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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种特殊的香味,清淡雅致,香而不腻。觉子胤再细细嗅去,发现这香味从火凤微张
的嘴里发出来,他蓦然想起,刚刚火凤在那片果林里摘下许多苹果,如果这苹果有问题
……
觉子胤心中悔恨无穷,他怨恨自己怎么会那么麻痹大意!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西塔,对
这里一草一木都毫不了解,那树上的果实红润结实,看来香甜可口,可模样却与觉颜的
苹果有微微不同,在西塔的土地上,那极有可能是致命的毒物!火凤身中九尾菊毒还未
解除,可九尾菊再毒,终有解药,这荒山野岭的莫名野果,该到哪里去找解药!
一想到这里觉子胤方寸尽乱,他将火凤抱起,沿着刚刚走来的道路狂奔回去,一路运起
浑身功力,将这山野间踩得飞沙走石,不消半刻眼前便又出现了那片火红的果园。
觉子胤忿恨欲狂地冲过去,拔出腰间的剑,对那茂盛的果树一通狂砍,他恼怒的咆哮声
中,那些高大的果树相继拦腰折断,劈哩叭啦地倒下,可这难消觉子胤心里之火,他看
怀中的火凤已经昏迷过去,生死未卜,想到他们经历的几多波折,想到他们九死一生后
的重逢,可这一切,居然都因一个小小的谬误而前功尽弃!
如此一来他为什么要万里迢迢到新罗去寻找九尾菊,如果一来火凤为什么要不畏艰险来
找他?如果一来--他们为什么不能安静地呆在觉颜,安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安静地
守候着生的归期?
就象三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人对他说:你可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想让你陪在我身边,人间、天堂、地狱。
可觉子胤做不到。
第十二章
觉子胤手中的清寒宝剑,仿佛能够划破天空的幕帘,闪出凛冽的光芒,不消多时,那一
片果树林已经被他砍得倒去一半,可觉子胤仍旧未曾停歇,继续将手中宝剑挥舞出寒光
烁烁。
一排排果树在眼前倒塌下去,觉子胤已经疲惫得要倒下,他将剑支在地上撑起身体,气
喘吁吁地望着眼前那轰然倒塌的树木,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断坠落的希望。
那棵果树倒下后,居然露出一张脸。
那张脸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觉子胤。
觉子胤也望着对方。
他们对视许久,一阵晚风吹过,对面那张脸发出“哞……”的叫声。
这是……骆驼?
觉子胤正是疑惑,那骆驼已经从坐卧的地面上站起身来,体型异常高大,它张开口,正
好可以吃到果树最顶端的果实,它的嘴不断咀嚼着,觉子胤再四下望去,那一棵棵果树
旁,站立的都是这种“骆驼”,都在悠哉悠哉地吃着果子,它们不约而同地将慵懒的目
光投向觉子胤,好象在怪罪他毁掉它们一半的食物。
真令人瞠目结舌,因为他发现在砍掉的一半果林之后,有更广阔的一片园地,绿草茵茵
之上,座落着数间小屋,每个小屋上都安放着一个巨型风车,小屋的烟囱正突突地往外
冒着黑烟。
觉子胤抱着火凤,小心地向那几间小屋靠近,还未从那敞开的房门中看到什么,耳后便
是风声呼啸,觉子胤敏捷地向一旁闪去,抽出剑来指向攻击他的人。
后者对他的反应之快略有讶异,随即扔掉手中使用的木棍,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来,指向
觉子胤。
这是个满头银发,看上去足足有一百岁,却穿着极其花哨的老婆婆,她脸上有极深的笑
纹,即使在不笑的时候,看来也象在笑一样。
那笑本是亲切,可那枪口却不亲切。
觉子胤道:“我只是来找医生的。”
老婆婆神情微变,可她脸上皱纹太深,看不太出来那是什么表情,“觉颜来的?”
觉子胤点点头。
老婆婆放下枪来,呵呵笑了:“觉颜……那好象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啦。”
觉子胤不语。
觉颜的历史中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大约四百多年前,天下一度大乱,没有固定的
国界,一些手持重兵的将领带军征战四方,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觉颜本是东方一个小
民族,在觉氏王朝第一代帝王觉方醒的带领下,却异军突起,在群雄并起的天下夺得了
一席之地。然而觉方醒却并非一位明主,他性格暴躁,常年沙场生涯令他嗜血非常,他
成为觉氏王朝的开国之君后,实行的暴政和酷刑令人为之发指,觉颜的百姓有许多无法
忍受他的统治,都抛弃家园,到别处谋生。他们有些潜入深山,有些迁移到别的国家,
流离多年,可几百年来,他们身上觉颜族的味道丝毫未变,就象眼前这位老婆婆,虽是
一身西塔人的新潮装扮,可举手投足,仍是觉颜内敛谦恭的态度。
老婆婆看到觉子胤怀中的火凤,脸色很沉重,她命觉子胤将火凤带进内屋,给他铺好床
铺,让他躺下,问道:“他可是吃了园中的果子?”
觉子胤点头道:“这果实有毒?可我刚刚分明看到那些‘骆驼’也吃了那果子!”
老婆婆用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抚上火凤的脸颊,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坏就坏在这里
……他吃的这种,叫‘原罪果’。”
觉子胤疑惑地嗯了一声。
老婆婆说:“西塔国有个传说,传说天地初开之际,有一位女神,名叫侄夏,美丽非
常。侄夏居住的地方,门外有一条小河,侄夏每天早上都要到小河边去梳洗自己的秀发
,河水照映出她美丽的胴体,一日日一年年,那小河为她的美丽倾倒,就此爱上了侄
夏。可侄夏怕水,不敢到小河里去游泳,那小河对她仰慕之至,却总是无法接触到她,
懊恼无比。直到有一天,侄夏门外长出了一株苹果树,起初只有嫩绿的树叶,可在河水
的滋润下,很快枝叶繁茂,结出了鲜红的果实,侄夏见那果实诱人无比,于是就摘下来
吃。那果实味道香甜清爽,可谁想吃进去以后,侄夏就有些神魂颠倒,身体不受控制地
朝向小河走去,扑嗵就掉了进去,原来这果实是小河费尽心思弄来,用来迷惑侄夏,诱
使她吃掉果实,受自己的诱惑跌进河水中。小河的愿望终于成真,他终于可以触碰到自
己心仪的女神,跟她紧紧交合在一起,可他却未料到,侄夏不习水性,掉进河里以后,
很快便被溺死。小河悔恨无比,他深知是自己的邪恶欲望害死了侄夏。从那儿以后,小
河便流经各处,在所有苹果树上施下恶毒的诅咒,他诅咒所有吞食这种果实的人,都是
触犯原罪的罪人,他们唯有荡涤所有邪恶的欲念,否则就会中毒而死。”
觉子胤听到这里,浑身一颤,他问:“这园中的……就是‘原罪果’?”
老婆婆点点头。
“这种传说中的果实怎么可能会存在!”
老婆婆呵呵笑道:“传说是传说,可原罪果,的的确确存在!在西塔国,处处皆是,你
们不明就理,误食了原罪果,还真是不幸啊……”
“这么说……他会死?”觉子胤问。
老婆婆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觉子胤不明白她的意思,也读不懂她脸上幽深皱纹下的表
情。
“他会死……因为原罪果是剧毒的果实。他不会死……因为原罪果有法可解。”
觉子胤激动地问:“怎么解法?”
老婆婆缓缓地说:“所谓原罪……是一种邪恶的欲念,是一种缠绵的爱恋。触罪的人,
爱之欲深,责之越重,其毒性也就越猛烈。反之,若是心无杂念,原罪之毒便对他毫无
要胁,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的动物可以把原罪果实当餐点来吃。”
“你的意思是……”
“这个中毒的年轻人,如果他可以忘记他心中所想念的人,那原罪果之毒,无需去解……
……反之,看他现在的情况,心中必有极重的‘念’!”
觉子胤沉默了良久,道:“这果子……倒是将人心看得透澈。”
老婆婆突然大笑起来,道:“非也非也,这果子未曾看到……其实虽然是侄夏吞食了原
罪果,可中毒之人并不是她呀!”
觉子胤愣了一下。
老婆婆道:“我看你……比这年轻人中毒更深!且此毒无解,此毒无解!”
傍晚时分,老婆婆坊中的风车停止了转动,四周沉寂下来,觉子胤在床前凝望火凤许久
,终于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老婆婆在门外一直等着他,问:“你要走了?”
觉子胤点点头,道:“麻烦您在他醒来之后照顾他,我……”
老婆婆呵呵笑两声,道:“我怕他醒来……我一个老太婆可看不好。”
“不会的……我会让人来将他接走的。”
“那你呢?”
“我……我……”觉子胤许久也未接过话来。
“你想帮他赎罪?原罪之罪?”
“不,是帮我自己。”觉子胤说着便迈出门口,大步流星离去。
他穿过原罪果林,沿着原路返回,急急朝前面的阿宝烈云追去,如果时间没错的话,现
在他们应该已经赶到山脚下的村落。
越靠近山下,山势平坦起来,渐渐有了小径,远处村落的人烟喧哗,也能隐约听到。觉
子胤一路走来心情都极其颓丧,居然连有人从身后他撞来也觉察不到,还被狼狈地撞跌
在路边草丛中。
他本该生气,可心中实在无力,只是站起身来,拍打下身上青草,便继续向前走去。
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扔来,觉子胤也是不理不睬。
“觉子胤!”
他不理。
“你这混蛋给我站住。”这声音拖着哭腔。
觉子胤面如冰霜。
耳边听到扑洞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了下来,觉子胤仍固执地朝前走,身后却有人
扑过来,将他狠狠地压倒。
“你居然又一声不吭地跑掉了!”火凤坐在觉子胤背上,狠狠地用拳头擂他。
“……”
“你说话呀!说话呀!”
“……”
“我恨你!觉子胤,我恨你!”
“火凤……”觉子胤从草丛中支起身子来,慢慢站起来:“我们本无关系的。”
“什么?”火凤迷茫地望着他。
觉子胤连头也不回:“觉颜的皇帝是玄冰,你又是谁呢?”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是……”
“你不是玄冰,连他的替身……你也扮演不象,虽然你们一模一样,可你始终不是他。
”
“觉子胤……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火凤的心象被人用斧头劈开一样,一半还在,另
一半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我只是说,我们本无关系的……”
觉子胤背对火凤而立,晚间的山上凄冷,却没有风吹来,那寂静令人感到不耐烦,恨不
得兴风作浪。
火凤没有说话,他直直地盯着觉子胤的背影,直直地向前走去,走到觉子胤身后,环住
他的腰,将脑袋贴上他后背,将两只手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膛上。
“你撒谎。”火凤道:“你连我都骗不了。”
觉子胤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有!你的心跳都乱了呢!”
觉子胤冷笑一声,正欲说什么,火凤却说:“少来了!婆婆对我说,觉颜人,最擅长的
就是口是心非。”
觉子胤后背僵直,火凤几乎破啼为笑,他放开手,绕到觉子胤前面,直视他的眼睛,他
脸上的笑容,就好象在对觉子胤说:我揪住你的小辫子啦。
“我知道……你还在气我装死骗你。”火凤嘻嘻笑着说。
觉子胤一愣,叹口气道:“我倒希望你再装一次。”
“嗯?”火凤一挑眉,道:“那我就再装一次!”
说着居然真的白眼一翻,朝后面仰倒过去,摔在地上,觉子胤没好气地望他一眼,不加
理会,就从他身边走过去,火凤此时却猛然睁开眼睛,用双手抱住觉子胤的腿,将他掀
翻在地。
觉子胤吃惊地望着火凤,后者即刻向他掐过来,狠狠捏着他的脖子,道:“觉子胤,我
一直都很想知道,若是赤手空拳,我究竟打不打得过你!”
火凤的话象在开玩笑,可手下的力道却一点不含糊,觉子胤被他掐得面泛青紫,不得已
只得还手,他刚刚拧开火凤的手臂,火凤下一拳就已经擂上来,觉子胤也只得认真应
付。两个人都拿出凶猛的架势,在草地上翻来滚去你拳我脚,缠斗得满头大汗。
觉子胤得承认,他久经沙场,却从未打过这么狼狈的仗,他居然就象个小孩子似的,在
泥乎乎脏兮兮的地上扒来滚去,被粘人的对手缠得辛苦不已。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耗尽热力,沉沉地落了下去,火凤抬起头来望着那夕阳,感叹了一声
:“真美呀!”
“什么?”觉子胤从地上坐起来,拍下发际上的杂草。
“我是说夕阳……”
觉子胤有些莫名,朝那方向望去。
“你可能一点也不奇怪。”火凤说:“可是你知道嘛,我长大的地方,是看不到夕阳的
……所以我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太阳,每次只见着它来了,却不知道它怎么离开
的……”
觉子胤嗯了一声,有些疑惑。
“所以。”火凤转过脸来,看着觉子胤,他背对夕阳,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声音却很坚
决:“你明白吗,这就是我跟玄冰的不同之处。”
第十三章
再回到那间有大风车的工坊时,老婆婆看向二人的目光,就象一个母亲,在责备两个调
皮的孩子。
是怎么又把新做的衣裳弄得那么脏。
觉子胤问老婆婆,你明知道我还会回来?
老婆婆笑道:“当然,你走得那么不甘心。觉颜的男人,虽然优柔寡断,可从未有放弃
二字。”
觉子胤叹道:“我不放弃又有何用?”
老婆婆道:“自然有用,你会离开,难道是真的想离开?”
觉子胤道:“呵,那我现在回来了,于你又有何好处?”
老婆婆道:“自然有好处。”
说着老婆婆走近觉子胤身后,别看她年岁已高,动作却敏捷非常,觉子胤还未及防备,
已被她偷袭成功,若她心怀恶意,觉子胤此时非死,也即伤了。想到这里后者不禁大为
惊奇,这荒山野岭,难道真的潜藏高人,这高人化身一俗世老妪,莫非真的想点化他们
些什么?
老婆婆出手,却只是在觉子胤身上抹了一把,便收回手来,后者定睛一望,那手上空无
一物。觉子胤不禁大皱眉头,心里猜疑,对那老婆婆打量再三,可她除了满脸的皱纹,
连目光都是年轻聪慧的。
老婆婆轻轻揉搓着掌心,动作柔软,那也不该是双满布褶纹跟厚茧的手,那双手本该纤
美柔滑,抚琴拔弦,而不是在这荒郊野外,侍弄一群骆驼。
不多时,老婆婆就从掌心中揉搓出一个小小的球来,觉子胤上前一望,那球呈银白色,
仔细看,是由极细的丝线揉成一团的,而这丝线,就是刚刚从觉子胤身上抹来的。
觉子胤心下奇怪,再望自己全身,居然全都沾满了那极密极细的丝线,若非老婆婆出手
,他恐怕还发现不了,刚刚与火凤在草地上打滚一番,定是那时候沾上的。
“这是原罪果的种子,成熟以后随风飘散到各处,每年都要我费一番功夫去采。我这老
婆子年迈体弱,实在没那个气力下山一趟,只得劳烦你下去帮我弄上来,可你身娇力贵
,又不好意思使唤你,不得已只好……”
“什么?”觉子胤惊道:“你居然……”
觉子胤怒斥的话还未及出口,老婆婆就已经绽出笑脸来陪衬,这种笑脸,即使出现在一
个年轻人脸上也会让人不忍再去责备,何况她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觉子胤简直无奈。
正是心中不平时,火凤却已经骑着那果园中的骆驼向这边来,说是骑其实不恰当,他是
一直想骑来着,可惜那些骆驼死活是不肯,所以火凤只得追在它们后面又跑又跳,兴奋
得不可自抑。
觉子胤看着这一幕更是迷惑,问道:“你不是说,他身中原罪之毒,可我看他现在模样
……”
老婆婆呵呵笑道:“我说过,原罪之毒可解哪!”
“你的意思是,火凤心中,已无‘念’?”
老婆婆赞道:“这孩子,他的心,其纯无杂质,令人惊叹!他的心中,没有念……只有
执!”
“你说,他中毒之深……”
觉子胤还未说完,那老婆婆便已哄然大笑道:“西塔是万兽之乡,哪来那么多的毒药啊
!若是漫山遍野,这些动物们不懂分辨,吃了还不得都死翘翘!哈哈,年轻