之前和申时之后从不接诊,也不许人来打扰。开始有人不理解,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后来,随着时间一久,草堂里的侍药小童与那孤女就发现,先生在每日起床后都会站在草堂门前,朝着一个方向看上一眼,晚上睡觉前又会看上一眼,每日都如此,只看两眼,从不多,也从不少。

    只是,那两眼却很深很长,每当这个时候,先生的眼睛里就象是多了一些他们看不真切的东西,再不是古井无波。

    起初他们并不知道先生在看什么,后来看着看着便琢磨,这条街对着的方向不正是皇宫么?

    先生每日都看皇宫做什么?难道那里有他的什么亲人?

    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先生是什么人,先生从不说,他们也很少问,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事实上,他很少说话,除了必要的问诊之外几乎从不开口。

    偶尔会有一些人来,并不是来看病,而是给先生送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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